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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节省体力,实现战斗的高效化,此时她更贪恋那些家伙的血液被释放出来时那种温暖而又熟悉的感觉,比她偶尔梦见的脸孔模糊的母亲形象更加真实。
“金克斯,别人都有妈妈,你会不会羡慕别人?”
小时候,一些平时闲得慌的军部大佬见她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总是想逗逗她,别人逗孩子,是想方设法逗孩子笑,而这些人逗金克斯,是想逗她哭。
毕竟对大人来说,将金克斯逗哭,比逗得她笑要有成就感得多。
可惜那时候金克斯并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妈妈而觉得沮丧难过,她早早定下了目标,那就是成为像养父一样优秀的军人,在实现这个梦想的路上,有没有妈妈,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她并不会羡慕别人,也不会被逗哭,让那些军部大佬们失望而归。
偶然一两次在梦中当了一个平常的有妈妈的人,再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妈妈,她也并不会觉得太难过。
大概是因为仅存的记忆中只有自己,于是便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个没有妈妈的人。
可是,在霍根的墙上看见那个金发女人的照片时,那个在她梦中出现统共不超过五次的母亲,终于清晰了起来。
她也是有妈妈的,她本来也是可以在妈妈的呵护下长大,跟那些同学们一样。
而她没有妈妈,则是因为这些叫嚣着冲向她的人,他们从她妈妈身上剥下了基因囚禁在自己身体中,用她妈妈的血液,长出了不该属于他们的残缺的触手。
她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冷着脸,像是之前无数次在战场上那样满含杀意,她将撕裂的躯体随意抛至身后,踏着通道内飞散四溅的血流,追向那群且战且退的九头蛇超级特工。
此时此刻,九头蛇纽约基地的警报声响彻这个初秋的晴朗之夜,探照灯不断的晃动带了些惊惶不安的意味,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血腥气。
在地面上巡逻的九头蛇超级特工们听见警报声,纷纷持枪警戒起来,他们聚成阵型,纷纷冲向地下实验室的入口处,然而只是靠近入口,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领头的人意识到不对,立即开启虹膜扫描解锁,然而门刚打开,他还没有看见门后的景象,一双手已经从门口伸了出来,干脆利落地拧断了他的脖子。
剩下的人只看见他们的领头人脖子断裂处像喷泉一般喷出了鲜血,然后软软倒地,而随着他的倒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她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脸上也布满了血污,她手中还拎着被她拧下来的投诉,身后挥舞着八条张牙舞爪的触手虚影,而在她脚下,则是七八具堆叠在一起的残缺的尸体,那些断手朝着门的方向,似乎在死前还想着打开这扇门,离开这个封闭着的,像地狱一样的地方。
这些跟随霍根.哈里斯来到纽约基地的九头蛇超级特工大多都参与过当年的海德拉计划,对于触手虚影的意义再了解不过,他们在看见那个女人的八条触手时都震惊地睁大了双眼,有几个人还在喃喃说道:“难道这就是完美承载了海德拉基因的人?”
“不……”另一个人说,“我能感觉到我体内的海德拉基因的躁动,这个人,不是人,她……”
下一刻,那个女人丢掉了手中的头颅,冲向了将她包围的九头蛇特工们。
“……她就是海德拉!”
金克斯在人群之中穿梭,用双手将那些在她眼前晃动的劣质触手撕裂,一声声的惨叫在她耳边响起,一股又一股的血液喷溅在她身上,她睁着眼睛,盯着那些从她眼前经过的脸孔,都是陌生而狰狞的,没有一张属于霍根.哈里斯。
“霍根呢。”她用浸满了血污的手抓住一个九头蛇特工的衣领,将对方整个提了起来,冷声问道,“霍根.哈里斯呢?”
“离、离开了……”那个人双脚拼命挣扎着,他看着下方这个女人身后的八条触手,声音有些颤抖,“哈里斯先生……去停机坪了……”
金克斯眯了眯眼睛,她没有在这个人身上感觉到母亲的基因,便松开了手,任这个人狠狠摔在地上,然后踩上他的胸口,朝着停机坪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个人被她一踩几乎断气,在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之后,他艰难地爬了起来,环顾四周。
他正站在一片残肢断臂之间,浓烈的血腥气使得身经百战的他胃部一阵翻涌,几乎呕吐出来。
“这就是……真正的海德拉?”
