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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风打断陈苏的继续想下去,只说道:“这有什么的?这么大的白府,就我一个人住着,爹娘去了京城,义父也不常来,我就有一好兄弟,这几天也出去云游去了,现在我在江城孤寂的很,你们来,也热闹些,而且,江城我比你们熟悉,就算真要找铺子,没我,你们也难拿下来,江城的铺子只贵不便宜,我认识的人多,没准可以便宜些的。”
沈衍看着陈苏,等着她做主,只要她答应就不勉强,他一贯主张听媳妇的话,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随遇而安。
陈苏也犹豫了,只听白承风游说般的声音在耳朵响起,“要是答应,我就让翠花让人去把客房打扫好,反正你们都是要住客栈的,还不如住在我家,能省钱。”
“呃……”陈苏的确喜欢省钱,而且……
她看着沈衍,想想他的状况。
沈衍是从小也没什么朋友,一直呆在家里的,根本就认识不了什么人,要是能结交几个朋友,以后路子更宽,不用整天只窝在沈家湾这个村庄里,白承风为人不错,也许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这般想着,为了沈衍好,陈苏也不拒绝了,点点头,“那好吧,那我们在江城的几天,就打搅白公子了。”
只见白承风摆手道:“没关系,之前我和紫烟去你们家里不也打搅你们了吗?”
陈苏呵呵笑着,觉得自家的家和白承风的家不是一个档次的,所以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而且她也是为了卖银耳的原因,他们才来的。
确定了住在白府,白承风又把话题绕回了银耳上来。
“这银耳刚过了年,也不便宜,一朵至少也得七八十两,你这里有二十一朵,我给你按八十两算,那么就是一千六百八十两的,但是,你也让我赚个领头,去了这三十两可好?”
白承风看样子像是在赚陈苏的便宜,但是心里也只是说笑话的,他并不缺这三十两银子,只是不想双方关系太僵,毕竟他也觉得陈苏沈衍二人值得交的人,虽然年纪小他一些,但是交流并无障碍,白承风表示很意外。
陈苏听他话里的意思,更多只是在揶揄,但她其实没打算为了多拿八十两而少了这个朋友。
她回他的话,道:“我们是长期合作,少收八十两,我也愿意,这几天还得在你家住下,让你尽地主之谊,定然是要破费的了,你就算一千六百两给我吧,就当是我在收买你。”
白承风看陈苏那么上道,哈哈笑着,又看了沈衍一眼,说道:“阿衍弟,我要是有这样的媳妇,腿打瘸我,我也愿意,我多想阿苏姑娘现在还没嫁人,那我就有机会了。”
沈衍虽然不喜欢别人说陈苏,用觊觎陈苏的话在说。但是说他得了个好媳妇,这点他还是承认的。
“苏儿是好,不过她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媳妇了,白公子就算觉得苏儿好,那也只能盼下辈子了。”
虽然沈衍的言语里带着几分说笑的意思,但是听在陈苏的耳朵里,倒像是沈衍在向别人宣誓她是他的所有权,别的男人都不能抢。心,忍不住的狂跳动起来。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沈衍和白承风说话的方式,都是说笑的,不能当真,可是藏在皮肉下的心还是忍不住狂乱跳动,好像马上就要蹦出来了。
她的脸有些热,她暗暗祈祷自己的脸应该没红,不然的话,让别人看到就太难看了。
而幸好,白承风只顾着和沈衍说话,倒是没注意到陈苏的异样,沈衍也只是回头瞥了她一眼,应该没仔细关注她的异样。
可她不知道,沈衍是时刻关注着她,即便只是一个小举动,一个小眼神,沈衍都观察入微。
双方互相交换了钱货,白承风想着这银耳又能卖一次人情大价,心里头高兴,说要带他们大吃一顿。
沈衍并不想吃的太丰盛,说道“简单的家常菜就行,不用太破费的。”
白承风高兴,笑着道:“那怎么可以?你们第一次来我府上居住,吃好点是应该的,况且阿苏姑娘之前还让了我八十两,我有钱。”
白承风的一句话,沈衍终究抵不过白承风的坚持,也只感谢道:“那就有劳白公子破费了。”
三人正准备出门,一个家丁突然拿来一个信鸽,信鸽上绑着一张小筒,递了上去:“少爷,有你的信。”
白承风拆下信鸽脚上的小筒,拿出里头的纸张,大概的瞄了两眼,随后就笑道:“哈哈哈……这次不单止能吃好吃的大餐,还不需要我花钱了,阿衍弟,阿苏姑娘,这次有好吃的了。”
陈苏沈衍不解他是什么意思?只看他摆手,让面前等着的小厮阿才说道:“去别庄找魏长笙那家伙。”
阿才听懂了,连忙出去备马。
这一次,白承风带他们去的不是盛东酒家这样的大酒楼,而是让人驾着马车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到了郊外。
陈苏打开车帘看着满眼碧草绿山,不解的问道一同坐在马车内的白承风,“白公子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一个好地方。”白承风神秘说道。
“什么地方?”
