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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胭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段衡正好也打完电话了。
段衡见她出来,便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问道,“修好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
傅胭面不改色的点头答道,“嗯,修好了。”
段衡抬手摸了摸她脖子上吊着的小珠子,语气挺愉悦地说,“这小玩意儿质量不错,越来越亮了。”
傅胭心想,你就装吧。
季思不可能会在这上面动手脚,再说她给傅胭这珠子的时候,傅胭和段衡还没什么进展性的关系呢。
所以左想右想,稍微再一琢磨,这事保准是段衡干的没跑了,毕竟里面刻的是他的名字,而且有那么一段时间,这珠子的确被他给捡到了。
傅胭撇了撇嘴,对他说,“我觉得这颗转运珠质量不太好。”
“怎么了?裂了?”
傅胭摇头,“里面坏了呀,被人拿东西给划了,还划出了字,你说这质量能好么?”
段衡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心想这东西果然是一送到行家手里就露馅。
傅胭问他,“你就没点什么想说的?”
段衡感叹了句,“怪了,那店员无缘无故怎么会和你提这个?”
“是因为这字刻的太好看,人家才和我感叹的。但是这字刻的很小,用显微镜能看的很清楚,肉眼的话就像个花瓣一样。真是厉害。”
的确,将成品切割开之后刻上字再合上,而且合的完美无瑕,没有一丝缝隙,字也刻的玲珑漂亮,近看是字,远看是花,这的确也需要一定的技术才能做成。
段衡就当她是在夸自己了,洋洋得意道,“那当然,你老公找的人怎么会差,都是拔尖的。”
傅胭瞥了他一眼,“不害臊。”
段衡用手指刮了刮她的耳朵,低声认真的说,“媳妇儿,看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害臊过了?害臊能追到你么?”
“谁是你媳……你对我的称呼怎么这么多,没个固定的,还都是些肉麻兮兮的……”
傅胭总结了一下,胭胭、宝贝儿、老婆、媳妇儿、亲爱的……这人上回喝了点酒,一开心,还直接和她飚起了德语和法语,各种不害臊的称呼全都叫了一遍。
提起这事,段衡倒是有意见了,他说,“说起这个,宝贝儿,你除了叫过我全名之外,就没叫过别的了,不对,好像连全名都很少叫,这事怎么处理?”
傅胭不知不觉的被他带跑了话题,“什么啊……全名也是一种很亲密的叫法,再说你的名字是单字,难道我以后叫你……段?或者衡?”
想象一下,在大街上,傅胭见到段衡,然后大声的呼喊他道,“衡……衡……衡……横……横……横……”或者是,“段……段……段……断……断……断……”
段衡见她装傻,心里顿时来了坏心眼,他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稳稳的一个公主抱。
这会儿正是下班热潮,人不少,俊男美女当街撒狗粮秀恩爱,自然引来了一大片目光。
傅胭偷偷掐了掐他的小手臂,“你又中邪了?”
段衡完全是野兽派的作为,他微微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叫声老公就放下你。”
傅胭磨了磨牙,“你又开始作妖了是吧?”
“你再不叫,我就从公交站那边绕道走。”
公交站点附近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人满为患,密不透风。
他是拿捏住了她脸皮薄,抹不开脸在大庭广众之下腻歪的弱点。
本来段衡以为傅胭会像往常一样扭捏,没想到她抬眼看了看他,毫不在意的说,“奇怪了,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沟通感情,为什么要怕别人看?”
说完,傅胭快速的伸出手,在他的腰上搔了好几下。
这人有痒痒肉,就一处,长得不偏不倚,就在腰上。
果然,段衡没挺几秒钟,就受不住痒的把她给放下了。
傅胭小计得逞,迅速离他好几丈远,顺带还笑话了他一句,“一个大男人,还怕痒。”
段衡人高腿长,追上她就是两秒钟的事情。
“还敢跑?”
“等等,我们转运珠的事情还没说完。”
“管它干什么,现在的重点是……”
“究竟叫你全名、单字还是老公,这个问题有那么——”
“好好好,这声老公我就收下了。”
“你……耍无赖?”
段衡低笑着说,“这叫耍流氓。”
*
傅胭在s市过了段既安生又闲适幸福的日子。
如果不是因为a市那边突然传来了周世海病危的消息,她至今还没有想过要回去的问题。
电话是周世海的秘书亲自打过来的,傅胭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炒菜,段衡正躺在她的沙发上逗狗。
傅胭放下手机之后,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段衡一见她的情绪不对,便立刻从沙发上下来,大步跑到厨房,先将她从厨房里请了出去,然后把火和电源关了,免得饭菜烧糊。
“怎么了?”
