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www.aslwx.com,最快更新再嫁小夫郎最新章节!
在这个儿子比姑娘金贵的年代里,虞琇沔固然心里不屑却也知道如何拿捏对方。
廖晓义不外乎是想靠着一个自家九姑娘来个钱权两得,顺带再攀上他曹家的关系。对这种毫无建树,全靠家中女子谋取荣耀的男人,虞琇沔自是看不起,瞧不上,但不可否认这种人也最好拿捏不过。
乘热打铁,唯恐廖晓义反悔或回去被人说的又心生贪念。提笔便写下一份断亲书,简明扼要的说廖晓义把女儿给了他曹家,与廖家好无瓜葛。
这是第一份,各持一份,共计两份。第二份便是交易的内容,并把曹家为何要廖家之女廖兮慕以及给予了何种条件交换廖家之女一一写出。
廖晓义第一份签字画押的很快,但第二份确有几分犹豫“先生这是...”若被旁人看到,他廖家也无脸在京城待下去了。
这可是留在虞琇沔身旁对他廖家的不利证据啊,廖晓义又不是傻子,如何愿意认下?
“不愿意,还是不承认?”虞琇沔似笑非笑一身正气的问道。
廖晓义自然左右扭捏,心想这还用问吗?
虞琇沔也没为难,随手撕了那张纸。这东西可不是非要落笔才能算是证据,他这般做也不过是为了让谨慎的廖晓义宽心大意罢了。
廖晓义那会有虞琇沔的弯弯绕绕,见他撕了纸心里还暗暗松了口气,起身恭敬道“小女如今便在曹家府中,后日便是好日子,虞先生您看?”
“那,便是后日吧。”虞琇沔神色温和,眼中含笑道“廖姑娘的房间我已命人准备妥当,可否让他今日便留下照顾父亲?”就他那蠢夫郎盼闺女似的盼妹子,恨不得今儿就过继了。
“这...”廖晓义还想把廖兮慕接回去好好洗个脑“我这做父亲的还想最后和自家女儿亲近亲近,我那夫人含辛茹苦的一手把她拉扯大也是不容易。”说着还重重哀叹声,满脸不忍心。
可实际上呢?在这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年代,为什么廖家还能靠着自家女儿在京城有一席之地?
便因廖家本身是个社交圈,交际网。固然谈不上在他圈中的人,在京城有多高的地位,但若廖家有些需要,对方能帮一把自然会帮衬把。
这次廖晓义知道固然没把他九姑娘嫁给富商,可攀上曹家,就算断了亲,他也会让那丫头明白若没廖家在她背后撑腰,待曹志浩病愈,曹家便会弃她与不顾。
这不单单是威胁,更该死廖家对自家女儿自幼的教导。的确,有娘家人撑腰,夫家的的确确不敢拿捏了他家姑娘,而且最为重要的便是,廖家也能有利可图。
只可惜,廖兮慕骨子里已然换了人。
虞琇沔并未再做争取,这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心里想些什么,他会不知道?只是侧面提醒,廖兮慕他曹家要来可是为了伺候曹志浩,让那老鹌鹑早日康复的。
孰轻孰重廖晓义自然清楚,心里一犹豫便开口“今日便让小九留下伺候曹大人,待明日再接回我府中准备迁出族谱之事,您看如何?”
虞琇沔缓缓点头,心里却在嘟噜:大概,二人时光只有那么一天了?莫名捉急。
廖晓义一走,不单单廖兮慕得瑟了,便是曹家那只老鹌鹑也偷偷从后院溜达出来,打算瞧瞧那传说中的小师妹~
那时,刚要开饭。曹志浩便借着一家人一起吃饭的名头,把饭桌给拜到正堂那,因着心急,还来早了。
屁股上和装了钉子似的左右扭动,百般好奇他那蠢儿子的师门到底什么样,这小师妹为人性格又是如何的。
旁人可是不知道,他自从被皇上勒令闭门思过后啊,就天天蹲家里,无趣的很,好不容易有点新鲜事儿,怎么能不来凑个热闹?更何况,他真对曹振淩那神神秘秘的师门很感兴趣。
来无影去无踪,居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教导那蠢儿子,真是能人啊
廖兮慕还没正式迁入曹家,故而虞琇沔还想让人避嫌,谁知道家里有个不守规矩不着调的老鹌鹑?瞧着曹振淩带着他家“小师妹”亲密无间的从庭院走出,还有说有笑的心里便有些...微妙的想揍人。
凑过去想听听说些什么,能让自己也插一脚的。
“哥,宋记的桂花糖不好吃,张记的好吃。”
“我还是觉得安朝楼的叉烧包好吃呢,啧啧,那滋味~甭提了。”
“这个这个我吃过!!但我喜欢吃他家的叉烧酥!比叉烧包好吃。”说着傻姑娘还比了个二“那次我偷溜出来一口气买了二十份!”