“待会就知道了,反正绝对是有好吃的,你们大可放心。”
陈苏好奇,想知道白承风卖的什么关子,但是白承风不说,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白承风说要给他们大吃一顿,那就不会带他们到荒郊野林找野果吃的境界。
不过当看见眼神的一块块蔬菜地的时候,陈苏发现,还真是要他们自己找吃呢。
白承风看着远处西斜的太阳,一身白衣立在细软矮小的草丛中,犹如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少年。
陈苏站在沈衍身旁,不解问他,“你说,白公子真要带我们来摘采自己煮着吃吗?”
沈衍顺着陈苏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白承风像在看什么?可是不远处却没人啊!
“也许是在等人吧!”沈衍看着自己右侧的方向,远远好像有一家农舍,由于隔的太远,看不清是多大的农舍。
陈苏搞不明白,也不着急,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站在田埂边上,生怕踩坏了周围一小块一小块的菜。
这些菜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而被破坏,反而长势喜人,在这寒冷的天能把蔬菜培育的那么好的,多亏了头上那块东西。
抬头望向他们的头上,是用竹子支架支撑了一个大大的大棚,大棚包住的大纸好像是用稍微透明的牛皮油纸做的大棚,每隔一定的距离,会有那么一两个四方形的口子,大小有一米左右,只是这究竟是牛皮还是油纸陈苏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这大棚,陈苏有种回到了现代那种温室大棚一样。
她疑惑的看着这大棚,想着这古代人应该还没发现温室大棚吧?
她以前看过一本书,在古代,即便是皇帝,特别在偏北地区生活的皇帝,很多时候也很难吃到当季新鲜的蔬菜,他们吃的更多的是肉类,还有一些腌制或者晒干,或者冻在地窖里的蔬菜,新鲜的蔬菜少之又少。
所以,连皇帝都难吃到新鲜的蔬菜,何况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这也证明,古代还没施行蔬菜温室大棚。
那么,这大棚究竟是谁那么聪明给弄的?
不等陈苏想明白,白承风突然说了句:“来了。”
顺着白承风所看的地方,只见远远走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之前驾着马车先离开的阿才,一个是陈苏沈衍都不认识的男子,穿着黑色的衣服,年纪应该和白承风不相上下。
“承风,来的倒是快啊!刚不久才给你的信,你就到了。”走近的男子笑着说道。
最终,对方的眼神视线落在白承风身后的陈苏和沈衍,疑惑问道:“这两位是?”
白承风回头笑说道:“我跟你说过的,救命之恩的两位。”
“就是他们?”显然,这黑衣男子有些不大相信。
反观陈苏沈衍,却不知道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什么救命之恩?”陈苏问道。
她记忆中好像没救过什么人吧?这身子也没救人的记忆,白承风所谓的救命之恩是什么意思?
黑衣男子呵呵笑着,“看,承风,恩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救的你?你没告诉他们?”
