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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
厉老太太不信,目光下意识的在房间里扫视起来。
在自己目之所及的范围之内没有看到女人的存在,她站起来了身体。
厉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个子还很高,上了年纪的关系,身高较年轻的时候矮了很多,站在自己儿子的面前,自己在身高上差了一大截,但也丝毫不影响她和年轻时凌人的气势。
“我告诉你别给我打马虎眼,这女人的裙子都在你家,我还不信她不在你家!”
说着话,厉老太太就开始在厉祎铭偌大的公寓里开始找。
厉祎铭见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半头儿高的母亲在自己的公寓里,恨不得把整个公寓翻个底朝天的找,本就阵阵作痛的头,被磨得不住的疼。
枕头在一旁自责,寻思缓和一下他们母子两个人的关系,但是见厉老太太这个“太后”在家里找什么,它通灵性的横在了厉老太太的面前,阻碍她在公寓里找。
厉老太太意识到枕头在帮着厉祎铭拦着自己,不悦的皱眉。
“我说你这个白眼狼,我又是给你买狗粮,又是给你买鱼干的,你竟然和那个混-犊-子一起坑我,我真是白疼你了!”
厉老太太气得不轻,现在连自家的狗都欺负自己了,她还真就是活得越来越没有地位了。
枕头被厉老太太说了几句,呜呜的囔囔两声,也不敢再去拦着她,生怕自己在拦着这个说一不二的“太后”,自己以后就吃不到鱼干了。
“妈!”
随厉老太太来到卧室这里的厉祎铭,见自己的母亲没完没了的要找舒蔓,他蹙眉,唤了她一声。
“我都说了她不在家里!”
“她不在你家里,她的裙子什么的怎么在你家里?你别以为我上了岁数就糊涂了,能让你糊弄住了!”
厉老太太真的是要和自己的这两个儿子愁坏了,自己都在自己大儿子那里抓住了他的小尾巴,自己的大儿子却和打马虎眼,糊弄自己;然后自己在自己二儿子这里也找到了端倪,他也诳自己,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让自己看看他藏得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厉祎铭无奈,暗自叹气。
“她裙子脏了,是我主动拿回来的,她不在我这里。”
“你主动拿回来的?”
厉老太太这回关心的重点不在厉祎铭养的女人在不在自己这里,而是把关注的重点,落在了自己儿子主动把女人裙子拿回来这样的字眼上。
敢情自己的儿子这是上赶着给人家姑娘洗裙子啊?
“嗯!”
厉祎铭应了一声,“裙子是我主动拿回来的。”
“你还有没有点儿出息?”
厉老太太见自己儿子和自己坦诚,气得打了他一拳。
本来,她以为是那个女人磨自己的儿子,强迫自己儿子给她洗衣服的,这下子可好,自己儿子和自己坦诚,说他主动替人家姑娘洗裙子,和人家姑娘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你jian不jian?你一个大男人替女人洗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玩意?”
厉老太太为人说来开放,思想不顽固,但不可否认,她思想有时候也很保守,就像这种洗东西的工作,她一直都觉得是女性该做的工作,只有那种没有工作在家的男人,或者是“妻管严”类型的男人还会做的家务,哪成想,自己这个掌管一个医疗器械生产公司,医学双学位博士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愿意沦落到替人家洗衣服的地步。
就算是他有多纵容他喜欢的那个姑娘,大可以把衣服送去洗衣店里去洗,哪里至于让他亲力亲为,厉老太太她这个当亲妈的,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儿子会因为一个女人,会做的这么“细致入微”。
厉老太太叽叽歪歪的说着厉祎铭,实在是太气的关系,不住的用手打他。
厉祎铭默默承受自己母亲的扭动,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自己母亲说自己犯jian,说自己没出息,他偶尔也觉得自己特别的没有出息。
活了三十一年,他从来不会觉得会是一个忠犬型的男友,但是在舒蔓那里,他真的就成了忠犬型的男友。
厉老太太还在说厉祎铭因为一个女人活得这么没出息,厉祎铭见自己母亲说起来没完没了,终究没有按捺住,失了耐性。
在厉老太太准备又落下一拳之前刹那,他开腔——
“她怀孕了!”
