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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提到一些儒学,尽管压缩了它的字数,不得不做长考,欠下三更。好在这个午氏儒学快要写完了。再解释一下忠与恕,忠中于心,内尽于心,也就是所谓的大公无私,或者说做好事不留姓名。故我说它是一个理想境界。恕乃如心,如,往也,以己量人为恕。想要人对我好,我必须对人好。反过来说我对人好,人也要必须对我好。境界还是不错的,比忠境界上要差一点,但更实际。非是忠心耿耿与宽恕。今天打算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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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镇下去,暂时没有人知道真相。
言臣们没有说话,倒是知道真相的韩维最先开口,此时韩维乃是知制诰,知制诰与翰林学士皆是两制官员,平时与范镇交好。
范镇下放,韩维奏事于便殿,说道:“人君好恶,当明见赏刑,以示天下,使人知所避就,则风俗可移。”
以前多个大臣对赵祯也谈到这个问题,赏得有功赏,罚得有过罚,为什么赏,为什么罚,诏书写得明白清楚,大家一看,原来是做了这件事赏的,大家一起学习。或者做了这件事罚的,大家以后一起注意,避免再犯错误。
若按郑朗意见,此举不可取。
因为情况在变动之中,例张咏治蜀可以说是无几个能比,但那条赈贫措施,给券春夏赐米钱,最后反而了弊病,韩绛下去才将它改正。
但有一个时间效应。
就象老子说,宇宙本来是无,再到一点,然后膨胀,最后塌陷,还是还于一,还于无。符合宇宙形成观。说得对。可是这个过程不知几亿几兆年才能实现。
人类文明史才几千年,想几亿几兆年后的事干嘛?
因此韩维提议还是有许多可取之处的,一切公开,就不怕人主与首宰以好恶用人。积极意义远远大于消积意义。
或者换成郑朗另一句话,以事对事,不以人立事。
又说。圣贤思虑。不能全无过差,假如陛下误有处分,改之则足以彰纳善从谏之美。不怕犯错,就怕犯错不改正。君子知错能改,是美事。
又说,范镇诚有罪,自可明正典刑,若其所失止在文字,当函容以全近臣体貌。陛下前黜钱公辅。中外以为太重,今又出镇,而众莫知其所谓,臣恐怖自此各怀疑惧,莫敢为陛下尽忠者矣。
宋朝祖宗家法,不以言事而为罪。即便将剑阁烧掉,也不过乃是一个老儒发狂也。范镇做了什么,写了两次周公,这算什么罪名?如果仅是写了两次周公就定罪的话,以后指不准会有指鹿为马的事发生。
书上,不报。
范镇下,得有人来顶缺。
国家大黑窟窿有多大。能达到一年支出达到近两亿四千万缗。要知道庆历战争时最高峰一年国家支出还不足一亿九千万缗。这个黑窟窿巨大的让人无法想像。
后人有人说赵顼与王安石不好,不错,做得太急了,可换谁谁不急?
这是在宋朝。若是在明朝,一年两亿多缗钱的支出,往明朝可怜巴巴的财政上一压,就是神仙嘉靖恐怕也得会急得上吊自杀。
这个黑窟窿是多方位炼成的。
比如执政不作为,造成大肆的浪费,比如偏巧去年水灾,马上今年又有旱灾,比如是赏赐过度,比如说是连续几年老皇帝死了,新皇帝继位,大丧大赐,比如西北正在开战。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冗官。
庞籍在世时就开始弥漫了,让庞籍控制下来,并没有增加,但也没有解决。庞籍病后辞职,虽偶尔进中书帮助,终是离开朝堂的。冗官现象在蔓延。据史书记载,京官多了一倍多,州郡县的地方官吏则多了三倍有余。
本来两千多万缗就将官员打发,虽然多出来的官员多不是差官,仅是职官,也要发工资的。再加上赏赐泛滥,现在有可能得要五千万缗或者六千万缗钱才能解决。
还有呢,官多阙少,也就是官员多,可真正的差职很少,怎么办?于是一个个奔竞。也就是走后门。奔竞之下,丛生,官场黑暗。朱熹就客观地说了一句,韩富初来时,要拆洗做过,做不得,出去,及再来,亦只随时了。才开始是好的,但后来全部不行了,实际不行的,不但有富弼与韩琦,还有欧阳修与文彦博。
