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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垫是舒适的手工定型棉,里面是六环高碳钢弹簧,弹性极好。
成芸在上面一起一落,乘船一样。她轻颤了两下后,周东南压了上来。
“不会的。”他说。
成芸面无表情。
她什么都没说,可周东南还好像要回答她一样,说:“我不会变成我哥那样。”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向成芸,而是看着她的身体。
成芸还穿着那件丝绸睡衣,平躺在床上,身体的曲线在周东南居高临下的目光中一览无余。
她也不动,任他看着。
半晌,周东南抬手摸过来。
成芸以为他要摸她的胸,可最后他的手却落在了她的胃上。那么大的一只手,动作轻得不像话。
他的手太热,那层薄薄的丝绸简直形同虚设,他的温度直接传达到她的肌肤上。
“还疼不疼?”
成芸说:“疼不疼又能怎么样。”
周东南看向她的眼睛,语气平淡无奇,“疼就去医院看病。”
成芸盯着他的眼睛,说:“不疼呢。”
周东南拿开手,俯下身,亲了她的脸一下。亲完之后他就直接留在了她的脸颊旁,说:“不疼就做别的。”
饱暖思淫,古人诚不欺我。
成芸不说话,她的头发散开,露出饱满的额头,配着那一双黑长的眉毛,和薄薄的嘴唇,看着竟然有股英气在。
周东南缓缓抬手,摸在他的脸颊边,移到唇角的时候,成芸居然张开了口,直接把他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谁还受得了。
周东南二话不说,抽手往下,开始找寻睡衣的入口。
他的粗手刮过成芸的大腿根,成芸痒得笑出声。
中午刚刚洗过澡,成芸的身体干净而顺滑,带着沐浴露和护肤液的味道,周东南光摸还觉得不爽快,大脑袋在成芸的身上蹭来蹭去地来回闻,惹得成芸拍他的头,“你是狗么。”
周东南没答,直起身,骑在她身上开始解裤腰带。
牛仔裤脱了,里面还有条绒裤,可他身下鼓鼓囊囊的一坨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与之前那天不同,这次天还没黑。
同电视机麻木的冷光相比,夕阳暖得更为致命。周东南脱了自己的裤子,他的腿在桔红的晚霞里,好像滚着光一般。
成芸微微有些怔住,她抬起手,拉着他的卫衣,想帮他脱掉。
可周东南仿佛已经忍不住了,他握着她的手腕伸向两侧,又抬起腿横跨在成芸的身上,腿间的物件刚好贴在她的肚皮上,她敏感地察觉到那截肤质的细腻。
此刻它正不时地挛动。
周东南扒了她的内裤,看了一眼蜜巢,然后重新调整自己的姿势。他没有直接挺进,而是在外面轻轻地来回蹭。
他的动作比起上一次的勇猛,又多了一层温和。
成芸怔住。
这简直要命。
周东南的温和慢慢地让成芸感到焦躁。
可她又不想表现出来,因为周东南就看着她——这一次他不再埋头于她的脸侧,而是撑着双手,在她的脸上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像较着劲,他却不是。
周东南的表情不变,脸色因为浓浓的*感染得越发黑沉,微张着口,呼吸重,却又均匀,下身也跟着他的呼吸,一起一落。
这是第几次?
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认知。
将她的身体当成一把锁,他粗大有力的部位便是钥匙,他不急于享乐,而是耐着心地一次又一次尝试。
他黑漆漆的眼睛犹如最精密的仪器,盯着她一丝一毫的变化。
成芸的两条腿开始细微地抖动。
某一刻,所有的槽口都严丝合缝——锁开了,她的一切都展现出来。
成芸毫无防备。
矜持、敌意、反抗、冷漠……所有的所有,都没了。
她软弱地长吟一声,头颅高昂,双手死死地扯住周东南的卫衣领口。
女人放下了其他,完全沉浸在*带来的*里。
老天会给所有的性/爱一个封闭的世界。
性起,世界构成;性终,世界坍塌。
在此时此地,这个世界就是成芸空荡荡的公寓。在这里,除了欲,什么都是虚的;除了欲,什么都是假的。
再没有比床上相拥的两个人更加紧密的了。
身体不会骗人。
女人像拔了刺的蔷薇花,张开瓣蕾,却不是娇艳欲滴——她是另一种美,更为凄厉,更为热烈,更为深远。
他总觉得她的眼睛里带着湿意,可她一直侧着头,不让他看真切。
背上的手已经不仅仅是拉扯,她那种用力的方法好像是要撕碎他一样。
她的感情太过旺盛,只随便掀开一角,就已经让人难以招架。
周东南盯着她的脸,有那么一瞬,他迷失了。
迷失得甚至忘记了自己的*。
可随后他又想到,她现在这幅形态都是他赋予的,便紧紧地咬住了牙。
挺身而入。
夕阳的光照在她的身体上,让她起伏得更加明显,宛如一条无人之舟,在欲海当中沉浮。
周东南一路忍到现在,也已经是极限。他狠狠地低吟一声,开始频繁地抖动自己的胯部。
沉静的世界里,有急促的呼吸,更深的地方,还有捣水的声音。
窗帘大敞,落地窗外残阳如血。