白承风回答道:“把银耳卖给了我,就是最大的恩了。”
“原来说的是这事呢”陈苏好笑,“这算什么救命之恩啊?”
两个人也不说,只看着对方,留下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苏也不好深究,没再问。
白承风拍拍身旁黑衣男子的肩膀,说道:“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两位救命恩人,沈衍,陈苏,他们是夫妻。”
“啊?”刚听完,这黑衣男子显的很吃惊,惊恐看着陈苏沈衍两人,“不会吧?”
随后他看着白承风,不可思议道:“你之前可没说成亲了,姑娘,你年纪看着还小,怎么成亲了?”
黑衣男子脸上写着七个字:“有那么着急嫁吗?”
陈苏看对方也没恶意,点头,回答道:“嗯,早嫁早安家。”
对方也是幽默风趣的人,陈苏说的这番话他也没质疑。
只是不等白承风给他,他自己先自我介绍说道:“你们好,我叫魏长笙,承风的朋友。”
正当陈苏脑海里想着“魏长笙”三个字是怎么写的时候,对方又解释道:“对了,可不是长生不老的长生,笙,是乐器,竹字头。”
两人为表礼貌,朝着魏长笙微微低头颔首,算是第一次见面。
白承风见双方都那么礼貌,忍不住的说道:“好了,现在不是行大礼的时候,阿笙,我们来就是看看你这那么大的棚子里面的菜,哪些是能吃的?”
魏长笙听他这么说,自己也纠结的看着这些菜,最后是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事情还得问魏伯,这棚菜可都是他在管,我今日也是刚进江城,先来尝尝阿花婶的手艺,我们回来的路上,还猎了只山羊,正好拿这里烤全羊吃,不错吧?”
白承风点点头,“嗯,看到你的消息,我刚好准备带着两位出去吃一顿,没想到你的信就来了,刚巧过来,今晚就在这边歇息就好。”
两人说话间,一个老伯已经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瓢勺和木桶,准备给菜地浇水。
看见魏长笙,老伯笑呵呵道:“少爷怎么不在屋里,跑这里做什么啊?还带那么多人?”
魏长笙朝着陈苏沈衍说道:“这就是魏伯,菜都是他在打理,问他,就知道哪些可以吃了。”
白承风上前,指着一地的蔬菜,“魏伯,这些菜哪些可以吃了?我们今晚要用。”
魏伯有些耳背,没听清楚,又问道:“啊,你说什么?”
白承风以为他没明白什么意思,又说了一句,“这些菜哪些能吃了?我们今晚要摘些回去。”
结果,魏伯还是不解问道:“说什么呢?什么菜可以施?”
魏长笙朝着好友笑道:“承风,都来那么多次了,你还是没长记性,魏伯虽然耳朵不好使,但是不是光靠喊就能听见的,你要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讲。”
说完,魏长笙走上前,朝着魏伯的耳朵说道:“魏伯,我们准备弄些菜回去,你看哪些可以摘的,你告诉我们。”
魏长笙的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魏伯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指着一些菜,说道:“这些,这些,这些,都到时候了,可以摘了,不过可别摘那么多,小姐回来得打人了,小姐费了不少心血,说她还有老爷夫人还没尝过呢。”
显然,魏伯也是不买魏长笙的账的,这些菜,看样子是魏伯口中小姐的,而不是魏长笙的。
白承风没明白魏伯话里的意思,看着魏长笙,问道:“小姐?阿笙,你不是说这些菜是你让人种的吗?说随时可以摘?怎么成了小姐的?而且,我记得你好像没亲妹妹吧?”
魏长笙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是筱筱啊,那个家伙让魏伯在这里捯饬的,说让我爹娘尝,自己回来尝,可一年就来这里一次甚至不来,也好意思霸占着我家的地方。”
“是她?”
