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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务农的也并非省油的灯,卖了田,好吃懒做,等真没花费就闹起义,这种事儿在曹思慕那世界的古时便有过。至于若家里没田,却要那些富商手上的良田才肯归降,而若富商手上的田来的合情合理。
若真给了,岂不是乱了套?
果然,那农户打扮的人,眼珠子乱转。
曹思慕见状不快的皱眉“若家里没田没地,也可去开垦,虞先生免去三年的新地税。”
那人并没吭声,只是表示知道点点头。
曹振淩用下颚指了指最后一个“你有什么问的?”
“俺可没啥问的。”那人吊儿郎当的,根本没把曹振淩放眼里。
后者心里冷笑,点点头算是明白“成吧,也就这几天收拾收拾下山,虞先生已经来了你们下山后有什么问题也能一一解决,这山上也没什么吃的喝的,下山后日子总归会好过的。不信其他人,虞先生总该信吧?”
再次依旧没人吭声,就好似曹振淩唱戏般,他们听听,却连个赏钱吆喝都不给。
曹振淩翻身上马时,随口说了句“若不走,七日一到,你们良民的身份可就没了,几个地方中你们这人最多,我第一个打的就是你们。这谋反的罪一旦定下来,几代不能出功名,几代人都要去荒凉之地开垦,为朝廷做苦役,你们心里也有个数。”
农户模样的人似乎吓了跳,有些不安,读书人皱了皱眉,倒是山匪模样的人哈哈大笑,很是看不起的模样。
待曹振淩走后,农户模样的有些不安道“他们,不会真打吧?”
“虞先生在,哪会真打?铁定是吓唬吓唬我们。”那读书人皱着眉“吕安现在乱着,我们可是老百姓,可是起义军!若非朝廷逼迫,我们哪会上山?难道那将军就不管不顾?不管天下苍生的死活了?更何况,虞先生若要名声,要安抚百姓,势必要先安抚我们!”说到这自信满满道“等七日后,对方再来,我们就开出自己的条件,若不答应,便去找虞先生,求他做主!”
山匪一旁说着好听话,把这些人都留在山上。
心里却冷笑,显然今儿带头来的就是想摸清情况。自己手上可是有血的,绝不可能太太平平就被放了,还不如鱼死网破硬碰硬,说不准还能有一线生机。
若要打,他们这点人根本不够正规军塞牙缝的,只有那些贫民老百姓的站在前头,他们才不敢胡乱动,如此一来,方能任由自己叫筹码,那山匪想到这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其后三人兵分三路,果然快了不少,这下可不是几个有点大,而是连十几二十人的小规模闹事的,曹振淩等人都去通知了便。
有人和西山那头的一样,压根不信,等着朝廷给更多更好的筹码,有的着被连哄带吓,当夜便回了家。
这几日虞琇沔忙的是头头转,来前,他的部下便先把曹思慕所的玉米,土豆,有多少种子,便先买下几个荒凉的农庄种下。然后再盖上布,为保证发芽快,还给几块地方住了暖棚,依照次试验种下东西的特性。
虞琇沔不单单要时不时下田了解这些东西的情况,还要和老农一起讨论这些东西是否适合在吕安乃至全国推广。
“这,现在还看不出产量,但的确耐旱。”
有了这句话,虞琇沔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有了粮食,一切都容易起来。
上任第五天,所有知府知县,只要是吕安境内的,不论多远,都带着他们的师爷匆匆赶来。
虞琇沔一边听着他们管辖地内的情况,一边下达自己的命令。
“现在,我手下几个知县到没大问题。”一知府犹犹豫豫道“主要便是那些所谓的起义军,他们说是起义军,却抢富商的财物,然后这几日却忽然下山说听从虞先生的号召归良了。”
“伤人性命了吗?”虞琇沔沉下脸问。
居然敢钻这种空子,他们也不想想自己会给他们留余地吗?!
“有,三户富商被灭门了...”知府不知为何,一时间被虞琇沔身上散发的寒气吓得直接跪地“是,是臣无能。”
“所谓归良的这些人都控制起来,先让他们把东西都给统统交还,其后便说归良者朝廷会给予更好的地,圈起来,而你们把所有罪证收集。待振淩整顿了大半,你们便开堂审案!”匪气决不可纵容!
“是!大人。”
“西哲,把那些假意归良的队伍记录在案,也交给曹振淩一份。”来吕安这几日,真够忙的,天气也凉了,不知在外奔波的曹振淩是否有吃好睡好?
