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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是一种傲娇的动物,尤其是黑猫。
对于这只黑猫,无处不是T台,她高冷地探着猫步,漫不经心地走来。
“让一让,让一让,让一让……”
后方突然传出一阵紧张焦虑的呼喊,一辆疾驰的担架车占据了并不宽阔的楼道。黑猫被吓得不轻,一溜烟窜入旁边的联排座椅,下一刻便不知从哪个窗口跳了出去。
医院里很少有小动物闯入,今天的黑猫来得太过突然,不过来到这里的病人和家属谁又有闲情去理睬它呢?
毕竟医院这种地方,只要进来了,每个人的眼里便只剩自己在意的人了。
……
“虚惊一场,别想太多,那只猫可能只是凑巧路过。”
“黑猫乍一看都差不多,不一定是之前那一只。”
……
美罗蒂被送进手术室的一刻,个人恐慌值又涨了50。
从824涨到874,很不幸地成为目前两支队伍中恐慌排行榜第一,距离死亡警戒线仅仅还剩126。
大木对这个数值很是担心,对美罗蒂进入手术室的反应更是担心,手术还没开始就被吓出50点恐慌值,这还拿什么面对截肢的那一刻?
夏雪灵配合大木把美罗蒂抬到手术台上,两人凭感觉把各式各样的仪器接通。
一名带着蓝色手术帽的中年医师木讷的站在一旁,口罩下的鼻息很平静,全程呆滞地看着两个外行家伙用蹩脚的手法将病人固定在手术台上。
这名医师刚刚中了夏雪灵的“绝色魅惑”,这是一项损耗极大的“绝色神偷”血统技,不仅施展阶段消耗大量血统值,还对夏雪灵的精神带来了极大的损耗。
血统简介上明说,白银阶段的“绝色神偷”在每次任务中不要使用超过两次“绝色魅惑”,且魅惑的对象不要选择等级较高的剧情人物,不要选择女性绝色,否则吃力不讨好。
夏雪灵的血统目前还处在白银上品阶段,无法魅惑轮回兵,只能对剧情人物下手,面对一些乌合之众,她无需魅惑就能轻易偷取想要的任务道具,只在面对一些棘手的问题时才不惜使用损耗巨大的魅惑技。
夏雪灵怎么也没想到本次任务的第一次“绝色魅惑”居然用在一名C级普通剧情人物身上,而目的仅仅是让对方帮忙做一次截肢手术。
这无疑是暴殄神技,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们找不到更节省时间的手段。他们不想被医院问这问那儿,也不想让医生给病人做“截止前心理安慰”,更不想繁琐的“家属签订协议”……
“这里没有助理医师,需要大家稍作配合。小小,你来帮忙按住她,不要让她乱动!大木,止血镇痛就拜托你了,知识古树一族的原力在轮回战场应该很好用吧?”
“本来没多少把握,现在有八成把握。”大木胸有成竹道。
“呜~呜噜呜噜?”小小诧异地朝他眨了眨眼,长大嘴巴,冲口腔指了指。
他虽然已经化形,但还是不习惯使用人类的语言,不过并不影响老朋友对他的理解,大木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可以吃。树灵本源已经被我吞了,你那颗石化精魄应该也能吞服。”
“呜噜?”小小歪着脑袋表示怀疑,手心扔攥着那颗石化精魄,心想:“你的那颗是树灵,当然可以吃,你确定我的这颗石头吃下去没事?”
他并不担心石头吃下去会有不良反应,只是考虑到本次任务是化形为人形。
以人类的躯体服下树灵本源或许有用,毕竟知识古树一族的血脉历史悠久,以生命力顽强著称。
但是以人类的躯体吃下石化精魄真的有用吗?
要知道八大超文明星系中的山岭巨人已经不多了,纯白的山岭巨人更是近乎绝种。
“小小,你先别急着吞,我们先做完手术。”
夏雪灵拿来一个脚垫,眼看着美罗蒂的双脚又有不老实的征兆,她赶忙喊道:“医生,开始吧!”
被魅惑的中年医师一进入工作状态,立马变得精神抖擞,呆滞的目光也变得敏锐的起来。
他动作麻利地走近工具台,那里有一堆令人不寒而栗的截肢工具:
手术刀、止血钳、镊子、组织剪、骨刀、骨锯、缝合针……
事实上,在面对某些特殊症状时,医生还有一个备选工具,它叫做电锯……
※※※
直至最后一刻,也没有人察觉伯纳尔悄悄做了什么。
感受到有人刻意朝这边投来嘲弄的目光,叶寒这才与之对视。四目相对,华纳狡猾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甚至都算不上出卖,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让叶寒知道。
这也没什么可瞒的,投机取巧的这一刻如果都没有观众欣赏岂不是太没趣?