陈苏沈衍不知道他们说的谁?只觉得吃一顿饭还得冒好多疑问出来,想想有些悲催的。
白承风见两人面上都露出疑问,才解释道:“筱筱是阿笙的义妹,当年阿笙的爹娘让筱筱的爹救了,两家日渐走近,就认了亲戚,这筱筱不得了,脾气那个大,也只有她家的娆哥哥能收拾她了,不过他们不在这地方,阿笙其实也不是大燕人,机缘巧合认识的,不过如果有机会,我觉得陈苏你该认识认识这位筱筱,你们两个的性子我觉得很像。”
陈苏听的白承风各种夸的这位姑娘,不禁也好奇了,不过又听白承风话里的意思,想着要想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好了,也别废话了,摘点回去吃了再说,筱筱这么些年了,来江城的次数,我用一个巴掌的手指头都数的过来,魏伯都种了一季又一季了,还没来吃呢,每次都是我回来摘着吃,不然没人吃也浪费不是。”
魏长笙一边说着,一边蹲下了身子,往菜地里摘采,看样子,还挺娴熟的。
陈苏沈衍以及白承风主仆两人也加入摘采的行列中,魏伯一边看着一边在说:“可别摘那么多,小心小姐回来打你们。”
魏长笙笑嘻嘻着解释,“别理会魏伯,他每次都说这些话,筱筱不粗鲁,而且她还助人为乐,所以吃点菜也没什么?”
结果这话刚说完,魏伯突然说道:“每次小姐来不是追着少爷你打上三天,她是不会解气的,哪次你不是鼻青脸肿的?你难道就不长记性吗?”
“魏伯……”魏长笙被魏伯的话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人低头笑着,虽然没有说话上去补刀,但是用笑声已经给魏长笙接连补了好几刀。
陈苏沈衍两人挨在一起摘菜,每摘一个菜,沈衍都习惯性的问问陈苏,“这个怎么样?”
陈苏会瞄上一眼,看见可以摘的,就点头,不可以摘的,直接说:“那个太嫩了。”
虽然家里也种植蔬菜,但是这是沈衍第一次和陈苏一起摘菜,在家的时候,基本不是陈苏自己摘菜就是沈衍自己去后屋捏两棵炒炒就行,根本就没那个惬意的时间在田间享受乐趣,这是第一次。
沈衍也不在乎自己能摘什么菜,只是问陈苏的时候,听到她轻声的回答,耳朵听着好像也是享受。
只是这样的时间向来短暂,很快,几人就摘了一大堆新鲜的蔬菜,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捧,准备往着那远处的房舍走去。
夕阳下,行走在因着春头而长出了细软的绿草的草地上,软软绵绵的感觉,很是舒服。
两小夫妻并排而走,沈衍轻声细语的和陈苏说话,身后看过去,犹如一幅夕阳美画。
身后跟着的魏长笙看着两人,还是不相信的问道白承风,“承风,这两人真是夫妻?”
“不像吗?”白承风笑道,看着那拉的欣长的身影。
魏长笙也说不上像不像,只是觉得两人年纪好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这姑娘才多大就嫁人了?”
“听说是童养媳,今年十三了,沈衍好像也十六了,我记得紫烟之前问过他们。”白承风心道,要是自己早两年认识陈苏,还能把这小姑娘定下来,这姑娘要是加以教导,他相信,会是个可塑之才,经商的好料子,持家的好女人。
“诶,承风,你看什么看的那么紧呢?”魏长笙发现了白承风视线的怪异,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停留在陈苏的身上,“我说承风,你该不上看上那小丫头片子吧?长都没长齐,还不如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红柳。”
红柳是江城红袖楼的姑娘,说是卖艺不卖身,长的好看,曼妙的身材,可人的面孔,江城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可惜,红柳就看上了白承风。
白承风听着好友的调侃,摁不住的失笑,“你看我像看上一个十三岁小姑娘的样子吗?”