她的身体也变成了潮红色。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在光芒之下看到她的身体,他深深的着迷。不知从哪来的忍耐力,他居然半路从她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床单湿润,有他的功劳,也有她的。
他的乍然抽身让她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同时扯着他的手更用力了,不容他离开分毫。周东南被她压得又低了低,成芸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吻了下去。
她的神情之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决绝,他看见她这种神色,乖乖地又回去了。
男人在性之中最好玩的地方就在于身体的分解。
在周东南身上尤其如此。
比起以前,他这次更加游刃有余,这让他在纵情之余还能分出另外的精力再去琢磨身下的女人。
他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来回摩挲,时而揉捏,时而摸搓,时而快,时而慢。他的眼睛就盯着她的脸,看她会不会被他偶然的某一个动作撩拨出声。
即便如此,他的下面还是一直保持着同一韵律,好像一个小型的电动马达,除非关了开关,否则永远不停。
这一次,进行了很久。
比之前两次加起来都要久。
长久的性/爱没有让成芸觉得枯燥,也并不存在曹刿论战里讲的那种——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的身体仿佛一个黑洞,有无限的引力,近乎要把他抽干。
将近四十分钟之后,周东南有些坚持不住了。他中间忍了好几次,到现在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最后看她的一眼里,少有地带着表情。
他有点不甘心。
终于,他咬紧牙关吼叫一声——尽数泄下。
那个老天为他们构造起来的世界坍塌了,一切都结束了。
成芸仰面朝着天花板,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回味。
周东南躺在了她的身上,满头大汗,粗气不停。他举起手,摸到她的脸上,一只大手包住她半张脸,大拇指轻轻地抚摸那细滑的皮肤。
“你太可怕了……”他说。
成芸闭着眼睛,也在沉沉地喘息,听了周东南的话,她说:“不是有毒么。”
周东南静了一会,好像是在思索问题,最后他说:“不,那时我说错了。”
成芸说:“你没说错。”她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周东南翻身,重新撑在成芸身上。
成芸睁开眼,这回真的有些惊讶了,她挑着眉,“再来?”说完,她自己就先哼笑一声,“周东南,别逞能。”
周东南不理睬她的嘲讽。
他就那么跪着,低头看着她的身体。看了一会,慢慢抬起手,仿佛一个虔诚的教徒,摸遍她身体的每一处,他的手轻柔得如同羽毛,每一下触碰都像品尝,也像清理,帮她扫去一切灰尘。
成芸嘴唇颤抖。
周东南抚摸了整整两遍,才停下。他靠近成芸,轻声说:“我说错了,没毒的。”
身体不会骗人。
他的气息落在成芸的脸上,还残留着一点牛肉面的味道。
成芸仿佛不想再说什么一样,转过身,冲着窗外蜷起身体。
周东南就在她身后抱着她。
他赤/裸的大腿缠着她的下身,换了好几个姿势,直到把她完全圈起来才停下。
红云只剩一角,戏剧落幕,老天也跟着退场了。
两个人都有种食过饕餮之宴后的慵懒,成芸背对着周东南,好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他们没有情侣之间的耳鬓厮磨,可依旧相贴到夜幕降临的一刻。
“我得走了。”周东南说。
成芸没有回话,周东南凑到成芸耳边,又说了一遍:“我得走了。”
成芸依旧无声。周东南叹了口气,坐起身。床头柜上有一盒纸抽,他从里面抽出两张纸,给自己随便擦了擦,然后开始套裤子。
穿完衣服,周东南来到门口,屋里没有开灯,现在已经很黑了,不过他一直睁着眼,也适应了屋里的黑暗。
他找到鞋,穿好,却没有马上离开。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转头对床上的人影说:“成芸,今天往后,我会找你的。”
他曾经对她说过,他不会去找她,但今天过后,他会了。
周东南说完就要走,可刚开了门,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又折返回来,到桌边把那管护手霜揣兜里,这才离开。
他没有等成芸的回话——就算等到了,也无所谓。
这他们两人都知道。
她的回答,和他的决定,是两回事。
人走了,屋里重新陷入死寂。
虽然刚刚他还在的时候,也没有人说话,可跟现在不同。
成芸拉起被子的一角,盖住赤着的身子,一躺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