厉老太太:“……”
简单的四个字,淡泊的口吻,听在厉老太太的耳朵里,让她原本要落下的拳头,就那样僵硬住了。
瞪大眼,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没有了任何的动作,整个脑子里,不断咀嚼、回味“她怀孕了!”这四个字。
半晌,厉老太太才用近乎快要不会说话的嘴巴,磕磕巴巴——
“儿啊,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上了年纪,没听清!”
难得找到有一招对自己母亲百试不爽,厉祎铭幽黑的眸,漫不经心的瞥向她,寡淡的看了一眼。
“我说她怀孕了!”
厉老太太:“……”
“我不想让她自己洗衣服,也不放心拿去洗衣店里会加了什么化学试剂残留在衣料里,就拿回来自己洗。”
这次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自己儿子的说辞和解释,厉老太太听怔忡了几秒以后,咧开嘴,笑了。
“儿啊,那你早说啊,这要是你的女朋友怀孕了,别说是你替她洗衣服,就算是让我这个做婆婆的洗,也不为过啊!”
厉老太太笑的眉开眼笑,刚刚的愤怒之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减的笑意。
自己二儿子交的女朋友怀孕了,等同于说自己要做奶奶了,这样的好事儿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老太太心里真的是乐开了花。
厉祎铭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眉波淡淡的。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母亲是怎样性格的一个人,但是这变脸速度比翻书都快,也算是实力派了,自己的母亲这算是没有拍戏,不然,就是老戏骨,而且是能获得终身成就奖的老戏骨。
“儿啊,既然你的女朋友这怀孕,你是不是应该把你的媳妇和儿子领回家给我和你爸爸看看了啊?”
厉老太太一改之前恨铁不成钢的姿态,对厉祎铭亲切的展颜讪笑,恨不得把自己整张脸都笑出了褶子。
厉祎铭垂眸,见自己母亲挽着自己的胳膊,用商量的口吻和自己说话,他动作缓慢的掀了掀眼皮。
无视自己母亲在自己耳边的絮絮叨叨,用软硬兼施的办法儿和自己说要看看舒蔓和孩子,半晌,他才蠕动薄唇,淡淡道:“等孩子出生再说!”
厉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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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老太太一听说厉祎铭女朋友怀了孕的事情,忘了和他说关于韩佳佳的事情,也不再絮叨,说他没有出息的替他女朋友洗衣服的事情,一颗心都想着让厉祎铭把舒蔓领回家去。
不过厉祎铭态度坚定,坚决不肯。
且不说现在还不是领舒蔓回去的时候,这会儿自己不过是换兵之策,用了撒谎的方式敷衍自己的母亲,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可能带着根本就没有怀孕的舒蔓回家见她和他父亲。
厉老太太见厉祎铭不肯带舒蔓来见自己,憋着气。
“你这个混-犊-子,都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还不打算对人家负责吗?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活在我们那个年代就是耍流-mang,是要蹲监狱的!”
任由自己母亲如何怒骂自己,厉祎铭都三缄其口。
到最后,他懒得搭理她,回卧室拿了浴袍。
待他拿着浴袍再出来,走到厉老太太的身边,简单交代几句——
“妈,时候不早了,爸还等您回去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儿,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就不送您了!”
说着话,厉祎铭给枕头使了一个眼色。
“枕头,送你奶奶回去!”
枕头和厉祎铭在一起久了,他传递给它的讯息,枕头都能秒懂。
之前闯了祸,把厉家的“太后”给放了进来,这回儿是自己将功补过的机会,枕头明白了厉祎铭的话的意思以后,去了玄关那里,把门打开,然后又跑回到厉老太太的身边,扯着老太太的裤脚。
厉老太太因为厉祎铭对自己不肯说关于舒蔓的事情就来火,这会儿枕头配合厉祎铭撵自己走,厉老太太又开始和枕头撒气。
“你这个狗-腿子,亏得我对你这么好!”
用脚去踢枕头,枕头见状,闪到了一边,成功的避开了厉老太太踢自己。
枕头白眼狼的背叛自己,帮助自己的儿子就足够让厉老太太窝火,自己还没有能踢到它泄气,厉老太太更是虎下来了脸。
气不过自己的儿子,和狗都欺负自己,厉老太太气鼓鼓的往玄关那里走去。
刚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枕头,老太太忽的顿住步子,转过头。
“既然你不准备把你的女朋友给我和你爸瞧瞧,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你也是成年人了,做事儿有自己的分寸,别给我们厉家丢脸就行。”
厉老太太像那么回事儿的把话说完以后,目光落在枕头的身上。
“既然你女朋友怀孕了,家里养着个狗也不方便,这样,这狗,我领回家,我替你养着,等你女朋友生完孩子了,我在把狗还给你!”