叶寒微微皱眉,也只是微微地皱了下眉,没有任何不适,哪怕连一丝嫌恶都没有流露。
对此,华纳很不满,有种被人白眼嘲讽的意味,似乎自己的行为在叶寒看来只是一个很白痴的行为。
尤其是叶寒嘴角的笑容,很是轻蔑!
这让他他很不爽!
他想破口大骂,正欲开口,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从脚踝传来,顷刻深入骨髓,遍布全身。
这种痛感自然不是来源于之前的灼伤,华纳已经隐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撑到最后一个投票,又怎会臣服于血色镣铐的高温?
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痛感,以致于他彻底丧失了喊痛的本能,沉浸于恐怖的窒息之中。
“华纳?”玛丽惊声叫道。
伯纳尔微微一怔,旋即察觉不妙,一直昂着的脑袋赶忙摆正,浑然不顾半张脸埋进水中,他的浓眉大眼透过水线,对面的伯纳尔发生的惨剧再也清晰不过。
那对加温后烧红的水晶脚镣不知何时骤然变色,像是发臭的工业废水,透着诡异的墨绿色。
如果说前一秒环状晶体里流淌是滚烫的血水,那么这一刻,它们已然化身毒辣的酸液。
“怎么回事?老头的游戏规则根本没有提到这一条!”
不用说大伙心里都隐约猜到了一点,看似安宁的游戏环节终于迎来了第一刀,竖锯老头不声不响地斩下了这一刀,不作任何解释,毫不留情。
没有人解释华纳此刻的遭遇,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体正在遭遇什么,骤然侵袭的恐惧已经盖过了他内心深处那一抹不愿承认的悔意。
叶寒眼力过人,相隔十多米的距离仍能清楚辨识华纳的双脚症状:“脚踝已经被高温烫伤,皮肉破损,大片血管破碎。同时脚镣里的液体因为突然降温,再配合一些催化剂,发生了某种化学逆反应!”
有过化学知识的人知道,某些化学反应是要在特殊条件下才会实现,温度便是一个常见的反应条件,当温度骤变时,某些化学方程式会出现逆反应。
显然,血色镣铐里的特制液体经历逆反应之后,瞬间化作有毒物质!
叶寒冷冷地看着华纳,这个眼神,和竖锯老头看待那些“自行作死”的玩家时何其相似。
“高温持续摧残,你的脚踝本来就几近报废。但你还是苦苦撑着……宁可自身饱受折磨,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拖延到最后一刻才投票。为了算计其他人,弄得自己皮开肉绽!”
“可惜……你考虑的还是不够深入,再怎么玩弄心计,最终也只是把自己玩进去。”
“很抱歉,同时也很感激,由你——第一个送死!”
突如其来的毒素混入血液循环,不到十秒便宣判死刑,华纳的脸近乎扭曲。
叶寒淡然将视线地从那张丑陋的面孔移开,不去理会另外两人的疑惑,自顾低下头:“看来我一开始的担心是对的,那老家伙表面上是想护我一条命,实际上却暗藏杀机。第一个出局的本该是我……”
“幸好,有人替我挡了一枪!”
叶寒狠狠吸了一口气,封闭空间里的氧气不多,这用力吸进的一口真叫人神清气爽。而后他重新抬头,重新看向那个方向。
他要确认一下,那个白光头死了没有。1号玩家的死亡,是游戏能否继续下去的一个重要环节。
然而华纳还没死,不过看起来他似乎撑不了多久,他的血统对毒素没有任何抗性,当大量毒素顺着血液流入心脏,即便是沙场残魂的身体素质也支撑不住五秒。
他双膝跪地,单手捂着胸口,犹有不甘地昂着头。
“华纳?华纳?”伯纳尔奋力嘶吼,饶是声音再大,穿过玻璃樽之后的便显得很弱小,很缥缈。
华纳已经听不清外界的任何声音,他茫然地昂着头,却在最后一刻,本能地开启“透视眼”。
带着最后一丝不甘,朝着某个方向望去。
他记得,之前进入货梯的时候,他确实看到了门外那个带着“猪头套”的男子。
之后货梯快要坠毁之时,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猪头套。
可是此时此刻,那颗猪头究竟藏在哪了呢?
苍天有眼,在这生命的最后倒计时……又让他鬼使神差地捕捉到了那一抹黑影!
他的双瞳骤然扩张,像是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他再也没有兴奋的资本,没有惊诧的气力。
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一秒,气若游丝地低喊道:
“原来如此……小……小心……他……他是……”
声音弱得可怜,根本没人可以听清。
叶寒对唇语略有研究,勉强能辨别华纳的嘴唇翻动意味着什么。
在生命的时候时刻,他用的是英文,一串断断续续的单词……
噗!