虞琇沔一脸淡定的往前走,决定不瞎参合了...免得拉低自己智商。
“这有啥,我上次吃了他家的叉烧包,直接买了五十份呢!琇沔也很喜欢。”
虞琇沔默默回忆,那天原来买了五十份?他只给自己带了一份回来!!!
一份三个,他还不好意思,让了个给曹振淩...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听寻常百姓家都说,家里要准备两块搓衣板,回头也让西哲买两块,得要红木的,金丝楠木的,这种才配得上那蠢东西的身份。
“还有还有,东街那有个买麻花的也好吃!”
“咱们家早就买过了。”
恩,就那次救了张婉婉...
“西街的麦芽糖花生糖也不错~”
“我喜欢那便一家老店的花生酥!妥妥的好吃,满口香。”
现在有点担心蠢东西的牙齿,还能坚固的活到七八十岁吗?
“呦~你们也来了?”正说着,期盼他们许久的曹志浩终于屁颠屁颠的从正堂那溜达过来,假装来个巧遇~这样既能提前看到所谓的小师妹,又能不掉身价,两全其美~老鹌鹑心里得瑟的想。
虞琇沔认真的瞅着这只老鹌鹑,在扭头看看曹振淩一脸开心的把他家宝贝妹子推过去介绍的傻样“可不是?爹真凑巧了,喏这是我小师妹。”
凑巧个毛!都不是吃饭?还是老鹌鹑下的指令!
如今,虞琇沔最为捉急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开始操心若真和那蠢东西生了孩子,也不知这智商遗传谁的?
若他,倒也不怕,若是那蠢东西的,那可怎么办呀。
西哲眼巴巴瞅着,也觉得自己要开始为下一代小先生或曹小将操碎了心。毕竟,曹家智商似乎都不太高...
如今廖兮慕并未蒙面纱,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精致的面容出尘的气质,当真是举世难寻。粉色的衣衫,玲珑的身段,瞧见自己时忽而弯弯一轮明亮的大眼睛笑着甜甜的冲自己打了万福“爹爹~”
曹志浩只觉得那是会心一击~自己整个人都蒙了!廖家那老东西怎么能生出这么漂亮甜蜜的丫头啊,还忍心把她们一个个嫁出去谋求利益??
等等他,他那蠢儿子真的是找小师妹来的?不是,不是来找小的???
“小,小师妹好...”曹志浩咽了口口水,直愣愣的瞅着这个“小师妹”。
曹振淩额头都能蹦跶一个井字了,果然这老鹌鹑是后院太空,他闲的蛋疼!
“哦,不是闺女乖!”曹志浩抹了把脸,深感丢脸,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见面礼递过去,扭头便走。
他家固然有三个女儿,其中还有个是继嫡女,但曹雪怡和她娘一样是个市侩的,每次和他撒娇都是别有目的,而且这种时间还少,多是和她娘亲近。
其他两个庶女,其母都被刘秋莲管的死死的,又拿回真和自己撒娇?平日瞧见自己就和猫见到耗子似的。
如今冷不丁有个如花似玉的干女儿,曹志浩觉得自己一点都没准备!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不过这种突然也就持续了一刻,等廖兮慕添了第六碗饭时,老鹌鹑开始操心家里的粮食够他们糟蹋的吗?我去,不愧是师兄妹啊,连饭量都一样惊人!
曹家,新收了个小姐,并改名曹思慕,这并未在京城掀起多大的风波。也就各家各户羡慕廖家,又靠个女儿给两个儿子谋了不少利益,顺带感叹廖家真会生闺女。
也有见过过去的廖兮慕现在的曹思慕,也曾嘀咕过,会不会是曹振淩看上了,想收填方?却碍于虞琇沔的威名?
这种话,还说的有声有色。
但曹思慕进曹家没多久,曹老爷子身体康复的同时,虞琇沔便广告天下,他收了曹思慕为义妹。
这自然能堵住天下人的嘴,可真正原因呢?