“怎么?我还能看错?如果不是你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什么看?”说完,魏长笙又接着说道:“不过仔细看这陈姑娘,长的还不赖,虽然黑了点,再长两年,再白些,恐怕和红柳姑娘有的一拼了,就是这身材,不一定有红柳姑娘的好。”
“阿笙,你想哪里去了?你怎么脑子里天天就想着这些事情?就不想些好的?我和红柳只是简单的知己,至于阿苏姑娘,我们只是合作的朋友,你别见个女的,都把你心里头想的那些放进来,要是得罪了阿苏姑娘,我那救命的银耳都没了,你得给我赔啊!”
“好,不说,不说,不过我还得说一句,这陈苏长的还是挺好看,她那相公,也不错,两人是天造一对。”
“就你嘴巴会说话,好了,快到了,赶紧让人把那羊弄好。”
“知道了。”
刚说完,魏长笙又想起点什么,说道:“你知道我妹妹有点多,虽然亲妹妹没有一个,不过,柔染,还有竹月都跟着我回来了,在屋里头,等会,你可得说话轻些,别得罪了我家柔染。”
“你……”白承风气的快吐血,“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才不会来。”
魏长笙哈哈大笑走快了两步,绕过了陈苏和沈衍,走在前头。
两人疑惑的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不明所以。
等几人走近了些看,才发现,本来看着挺小的农舍,其实是一大农庄,那宅子的规模,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建在郊外的别庄,一般是夏季避暑用,或者偶尔小住休憩的场所,周围环境极好,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庄子不小,但是伺候的人并不多,除去在菜地里见过的魏伯,庄子还住着阿花婶一家,分别是阿花婶的丈夫力伯,和阿花婶的儿子李达,儿媳刘喜儿。
魏长笙进了院里,就朝着一个中年妇人喊道:“阿花婶,承风带着两个朋友过来了,你帮我招呼一下,我去看看阿达弄好我的羊了没?等会先开餐。”
阿花婶闻声,点点头,“我会的,阿达快把羊弄好了,等会就可以起火了。”
“好。”
三人被招呼到了前厅,阿花婶连忙拿出糕点茶水招呼,一边招呼一边歉疚说道:“白公子啊,对不住啊,你们来没打声招呼,也不知道你们要来,什么都没准备好,你们将就着哈,等会我让喜儿去给你们准备饭菜!”
“没事,阿花婶,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我们自己招呼就好。”
阿花婶也不和白承风客气,上了茶果就连忙离开,看样子是对白承风很是了解,而且可以看出,阿花婶很忙。
陈苏坐在椅子上,不敢乱走动,客随主便,主不在,就看白承风的。
她看了眼身旁的沈衍,怕他闷,会无聊,毕竟沈衍向来是个冷心的人,对谁都谈不上热络,她怕他来到这里不适应。
“阿衍,你感觉怎么样?”陈苏问道,声音轻轻的,却又带着满满的关心。
沈衍朝她笑着,如沐春风般温润的笑容,是对陈苏独有的笑容,“我没事,这里很好。”
有他这句话,陈苏也安慰不少。
她看着桌上的茶果,看那果子,都是新鲜的桔子,忍不住的剥了一个出来。
剥好的第一口,陈苏递给了沈衍:“阿衍,桔子,你吃。”
沈衍看了一眼那瓣桔子,想到桔子那酸掉牙的味道,想张口拒绝,却又听见陈苏说道:“这桔子有抑制风寒的作用,你那天就是染了凉发热的,吃这个好。”
陈苏那么认真的眼神,沈衍想了想,那拒绝的话也没说出来,只是伸手接了过来,却在碰触间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他拿在手里,久久也没吃,他在给自己做了巨大的思想建设,等说服通了自己再吃。
可陈苏掰开的那个桔子已经吃掉了一半了,吃的可欢喜,酸酸甜甜的,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看着沈衍手上拿着的那一瓣还没吃,陈苏突然停下嘴,问道:“阿衍,你怎么不吃?不喜欢吃桔子吗?桔子其实不酸的,而且作用很大。”
沈衍摇头,“我不怕酸。”
说着,他直接拿起手中的桔子瓣,全部塞进嘴里去。
那酸爽——不敢相信!
