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野诗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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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

    “但是我睡得不好。”他的声音似乎带着鼻音,是倦怠的。

    这单刀直入,是兴师问罪吗?

    “实在抱歉。”何慕颇没有底气。

    “何总监喝多了一向如此吗?”

    “让您见笑了,”隔着听筒,她都想找地缝,“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电话里是良久的沉默,何慕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半晌:“以后不……别再喝酒了。”

    她下意识应了:“嗯。”

    说完却意外回味出来,他语气里不是气愤,是严肃,像郑重声明。

    按密码锁的音效响起,继而咔哒一声,有人进来了。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是徐图之,朋克穿搭的徐图之。

    他推了把身后的人,把门关上了。

    “你不是说她这个时候不在家吗?”女人埋怨的语气里带着娇羞,声音从近到远,清晰到发闷,却仍能听明白缘由。

    “慕慕,你听我解释……”徐图之似乎没打算放弃。

    何慕笑:“那你说说看。”

    “说什么?”浑厚的男声夹杂着微弱的电流骤然响起。

    第03章

    没来由的,何慕有种偷情被发现的羞赧,忙乱地关闭误触的免提。

    徐图之像是抓到了她的把柄,自傲地说:“何慕,大家都一样嘛,大哥何必说二哥,都是成年人了……”

    何慕抡起桌上的的蜂蜜水兜头浇了过去。

    “徐图之,你有病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俩是一样的?”

    “卧槽,你发什么疯!”

    蜂蜜水沉淀后混合不够完全,半透明半棕色的液体像半干未干的沥青,缓慢地在徐图之头发上拉丝。

    “给你五分钟,立刻马上将你的垃圾从这个房子里清出去。”

    她补充:“包括你。”

    徐图之愤恨写在脸上,舌头在嘴巴里倒腾了阵,抬脚走了。

    关门声巨大,吓得何慕一抖,手机从手里掉了出去。

    “何慕。”

    她再次听到向繁洲的声音才意识到电话没有挂断,长出了口气,半天才去拣手机。

    “你没事吧?”向繁洲语气急促。

    何慕说不出话,摇摇头,又意识到这是电话,艰难开口:“没事,先挂了,抱歉。”

    门铃响了。

    这么快反悔,又想要回来拿东西了?

    密码又没改,怕被我打?

    门铃响了第二次,她才去开。

    “又想回来了?”

    结果却没对上徐图之的脸,她错愕着退了一步,此时面容狼狈地不方便见客。

    向繁洲似也不知如何开口,半晌无话。

    “向总怎么知道我住这?”何慕胡乱应答,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

    “我问了iris。”

    何慕的惊异不减反增。

    iris是她哥大读硕士时认识的好友温虞,目前在做时尚行业。

    向繁洲认识温虞她是没想到的。

    “你有没有受伤?”他关切地问。

    她第一次真切地感知到这个人是有感知系统的,语气是会有变化的,表情不是一成不变的。

    何慕摇头。

    他显然是关心她的情况才跑来,她没理由不让人进门,侧身让了一下。

    “进来坐吧。”

    倒完水,何慕把杯子放到他面前,试图想知道这人真正的来意。

    真不至于因为昨天晚上的事专程上门问罪吧。若是说因为今天的电话担心她,也很难说得过去,他们的关系到不了那步。

    向繁洲坐在沙发上像座雕塑,半天没动一下,像是闯入的不速之客。

    此时何慕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一个人消化一下自己的情绪,完全不想要行使任何礼仪。

    也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这就是你选男人的眼光?”平地惊雷般,向繁洲开口了。

    关你屁事啊?

    何慕一瞬间好想骂人,但囿于公司和他的合作还没结束,暂时忍下了。

    “向总,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个人私事还没到要您操心的地步。”她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努力下逐客令。

    他好似没有注意到她会如此强硬地应答,眼神中倏然闪过些难以名状到情绪,继而笑了一下:“原来何总监工作状态和私底下如此反差。”

    何慕:“???”

    难道应该永远都是向甲方低头的状态?这人看人也太浅薄了。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都赖着不走,她是真摸不透向繁洲的用意。

    “如果因为我昨晚上打搅到您休息这件事令您生气,我表示非常抱歉,但是您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状态,我真的没精力接待您,希望您能谅解,改天我会登门道歉。”何慕想回房间了。

    向繁洲整理了下西装内的黑色高领:“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负责了?”

    负责?

    这两个字也太重了,说得跟她是提裤子翻脸不认人的渣男似的。

    况且她不是说了改天会登门道歉吗?

    是听不懂中国话吗?

    “向……”她逐渐意识到这件事和工作没有半毛钱关系,一口一个何总监,一口一个向总,显得他们俩多少脑子不大好,“你想我怎么负责?”

    向繁洲一偏头,她瞬间没了气焰。

    他穿了件高领,而那高领隐约没能遮盖全部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