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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锯给出的解释很明确,只要让他看到全票通过某人,他愿赌服输。
哪怕没有看到那令人感动的互相信任的一幕,但只要出现BAAA、ABAA、AABA这种“某个可怜虫被孤立”的3:1票型,竖锯老头同样勉强认可这局游戏,勉强允许一名玩家率先获得自由。
可惜,最终出现的是AAAB,华纳此番被算计堪称防不胜防,甚至根本没意识去防,他当之无愧地成为了那位“心怀鬼胎”的败类。
华纳是毒发身亡,看起来竖锯对他的惩戒早有准备。
但在场人士心知肚明,如果换做是自己投出了那不合群的一票,必然也会出现属于自己的死法。
套住伯纳尔的玻璃樽暗藏其他杀招。
黏住玛丽的墙板也暗藏杀机。
困住叶寒的玻璃囚笼必然也有加速死亡的手段。
……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很糟糕,但现在可不是唾弃死者的时候。一人出局,咱们的游戏还要继续。虽然有人蓄意扰乱游戏秩序,但我相信,你们剩下的三人都是无辜的,你们也是受害者。”
“别急,这个结局不是你们想要的结局,当然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局。我那位最得意的徒弟还为你们设计了本次游戏的第二轮。那么,请听规则:”
“第二轮依旧是投票,依旧是两种票型才能决出一位幸存者,三票全部通过某位玩家,或是让某个‘被孤立的玩家’率先获得自由。不过这次不用再担心投票的顺序问题,我向你们保证,只要别出现‘ABC’票型,就绝对不会有人出局……”
“那么,游戏继续。Live.or.die?”
“e!”
……
……
嘶嘶嘶~
老旧的电视屏幕再度化作一片雪花。
又到了面临抉择的时刻,和上一轮投票不同,这次几名玩家不再那么方便去讨论票型。
竖锯的第二段录像实在过于漫长,这种时候拖沓的言语才是死亡的催化剂。
伯纳尔整颗头彻底被水淹没,不管摆什么姿势都没有发出声音的机会,他索性摆正头部,端正地望着前方。
就在第二轮投票规则宣读完毕的一刹那,伯纳尔以迅雷之势按下了玻璃樽底部的一个按钮。
他不能再等了。
他很清楚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已经正式憋气超过了十秒钟,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轮回兵而言,水中憋气不难,但也不至于憋很久。
普通人憋气的时间能够达到一分钟,训练过的人能达到两分钟。
星际时代的憋气记录叶寒不得而知,他记得自己那个时代的吉尼斯纪录是3分38秒。
只有伯纳尔自己最清楚自己还能撑多久,况且撑到最后的那十几秒,想必也没有精力去做别的事了。何况这玻璃樽里的液体究竟是不是最普通的水还是个大问题。
砰!砰!砰!
伯纳尔挥手在玻璃樽的右壁拍了三下,随后手指摆出一个手势——“3”。
这个动作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是提醒其他人,本轮投票还是老样子,全票投3。
“那就投3吧。”叶寒没有多想,也懒得去多想,他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这里的四只游戏道具在机制上是公平的,倘若“灌水窒息”下的玩家还能撑两分钟,那么另外两人就不可能多撑一秒。
叶寒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已经到了人类承受的极限,再过几十秒,他就不得不侧身站立,让前胸后背紧贴在前后的挡板上,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距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早知道掌心空间里提前备份一些硬物。这个时候就需要很硬很硬的东西来扮演撑杆。”
叶寒好生后悔,目前掌心空间里的东西不多,骨质竖笛拿来当撑杆肯定抵不住两面的强力夹击。这个嘎嘣脆的玩意儿估计一放下就被夹碎。
还有一把基因解冻枪,显然也撑不住几秒就会崩断。
剩下的唯一能用的就是……
领导模块?