沈衍觉得太难吃了,酸的牙都要掉了。
可为了不让媳妇的好心白费,沈衍却强忍住这股酸味,表现一副味道还不错的表情,“味道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
陈苏笑嘻嘻的看着他,“我就说好吃吧,酸酸甜甜的,味道更加好,我小时候除了喜欢吃西瓜,最喜欢就是吃桔子柑橘了,这些东西水分多,味道足,特别好吃,可惜后来……”
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吃桔子,至于那西瓜,早就过了季节了,要吃也得等季节到了才能吃。
沈衍不可置否的点头,心里头还在回味着那阵酸味。
说话间,陈苏又拿起一个桔子,“阿衍,那你也喜欢吃桔子,就再吃一个吧。”
虽然这是别人家,可是陈苏觉得没有什么比沈衍的身体更重要,想来魏公子家也不差那两个桔子的。
沈衍一看,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掉,他要是再吃下一个,得把舌头都酸掉。
“不用了,不用了。”沈衍连忙拒绝,看着外头有人进来,急急忙忙指着说道:“有人进来了。”
说着,沈衍直接把陈苏手中的桔子给拿了饭回碟子去。
陈苏愣了一下,没多想,看着进来的人,是个年轻女子,她的手上还端着吃的。
等这样来回走动了多次,总算把饭菜在隔壁间摆放好。
年轻女子朝着白承风说道:“白公子,少爷和两位小姐都已经用过晚饭的,你们来吃点吧,简单饭菜,希望不会照顾不周。”
白承风怕饿着了两个客人,朝着女子点头,“那就谢谢你了。”
等年轻女子退下,白承风才说道:“那是阿花婶的儿媳妇,叫喜儿,好了,别理会他们了,我们先吃点饭吧,虽然说这烤全羊很快能吃,可这都是骗人的,还是先吃为上。”
陈苏沈衍没拒绝,因为他们吃饱了许久,那所谓的烤全羊也还真的没弄好,所以很多时候别人说很快的话,都是骗人的多。
等三人落座,看着这饭菜,光看卖相就不错。
白承风跟自家煮的菜一样,朝着陈苏卖弄的说道:“阿花婶做菜很是厉害的,你们得好好尝尝。”
陈苏也是中午吃饭到这大傍晚的,肚子早就饿了,也没客气,连忙拉着沈衍落座,“阿衍,你饿了吧,快吃饭。”
白承风看着小两口那恩爱劲,想想,自己还真的该成个家,有个人来陪他吃饭,催促他吃饭才好,想想,觉得日子好像也好过了不少。
三人刚吃饱,这饭菜喜儿姑娘刚撤了下去,耳边就听到了不远处女子的声音。
不一会,看见两个女子走了进来,年纪都是十六七岁正值年少貌美的女子,不比陈苏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不点。
“她们是谁?”陈苏看着来人,问道沈衍,其实更像是在自说自话。
两个女子穿着一黄一粉,黄色的女子看见了白承风,本还盈盈走着步伐的她,突然加紧了两步,风一般的闪了进来,然后快速坐在白承风身旁的位置上。
“承风哥哥,你来啦?”黄衣女子俏皮的看着白承风问道,那样子,就是在朝着面前的人卖萌。
“承风哥哥,你是不是听长笙哥哥说我在这里,所以你才过来的?一定是这样的,对吗?”黄衣女子自说自话,双手毫无矜持的抓着白承风的手,恨不得一辈子就这么抓着才好。
白承风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姑娘经常会自以为是,总觉得全世界都该绕着她转一样,就像现在,他还没说话,就把所有所谓的“实情”都说出来了。
他不着痕迹的想抽出手,却被对方紧紧抓住,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他笑呵呵的说道:“柔染,没想到你也有空出来玩,听说你爹最近对你又严格了,说是三个月都不能出门半步,你怎么又出来了?”
