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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的目光在面前的宣纸上扫过,想好了准备写的字,才深深吸了口气,屏气凝神,自腰部发力,笔锋也随之落在了宣纸之上。
秾芳依翠萼,焕烂一庭中。零露沾如醉,残霞照似融。丹青难下笔,造化独留功。舞蝶迷香径,翩翩逐晚风。
此词为宋徽宗的《秾芳诗》。
苏禾写的,也是正宗的瘦金体。
瘦金体正是宋徽宗所创,也有“鹤体”的雅称,其特点是瘦直挺拔,横画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有些连笔字象游丝行空,已近行书。
苏禾的瘦金体写得很有韵味,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的痕迹,可谓是将瘦金体的特点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而且这出词,苏禾写的味道,偏向于宋徽宗的《秾芳诗》瘦金体原帖。
这首五言律诗的原帖,由宋徽宗亲笔所写,目前珍藏在台北博物馆之中,其书风独具,瘦硬中寓腴润之致,其银钩铁画,豪气跃然。
卷后还有陈邦彦观款:“宣和书画超轶千古,此卷以画法作书,脱去笔墨畦迳,行间如幽兰丛竹,冷冷作风雨声,真神品也。”足以见得宋徽宗此幅《秾芳诗》的惊艳。
苏禾写出的《秾芳诗》,竟然并不逊色于宋徽宗的亲笔,其书用的大字,用笔畅快淋漓,锋芒毕露,富有傲骨之气,如同断金割玉一般,别有一种韵味。
而且还不单单如此,苏禾的这幅字,还有着自己的感悟融入了其中,其字之正,其字之傲!所谓观字识人,这正,这傲,也算是苏禾隐藏起来的性格的另一种方式的展现!
虽然苏禾写的也是瘦金体,写的也是《秾芳诗》,但是苏禾的字,与宋徽宗的字,却给人两种感觉,也让苏禾这幅作品,成为了并不单单只是临摹宋徽宗《秾芳诗》的小家之作,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大作!
苏禾写完,放下毛笔,目光扫过,也点点头。
也许是刚刚看了顾老爷子的字,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感悟,让她今天的这幅作品完成得格外的顺畅,而且感觉也非常的不错!
“好字!”顾老爷子生性爽朗,在苏禾搁下毛笔的一刹那,便猛然高喝了一声。
他抬起头来,望着苏禾,眼露精光:“苏丫头,你今天可是又给了我一个惊喜啊!”
苏禾笑而不语。
“以前由于我的老师教导的缘故,我习惯每次写字的时候,都要保持正确的姿势,可为何看到你的姿势之后,老头子我却有些奇怪了,明明苏丫头你的姿势不是很正确,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随意,却为何能够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呢?”顾老爷子,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其实顾老爷子能够做出此番举动可以说是很难得的了,他身居高位多年,年轻的时候又因为家族势力而受到众人追捧,从小便是众星拱月般的人物,鲜少能够拉下面子来向别人求问。
而且他天资聪颖,能够难住他的问题倒还真的不多。
所以,现在顾老爷子开口向苏禾询问这个问题,可谓是真真难得之举了。
一边的宋云墨和那管家看了之后,虽然没有说话,却是眼露惊异之光。
当然,顾老爷子可管不来这么多了,在苏禾站在那里开始,他心中就有了这个疑惑,现在他却是一点也憋不下去,迫不及待就想要问出来了。
这下,也懒得在乎什么身份辈分的问题了。
所谓学无长幼,达者为先。
苏禾看到顾老爷子急切且疑惑的模样,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呵呵一笑,先问了顾老爷子一个问题:“老爷子,您可否告诉我,写字时候的这站姿,是为了什么呢?”
她仰着脸,睁着纯净的眼睛,满脸疑惑,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看到她这幅模样,顾老爷子倒是真的慌了神,猛然间将她当成了自己的那些个学生,自然而然地解释起来:“写字时候,好的站姿可以让腰部更好的发力,也可以有助于我们完成一副书法作品……嘿,小丫头,老头子我在问你话呢!”
顾老爷子猛然回过神来,吹胡子瞪眼地望着苏禾。
不过他却在下一刻愣了,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嘴中喃喃道:“为了更好地完成书法作品……为了更好……更好……”
苏禾掩嘴偷笑,笑眼弯弯,犹如新月:“看来您已经意识到了呀!”
“感觉到了一点什么。”顾老爷子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苏禾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我师父也在我初学书法的那段时间,严格要求我的站姿,可能比老爷子您当初学习的时候还要严格哦,我的头上是要顶着书写的,书掉了,我可得接受惩罚的!”
苏禾说着,心有余悸地吐了吐舌头。
她如今知晓很多东西,却不完完全全是因为她非常聪明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她的师父林玄青对她的要求严格。
林玄青曾经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自己乃是鬼医门的第九十八代门主,而苏禾,就将是第九十九代门主,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要成为堂堂鬼医门的门主,并不是单单会治病就够的。
曾经每一代鬼医门的门主,无一不是当代大杰,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样样精通,简直就是诸葛亮一般的人物,甚至还有些人的才能,更在诸葛亮这位“卧龙”之上!只不过鬼医门历代门主都是清心寡欲之辈,并不醉心于权势,所以只是隐居山野,不出山门罢了,因此外人也鲜少知道这个人物。
林玄青就告诉苏禾,要想成为鬼医门的门主,就必须要拥有过人的才能!
这!才有了苏禾那五年的艰苦学习!
但显然,苏禾最后的成果是显著的,连林玄青都赞叹苏禾天资之高,且努力勤奋,将来成就肯定会在他之上!