反正,他是睡不好,不说事儿多,单单晚上都没个人给他暖被子,心里便略空,和那被窝一样,空荡荡的。
广煞金那五万人已经□□练的压着怒火,在何振等人催促下,在第六日终于赶来。
曹振淩瞧着人,忍不住调侃几句“呦,辛苦了,可算是来了。”
何振被说的浑身不好意思,脸颊一红,愧疚的低下头。
自从来到京城,就他这点芝麻绿豆的小官,能有什么好过的日子?带来一大票兄弟,钱都用了七七八八,上头还没个意思。
千等万等,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愿意把他们全都一口气收了,这可谓喜从天降,更让他高兴的便是,收他们的人,就是前儿乔装土匪的曹大人。
既然对方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他势必要以泉相报。可广煞金这人不识好歹!先不说曹将军的能耐,你瞧不起对方年幼,可他背后的虞先生呢?
居然也看不起一个麟儿一个读书人,这可是真让何振心里压着火。
赶个路,都给自己找十七八个理由推脱,真是,真是!他就不知行军贵在急速?若曹将军有个万一,他们这群人也别想好过!
皇上第一个拿的就是他们开刀!这本就是乌合之众,留着也是过去遗留问题,若非这五万人并没大错,也不可能平白放他们归山,这群人哪有资格当军人?!
在何振眼中,军人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
广煞金一脸愧疚的抱拳,说着这一路的艰辛,不是兵缺医少药少粮食,便是他们的武器有多糟糕有多破旧。
何振听的满脸怒气,倒是曹振淩轻轻“哦”了声后反问“有比陆将军的队伍更缺医少药少粮?比他们的还破旧?这是不该啊,把东西拿上来给我瞧瞧,这上头是怎么安排的!”
陆将军是镇守边疆的老将军了,其子都比曹振淩大。因常年征战,他们的队伍那叫真正的艰辛,朝廷也多有照顾不到,可陆将军乃至其手下从未抱怨,若粮草不够,他们去抢敌人的,兵器不好,也去抢!如此这般,倒也养活了这一支队伍,把队伍养的彪悍凶猛。
广煞金不傻,当即便跟着赞叹陆将军和他的队伍,说自己万万比不上的。
“哦,既然比不上,为何还慢这么多?”曹振淩有些奇了怪了“爷我还绕路去了趟江南,你们笔直向前,怎么都能比我慢六日?”
广煞金没想到曹振淩会突然发难“记得我离开前如何与你们说的?急行!急行到吕安!”
“可将军也要让我们每日操练三个时辰,自然路上耽搁了。”广煞金当即反驳。
“呦,倒是我的错了?”曹振淩双眼一眯,顿时威严之气赫然而出。
广煞金一震,心知这小将军是想接着这次借口把他撸下去。
“何振,才安才德,还有邢驰天!”曹振淩双目紧盯广煞金,口中却忽而下令。
“末将在!”
“你们来汇报汇报。”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有一种风雨即来的感觉,宁静的让人感到不安。
“是!”
操练,倒一个个都有操练,却不是白日,而是晚上,又因着晚上操练第二遍借口晚起。
“呵呵,真是合情合理的安排,你们可有对广大人说着提议不妥?”曹振淩压了脾气道。
“末将等人依次进言,可惜广将军并不听。”
“那广将军,你有可否告诉爷,您是为何非要晚上操练,弄的众将士大白天居然起不来,要睡到巳时。”曹振淩挑眉看向跪在地上的广煞金。
后者脑子里转了七八圈都没想清楚该怎么说,心里烦躁的很“将军这就是不信我的能耐!”
曹振淩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这是给他耍起无赖了?“那广将军您给我说说自己有什么能耐?带的这五万兵,是操练了一晚上,第二天弱的就和娘们似的爬不起来呢,还是您广将军姗姗来迟,迟的是比我这将军都晚?!”
广煞金整张脸涨得通红,和憋了口气似的“若将军不信任我能做好,那就,那就免去我的职位好了!”
“既然广将军这么说了,那便别辜负了广将军的美意。”曹振淩要做的便是这个,看着这四十开外的混账眼疼许久,终于能狠狠打了!如何不顺心?