白承风本来是想让柔染知道,自己是大家闺秀,不应该出来抛头露面,应该听从父母的话,在家好好做大家闺秀,足不出门,总之一句话,其实就是他不想见到柔染!
可显然,柔染把他这番话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变成了关心!
只见柔染更是紧紧的抓着白承风的手,一副可怜楚楚,又带着几分兴奋的看着他。
“承风哥哥,我就知道你关心我的了,没想到我爹跟我说了什么话你都那么清楚,你真是关心我的,对吗?”
说完,刘柔染的脸色又沮丧了下来,“我爹是说过不让我出来了,说大家闺秀抛头露面的不好,这次是竹月姐姐出来,顺道把我带出来的,我爹最信任竹月姐姐的话,所以就同意了,不过我爹绝对想不到,竹月姐姐带着我不是出来见琴师造诣琴技的,而是出来玩的。”
白承风眼皮直跳,觉得应该把刘柔染这些举动都告诉刘老爷,让他知道,他的女儿可不是出来学琴艺的,而是来玩的,下次对她的门禁更严才是。
陈苏沈衍两人看着白承风那丰富的脸色,忍不住的暗笑,按照他们两个身体上的年纪,该是不知道白承风排斥柔染的,但是身体不变,灵魂已改,心理都不是昔日少年,自然能看明白。
两人抬头,刚好相视而笑,眼中的笑意都透露了自己笑的什么?
一旁的粉衣女子名叫秦竹月,听见了两人笑声,顺着看过去,只见客厅另一旁也坐着一男一女,不过这两人她都没见过,不禁蹙了眉头。
她看着还和刘柔染纠缠不清的白承风,打断两人,问道:“承风哥哥,这两位是?”
白承风正找不到话题解脱,见秦竹月出声,连忙挣脱开了刘柔染的魔爪,起了身,介绍道:“忘了介绍了,这是刘柔染,这是秦竹月,阿笙的义妹,柔染竹月,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沈衍,陈苏。” 陈苏沈衍朝夫妇两人点头礼貌示意,只见秦竹月礼貌的回了个点头微笑,再看这刘柔染,光顾着纠缠白承风,听见这介绍,看了一眼陈苏沈衍两人的穿着打扮,都不像富贵人家,忍不住的嗤了声,小声说了一句:“哪里来的乡巴佬啊?穿的好难看。”
她以为这么小声别人会听不见,可就算没听见,她眼底的鄙夷排斥也十分明显,别说陈苏沈衍面对着能看见,就是白承风这慌乱的人也感觉到了刘柔染的不好意,更何况那些话已经进了白承风的耳朵里?
陈苏不喜欢结交那些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的人,所以刘柔染的这些眼神即便看在了眼里,陈苏也不会和她过于计较,因为这些人,只不过是过客,既然是过客,就不必多计较,只要对方不惹她,她就会对对方敬谢不敏。
倒是白承风,有些不悦了,他好生招待的两位客人,而且也算是朋友,到了刘柔染这里,就以貌取人,因为衣着的问题,就如此看不起人的样子,这算怎么回事?
“柔染,陈苏和沈衍都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朋友!”
白承风这话虽然没骂刘柔染,但是语气中也已经能听出来了,他的朋友,他的客人,轮不到刘柔染的评头论足,穿什么衣服,是别人的事情,凭什么到头被别人嫌弃?
“承风哥哥,你是在骂我吗?”刘柔染虽然为人愚笨了些,为人处事也不算懂,整天只会痴迷白承风,但是这不好的语气她也算是能听出来的。
陈苏在一旁冷笑,没想到这姑娘还知道人家在骂她啊,真是厉害呢。
白承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刘柔染见状,更加的生气了,指着陈苏沈衍两人:“他们是什么人啊?承风哥哥你居然也为了他们责怪我?”
