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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然直接捞起荀朗床上那件白T,拿着盆,往外走,荀朗似是想起什么,“等等。”
魏然手上的衣服,突然被抽走,随后又被另一件白T击中面门。
“新的,送你。”荀朗如是说。
魏然把新衣服拿在手里,觉得好笑,一个体育队里,除了内衣裤不能共享,还有什么衣服他们不能互穿的。
“我又不嫌你脏。”
他没多想,先去冲了个澡,穿着T恤走出来,看见先前那件T恤,已经整齐的叠放在荀朗床上。
而荀朗却不在房间里。
魏然终于被调动起了好奇心。
他把毛巾和盆放在脚下,伸手捞起那件衣服,双手抖开,身子往后靠了靠,仔细端详一番,实在没看出这件衣服有什么玄机。
翻过来,掉过去,他终于看见衣服上的红色布签。
魏然凑近看,“一梨制衣?”
“是个名牌吗?”
他表示不解。
这时,荀朗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魏然,和他迷惑的表情。
荀朗走过去,先把衣服从魏然手里拿过来,重新叠好,放到衣柜里,如此珍而视之,魏然突然就明白了。
魏然本来就比程准他们心细,这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一梨制衣,一梨,棠意礼,这衣服是棠意礼送的?”
荀朗:“是棠意礼做的。”
“她会做衣服?”魏然有点小惊讶,本来还以为,棠意礼这种千金大小姐,最多擅长买衣服,哪知道她还会做。
呵呵,做得跟外面卖的,几十块钱一件的,一样好。
“没想到你们还在一起。”魏然淡笑。
荀朗瞥过去,冷冷带着压迫感,魏然收起笑容,略严肃道。
“你的成绩摆在那,我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规劝你,就是提醒你,那个大小姐不知轻重,可你是专业运动员,职业巅峰有多短暂,你应该知道,不要自己葬送自己。”
“以后……”荀朗不怒反笑:“我是不是应该叫你,魏教练?”
这是什么调侃,说他多事吗?
魏然书卷气的一张脸上,怒气上涨。
“我可不敢当!”
……
荀朗的作息,极其有规律,连带着两百公里外的棠意礼,都被影响了。
晚上六点,荀朗白天的训练结束,晚饭时间他们两个会发会短信;
晚上八点,荀朗游夜泳或者夜跑,九点半结束,等到晚上收拾完,十点半,两人可以打半个小时的电话。
每日如此。
要说通话内容,也没什么有营养的话题,无非是聊吃喝、训练、功课,后来有一次,棠意礼和荀朗打视频电话,她在里面看见魏然,大吃一惊。
“他怎么在?!”
这个时候荀朗才想起来,棠意礼还不知道,这个训练周期,魏然已经算是自己的师弟了。
他想给棠意礼解释,哪知道魏然听见声音,直接站在了荀朗身后。
“我怎么不能在?!我靠成绩站在这里,和荀朗并肩作战,有什么问题吗?”
棠意礼气个够呛,“有问题,你太丑了,不许你出现在我的屏幕里!”
“棠意礼!”魏然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能不能做个文明人,不要人身攻击。”
从那以后,棠意礼和魏然就成了剑拔弩张的“朋友”,隔着荀朗的电话,暗自较劲。
荀朗夹在中间,为了避免他们的摩擦,晚上干脆在外面打电话。
这一天,躺在床上的棠意礼,突然收到了一个微信转账通知。
打开一看,是荀朗发过来的,十五万。
备注是,退款不退货。
棠意礼忍住笑意,打电话过去,荀朗正从体育馆往宿舍走。
她问:“干嘛给我钱。”
荀朗:“是退款,把你包养我的钱,退还给你。”
棠意礼:“不付钱不好吧,那我岂不是白嫖了?”
对面传来低低地笑。
“你先嫖到再说。”
这是传说中的骚话吗?
荀朗是在暗示什么吗?
棠意礼露出吃吃地笑,太羞耻了,她把脑袋都蒙在了被子里,生怕被傅溪看到自己发春的样子。
“荀朗……”
她像猫一样叫他的名字,声音抑扬起伏,转了十八道弯,终于忍不住说。
“你比赛的时候,我想去现场看你。”
荀朗:“嗯,到时候我帮你买机票,比赛的话,应该可以找到内部票,你坐队里的家属席——”
一听家属席,棠意礼的寒毛,马上立了起来,她赶紧拒绝。
“看魏然的态度就知道,我们谈恋爱,已经是大逆不道了,你还敢把我往家属席安排,你不怕被雷教练劈死,我还怕呢。”
“不要,不要,我要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可能因为比赛,在日本举办,荀朗一下就被某种联想给逗笑了。
“好吧,随你。”
……
随着恋爱关系的稳定,荀朗和棠意礼的联系,逐渐减少,这样的失联,和之前都不一样。棠意礼是真的不急不躁了。
她安心上课,计划去日本的行程,有时候,还会单方面给荀朗发段子和短视频。
她应该是真的心情不错。
荀朗曾经私下问过沈浪,酒吧的生意怎么样,沈浪发了一个数钱的表情包,一切尽在不言中。
知道棠意礼有钱傍身,荀朗也就放心,可以专注训练了。
亚运会的备战,很快进入白热化阶段。
就像魏然说的,国家队里全是高手,不仅天资高,训练也很刻苦,这样的氛围下,所有人都绷紧神经,像蓄满力气的弓,一旦箭矢上弦,就能列阵射杀。
这样紧张的气氛,强悍如荀朗,也不敢有丁点分心。
魏然游完第一个100米,50秒31,这还是全运会,荀朗创下的全国记录,等他靠岸时,才发现,这个成绩已经被人吊打。
魏然有点气馁,看了一眼同组的第一名的成绩,足足有50秒04,比荀朗的个人最好50秒10,还快了0.6。
他叉腰,喘着粗气,走到荀朗身边,“这个叫展易宣的……我没见过,但听名字有点耳熟呢。”
荀朗看了一眼计时牌,把泳镜扣在眼睛上。
荀朗:“他是上届奥运选手,没参加过全运会。”
“我想起来了,”魏然恍然,“原来是他啊,那个少年天才,十六岁就参加了奥运会的那个,上次没拿牌,这次卷土重来,估计要大杀四方了。”
荀朗被分在第二组第三道,他站上出发台。
对岸一声哨响,“各就各位——”
弯身,挺背,预备——“啪!”
电子鸣枪。
荀朗跃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