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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唯一的少年郎季安平君子之姿,到了适婚年龄,由季老先生做主娶了同镇锦绣坊坊主的独女钱玲珑。别人都叹钱玲珑这等商户之女配不上季安平,但外人不知实际上季安平对钱玲珑一见钟情,后来他们互许终身,季安平恳求季老先生去求亲。
婚后季安平和钱玲珑他们倒是琴瑟和鸣,婚后一年,生下了一个小姑娘,名唤季琴瑟。小名桃儿。
凤鸢抚摸着信上季琴瑟三个字,恍若隔世。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父亲替我取名琴瑟。”凤鸢的声音轻轻的,仿佛自己说响点,便会惊扰了什么。父亲母亲那般相爱,所以母亲才在父亲离世后郁郁而终吧,连年幼的孩子都看不见了。母亲去世的时候,凤鸢已经六岁了,已经有记忆了,她去看望母亲,母亲却不愿意见她,整日握着父亲赠与她的玉镯自言自语。
那时凤鸢心里在想,什么是爱呢?为什么父亲爱她,母亲爱她,可当父亲死了,母亲对她的爱也随风而逝,看不见她的哭泣了呢?
“季琴瑟……”裴久珩将这三个字放在嘴里品味。
凤鸢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说道:“少爷,我已经舍弃了这个名字,如今,我只是凤鸢。”凤鸢望着裴久珩,轻轻的在心里说道:她只愿意当少爷的凤鸢。
凤鸢继续缓缓的叙述道:“我母亲是独女,嫁给我父亲后,锦绣坊自是成了我母亲陪嫁。锦绣坊掌柜的儿子郑由一直以为我外祖父会将我母亲许配给他。囊中物没了,他怎能甘心?可惜,我父母都觉得郑由很老实,我父亲乃独子,更是将他认作了弟弟……可惜,这就是引狼入室。”
裴久珩静静的聆听着。
裴久珩猜到了后续,“你父亲的病?”二十六七岁的身子康健的青年人突然病倒,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这太突兀了。
凤鸢点了点头,“郑由动的手。他们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根本不设防。我听到了他和他妻子的对话。郑由担心我父亲接管锦绣坊后,没他容身之处,可我父亲根本没那种心思。我父亲这人对钱财并不看重,曾祖父将他教育的庶务不理,他心里除了圣贤书,应该久只有我母亲和我了。”凤鸢轻轻的叹息。她曾祖父是个聪明人,郑由不敢当着曾祖父对她父亲动手。但曾祖父死后,凤鸢她爹便开始生病……
裴久珩听着却不如凤鸢一样冷静,结合信上的内容,他已经将当年的事情猜的差不离。裴久珩他冷声说道:“那郑由狼心狗肺,抢了你家财产,竟还虐待你。”信上说季父季母离世后,由亲信掌管季家财产,并抚养季家独女季琴瑟。外界传言郑由对季琴瑟很是宠爱,郑由更是放话日后等季琴瑟长大后帮她招赘,所有代为照看的财产都会物归原主。郑由所为可以说是为人称道了,所以季老先生的学生都信了郑由。可裴久珩既然知道凤鸢是逃出来的,自然在让人查的时候,要彻查季琴瑟那几年的日子是如何过的。
凤鸢轻声说道:“还好都过去了。世上恶人太多。”
郑由害死了她爹,她母亲也随父亲而去。整整三年,她都被郑由关着,他根本不敢让她出去,因为凤鸢知道了真相。外人只知道季琴瑟因父母双亡,变得自闭,不愿意见外人。
而那三年,她在被郑由鞭打。郑由这人心思阴郁,他对凤鸢的母亲是爱的,可是他是自私的。他恨季安平,便要折磨季琴瑟,以泄他心中的恶意。小凤鸢虽疼,但是她能忍受。那时她的信念便是等到她长大,她要揭发郑由的真面目,她知道她的伪善。
终于给凤鸢抓到了机会,她跑出了季家,可是她去报官,却险些被官府的人抓回去送回到郑由的手上。她那时才知道,原来郑由给了官府银子,收买了衙门。而她,除却衙门,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后来她找到曾祖父的学生家里,想要求助,却被当成骗子。因为季家的小姐还在家里好好的待着,郑由还带着她出来见人了。
郑由带着一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的小姑娘出来见人,说那才是季琴瑟,那她呢?她是谁?三年未出门,六岁的小姑娘到九岁,五官有变化,非常正常。凤鸢当时很怕,她人微言轻,没人信她,她扳不倒郑由!若是再在街上晃荡,凤鸢担心自己迟早要被抓回去,她盯上了陈牙婆。她见过陈牙婆买人,别人都说她不会糟蹋买过来的小孩儿。
凤鸢跟着陈牙婆从冀北来到京城,在裴府安稳下来后,她在等待着报仇机会。凤鸢对郑由怀着恨意,可当她让人去琅琊打听,得知未等她报仇,郑由他们一家也进经落得一个惨淡下场。恶有恶报,郑由贪人嫁妆,娶的妻子是个财主家的闺女。可郑由未曾料到,他的媳妇有个恶习,便是好赌。郑由忙着在外头装好人、装仁善人,家里的银钱都交由了他媳妇儿。郑由媳妇的嫁妆她赌没后,她便背着郑由将她母亲的锦绣坊抵押变卖了充作赌资,连季家几代教书育人留下的银钱都被她给输没了。等郑由知道后,金山银山已空,还背了一屁股债,郑由被逼的上吊自杀了。
那年凤鸢十一岁,那时候,她整个人仿佛都没了指望。她满心满念的就是替父母报仇雪恨,可郑由死了,她全家的债该向谁讨?