领导模块倒是可以一用,它的宽度比叶寒的肩膀宽度要窄一点,如果待会儿实在撑不住,可以先不急着侧身站立,让领导模块顶一顶。
领导模块出自《变形金刚》,是汽车人一族的至宝。
变形金刚们大战连天都摧毁不了的领导模块,想必不会被这个由竖锯门徒设计出来的机关碾碎。
想到这一点,叶寒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如果让擎天柱知道叶寒把领导模块用在这种地方,估计会当场暴走,掏出骑士之剑狂砍叶寒十万条街。
“如果可以的话,这一轮就选我吧,我向你们保证,我会第一时间救你们出来。”
玛丽突然开口说话了,这句话只对叶寒一人,她相信伯纳尔刚刚已经按下了3号按钮。
现在只需要说服叶寒也按下3,这一轮就不会再死人了。
“事实上我的手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叶寒朝玛丽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他的右手确实还攀附在右壁上的掌型区域内,一直没有放下。
叶寒可不是那种乐于奉献的人,只是为了大局着想,他只能选择投3号。
“玛丽必然自己投自己,但伯纳尔就不好说了,这家伙的举动有点问题,不像是之前的风格……”
叶寒敏锐地察觉本轮是伯纳尔是第一个投出了宝贵的一票,假如,他没有投3号呢?
那自己再胡乱投一票,就有一定概率出现ABC票型。
保险起见,叶寒跟着玛丽投了3号,如此一来,至少不会出现三人同时出局的悲催局面。
掌心覆盖的感应器确认了叶寒本轮投票为“3号”,很快,玛丽那边也强忍着剧痛在背心的烂肉中按下了3号感应器。
撕心裂肺的疼痛,终究是有回报的。
恶魔终于收回了它的深情一吻,玛丽身后的墙面顷刻间从无数细微的孔洞中分泌出大量稀释剂。
玛丽被黏住的小腿率先脱困,紧接着大腿、臀部、腰……一应脱离控制。
不得不说她是个好心人,是个值得第一个投出的好队友,她脱身之后都顾不得祭出一道森林之光来减缓背部的疼痛,而是第一时间去解救其他人。
只是,该怎么救呢?竖锯老头根本没有交代。
还有一个问题,该先救谁?
玛丽冲到三轮脚踏车前停了下来,往左,是寒队,往右,是伯队。该先救谁?
玛丽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息,她紧盯着身前的电视屏幕,试图获得一点提示。
咚咚咚!
右边不远处的伯纳尔有点支撑不住了,疯狂地砸着玻璃樽的外壁,他没有发出声音,但叶寒却能感受到他急躁地吼声:“愣什么呢?玛丽,你还不过来救我?”
是啊,合情合理,这时候玛丽八成是要去救她敬爱的伯队了。
叶寒有些失落,却无可奈何,如果这个时候面临抉择的是夏雪灵,那丫头估计也是毫不犹豫就冲过来救自己。
毕竟在这种时候,叶寒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
正值迷茫之际,电视屏幕如愿以偿地给出了回应。
满屏雪花退散,电锯狂魔面具面对面紧贴着玛丽的漂亮脸蛋,这虽是一段事先就录好的视频,但面具上那对深邃的眼睛却像是近距离欣赏玛丽的容颜。
他一早就料定这个节骨眼会有一名玩家近距离靠近脚踏车。
确切地说,这段视频的触发条件是——有人靠近电视机。
“嚯嚯嚯,幸运的玩家,当你走到我的面前之时,或许你很迷茫接下来该如何抉择,或许你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人选。”
“我需要告诉你三件事。”
“第一件事:这些游戏道具的关闭键就在我的坐凳下方,你很容易就能找到四个按钮。不过……你可不能贪心,你只能解救一位同伴。”
“如果你同时按下超过一个键,它们将集体失效,永远锁死。所以,请慎重选择,你只能从这里带走一个人。而五分钟后,这间地下室的周边将发生连环爆炸,所有的仇恨、猜疑、后悔、不甘……都将化为虚无,除了两位幸存者,没人会知道今晚这里发生过什么。”
听到这里,叶寒面色铁青:“开什么玩笑?”
闹了半天,竖锯根本没打算让三个人都活着离开,这个精心布置的游戏场地,要吃下两条人命才算吃饱。
玛丽只能救走一个。
五分钟后地下四层炸成灰烬。
没有选择的余地,没有反抗的机会,更没有时间等待外界来支援,叶寒不得不留在这里陪葬!
“还不如投自己。”叶寒万念俱灰。
如果刚刚抢在玛丽前面投自己一票,那么玛丽为了保全大局可能会去猜疑伯纳尔投的是不是“3”,那么玛丽就有一定概率会被迫跟风投一票“4”,那么首个脱困者就是叶寒了。
叶寒这时才体会到“先下手为强”,这第二轮投票,如果要玩心理战,那就先下手,先明目张胆地投自己一票,让其他人看到,把纠结和矛盾扔给别人,把妥协,也扔给别人。
然而,叶寒万万没想到,竖锯接下来的发言竟然对他十分有利!