与此同时,苏禾也是将林玄青的那些观点想法学得透透彻彻的,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她自己的想法。
苏禾继续有条不紊地说来:“可是在有一天,我的师父告诉我,我可以不用那样站着写字了。最开始我很兴奋,因为我觉得那样站着写字实在是太累,便总是懒散着写,可这样写出来的字,却和我以前写的字,大相庭径,实在是差得太多。”
“当时我就思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因为我看我师父写字的时候,他的姿势总是很随意,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舒服。于是,我便是有意识地去跟随我的师父学习。”
“终于,有一天我的师父跟我说了一句话,那就是无论站姿如何,都是为了写出更好的字而服务的。也许老爷子你看我的姿势很不标准,可在我看来,这就是最舒适最惬意地姿势,我能够这样写出最好的字!”
顾老爷子深深吸了口气:“我懂了……看来,我也要寻找一种适合我的方式啊。”说完,他长长舒了口气。
他非常热爱书法,也期望在这上面取得更大的突破与成就,可近来,他总是感觉到了一种瓶颈,无法真正突破。这种感觉,让他最近有些心烦气躁。
现在苏禾一番话说来,他却是不知不觉便平心静气也来,也不再着急了,如此,他竟然觉得心头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这也足以见得,他最近的心理压力之大了。
他突然打趣着说道:“苏丫头你的师父倒是个能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与他结识一下呢?”
他虽然口吻像是在开玩笑,可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苏禾,满含期待。
他这话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非常想要结识一下苏禾的师父,在他看来,苏禾的师父定然是那种隐居高人,常年不出世,却有着经世之才的大能者!如此,他自然生了结交之心,想要看看能够教出苏禾这般怪才的一位大能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苏禾看到了顾老爷子期待的目光,也知道顾老爷子现在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想要结识一下师父。
可是,师父叮嘱过她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所以,她也以同样开玩笑的语气,非常轻松随意地回答了一句:“可惜哦,我师父不喜欢别人打扰他,这不,连我这个唯一的弟子都给赶下山来咯!”
她笑眯眯地说道,也无形之间化解了她与顾老爷子之间的尴尬。
“是吗。”顾老爷子长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不过,他倒也并不是并不理解的,他知道现在有很多地方都有那种隐居的高人,他们能力不一般,却不喜欢与世人打交道,在他看来,苏禾的师父,应该也是属于这类人之中的。
“哎,那就只能这样了。”顾老爷子有些怅然地说道。
接下来,顾老爷子又让苏禾在她刚才写的那首宋徽宗的《秾芳诗》后面落了款,便主动开口向她索要这幅字。
苏禾也不是一个小气吝啬的人,便爽快地答应了。
而且,顾老爷子愿意收藏她的这幅字,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认可不是。
不过顾老爷子也没让她吃亏,亲手又写了一幅字。
倒是这一次,没有他之前为那位晚辈题字的时候快了,他足足写了十几张,才总算是有些满意地落下笔。
说是有些满意,还并不是完全满意。
他还颇有孩子气的打趣道:“刚刚听了苏丫头你一番话之后,实在是感概颇多啊,这样一幅字,竟然隐隐有了另外的感觉,哈哈!”
“看来老爷子您悟性很高啊,应该很快就可以突破现在的瓶颈咯!”
苏禾倒不是在拍马屁,而是在说真话。
顾老爷子对苏禾的话很是受用,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说:“就借你吉言了!”
顾老爷子的这幅字,写了以一首长词,后面更是落了款,说明了是赠予小友苏禾,后面还有一长串祝福的话语。
这后面的落款,足以证明他对苏禾的重视性了。
若是这样一幅字,落到外面去,肯定可以买个高价,倒是比苏禾那副字的价格高多了。
写完之后,顾老爷子先是将苏禾那副字郑重其事地收拾好,然后才让管家给苏禾找了一个锦盒,将刚刚为苏禾写的那副字给装了进去。
除此之外,他还送了苏禾一些东西。
其中除了他一开始就答应要送给苏禾的一块上好的松烟墨之外,还有一方端砚,这方端砚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古玩,市价大概也有个小几万块的。而这其中最好的东西,就是那支紫毫笔了。
紫毫笔珍贵,无可厚非,而且这只紫毫笔还是真真正正的老物件儿,也是顾老爷子珍藏了很多年的东西,如今送给苏禾,也算得上是一分大礼了。
苏禾看到这支紫毫笔的时候,惊了一跳,说是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
“哎,苏丫头,你可是着想了,好笔配好字嘛!”顾老爷子短短一句话,却是说得苏禾没有任何反驳的空间,最后只能将这支贵重的紫毫笔给收了下来。
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宋云墨便与苏禾一起离开了,毕竟顾老爷子待会儿还要去赴约,他们也不好留下来吃晚饭。
苏禾先是回家将东西都放了下来,然后才同宋云墨一起去吃了晚饭。
他们吃的是一家有名的官府菜,这个时候吃饭的人很多,几乎是没有空位的,可是宋云墨这位宋家公子往那儿一站,这家店的经理立刻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忙不迭地把这尊大神连带着苏禾给送到了三楼的包厢。
据说这里的包厢都是不对外开放的,一般只招待重要的客人。
吃了饭之后,宋云墨才将苏禾送回了学校。
苏禾到寝室的时候,她寝室的人都挺惊讶的。
“好啊苏禾你!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刘黛穿着一身丝绸睡裙,双手叉腰,手比划着一个兰花指,指尖指着苏禾打趣道。
苏禾好笑地拂开她的手。
“你还真是!”
“怎么啦怎么啦!”刘黛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然后凑到苏禾身边来,“老实招了吧,这几天上哪儿去啦?我可给你说……哎哟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