“董事长他……病危,秘书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医生已经说了,就这两天……他想见我。”
35、第35章
周世海的突然病危让傅胭措手不及。
这也难怪,上周刚刚和她通过电话,并且还笑吟吟的说自己近来身体不错的一个人,突然进了医院,还下了病危通知,换做是谁,一时间都无法接受。
段衡打完电话,从阳台回来,皱眉说,“听说周世海的病情的确很严重,我叫人去订机票了,你休息几分钟,换个衣服,然后我们马上出发去机场。行李不用收拾,回去之后一切我来安排。”
傅胭心软,又知恩图报,段衡了解她,知道她担心,不可能在这边安心的等着,于是在刚才上阳台打电话派人调查情况的时候,顺便叫人把机票给订了。
“好,我先去收拾一下厨房。”傅胭还不忘厨房一片乱七八糟,心想至少先将东西给归置到一起,仔细检查一遍电源开关。
段衡叹了口气,将她揽到怀里边抱了抱,拍了拍,说,“行了,你去换衣服,厨房我收拾,听话。”
傅胭虽然心情有些糟糕,但还不忘伸手在他脸上刮了刮,微抿着嘴唇,表示感谢,“你真贤惠。”
段衡对于她的这种另类的道谢和表达爱的方式很习惯,并且十分受用,“去吧。”
…
开车去机场的路上,傅胭拿出手机给周世海的秘书发了个短信,告诉了她一声自己要回去的事,叫他发了医院名字和病房号过来。
段衡一边开着车,一边柔声安慰她说,“别担心,有我呢。”
傅胭偏过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趁着停红灯的时候,段衡又说,“大个儿告诉我,周世海是被周晏廷和他未婚妻给气住院的,现在医生的说法是,可能快不行了,但还在尽力救,目前人是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
“未婚妻……他订婚了?”
傅胭只是随口问的这句话,但听在某人耳朵里就有点别的味道了。
段衡挑眉,“怎么?你有意见?”
傅胭无奈,“又不是你和别人订婚,我为什么要有意见?”
段衡眯着眼睛笑了笑,他清了清嗓子,说,“他那个未婚妻就是程……程什么?程涵?又没记住这名字,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这两个人是前几天办的订婚宴,听说周世海原本不同意,后来无奈妥协的。结果订婚那天,还没等交换戒指,人当场跑了。”
后面的事情猜到都能猜到,周世海的心脏一直就不好,血压也高,再加上也上了岁数了,情绪起伏只要稍微高一点,就很容易出事。
程冉当场跑了,这无疑是丢了整个周家的脸,以周世海的脾气,怎么可能不被气到晕厥住院?
傅胭纠正他道,“人家叫程冉,你这记性也真是够了,又不是第一次说她的名字。”
“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我哪来那么多工夫去记,记住姓就不错了。”他这话说的很随意,不含半点甜言蜜语的意思,心里想的什么,就照实说出来了。
傅胭咳嗽两声,转而问他,“为什么跑了?”
周晏廷对程冉的那股珍惜和喜欢的热乎劲儿,别人或许不知道,傅胭可是知道的,毕竟她和周晏廷也算是间接因为这件事情而分的手。
虽然程冉看上去对周晏廷爱答不理,但那样清高的一个人既然能够接受他的帮助,又依他的安排公司工作,最后甚至能够答应去周家见父母还有订婚一事,这就说明感情还是有的。
不过傅胭对这两个人的爱恨情仇并不感兴趣,她现在更担心的是周世海。
段衡道,“这可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新娘子在订婚宴上逃婚,无非就那么几种情况,要么是突然发现男方骗婚,要么是被人威胁,要么就是心里有人。
傅胭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垫着,声音惆怅,“哎,董事长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医生都再三叮嘱了,绝对不能受大刺激,这两年,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我一直都是把好的事情告诉他,不好的事情……除非是别人或者我解决不了了,没办法了,不然的话,都会悄悄处理好,尽量让他省心。所以,订婚宴发生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段衡微微笑了笑,说,“你知道吗,对你好的人,都是捡了大便宜的人,因为不仅能得到你的涌泉相报,还能被你给惦记一辈子。”
当然,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周世海对傅胭的确很好,不仅从小资助她到大,还让她获得了许多其他同年龄的人所得不到的机会和眼界,更重要的是,还给了她不少亲情般的温暖。
傅胭知恩感恩,加倍回报,这么些年,又是尽心尽力的帮衬着周家的公司,又是替周世海哄儿子,而周世海一出什么事,她也是第一个或第二个赶到,彻夜不眠的亲自照顾。
傅胭用后脑勺轻轻往后点了点椅背,说,“别人滴水之恩还讲究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董事长做的这些,不仅是滴水之恩这么简单。”
段衡点头说,“明白,瀑布之恩,当大海相报。”
傅胭,“……”
段衡说话向来是两种风格:话糙理不糙,话不糙理不糙。
别说,倒真是这么回事。
…
周晏廷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满脸疲惫。
他已经几夜都没有合眼了,父亲住着院,他也没有那个心情睡觉。
周世海的秘书见他出来,便走上前去对他说,“少爷,我看了眼时间,再有半小时,傅小姐就该下飞机了,我算了算,现在不会堵车,从机场到这里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
之前周世海清醒了一会,他睁开眼睛之后,除了惦记着自己的母亲、妻子和儿子之外,还念叨着傅胭,说想见她,随后,就又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