而此时此刻,霍根.哈里斯正颤抖着手打开了停机坪上那架直升机的机舱门,他忙不迭地爬上了机舱,坐在了驾驶座上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捂住了胸口上的伤。
他虽然知道蓝环章鱼人强大,但却不知道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仔细想来,除了当年薇拉逃走后他匆匆赶来只看见一地的尸体外,他竟没有一次真正直面过蓝环章鱼人的杀戮场面。
薇拉在他眼前永远都是一个天真而快乐的小姑娘。
他将头靠在椅背上,晃了晃脑袋,将那些被他归结到不必存在的软弱这一群体的思绪丢弃,睁开了眼,熟练地发动了直升机。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当年他能控制住薇拉,是因为薇拉对他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让他有机可乘。但金克斯并不同,金克斯想杀他,就凭他体内已经有所弱化的蓝环章鱼人基因,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对着视野逐渐抬高,他也渐渐放下心来,只要此时能安然离开这里,总会有机会再控制住金克斯。
人类无法百分之百承载蓝环章鱼人的基因,他体内的基因已经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弱化,再过几年,会彻底消失,而他也将变回一个连动一动都困难的耄耋老翁,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海德拉计划超级特工,也将化为虚无。
金克斯的出现,让身处绝境的他又看见了希望。
比起清洗世界的野望,一个女儿,并不算什么。
尽管这是他和薇拉唯一的孩子。
然而,正在上升的机身忽然猛地一阵晃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死死地扯住了,他紧紧皱着眉,坐直了身躯,他看向视野前方,夜里照明有限,只有一站不断晃动着的高射灯。
灯光在他眼前一晃,在这瞬间,他看见了一条巨大的触手高高扬起,然后朝他眼前挥来。
“砰”的一声,驾驶座前的窗玻璃偏偏碎裂,碎片四处飞溅,在他身上化出大小不一的伤口,而这时,直升机也被那不知名的力量生生地拽了下来,重重地摔落在地。霍根承受了极大的冲击力,在之前金克斯的袭击中已经断裂的肋骨直直扎进了肺部,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被塌陷的直升机顶棚和驾驶座椅困在了中间,只能在有限的视野里,看着那双沾满了血和碎肉的靴子慢慢走向他。
那双靴子在他跟前停住,然后一只手撑住直升机顶棚,然后徒手将顶棚生生撕裂开来。
探照灯的强光正好晃在了他的眼前,他反射性地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的时候,就看见浑身浴血,用一双野兽一般通红的眼睛居高临下看着他的金克斯。
霍根在那一刻忽然就想起了,当年他找到薇拉时,薇拉就是这么看着他的。
那个总是对着他笑得双眼弯弯的外星女孩,就用那双红得仿佛滴出血的眼睛看着他,他颤抖着手,去碰她的肩膀,本以为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打开,然而却没有任何阻拦地,触碰到她冰凉而僵硬的肌肤。
薇拉早就死了。
仿佛知道最终会被他找到,所以提前准备好了这个眼神。
他与薇拉相识在冰天雪地的迭日涅夫角,金发碧眼的外星女孩并不畏惧寒冷,她可以赤着脚在冰面上跳舞,在看见裹着棉袄冻得打哆嗦时,会在他目瞪口呆之下脱下所有衣服,光溜溜地跳到海里去,然后将一条一条鱼抛到他脚边。
那些鱼在冰面上跳跃挣扎着,而薇拉就泡在海水里,双手叠放在冰面,撑着她尖尖的下巴,那时她的眼睛里闪着光,像是等待着夸奖的小孩子。
“我猜你不会问我会不会后悔。”霍根虚弱地笑了笑,他艰难地抬头,看着金克斯那双通红的眼睛,他张开,空气窜入了他的气管,使得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了红色的血沫,“我已经失去了回答的资格。”
“我不会后悔的,薇拉,因为这个世界肮脏的欲望,我没有童年,失去了家人,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清洗这个世界是我的愿望,它支撑我活了七八十年,想要放弃,就像是将热血从骨架上分离。”他有些虚弱地说,“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在迭日涅夫角的时间,能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回应他的,是两只手臂被生生拧断的剧痛,然而他已经无法因为疼痛而发出惨叫了,他只是苍白着脸,咬着牙,任冷汗从额角冒出。
他睁眼,看向金克斯,金克斯的身影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几乎与那个被他强行忘记十多年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金克斯……”他气若游丝地说,“你的母亲,在那个实验室里,你……去找她吧。”
下一刻,那只手从他血肉模糊的胸膛一穿而过。
据说,人死前会见到想见的那个人,他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那个金发女孩,然而直到失去意识,她都没有出现。
金克斯又踏着满地的血污回到了地下实验室,她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只是顺着那股让她觉得温暖的感觉走,知道她走到了囚禁着迈克尔的培养皿前。
她抬头,透过透明的玻璃后迈克尔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慢慢地伸手,放在了玻璃上,留下了一串血印。
她捏紧了拳头,正要将这个容器砸毁,将里面那个无耻地偷窃了母亲基因的人撕成碎片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金克斯。”
她的动作猛地停住。
她睁大了眼睛,瞳孔的血红色慢慢褪去。
“金克斯,是我。”
那个声音非常温柔,像是夏日浅海的海水,带着熨帖肌肤的温度。
她张了张嘴,眼眶中瞬间涌出了一道温热的液体,划过她沾满血污的脸颊,从她的下巴上滴落:“查尔斯?”