陈苏忍不住的想要打击一下这个所谓世家大小姐了,真是公主病过于严重。
她说道:“一个人的内在,不是靠表面装出来的,就算你穿的再好看,化的妆容再得体,可是如果你没有一颗美的心,就算做的再多外在的功夫,都是无用的。”
陈苏一番话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
她这话说的不针对任何人,没有指名道姓的,但是又是在针对一个人,言语中,她透露给人感觉,就不像只是单纯的乡巴佬。
刘柔染不笨,听的出她话里有讽刺的意思,怒瞪的看着陈苏,“什么内在外在的?我听着就发晕。”
白承风冷哼笑道:“阿苏姑娘说的对,我也这么认为的,一个人不管外表需要光鲜亮丽,更需要是一颗美的心。”
白承风的话无疑让刘柔染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做错了,在家里,向来都是别人迁就着她,巴结着她,除了爹娘还有承风哥哥,她什么时候会被人教训,说一些指桑骂槐的话。
她眼睛盯着陈苏看,想到自己的承风哥哥还在这里,又不好发大小姐脾气,不然承风哥哥一定更加不喜欢她的了,她不想做那样的人,她想让承风哥哥喜欢她,娶她。
爹娘都说了,她都十五了,再过一年就可以嫁人了。
一旁的秦竹月察言观色,虽然看的出眼前的那位公子和小姑娘外貌上不算出色,但是从他们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出,两人很受承风哥哥的尊敬。
那么,承风哥哥尊敬的人,自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又怎么能以貌以穿着取人呢?
那个小姑娘或许还看不出什么来,黑黢黢的脸蛋,瘦小的四肢,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般,可是那位公子,仪表堂堂,年纪看着和她不相上下,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不亚于世家公子。
秦竹月自认为见过不少贵家子弟,那些人呈现给她什么样的感觉她也算清楚,虽然个中有翘楚,但是极少人有眼前公子那样,浑身透着淡漠却足够摄人的气魄,可以和承风哥哥长笙哥哥这样有才华能力的男子一拼。
而且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公子在年龄上,跟承风哥哥长笙哥哥略胜一筹,等哪天他和承风哥哥他们差不多年纪了,肯定气势更加震人。
秦竹月知道自己看人准,所以不免想多看两眼这个穿着简单素衣的男子,他日,他应该不会比承风哥哥等人差。
也许是秦竹月眼睛盯着沈衍看的太久了,让站在一旁的陈苏有所察觉。
陈苏回神看过去,就看见秦竹月怔怔看着沈衍的样子,那样子,有些痴迷。
她弄不懂这秦竹月这算是个什么样的眼神在看着沈衍,但是这样的眼神不管如何,她都很不喜欢。
四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秦竹月拉住了刘柔染,在她耳边说了些话,让她瞬间敛了刚才还生气的表情,坐在椅子上,喝茶吃点心。
白承风歉意的看着沈衍陈苏两人,礼貌的请两人坐下,“阿衍,阿苏姑娘,请坐。”
陈苏点点头,伸手拉了一下沈衍的手,让他坐下。
这一动作,刚好落在了秦竹月的眼里,她眼底透着一种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偏偏,再次让陈苏撞见了。
夜幕慢慢降临,天边红云照红了半边天。
离开许久的魏长笙这才露面了,指着外头,对着屋里的人说道:“阿花婶他们已经在院子里弄好了,都快过来吧,吃烤全羊,还有好酒好菜可以享用!”
陈苏沈衍相视一眼,白承风连忙起身朝着两人说道:“阿衍,阿苏姑娘,走吧,过去吃我们采摘的菜做的菜。”
白承风是直接把身旁坐着的刘柔染和秦竹月给忽略了,邀请了陈苏沈衍,就转身离去,气的刘柔染在身后干瞪眼、光跺脚。
秦竹月只比刘柔染大了那么两个月,但是心智就不止大那么两个月,她心思比刘柔染细腻许多,为人处事也拿捏的很好,所以走出去,别的人也喜欢和她交朋友,反观刘柔染,永远是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高高在上的摆谱。
幸好刘柔染年纪不算大,也不喜欢结交人,所以那些毛病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其他人就算知道,因为不深交,也不会去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