“大人这...”跟在广煞金身后的人立刻不安的鼓噪起来“这可不妥,广将军要照料我们五万人可是操心操力,难免有些差池。”
“这么说你们也没啥用了?那就一起革了!”曹振淩挥手呵斥道。
当即便让不少想要开口劝说的人,犹豫了几分。
倒是被压住搜去兵符官银的广煞金气得满脸涨红“你这小儿,莫要得意!别以为站在个麟儿身后就能耀武扬威。若没我,这五万人你可管不了!”
“啧,你个老家伙字都不定认全了,都能管得了那五万人,我哥好坏还是个武状元管不了他们这群人?”曹思慕神色傲然的俯视广煞金的人“你们都给我听着,若今后好好听令,今日之事便当没发生,若...哼哼,就和广煞金一样给我压下去!按军纪处置!”
压下去的压下去,处置的处置。其后曹振淩便按之前所想,把军队分成四份,其后安插自己的人马进去,甚至在每个小分队里都安排了几个肖腾队伍里的人,为的便是挑出能用的优秀的,并把底下情况尽快摸清整顿。
打乱了这五万人,临头三拨人自然不服气,带着自己的兵巍然不动,更是叫嚷广将军没错,是曹振淩那小子看不过,官高一级压死人。
这武将,军营里可和虞琇沔那完全不同,讲究礼贤下士。或许也需要,但这也要看人的。
对这种匪气恒生,若不狠狠压制,他们反倒以为你好说话好欺负,爬到你头上。
故而,曹振淩直接亲自带着肖腾那三万人下令,分!若不听令,就抓出来打!
反抗的?哼,不是他看不起,就这群五万人,可打不过肖腾治军严格后有曹振淩插一手的三万人。
冲突一起,曹思慕撩起袖子,带头杀入,亲手宰了两个临头闹事的“你们这是违抗军令?不要命了?!”那大喝声,冰冷的视线,顿时让乱作一团的人纷纷停下手。
这一身的鲜血,看似瘦弱的身子手上赫然拿了三个人头,这画面感血腥味扑面而来。
就算他们上战场,杀过人,什么都没见过?可依旧被这罗刹的小将吓得放下武器。
肖腾瞧着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想这娘们,这娘们真瞧不出来手段这么果断毒辣!比他这汉子都厉害,不愧是曹将军的师妹。
“肖腾,把所有反抗的人拉下去,仗责五十,今晚的训练不许停!”曹振淩面容阴沉“领头的仗责八十!”说罢,双目如猎鹰般的锐利,巡视“胆子肥了啊!胆敢违抗我?老子我是皇上派来的!他妈的给你们一丝生存希望,你们若不珍惜就拉到!改明儿就去你们本来该去的地方!给我去林景辉那窝囊废那,送前线!”
在场众人一听,心里固然早已猜到,但心依旧忍不住萎缩了下。就他们这种野杂牌去前线能做什么?还不是领头,赶死的?
“我最后给你们次机会,给爷我太平点,好好听军令,今后爷升官发财你们难道就过不好?爷我好坏还是武状元,前途不可限量。你们跟着我有什么坏处?恩?!”说到这嘴角勾了勾“自然,若不听话,大不了我把各位扔了,还能再换一批人,听话点,乖巧点,能在爷面前卖个乖,讨好一二的,总比你们这些匪抢多了!”
这,我要不要你们无所谓,没也能过得好,你没我,就不知往哪送死了。
这话,让在场那些刚刚还寻死腻活的顿时安静,闷闷的低着头也不知想什么。
肖腾瞧着他们那德行,不屑的哼声“识时务者为俊杰,可莫要做了别人的枪杆子,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其后被大乱分割到是没有抵抗,这第一支被分出来已经是两天后,七日之约过去一日。
吕安军营里那伙人,早早打开大门恭恭敬敬的等着曹振淩,可谁知对方压根没来。
军营内的钱雄安那是坐立不安,苦等一夜,头发都要白了一片时,那曹将军才姗姗来迟。
钱雄安哪会有责怪的意思?反倒是带着一行人负荆请罪。
曹振淩瞧着心里略有几分满意,看着钱雄安呈上的罪状,以及总兵和州府当年的罪证,心里感到满意,既然对方是个聪明人,也收敛了那性子,自然可用。
“钱老将军,起来吧。”说着亲自上前搀扶“这事儿怪不得你们,固然不能不罚,可本将军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各位既然带头,不愿残害百姓,这便是护住吕安的根本,本将军惩罚也不会惩罚重了。”
一听这话,就等同于免去他们的罪行,轻轻放过。提了几天心的钱雄安顿时放下心喊着虎泪连连感谢。
“行了,一人去领十军棍,再来议事吧。”曹振淩拍拍他的后后背安抚道。
这般轻轻放过是钱雄安万万想不到的,此刻他恨不得为曹振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钱雄安带的人毕竟是吕安当地的,哪些是匪徒,哪些是趁乱的暴民,哪些又是不得不反的灾民,他心里清楚着,有这行人加入,曹振淩其后轻松不少。
西山那头的人,忐忑不安的等了一天后,立马嚣张,第二天就开始得瑟。
“我说吧,朝廷压根就不会治理咱们,也就说说的。”
“哎哎,说说的,说说的。”农户装扮的人既开心又矛盾,军爷不来治理是好事儿,可若真把他们一直扔在这不惯,还真会饿死冻死不少人。
天又凉了,他们穿的,吃的也不多,这可怎么办?