然而话音未落,华纳扑得一声栽倒,整个身体趴在干燥的地板上,脑袋却是侧翻在地。
直至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停止使用“透视眼”,那对白的瘆人的眼白直勾勾地盯着叶寒。
像是想要暗示什么,却来不及暗示。
叶寒知道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憎恨的眼神,这家伙知道自己的死和我无关,这个眼神……”叶寒凝视着死者的尸体,他极度肯定华纳死前的那句话隐藏着某些重要信息。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该死,就不能再多撑三秒钟把话说完吗?”
叶寒顺着华纳先前的视线望去,穿过伯纳尔的灌水窒息机关,后方不远处是一堵暗沉无光的墙。
墙的另一边,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华纳不经意间发现了。
然而这个家伙死后跟生前同样的令人讨厌,他没来得及说清便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他的手始终捂着上胸,以致倒下的姿势很不雅,没有一点影视剧中那些自命不凡的强者在临死前捍卫尊严的做作行为。
任由身体栽倒,刚落地,整个人便侧翻过去。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叶寒闭眼细想,不可能是看到了竖锯。不管这次任务有多难,顶级反派BOSS竖锯老头绝不会现实,他最多只是在远处主持大局,甚至已经被主神召回,那么留在东京主持大局就只能是他的门徒。
“那个戴着猪头套的家伙!”叶寒眼前一亮,随即又陷入苦恼:“或许,还不止一个戴着猪头套门徒。但是看到了就看到了,又能怎样呢?华纳没来得及说的出那句话不可能只是提醒我们这附近有一个电锯门徒……”
砰砰砰!
不远处的伯纳尔为了引起叶寒的重视,用额头连撞三下玻璃樽内壁。玻璃樽里的水又开始缓缓上升了,他不得不再次昂着头,勉强将嘴巴露出水的外面:
“他到底怎么了?你们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时候不该是玛丽成功脱离控制来帮助其他人脱困吗?”
里面传出的声音不大,好在这里刚刚死过人,而死人之后,总是那么的安静。
“你真是太天真了。”叶寒落寞地笑了笑,在持续紧逼的压力下双肩又被迫朝内缩了缩,吃力地喊道:“放心吧,会有人给你解释的。”
此言一出,这间玻璃牢笼前的三轮脚踏车上重新传来那阵熟悉的雪花波动。
嘶嘶嘶~唦唦~嘶嘶嘶嘶……
满屏的雪花斑点逐渐退散,一对猩红的颧骨凸显而出,紧接着那张阴森的电锯面具全脸浮现。
依旧是那沙哑阴冷的腔调:“哦不不不!我很遗憾这段录像居然还是被放了出来。如果它被播放,意味着……我敬爱的四位玩家中已经有人率先出局。”
“我知道你们有人很愤怒,有人不解,有人现在已经连话都不方便说出口。但是,这不能怪我。大家耽误的每一秒,都让你们身前的游戏道具额外运转了一秒,同时,它也在折磨所有人的身心,包括我在内,也折磨了我的心情。”
“这个游戏的初衷是为了证明我的一个观点:人们陷入生死绝境的时候,所谓的‘队友’;所谓的‘信任’都将不复存在,人们会为了活下去,说出各种丑陋的谎言,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选中你们四个人,可笑的‘四人团队’。大家来玩一场游戏,如果你们成功证明了我的观点是错的,你们就是赢家,将无一阵亡。”
“不过……如果不小心让我检验出我的观点是对的,那么很抱歉,游戏继续……作为惩罚——期间我的这些唠叨,是你们不得不听的唠叨。”
竖锯的这项惩罚并不致命,却胜过直接索命。
由于华纳的冒失,导致余下的三人不得不听第二轮的游戏规则,叶寒顿生骂娘的冲动:“能不能快点?等你讲完我已经可以送到馅饼铺子去卖了。”
伯纳尔更惨,五官除了眼睛全都浸泡在水里。而且有了华纳的前车之鉴,他真担心这些目前看起来还很正常的水会不会在某一刻生成某种化学反应……
“我似乎交代过,四个人投四票,有多种票型。只有出现AAAA和AAAB才能决出第一个众望所归的幸运儿或是被‘孤立’的幸运儿。可是……”
“AAAB票型决出的那位幸运‘B’,如果不是被孤立的人,而是自私者在利用规则玩弄其他人?”
“很遗憾,我一开始就不认可你们这个团队会上演互相信任的一幕,我在游戏道具里添加了一个隐藏机制:如果AAAB中的那个B是四票当中拖到最后才投出的一票,并且投B的那位玩家把这特殊的一票投给了自己,那么……这位心怀鬼胎的玩家就不得不优先出局!”
“因为你的行为,是对所有人的不尊重,是在侮辱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