这几位君子富弼美在德cāo不失,执政相仿佛,也不好。这几人执政能力到了后来,不要说不及吕夷简庞籍,就连贾昌朝刘洙陈执中之流都远不及之。
郑朗知道这个黑窟窿所在,但认为自己与赵祯合力,打下了一个好底子,情况应当没有史上恶劣。
他有些低估。
因为他隐约地号召,反对声音比史上更大,掣肘了韩琦,使韩琦与欧阳修更不敢作为。真到了无为而治,国家也就糟糕了。真实情况远比他想的还要恶劣。
官员冗到如此地步,也不能使两制空缺,还有一点,两制官员当中赵曙感到王珪能为诏,余者多不称职。其实两制官员中有许多官员,例如司马光与吕公著,可他们虽有能力,皆对赵曙的濮仪案反感,因此赵曙认为不称职。两相结合,赵曙想再选一个性格温和,不算太激进的大臣,一人进入他的法眼,张方平。
就问欧阳修。
又问对了人,与郑朗无关,若那样,那么朝堂上一半官员都不能用。
这是欧阳修与张方平的私人恩怨,坑了张方平数次,又来坑,说道:“陛下,张方平也有之才,但挟邪之直。”
此时,若仅论,天下无一人能及欧阳修,大苏都不行,还未成长起来。但这个官员与有什么关系?他以见长,馆阁出身,于是动辄馆阁或者。
不要紧。然而张方平怎能算上挟邪?
那么你与韩琦算什么,要不要诛灭九族?
赵祯默不语,让欧阳修退下,然后将张方平的履历拿来观看,有一点大家皆疏忽了,沾到赵祯以及赵祯的家人与他生亲。他马上就发神经病。若不沾此事,赵曙并不傻的。
看后渐渐产生怀疑,又将曾公亮与赵概喊来询问。
曾公亮与赵概实话实说,不闻其挟邪,无迹也。不错啊,就是当年的私宅案,也是张方平马虎了。至于为了一点小钱,做得这么猖獗吗?然后又说昔日郑朗在先帝面前言,方平对经济极其善长。乃是能吏也。
赵曙又是无言。
不但曾公亮劝,妻子也在他耳边吹风,但皇考的事没有定落下去,赵曙是不可能用郑朗的。然在心中也不得不承认郑朗是名臣,看人也颇有眼光。
欧阳修没有得逞,反成了画蛇之举。
内幕知道的人不多。但渐渐也传出一些。
原先只恨皇上不好,对韩琦仍有一些大臣认为乃是庆历名臣,对欧阳修持好感的人更多,毕竟是天下文坛宗师。几次谗言,隐隐更多的人认出欧阳修的真面目。
神马的,你比吕夷简夏竦还更可恶啊。
春回大地,但去年大寒冬。鞭炮声放过不停,春寒还是很陡峭。
不远处田野与房舍阴暗角落里,隐隐的看到一些积雪,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白光。
周渊再一次悄悄来到郑州。
看着远处那长长的乌龙。说道:“马上快成一个座小城了。”
郑朗笑了一笑,不是小城,再过几年,会成为一座新的城市,还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
作坊一再扩大,不久会成为宋朝最大的私人作坊,还有钢铁!这个最终是要交给国家的,不过有蔡水之便,还有诸多工匠,最先的试点必然在不远处的蔡水河畔。那么有可能会吸纳一万以上户百姓。
再加上其他副带的产业与第三产业,不用十年时间,人口必然超过十万人。
与京城不能相比,与参差十万人家的鄂州杭州不能相比,但若顺利地发展成为十万人口的城市,在宋朝至少能排行在中等城市行列。
笑笑不答。
其实想发财很容易的,这时候大肆在周边地区圈田,几年后财产就能翻上好几倍。但郑朗并没有进行任何干涉,也算是矫枉过正。前世的一个房改,或多或少让他有些成了惊弓之鸟。
周渊这才汇报正事。
来有好几个用意,第一个就是瞎毡的儿子进驻洮州。
郑朗凝思了一下,说道:“你记住,能打探情报,但不要干涉他们。”
怕周渊不清楚,索性郑朗将话挑明,说道:“想要进攻西夏,必须多方面发起进攻,毕竟相对于我朝,西夏军队不及我朝数量,财政更不及我朝。兰州就是最重要的地区,若将兰会二州全部拿下来,会使西夏失去整个河西走廊。”
郑朗有惩熙宁西伐之失,脑海的军事计划也变动了。
未来不先攻打西夏,而是要切断西夏与河西走廊的联系。
此时腾格里沙漠里还有通道,然将会州夺下后,从腾格里沙漠里走,显然不切实际的。这一切,等于切下了西夏两条大腿。
又道:“洮州各部可能对木征不服,最后发生冲突,木征非是过江龙,仅是一条过江虫,洮州诸蕃却是坐山虎,一旦冲突起来,木征必驱回河州,立足不稳,我朝朝堂又缺少长远眼光的大臣,必倒向西夏。”
“我明白了,郑公是刻意让他倒向西夏,为以后出兵打下基础?”