西切斯特,泽维尔学校,主脑室。
查尔斯睁着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眶中滑出,描着他因为疲惫而有些憔悴的脸,他开口,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是我,我的小姑娘。”
第63章063
查尔斯等一行人乘坐直升机来到位于纽约远郊的九头蛇基地时,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
查尔斯因为前一天注射了抑制剂且长途奔波,在取下主脑头盔的时候,脸色已经很差了。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本来是建议他留在泽维尔学校的,但是他坚持要一同前往九头蛇基地。
他一进机舱就昏睡了过去,等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晨光已经穿透了天边的薄云,将他们这架直升机笼罩其中,他因为这毫无遮掩的光眯了眯眼睛,等适应了之后,便看见不远处隐于山林里的九头蛇基地,屋顶的高射灯依然在不断摇晃着,只是它的强光已经被日光融化,不具深夜时分的震慑力,倒像是一个歪头晃脑表演独角戏的小丑。
史蒂夫就坐在他的前方,皱眉望着越来越近的九头蛇基地,沉声道:“没想到九头蛇居然会在纽约远郊建立起了基地。”
阿什丽叹了口气:“我也没有想到,霍根居然是九头蛇的创始人……”
“……而且居然是金克斯的父亲。”安东尼补充道。
查尔斯则是垂着眼,望着下方翠绿的山林,以及直升机投下的影子,哑着嗓子说:“谁也没有想到。”
就像他没想到,他年轻时候在沃斯卡洛斯遇见的那条欢快地唱着歌的海怪,本可以降生于她的母星,那片一望无际的海洋中,最后却因为人类的欺骗和野心而诞生。
而这一切,他通过主脑,了解得清清楚楚。
他在金克斯的脑中看见她那双总是拿着笔做习题的手撕开了九头蛇特工的胸膛,也在她平静淡然的表面下,感受到了她撕心裂肺的痛楚。这时的金克斯,不是无所不能的蓝环章鱼人,而是躲在礁石下哭的小章鱼。
他用手揉了揉额角,又将头发往后拂去,看向窗户,他可以通过玻璃的反光,看见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头发凌乱,眼神疲惫,下巴上还冒出了胡茬,看上去憔悴而又狼狈,瑞雯和亨利都建议他留在泽维尔学校,但他知道,他得马上见到金克斯。
这时,一瓶水从他身旁递了过来,他转头看去,看见了面无表情的埃里克。
“喝点水吧。”埃里克说,他扭过头,看向了前方,说,“我上次看见你这个样子,还是你用抑制剂企图做个健全人的时候吧,没有理想,没有未来,苟延残喘。”
查尔斯接过他递来的水瓶,沉默了一会儿,说:“跟那时候不同,我现在有理想,也有未来。”
“我以为你会因此而憎恨那些人类。”埃里克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假笑,“毕竟你这么喜欢那个外星球少女。”
查尔斯笑了笑:“你懂我的,埃里克。”
“就算你喜欢的人被人类欺骗利用,你也不会愤怒吗?”埃里克说。
“我愤怒。”查尔斯拧开了水瓶,仰头,喝了几口水,水流冲开了他因为干渴而几乎要被割裂的嗓子,他呼出一口气,“我很愤怒,埃里克。当年因为我的过错,她后来的十几年都不能正常思考,在她恢复之后,我引导她去了解这个世界,去重新认识她想要学会的东西,教她学会……爱,我想让她过得快活,余生只有快乐,永远触及不到人类的黑暗面。”
“可是,我在她心里感受到了痛苦。”他声音压得很低,“埃里克,她哭了,她在学会笑的这一天,学会了哭,这不是我想看见的。”
这一天,他重新为自己注射了抑制剂,走到了金克斯的面前,说“我想要见到你”,金克斯对着他扬了扬嘴角,又低下了头,仿佛是害羞一般。
初秋的阳光还有些炽热,浸在他胸口上时又有些滚烫,他想轻轻拥住她,跟她说一些事,说他失去双腿时的绝望,在理想和现实之间的摇摆,在坐回轮椅上时,他告诉自己,以后会更好的。
现在,他就迎来了这个“更好的以后”。
这种感觉是他从没有奢想过的,他成为了一个群体的依靠,就无法再做一个人的依靠,这么多年,他也是这么告诫着自己的。
可当爱情降临时,就算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x教授,依然无法抵挡。
他白天坐在窗前看着猫逗她,夜里看着那扇晃着风铃的窗,也不是没有想过跟她谈谈,拉开距离,可当面对他的眼睛时,他却又说不出口。
那双眼睛太过纯粹,让他一下子忘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考量。
他想说,你是我的珍宝,我会让你永远快乐得就像当年那条哼着歌儿的小海怪。
可是在同一天,他那个刚刚学会笑的小姑娘,学会了哭。
清早时分的阳光洒满了这片隐于山林之中的九头蛇基地,停机坪上还有那架直升机扭曲的残骸,史蒂夫在残骸缝隙中找到了霍根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建筑门口是堆砌在一切的残肢,满地的血液已经凝固,发出刺鼻的腥味,而通道内更是如同地狱一般,血渐满了墙壁,尸体断肢七零八落地散了满地,像是恶魔席卷过一般。
查尔斯顺着这些血迹,一直来到了实验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