“粮草不多,若他们要耗着我们,怕...”那书生模样的,担心的便是这个。
匪徒却是不屑“既然他们不管我们,就是逼着我们反,山下不是听说在发放粮食?我们去抢过来不就好了?难道山下的人是灾民,我们就不是了?”
另外两拨人听的是理。
“的确,俺的娃可饿着呢,凭啥下面的人有吃得,咱们没?!”
“要不俺们下山吧,山上怪冷的。”
“没田没地,下山下个屁啊!”
“就是,就是,吃不饱穿不暖的,那啥虞先生不是很有名声嘛?他若不把我们安排妥当了,咱们就出去说他!残害咱们!把该给的灾款灾物私吞了!”
“就是就是!”
那匪徒心满意足的看着这群贪婪的农户,心里更觉得可笑,自己吃不饱穿不暖,卖了田卖了地没出去了,现在怪起了朝廷。
这里面有几个他可是听说过,把自家的土地卖了,又靠着亲戚过日子,若不给吃的不给衣服穿便闹腾,闹腾的对方不得不供养他们。这还不算,还要吃好喝好,对方偶尔吃口肉,他们都能嗅着香味扑过来分一杯羹。
不给就又哭又嚎,仗着自家是大家族,逼得不得不妥协。
今年大灾,对方连自己都温饱不了,哪还会养他们?所以这不?干脆鼓动同样吃不饱的上山了。
这样的日子并没能安生多久,原本曹振淩的确想先拿下西山,来个杀鸡儆猴,可瞧见虞琇沔送来的书信立刻改变主意。
“这山匪都下山从良了?”曹振淩挑眉“派几个人看牢西山的人,有什么动静别手软。其他人随我先把那些小鱼刺给拔了!和当地官府一同合作,若是灾民就放回去给发粮食,若是暴民便集中起来送出吕安,若是山匪直接给我宰了!”
“是!”
对吕安的治理,虞琇沔打算依旧和凌耀类似,暴民逼着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若有反抗之心便也顾不得安抚,直接镇压送去做苦力。若听话,便送到另一个州,开垦荒地,便在那安家,条件与灾民相当。
合着,反正都是一根根小鱼刺,曹振淩便让曹思慕,邢驰天,肖腾等人各自带上那五万兵马中的人去拔鱼刺。
邢驰天,曹思慕等人或多或少在这世界没怎么领兵过,邢驰天之前更是江湖人士,配上个军师,让他们拿这种小事儿磨磨手。
吕安地可不小,这一个个带头拔鱼刺,再看押小鱼刺们,随后和当地官府配合调查他们是否犯事儿,最后再处理,或是安抚,或是移送又或是斩首,都是不小的事儿。忙碌起来,挺费时间的。
更何况,还有不少小鱼刺们,犯了事儿后,充作良民屁颠屁颠的跑回家。
这还需要曹振淩他们一个一个□□,再审审,压根没一件省心的事儿。
这些忙碌起来便要好几个月,期间西山终于还是熬不住,山匪带人下山抢粮草了。
曹振淩听着回报,挑了挑眉,心里暗想,这是终于憋不住了?
“一大群山匪闹事,哪需要和我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们呆在山上不愿下来做寻常百姓,那就是匪!现在更是抢了给灾民的粮食,还要和我说嘛?直接给爷我调兵去打啊!”这一大波人,一个个贪心的很,若非顾忌虞琇沔的名声,自己还真挺费事儿,现在送上门的借口不用,那他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