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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母出来打圆场,笑着说:“这真是千头万绪的事儿都赶到一块了,很多事情急不来的,咱们还是先吃饭吧。来来,李先生,叶臣,吃菜吃菜。”
夏晓亮心情大好“瞧这螃蟹个头多大,知道姐夫要来,我特地开车到阳澄湖拉来的大闸蟹,新鲜着呢。”说着,挑拣出一个最大的大闸蟹放到叶臣餐盘里,嘴角难盖不住地得意。
叶臣淡淡地看夏晓雯一眼,低下头专心对付餐盘里的螃蟹。
接下来,餐桌上没有了唇枪舌剑,夏父刻意压抑的喜悦在几杯酒下肚后,有点开心地忘形了,跟儿子和叶臣你一杯我一杯喝得痛快,只剩下李文宇凄凉落寞。
原本饭桌上的求婚主题完全被大家忘记,待李文宇想重提跟夏晓雯的婚事,总是找不到插嘴的机会。就连夏母都在故意躲闪,不是刻意给他夹菜打断他的话,就是扭头去看那爷几个喝酒聊天。
夏晓雯知道李文宇心里肯定很难受,吃完饭便对父母说要赶回h市。
她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看着李文宇隐忍的愤怒,深深的失落,她的心活似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咬,那种别扭尴尬让她连伪装的笑容都无力坚持了。
夏母舍不得女儿刚回来就离开,拉着夏晓雯的手,说:“回国这么久了,你一夜都没在家住过。妈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呢。不许走,要走,让那个李文宇自己走。”
“妈!”夏晓雯愠怒道:“您怎么也这态度?!刚才吃饭的时候,爸和晓亮那么明显的厚此薄彼,让文宇多难堪呀。你们不觉着过分吗?”
夏母岂能不知道餐桌上的尴尬情景,可李文宇又不是康康的爸爸,还撒谎骗人,这不是明摆着坑蒙拐骗么。幸亏今天叶臣在,要不然真是稀里糊涂地答应把女儿嫁给那个李文宇了。
夏晓雯板起脸来,固执地说:“你们应该搞搞清楚,我现在要嫁的男人是李文宇,不是叶臣。你们就算再喜欢叶臣,他也只是我的前夫,过去式。你和爸真要为我好,就答应我和文宇的婚事。”
夏母见女儿一意孤行地要嫁给李文宇,不觉怒道:“你这是再威胁你妈么?就算叶臣现在是你的前夫,可他是康康的亲生父亲,这是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康康想想。有亲爸不要,跟着后爸,脑子进水了吧。”
“您就当我脑子进水吧,总之我和叶臣不可能复婚。你和爸要是真舍不得叶臣,干脆让晓亮嫁给他得了,我看这小子被叶臣迷得鬼迷三道的,连亲姐姐都不认识了。”夏晓雯说完,转身走出厨房,留夏母一个人气得干瞪眼。
夏晓雯走到李文宇身边,说:“我去楼上找康康,咱们走吧。”
尽管憋屈了一晚上,可李文宇从夏晓雯的眼睛里看到了理解和体贴,他郁闷的心终于得到一丝纾解。淡淡地说:“好,我等你。”
夏晓雯到楼上找康康,康康正在外公的房间里玩小火车呢。她牵起儿子的手,走到父亲轮椅前,说:“爸,我走了,您照顾好身体。”
夏父绷着脸,愤怒地说:“走走走,走得远远的,我养你这个女儿真得白养了。这几年我身体不好,全靠你母亲和晓亮照顾,你有没有尽过一天孝道?!如今又跟那个男人混在一起,有你吃亏的时候。”
夏父的态度很不好,可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对女儿的不舍,对她未来生活的担忧。想到这四年她一直在国外,没照顾过父亲一天,心里的愧疚和难过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她不是不想留下来照顾父亲,可楼下还有等待她的李文宇。她不想李文宇继续留在这里受屈辱,那样会让她心里很过意不去。
“爸,等我回到h市把手头上的工作过安顿好,就回来照顾您。”
夏父冷哼一声,板着脸扭头看向窗外“你真舍不得那个李文宇,就跟着他走吧,我不留你。我和你妈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为什么没生过,外公,难道生了还能再塞回肚子里么?”康康眨巴眨巴大眼睛问夏父,好复杂的医学原理啊,以前住院时怎么没听医生提起过这么高科技的手术。
至从知道康康是叶家的血脉,夏父怎么看都顺眼,怎么看都觉着康康可爱。面对康康啼笑皆非的问题,夏父有点绷不住想笑,艰难地维持着冷面孔,对夏晓雯说:“你要走你自己走,把康康留下。”
“爸,康康从小没离开过我,我怕他晚上睡不着觉。”
夏晓亮说:“孩子哪来那么多臭毛病,康康今晚就跟我睡了。”
康康看着舅舅夏晓亮,板起小脸说:“我不要跟你睡,舅舅喝酒臭死了。”
“爸,我明天就回来看您。”夏晓雯扯扯儿子的小手,说:“康康,跟外公说再见。”
康康伸手摸了摸夏父有些苍老的脸颊,糯糯地说:“外公再见,你要按时吃药哦。别再发脾气了,唉,脾气太大,会被嫌弃的。”
夏晓亮咧嘴笑,这孩子真够逗的。
夏父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夏晓雯忙拉起儿子往外走,生怕再惹怒暴躁的父亲。她刚走到楼下就听到父亲房间里出来了弟弟夏晓亮的呼喊声。
“妈,快来,爸摔倒了。”
夏母听到儿子的喊声,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急忙往楼上卧室跑去。夏晓雯一愣,随即跟上去。
父亲躺在轮椅旁,拐杖扔在地上,整个人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看起来特别吓人。
夏晓亮半跪在父亲身边,把夏父的半个身子抱在怀里,让母亲赶紧找药。
“爸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夏晓雯担忧地问。
夏晓亮抬起眼睛看向姐姐夏晓雯,说:“爸不仅高血压,还有心脏病,平时最怕受刺激。别看咱爸嘴硬,可最疼的是你,回家一天都不住要回去,爸能不生气吗?”
夏晓雯被弟弟数落着,闷闷地不吭声。想到这几年都是母亲和弟弟照顾病痛中的父亲,她真觉着自己很没用,没有尽到做女儿的孝道,愧对父母。
姐弟二人将父亲抬到床上,又喂了速效救心丸,父亲脸色才缓和了些。
夏父虚弱的目光落在夏晓雯身上,艰难地抬起手臂指了指门口,说:“要走就早点走。”
夏晓雯:“爸,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