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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之上,刘和将张辽安排在自己身旁,比关张还要亲近,这让众人愈发疑惑,刘和怎会对一个少年如此看重,难道是因为年纪相仿的缘故?
张辽比刘和还小两岁,与赵云相当,刘和与他一见如故,大家都猜测他是不是想起了师弟赵云。
刘和让张辽自我介绍,让大家都知道他也是有身世的人,乃是当年马邑之谋的发起者聂壹的后人,家族为了避怨而改为张姓。
张辽出生之时,正是檀石槐最强盛的时期,鲜卑军经常雁门郡经常遭到胡人的杀掠洗劫,甚至每月有数次,如家常便饭一般,后来百姓不堪其扰,逐渐迁徙到雁门关以内。
张辽自幼经历边塞战乱,从小刻苦练武,十几岁便和郡内的同伴结交,经常偷袭落单鲜卑骑兵组队。
这次听说朝廷募兵讨贼,众人正准备去参军,因盘费不够而发愁,正准备去偷袭鲜卑军的时候,听说幽州的鲜卑军入侵,便北上来对敌,先用奇袭,再用水淹大破近万贼军。
众人听张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胆略,纷纷称赞不已,甚至觉得此人能文能武,与刘和似乎不相上下。
但刘和心中的激动却是其他人无法感受的,他们却哪里知道,张辽在刘和心中的地位,甚至还要在关羽之上。
这可是三国名副其实的顶级统帅,作为曹魏五子良将之首,论统兵和战力,排在第一都不为过。
尤其在合淝一战,以八百人击破东吴十万大军,一举威震逍遥津,名垂青史,也让孙权留下了“孙十万”的美名。
张辽能文能武,没有关羽的高傲,更没有张飞的暴躁,能够深谋远虑,放在外面也是最让人放心的统帅。
历史上他和关羽意气相投,私交极深,但奈何各为其主不能共事,也有人评价张辽失身于曹操,助纣为虐,是勇而无义,现在这些遗憾终于要解除了。
这是命运的相遇!
刘和看着一旁略显局促的张辽,心思却更加活泛起来:现在并州刺史还不是丁原,张辽还在打野,那吕布和高顺这几个人在哪里?
酒宴到深夜方休,这是刘和在招纳张飞之后第二次喝醉,嘴里却断断续续叫着“逍遥……十万”,这让关羽等人疑惑不已。
第二日酒醒之后,刘和让箕稠召集乌桓各部头领到下落会齐,一同商议集市之事,与各部落约定好条件,公平交易,不得相互攻伐滋事。
三日之后,乌桓各部落大人赶到下落,代郡乌桓首领对刘和出兵援助感激不已,又急着当年刘虞的好处,送来三白头羊,一百头牛作为谢礼。
唯有上谷乌桓大人难楼面色不虞,显然对刘和将上谷郡一半分给鲜卑人心中不满,浑然忘了一个多月前如丧家之犬的狼狈。
步度根也带了十几名头领前来,随从的部众之中带着所有的汉人奴隶,这次他们主动放人,就是对刘和的感谢。
回到本部之后,步度根马上召集亲信调查买卖奴隶之事,将所有参与的乌桓人全都找出来,等着向刘和禀告。
步度根深知乌桓人在上谷盘踞数百年,鲜卑人要想在这里立足并不容易,就算现在他们不敢做什么举动,但以后必会暗中报复,以现在部落的实力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如果能借此事打压乌桓人,他们就就不敢太嚣张,也算是为鲜卑部落的发展壮大争取时间和机会。
步度根很清楚,刘和越厌恨乌桓人,对鲜卑便越有利,所以这件事他不遗余力地亲自操办。
宴会之上,箕稠先宣布重新划分各部地盘,果然难喽第一个站起来反对,瞪着刘和问道:“上谷郡是朝廷分给我们部落的地盘,为什么要把一半分给鲜卑人?”
刘和眉头微蹙,这个蠢猪竟然真的没羞没臊,问道:“大人既然不欢迎鲜卑人,为何不早将他们挡在关外?”
“这……”难楼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却说不出话来。
他自己打了败仗本就羞于告人,被刘和当面责问,更觉脸上无光,却又不敢向刘和发火,十分难受。
哼哧半天才说道:“乌桓部落在上谷生活了几百年,这是祖上留下的制度,朝廷的规定,刘中郎难道要违令吗?”
鲜卑军这次入侵幽州,他的部众死伤最多,难楼怀恨在心,哪里肯甘心和鲜卑人共处?
“我和箕校尉代表的难道不是朝廷么?”刘和淡淡说道:“若不是朝廷发兵相助,敢问大人现在何处?上谷郡又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你……”难楼一阵咬牙,左右看看,各部落首领纷纷低下头,竟无人响应他。
现在连箕稠都要听刘和的命令,难楼自取其辱,箕稠更不能帮他说话。
示意难楼知难而退,箕稠赶紧将开设集市的几条重要公约告知众人,详细的公告榜文将会在沮阳正式发布,届时无论是汉人塞外各族之人,都要公平遵守。
此举得到所有人的一致赞同,能和中原物资流通,一直是他们所盼望的,这些年虽然也有商队来往于上谷,但没有朝廷的支持,来的商人实在太少,只有贵族才能得到些许粮食和布匹,以后集市开放,大家都能去交换物资,生活也就方便多了。
难楼一人的不满并不影响大局,诸事商议已定,刘和命人将酒宴摆上,步度根向乌桓各部道歉和好,肇事之人魁头和轲比能已死,知道局势已定,也都敷衍而过。
酒过三巡,站在步度根身后的阎柔忽然至席前跪倒,向刘和放声大哭道:“上谷平定,乌桓与鲜卑和解,请君候也救救我们的同族吧!”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难楼脸色大变,箕稠手微微一颤,杯里的酒水洒了出来,紧张地看着刘和。
刘和调查买卖汉人奴隶之事,箕稠早已暗中告知难楼,让他立刻收手,并尽快消除证据,放了那些被抓的汉人。
出征之后军务繁忙,刘和再未问过此事的结果,箕稠以为他给忘了,毕竟那些人不过是些山野小民,刘和是王室公子,哪会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此时阎柔忽然当堂哭喊,箕稠才意识到这件事恐怕不是如此简单。
刘和早就将阎柔收至麾下,阎柔的这番举动,是他主动所为,还是刘和授意,早有预谋?
箕稠的手指颤抖着,极力地思索着,细汗从额头上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