“是啊,不然没有大义出师。而且唃厮啰一死,吐蕃也不再惧哉。我朝不进伐河湟,早晚也必被西夏拿下。若是让西夏得手,后果凶矣。不过一旦木征倒戈之时,你派手下潜入其境扬言,散布一些吐蕃与党项的历史仇恨,使其一些部族对木征产生不满。”
“喏,郑公,还有一件事,卫阳他们来信,对郑朗表示感谢。”
“不用谢,你对他们说,这才是一个开始。作坊的规模还会壮大,最后一年收益一百万缗两百万缗也有可能的。”郑朗说道。去年前年一年大半年的分红,让六人每家分去七千多缗钱。中间还拿出近三成收益用于开发研究,否则会更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然如今卫阳等五人在西夏也算是位高权重。假如一年仅分红四千缗钱,未必能保证他们全部心动。若是一年能分去一万缗两万缗钱,以西夏薄弱的基础。就足以保障五人的忠心了。
“这怎么好要”周渊弱弱的搓手。
“你们十几年前挑出来。潜往西夏,长者才二十九岁,幼者仅二十六岁,这一幌就是十几年过去。至今仍没有曝光身份与功绩。还要等下去,没藏讹庞叛乱之时,我朝正在河工,无法派兵过去,想再寻找良机,快要十年。慢要十五年。那时你们六人皆六十出头,句践卧薪尝胆仅三年,你们这一潜伏就是三十多年,些许报答,理所当然,勿用见让。但你代我传一句话。他们如今位高权重,不用再象以前那样拼命了。况且以他们以前乃是没藏的家臣,也要低调行事。我又听闻他们身上皆有一些隐伤,请他们普请良医,将隐伤一一治疗。让他们好好活着,活到我朝大肆向西夏出兵之时,为国家建功立业。留名千古。自己也能光宗耀祖,安享荣华富贵。你也是,一旦到那时候,也能退了。”
夫子与孟子重恕。扬恕,因为忠太难了。因此夫子说子贡拒金不对的,那就是忠,虽更崇高,不宜弘扬,子路受牛却是对的,那就是恕,境界上差了一点,却能弘扬起来。
这一理论也让郑朗继承。
不说什么虚的,爱国主义,民族主义,这时代很难有。
有人说侬智高是民族英雄,晕了,这时代有民族主义吗?
得拿一些现实的东西出来,让他们看到想到,才能保障他们的忠心。
对这个周渊不能明白的,听了有些感动,然后又说道:“郑公,你什么时候回朝堂?”
去年问过,今年复问。
因为从朝堂政局上看,形势越来越不乐观。几人心中皆没有底,郑朗不起用,他们就难以重用。
郑朗说道:“不用担心。这时候乃是一夜最黑暗的时刻,四更时分,但到了四更时分,天也就快亮了。不用多长时间,一年半足矣。”
“喏,”为什么一年半时间足矣,周渊不敢问,但知道郑朗肯定有所安排。心满意足地离开郑州。
无人知道此事。
朝堂上最黑暗时刻到来。
范纯仁与吕大防合奏:“豺狼当路,击逐宜先,jiān邪在朝,弹劾敢后?伏见参知政事欧阳修首开邪议,妄引经据,以枉道悦人主,以近利负先帝,欲累濮王以不正之号,将陷陛下于过举之讥。朝论骇闻,天下失望。政典之所不赦,人神之所共弃。臣等及修,岂可俱进?言不足用,愿从窜责,上不辜陛下之任使,下不废朝廷之职业,臣等之志足矣。”
韩琦与欧阳修乃是豹狼当路。
所做的事,人神共弃。
臣等不愿与此种人一道呆在朝堂之上,若继续用欧阳修,请将我们黜出朝堂。有欧阳修,就没有俺们范吕,要我们范吕,就不能用欧阳修。
特别是范纯仁。
范氏一门,天下无双。平时在范家吃一点肉糜都让人惊讶了,你们一家人这么朴素,怎么舍得吃一丝肉星的?