“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很遗憾,我的预测又一次实现。说实话,在紧急光头我很希望你们给我带来一丝感动,如果你们这一轮投票出现全票决出某位玩家,那么此时我的坐凳下面就会有两个可以生效的按键,而不是一个!”
“对,没错,你现在应该懂了,为什么我出尔反尔?为什么要留下一条人命?因为你们第二轮的票型我很不满意,换做是你,你也不会满意。”
“你们第二轮的票型是——BAA,注意是BAA。又有一个自私的家伙出现了,你们当中有人不合群,把独特的一票投给了自己。为此,你们需要接受惩罚!”
“这次的惩罚权在你们手中,你们应该很容易找出那个自私的家伙,你们也有权决定该不该对他做出惩罚。”
“注意,我要告诉你的第三件事:你们当中没有内鬼!那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笑,为了让这场游戏的开局增添几分乐趣。”
“好了,对我而言,游戏已经结束了。我们——有缘再见!”
“注意你的五分钟倒计时!不要太过犹豫……e!”
录像的最后一句话格外的沙哑,冷淡无情,竖锯没有指明谁该活,谁该死。
他在最后关头故作清廉地站到了局外。至于那句“有缘再见”,惹人头皮发麻。
呼啦!
玛丽一巴掌推翻了竖锯玩偶,可怜的小家伙抱着电视机从脚踏车的坐凳上滚落。玛丽很快找打了坐垫底部的一排解锁按键。
1号~4号按键整齐排布,像极了老虎机的下注按键。
四选一,其实是二选一。
玛丽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她很清楚竖锯含沙射影的那位“心怀鬼胎”者是谁。
因为叶寒的光明正大地投了她“3”号,她心存感激,说是感动也不为过。
伯纳尔焦躁地砸着玻璃樽,迫切地想要表达什么,却没有机会出声。
咕噜咕噜咕噜……他已经再难支撑,面色发白,面部肿胀,眼球血丝遍布,嘴里不时吐出水泡,看起来极为凄惨,惹人同情。
但叶寒何尝不凄惨,不惹人同情呢?
玩家的遭遇都是公平的,每个人都命悬一线。
叶寒没有向玛丽求救,更别谈乞求,他只是默默地望着她的悬在半空的手,他坚信——公道自在人心。
他还没有输,他还有一线希望。
他自恃问心无愧,哪怕这场游戏一开始就被竖锯老头强行泼了一盆污水。
但是竖锯刚刚已经帮他洗白了,现在大家都知道,四人当中没有竖锯的内应。
就冲这最后时刻的洗白,叶寒坚信自己还有一线希望。
他已经放弃了用领导模块拖延时间的念头,因为五分钟后这里就会爆炸,领导模块的拖延又有什么意义呢?
因此,他心中所谓的最后一丝希望,终究还是寄托在玛丽身上。
时间不等人,为了自己,为了能和即将携手出逃的同伴能够在五分钟之内离开地下四层,玛丽知道她不能再等了。
悬在半空的芊芊葱指在剧烈颤抖中落下了下去。
是二?
还是四?
即将触碰按键的那一刻,她万般无奈地抬起头,凌乱的短发滑过一道凄美的弧线,所望的方向,是叶寒这边。
“完了!”叶寒心底一凉。
她的心意,他秒懂。
这是满载歉意的临别一眼。
和很多影片中艰难二选一的慢镜头如出一辙,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她望向谁,就一定不会选那个人!
毕竟……那只是她缓释内心自责的最后一眼歉疚。
果不其然,玛丽的指尖在最后一刻,毫无纠结地按下了去。
按的是2号玩家伯纳尔!
哗啦啦啦……
伯纳尔头部的玻璃樽准时开门,汹涌的水流四处滑落,如瀑布般打湿了地面。
他像是劫后余生,兴奋地将玛丽拥入怀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美妙的空气,尽管它们那么的燥热。
玛丽红着眼圈推开伯纳尔,拉着他快步跑向三轮脚踏车来时的方向,一男一女在狭窄的甬道中极速狂奔,身影越拉越长。
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望一眼。
一个是不敢看。
一个是不忍心。
叶寒紧握双拳,指节咯吱直响。
不远处侧翻在地的电视机屏幕已经彻底熄灭,就连那十分刺耳的雪花声都彻底消失。
脑海中不自觉地响起老头每次在游戏结尾时惯用的那句话:
Game!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