她自进裴府来一直便是很安静的,得到郑由死了的消息后,她越发的安静了。只有绛竹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趣事,逗着她,后来……绛竹死了。
“让我看看可好?”裴久珩目光盯着凤鸢衣裳。
凤鸢一时没有领会到裴久珩的意思。
而明白裴久珩的意思后,脸颊蹭的变红。可裴久珩目光澄澈,没有一丝□□之意。
凤鸢卷起袖子,露出白皙嫩白的双臂,轻声细语的说道:“早已经不碍事了,旧的伤痕并未留下痕迹。”凤鸢没有说实话,被鞭抽过,岂会没有痕迹,只这几年一直涂抹药膏,如今才没了痕迹。
裴久珩看到莹白的手臂,对上凤鸢羞红的脸,却无半点遐思。
“信上轻描淡写,说季家小姑娘备受虐待。可一想到那时你的无助,我便,便觉得自己很无用。”裴久珩眉头紧皱。凤鸢七八岁时,他十一二岁,那时他在干什么?那时他已经入国子监了,除却练剑学文便是同十五岁的庞昀一起游玩,而那时,凤鸢却在受苦。若能早知道,早知道,他定会去解救她。可他同样明白,过去无法更改。
凤鸢接口道:“少爷,那时我们并不相识……而那些,都过去了,我现在好好的。”
凤鸢抱住裴久珩的胳膊,眷恋的将自己埋在他的胸膛上。
裴久珩抱住凤鸢,说道:“我会替你报仇。”
凤鸢说道:“可是仇人已死,这仇如何能报?”
裴久珩轻柔的吻上凤鸢脸颊,说道:“你求助官府,官府却被收买。你求助曾祖父的那些学生,却因模样狼狈,被赶出。无人替你做主,他们便是郑由的帮凶。我替你教训他们。”
凤鸢用鼻尖亲昵的蹭了蹭裴久珩的胸膛,轻声说道:“曾祖父的学生他心肠并不坏,不救我只是以为我是骗子。后来郑由死了,他们接了无家可归的‘季琴瑟’回去,养大成人,也算是全了一份情谊。而琅琊镇衙门,是可以彻查的。并非单单为了我,而是多少穷人去衙门求助,却没银子打点,而被赶出来。衙门的确可恶!”
裴久珩将凤鸢从怀里推开,郑重的问道:“我原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过往,你想要恢复季琴瑟的名字吗?我替你把那个鸠占鹊巢的女子赶走。”如今的‘季琴瑟’虽年幼失怙,但被季老先生的学生照顾的很好,如今婚约已定,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过的还好。而裴久珩替凤鸢不平,假冒者是夺走了原本属于凤鸢的日子。
凤鸢轻声说道:“不必了,若我想夺回那一切,我自己也可以。但琅琊对我而言,是伤心地,我无意回去。我,我想一直待在少爷身边。”幼时不懂,求助无门,可如今她已经长大了,但是她去要‘季琴瑟’这个名字做什么呢?父母亲人俱不在了,就当做‘季琴瑟’也随着季家消失吧。
“凤鸢,你受苦了。”裴久珩望着凤鸢,家里出了如此大的变故,她却能够如此坚强。若不是这次他要替凤鸢安排身份,彻查了此事,她还不肯说。如此,他便觉得有些遗憾,是他没有给凤鸢足够的安全感吗?“你不肯将这些事告诉我,是因为没有对我敞开心扉吗?”
凤鸢握住裴久珩的手,说道:“不,我只是,不知从何讲起。而且,那些是属于季琴瑟的过去,而我见到你时,我只是凤鸢。”凤鸢不想让裴久珩误会,解释了很久,她目光涌动泪水。
裴久珩拥着凤鸢,轻吻她的秀发,说道:“我不是在问责你,别哭。”
凤鸢狼狈的抹了抹眼泪,埋在裴久珩怀里轻轻的抽泣,裴久珩越是柔声安慰,她便觉得心里涌出越多的委屈来。她似乎要把年幼的委屈一次性哭出来。
裴久珩原本哄着凤鸢,叫她别哭,后来便放纵她,哭吧,总比闷在心里要好。凤鸢嘴上说已经放下了,可瞧现在哭成泪人的样子,童年对她还是造成了很大的阴影。裴久珩决意要替凤鸢讨个公平,琅琊官府当时哪些人被郑由收买了,哪些人当时为虎作伥,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87章怜惜
少女哭成了泪人,少年搂住她轻声安慰。不知为何,搂抱的姿势变成了少女坐在少年的腿上。
少女正在落泪,照理说这时少爷本该坐怀不乱,可他却因少女的馨香而乱了呼吸。
凤鸢正哭在兴头上,裴久珩如何舍得推开她?如此裴久珩只得苦了自己。
裴久珩注视着凤鸢红通通的桃花眼,逼迫自己冷静。她在哭泣,他却别有心思,这也未免太下流了。
好在裴久珩急促的呼吸被凤鸢小声的抽泣声掩盖,没有叫她发现。
可急促的呼吸声凤鸢没有听到,屁股底下无法隐藏的灼热却叫凤鸢不自在。她一开始不知情,没想到这是什么,便轻轻的扭了扭。
而这轻微的一动,却叫裴久珩没忍住的发出了一声闷哼。
凤鸢一僵,她虽未经人事,但是她并不是不懂闺中事的小姑娘。可此时,她要当做不懂吗?少,少爷他怎可以在此时……
凤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泪水蔓延,看着可怜又可爱。
不用凤鸢动作,裴久珩知道自己出了洋相,轻轻的推开了凤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