曹思慕心里乐呵呵的满意,这才像她曹家的媳妇嘛~就该这般霸道!丝毫不给敌人一丝可趁之机。
这位新来的小姐被安排在曹振淩他们隔壁的院子里,身边从廖家带来的侍女丫鬟一个不留全换了。
在这王权至上的社会里,就算那些丫鬟不肯也没用。曹思慕才是他们的主子,想这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直接找了个偏远的庄子给塞进去,末了还一人给找了个当地的男人嫁了,这才真正让人领教曹思慕的手腕。
曹思慕来曹家第十天,曹振淩那日从军营回来,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除了闺女家好看的料子首饰外,主要还是各种吃食。
曹思慕看着兴奋的直蹦跶~“哥,哥~你替我买叉烧酥了呀~好棒!!”
“还有薄荷糖!!!”
“啊啊啊!!还有栗子蓉!!!”
衣服首饰,正儿八经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她早扔边上了。
虞琇沔瞅着他家蠢东西翘着二郎腿,喜滋滋的看着自家妹子,心里略微妙~看似漫不经心的走到曹思慕身旁,悄然嘟噜了句“哥?”
哎?!!!曹思慕顿时吓的夹紧尾巴,收拾了东西就串回自家院子。
曹振淩眼瞧着便觉趣味,他家妹子无法无天,大胆妄为,如今也就虞琇沔能收拾的了她。
“琇沔,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见院子又恢复宁静,曹振淩贼兮兮,神神秘秘的拉着他家夫人的手往房里串。
哼,总算是想到他了,虞琇沔固然心里嘀咕抱怨,可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回头看了眼还贼头贼脑的曹思慕,嘴角的笑容更盛。那傻丫头来了后,他家,似乎更热闹,每天折腾折腾他的小夫郎,欺负欺负小姨子,乐趣非凡。
最重要的是,那丫头片子果然有着曹振淩所说的一手好厨艺。还有许许多多各色各样,五花八门,这世界没有的菜式和点心。
“喏,你瞧~”曹振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打开后塞过去。
虞琇沔瞧着是一只很小的笔模样的小坠子,很小,不过小指甲大小,笔身白,笔尖却是糖色,这巧色用的非常巧妙。这么小巧玲珑的东西,不说价值,但看着就让人喜爱。
“我想,今后在看到这种就给你留意着,然后用红绳串一串给你带手腕上也怪好看的,偶尔和镯子换换,新鲜两天。”曹振淩笑的腼腆。
这种小东西上能时不时的想到自己,虞琇沔心里暖的说不出话。这说明什么?曹振淩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时时念着他。
投桃报李的问了句“思慕呢?”
“也给她买了,”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反手倒出一只水头不错的白翡翠,水灵灵的...
“包子?!!”不过还真适合...
“她就喜欢这种,下次你瞧见包子油条绿豆糕之类的给她买,她铁定开心死。真正儿八经给快暖玉啥的,反倒不稀奇。”
虞琇沔不是真正的曹家人,就算猜出曹振淩和曹思慕的来历,却也并不惊慌或惊悚。反而觉得幸运,他并非愚钝之人,曹振淩成婚前后的差异自然让他知道自己如今的丈夫是什么时候出现。
而若非如今曹振淩代替,或许自己将来真是一片灰暗。
虞琇沔并未点破,反而时不时的用这点拿捏欺负欺负那傻乎乎的丫头,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模样真是有趣极了。欺负曹振淩,欺负狠了自己会愧疚心疼,但对那傻丫头可不会。
因着广济之事结束后,接二连三的收尾工作比预计长不说,还要防备广济的动静,曹振淩并未直接请假。
直到曹志浩“康复”,曹振淩在某天上朝厚着脸皮在下朝前凑上去“皇上,臣有本奏!”
赵赫池心里咯噔声,暗道“来了!”
当即挥手“朕今日乏了,退朝!”
我去,曹振淩看着打算耍无赖的天子,目瞪口呆。
但曹小将军是意志坚定无坚不摧的,所以接二连三,只要上朝议事等,都来句“臣!有本奏。”
回答他的无一例外是“朕,不想听。”或“朕,乏了~”
第一次大臣还有些奇怪,但稍稍联想再有个一两次,谁不知道其中的奥义?一个个看笑话的瞅着曹振淩怎么把假期请到手呢。
这么折腾了三五次的,虞琇沔瞧着也觉得那蠢东西怪可怜的,便再一次议事时,冷不丁的来了句“臣!有本奏。”
“噗!”赵赫池颤颤巍巍伸着手指着虞琇沔,心里把曹振淩那混账骂得半死,绝对是那无赖带坏虞先生的!
心里还有些不太确定是不是虞琇沔真有事儿?要禀报自己?