其中最佳者乃是范纯仁。本来资质就好,又随郑朗学习多年,中途偶通信往来,郑朗对其不断指拨。一路所来,升迁虽不快,可所过之处,皆有政绩,其人又刚直不阿,隐然有当年范仲淹之风采。
名气虽不及欧阳修,可也不逊色多少。
书上,而且用如此激烈的语气上书的,对于范纯仁来说,是罕有之事,一时风云失色。
然不报。
再奏:“自古人君之御天下,未尝不以人心为本,得之则中才可免危乱,失之则贤智不能保其治安。故曰民犹水也,可以载舟,可以覆舟。人心之得失,可不慎哉?岂有备位大臣,与国同体,希合上意,内营己私,移过于人君,失望于天下?为臣之恶,孰重于此!今不正濮王之礼,则无以慰众心,不罪首恶之臣,则无以清朝政。”
赵允让名位要定下来了,不能再拖。
定的是濮王,而不是皇考。为什么不定,主要就是两个宰执希合上意,内营于私。与皇上你无关,虽有这个想法,若是宰执贤,一劝你还是能听的,但这两小子乃是恶人,刻意希你的心意,换取荣华富贵,故意让你背上这个黑锅。也就是赵曙无错,之所以犯错,乃是韩琦与欧阳修蛊惑的。
书上还是不报。
二人再次联手三奏:“修备位zhèng fu,不能以古先哲王致治之术,开广上意,发号施令,动合人心,使亿兆之民,鼓舞神化。希意邀宠,倡为邪说,违礼乱法,不顾大义,将陷陛下于有过之地,而修方扬扬得志,自以为忠。及乎近臣集议,礼官讨论,迁延经时,大议不决。而又牵合前代衰替之世所行缪迹,以饰jiān言,拒塞正论,挟邪罔上,心实不忠。为臣如此,岂可以参国论哉?琦庇恶遂非,沮抑公议。公亮及概,依违其间,曾不辨正,亦非大臣辅弼之体。伏望圣慈奋然独断,将臣等前后章疏,付外施行,庶分邪正,以服天下。”
直接说了欧阳修这几年来的品行,学问好啊,用些文饰扬扬得志,掩饰其jiān言。实际乃是一个大jiān臣。韩琦包庇欧阳修,沮抑公议,同样不是好东西。曾公亮与赵概虽没有什么恶行,身为辅臣,不敢辨正,亦非辅弼大臣之体。
中书整个烂掉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不但中书几名大佬全部要黜出去,韩琦要关进大牢,欧阳修更是要砍头示众。
皆是一群浑蛋。
范纯仁与吕大防对准了欧阳修,吕诲直接对准韩琦。欧阳修仅是一头狈,失去了韩琦这匹狼什么也不是。韩琦才是祸害之首。上书道,观韩琦之才,未如霍光,李德裕,丁谓,曹利用,而骄恣之色过之。”
范镇仅是引了一次周公,就立即下放。周公,你作梦。不但不是周公,而是更坏的四个人,这四人要么废过皇上,要么欺侮过太后,迫害同僚,人神共愤的主。
你才华是不如他们,但你骄恣不法,比他们更过份。
肯定有一点,假如不看文章与他们被后人俺盖起来才有的名气,赵曙朝的韩琦与欧阳修称为jiān臣过了,但不会比丁谓好上多少。
风雨欲来风满楼。
就在大家协手同力准备替朝廷铲除“两大jiān臣”之时,中:“吾闻群臣议请皇帝封崇濮安懿王,至今未见施行。吾再阅前史,乃知自有故事。濮安懿王、谯国太夫人王氏、襄国太夫人韩氏、仙游县君任氏,可令皇帝称亲,仍尊濮安懿王为濮安懿皇,谯国、襄国、仙游并称后。”
大臣闻听,恍若晴天霹雳,一个个目瞪口呆。难道曹太后脑袋也坏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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