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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好痛啊。”宁忘敲了敲沉沉的脑袋,就像是做了一夜苦工似的,浑身乏力的很。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宁忘的脑海里,找不出一点记忆。
她坐起身来,打量着身处的环境。
“这不是会尼庵,这是……柳施主的家么?”
一股刺鼻的酒味飘来,宁忘赶紧拿手捂住了鼻子。正寻找着酒味的来源时,她却惊愕的发现,这是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宁忘脸色一惊,脑海里凌乱的碎片,忽然就自觉地组合起来。
“昨天受师父之命,为报答柳施主香火之恩,特地送来一件礼物。然后,柳施主热情的留我在她家吃饭。揉面、包水饺、水饺出锅……对,就是快要吃的时候,吃了一口芥末,呛得难受,便从桌上端了一杯清水,一饮而尽。原以为那是清水,却不想那是……那是……自己竟然犯了戒律,罪过,罪过!”
宁忘不由得一阵干呕,自责和痛苦袭来,她下了床后,又双膝跪在地上,拿着佛珠,诚心忏悔。
这时,一阵鼾声传来。
宁忘原本闭着的双眸,猛然睁开。
“这……这是男人的鼾声?”宁忘脸色又是一惊。心道,天呐!自己若是和一个男人睡了一宿,岂不是又破了另外一条戒律?
这可如何是好,宁忘,你以后还如何一心向佛,自称自己遁入空门?
宁忘的自责与痛苦,让她泪眼朦胧。
不过,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或许,那个鼾声是从隔壁房间传来。又或许,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个鼾声根本就不存在。又或许,这是柳施主,或者小雅施主的鼾声。
宁忘不敢去确认,可又必须确认才行。
她鼓足了勇气,一点点的回过头去。欧式风格的大床上,却空无一人。而且,任凭她在怎么仔细听,都再也听不到那个鼾声了。
宁忘彻底松了一口气,拍着乱跳的胸口,僧衣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只是,让宁忘再次陷入自责和痛苦的是。那个鼾声,又响起来了,而且,比之前还要更大声。
宁忘被吓了一跳,稳定心神后,确定了鼾声传来的方向。
不在床上,而是床下!
宁忘的手都在哆嗦,她抓住了垂下的床单,却又不敢掀开。
可是,她又必须掀开。
一不做二不休,她闭上双眼,最后还是猛地将床单掀开了。
看着躺在床下,睡得正酣甜的男人,宁忘大脑一片空白。
“韩施主……”
宁忘什么也记不起来,现在脑袋空空,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不知所措,怔了好几分钟。
忽地,她发出一声尖叫。
不过,这声尖叫,只在她的内心里响着。她的嘴巴里,却没喊出声音。
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面,涌进宁忘的脑海里。她痛苦地抱着头部,用力地甩,只想把那些画面全部甩出去。
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那些画面就像是印刻在她脑海里一样,根本除不去。
那不是记忆,她喝醉了,她什么都不记得。
那些只是猜测。
不过,就算没有发生那种事情。身为一名出家人,与一名男子同处一室,睡了一宿。这对于宁忘来说,也相当于是犯了戒规。
先是喝了酒,又与一个男人单独呆了一整夜,接连破了两次戒律,宁忘觉得自己真是不配做一名出家人。
她浑身颤抖着,泪眼朦胧着,蜷缩在了墙角。她不知该如何忏悔,或许,她觉得自己已经没了向佛主忏悔的资格。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不管如何做,宁忘都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也不想看到这个男人了。她飘着泪水,夺门而出,离开了这个房间,离开了柳寒烟的家。
是去自行了断,还是回去找师父,自求责罚,她不知道该做那种选择。就这么在山里跑着,跑累了也不歇歇。累了,或许能让她放空一切。可是,真等她累的快要晕过去,却发现那些痛苦与自责,还在折磨着她。想要忘记,简直是一种奢侈。
………………
柳寒烟和小雅醒来之后,便先敲响了宁忘的房门。却不想房门是开着的,打开房门后,里面空无一人。
难道宁忘早早起来,见她们都还在睡着,不忍打搅,便不告而别了?
只是,她会不会想起,她昨晚喝了酒,破了戒律吧?
柳寒烟和小雅自然希望宁忘不会记起,不然的话,想想当时宁忘痛苦的忏悔,就实在是心疼。
两人离开宁忘的房间后,路过韩小黑的房间。听着那一阵高过一阵的鼾声,柳寒烟便气不打一处来地在门外喊道:“韩小黑,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快些起来,抓紧复习功课!”
韩小黑给予的回应,依旧是不停的鼾声。
这时,女仆小雅说道:“小姐,韩先生的房门也没有关。”
于是乎,柳寒烟便推门走了进去,小雅迟疑了下,也跟了进去。
只是,两人进去之后,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
两人心想奇怪,因为昨天宁忘不小心破了戒律,弄得大家都没了心情,所以草草的吃完就算了,谁都没再喝酒。
可是,韩小黑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的酒味呢?
还没弄清楚这个问题,柳寒烟和小雅看到在床底下睡得正香的韩小黑,立马都笑了起来。
可真是个可爱的混小子呢。
肯定是睡觉不老实,自己掉下来的吧。
柳寒烟走过去,正要叫醒韩小黑,韩小黑却留着口水,含糊不清地说起话来。
“啊……哦……嗯……美人儿。”
“啊!小姐,韩先生这是怎么了啊?”小雅羞得忙捂住了眼睛。
“咦哟!肯定是做美梦了。”柳寒烟朝着韩小黑的脑门敲了几下,没叫醒韩小黑。
韩小黑不仅没醒,裤子还差点给他自己脱了下来。
不要脸,简直是太不要脸。
不过,韩小黑也很无辜啊。因为他还在睡着觉,对此根本不知情啊。
小雅是看不下去了,被吓得一声尖叫,忙逃了出去。
紧接着,小雅听到房间里,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这下,韩小黑就算睡得再死,在柳寒烟非人般的叫床方式下,那也得醒了。
宁忘走了?
韩小黑得知后,想想昨晚上的事情,难免还是有些自责的。
包括接下来的时间里,韩小黑一直都活在这种自责中。
不过,韩小黑觉得还是有必要去山上的会尼庵里,见一下宁忘才行。
毕竟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
再说了,宁忘这么年轻,又长得这么漂亮。享受的应该是花花世界,而不是这么早就遁入空门。
所以,韩小黑最希望的是,宁忘能够还俗。
至于要不要跟他在一起,那得看宁忘是什么决定了。
接下来的时间,韩小黑在柳寒烟的监督下,继续复习功课。只是这两天时间,再也没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考试的前一天下午,也就是说,韩小黑明天就要离开这儿,回学校去了。
原以为又会风平浪静的度过,却不想柳寒烟的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