纠结了半天,扭曲了半响便道“说吧说吧。”最坏也就放几天假罢了。
虞琇沔侧身瞧了眼满眼期盼瞅着自己的曹振淩,恭敬道“振淩有话要说...”无赖的事,他还是做不出,也说不出口。
...赵赫池让一旁的小太监整理了奏折也不等曹振淩开口,便道“朕知道了,之前答应你三天假期,去吧。”三天,麻溜的看你滚哪儿!
“十五天!”
“五天!”
“十三天!”
“六天!”
“十二!”
“七天,最多了!不要就给朕滚蛋!”
曹振淩不痛快的哼唧了声“七天就七天...明儿就休。”
索性议事时压根就没几个大臣,否则还真有损赵国脸面。
不过这七日的假期可是曹振淩期盼许久来的,议事结束后便招呼曹思慕带着虞琇沔上街买点东西,明儿一大早便带上雪狼一起去郊区外的庄子上小住几日。
广济之事后,赵国国人更觉脸上争光,临近中秋,街上也逐渐热闹。
曹振淩带着自家气质出众夫人和面容精致的妹子逛街,那叫一个得意洋洋,志气昂扬,虞琇沔要啥?买买买买买!妹子要啥?买买买买买!
他觉得,一个男人人生中最得意的莫过于此了。
逛了一个时辰,有些倦意,又见不远处便是魁首楼,曹振淩便让他们两进去歇歇,自己去宋记买点糕点给曹思慕,再把虞琇沔要的笔取来。
魁首楼内,瞧见虞琇沔,虞先生自然是热闹非凡。广济之事于波未消,眼下见当事人,更是热切之极,围着虞琇沔便是问东问西。
“虞先生,虞先生!快给我们说说国宴上的事儿。”
“虞先生,虞先生,安泰国事是您请来的?”
“虞先生和我们说说吧,说说吧。”
这般此起彼伏,真是好不热闹。
虞琇沔笑着摇头,国宴的事儿,广济的事儿外面穿的七七八八,和当时发生的相差不大,这些人不过是还想听自己再说遍罢了。
挑挑拣拣稍替两笔,也不忘侧面提醒,若非广济使团晚来了那六七天,自己就算请出安泰国师,怕也于事无补。
当即便有人叫道“此事我听说过,广济似乎遇到土匪了!”
虞琇沔笑而不语,这一高深莫测的神情却更是让人怀疑,这土匪怕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土匪”。
“虞先生好计谋!”
“好生的厉害!”
旁人不知,自然把这归功于虞琇沔。
后者笑着摇头“那可不是我的功劳。”他想说真正的功劳是他的伴侣,是一直默默支持他,为他挡风遮雨,愿意放飞他展翅而飞的曹振淩,可,这事,万不可说。
心里甚是遗憾,打了个拱便道“我先带思慕上楼歇息。”
这一眼,立刻让众人把目光投向那身着粉衣,身段婀娜,却蒙着半张脸的女子。
就算看不清面容,可那灵动的大眼睛却忽闪忽闪的让人移不开。
无法否认,眼前这女子气质出众,面容必定除尘,在场不少人感叹廖家男人没大多用,可偏偏会生女儿,也是他廖家的能耐。
对女子,读书人自然恪守严规,看过眼后便不再多言更不会议论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
更何况,这如今名为曹思慕的女子为何会留在曹家,他们也是心知肚明,廖家得了什么好处,他们也看在眼中。
只是,廖家的人能不能坐稳虞琇沔给的位置却是另一回事儿。
便是如此,虞琇沔当初才如此大方的给予礼部那位置和推荐函,廖晓义的两个儿子什么货色有何能耐京城不知道的人可不多。
有人羡慕廖家也有人看廖家的好戏,毕竟虞琇沔难得为孝道假公济私会,也便是如此,绝不会一再出手相助,否则那还会是他们心中的虞先生?
便在此时,忽而有人高声询问道“敢问虞先生收廖家之女为义妹,可是为你夫郎曹小将军收的?”
这话不怀好意,虞琇沔看向那男子时,心中一阵羞恼。若是无关人倒也罢了,可这男子他可认识!当初还是他亲自把这男子推荐给林景辉的。
真是遇人不淑,没看清此人的人品。
“哥哥莫恼,何必为了这种糟心的旁人而动怒?哥哥为孝道,让我做了曹家儿女,我自感荣耀,更以两位兄长为楷模!愿为赵国抛头颅洒热血!”曹思慕声音清脆响亮,也动人婉约。
此言自然让读书人热血沸腾,汹涌澎湃,可虞琇沔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思慕说得对,我们何必庸人自扰人?”说着牵起曹思慕的手缓缓走入楼上雅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对张艾兄,算是虞某当年眼拙。”话音未落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张艾心中羞恼,也不顾旁人的目光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