说完话,厉老太太也不顾厉祎铭愿意与否,更不管枕头愿不愿意跟着她这个老太太,厉老太太直接四两拔千斤,把枕头给抱了起来。
枕头在厉祎铭这边吃喝不愁,长得很是壮硕,厉老太太抱它有些费劲,但就是这样,厉老太太也不怕自己闪了腰。
厉祎铭见状,本能的上前准备阻碍,只是得到的却是厉老太太把他公寓的门给合上,然后阻隔了他和自己讨要枕头的机会。
一出门,厉老太太就把瞬间蔫了下来的枕头,放到地上。
叉着个腰,厉老太太呼吸有些不匀,但还是冲枕头,一副雷厉风行的架势。
“你这个小白眼狼,我让你帮着他,这会儿你落在我的手里,看我不虐待你的!”
枕头:“……”
太后,我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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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祎铭出门去追枕头,但是厉老太太好说歹说就是不肯依,说什么“你做医生的,不知道孕妇要远离猫狗这些chong物吗?除非没有怀孕,才不怕和这些猫狗接触。”
拗不过自己母亲上来的那股劲儿,厉祎铭只得看着枕头,就像是奔赴屠宰厂一样失魂落魄的离开。
厉祎铭回了公寓里,洗了澡,然后简单煮了面条给自己吃了以后,就准备休息。
其实今天一整天,他都挺累的。
先是白伊颂来烦自己,然后又是舒蔓折腾自己,再到自己母亲来自己公寓这边闹,他一听又是要应付病人,应付病历,还要应付这三个没有一个是消停女人的女人,他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被搞大了。
回了房间里,闭了灯,一贯没有睡前还玩手机习惯的厉祎铭,莫名的想到了舒蔓,然后就开了chuang头柜上面的一盏台灯,拿出手机,翻开自己的短信和微信,看看舒蔓有没有发消息给自己。
只是自己的短信,微信,除了一些对自己有爱慕之心的仰慕者发了消息给自己之外,并没有任何一条消息是来自舒蔓的。
不明所以,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感觉,就好像原本在自己心里存在的什么东西,突然被挖了出去一般,让自己有说不上来的感觉。
有些烦这种感觉,要知道,自命清高的他,在这之前,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拗不过这样的感觉,他点开微信里舒蔓的界面,竟然毫无意识的把两个人之前的聊天记录,都看了一遍。
待到近二百条的聊天记录都看完,他心里暂且才松缓开那样的空落落感。
一再确定自己的手机没有关机,并且为舒蔓设置了特别手机铃声以后,他才重新闭了灯,进ru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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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祎铭再接到舒蔓打来的电话时,正值凌晨一点钟。
舒蔓因为厉祎铭离开,自己一时气急,腹部绞痛般的难受,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样,就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打了这通电话给厉祎铭。
本来,舒蔓是打算自己咬牙坚持一下,毕竟厉祎铭那么狠心的离开,自己要是主动找他,还打电话给他,实在是没有面子,她就寻思自己强撑着,然后挺一挺就好。
哪成想,自己腹部疼得自己根本就无法忍受。
就好像是肚子里有一台在工作的机器一样,不住的绞着她,让她翻江倒海的难受着,而且疼的最厉害那会儿,她都吐了,把没有消化的饭菜,都恶寒的吐了出来。
闹得实在是凶,她连自己亲自泡姜汁红糖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的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她只得没有出息的打了电话给厉祎铭,让他赶紧来看看自己。
厉祎铭忙了一整天的关系,睡得有些沉,舒蔓的电话打来,听着电话里她有气无力的嗓音,再也顾不上其他,随意捞起被自己丢在地板上面的白衬衫和西裤穿上,拿着皮夹和车钥匙就出了门。
赶上午夜时分,路上的车不多,再加上厉祎铭因为焦急,开车的速度格外的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舒蔓所在的公寓。
额心处隐隐挂着汗丝的进了舒蔓的公寓,一路上,厉祎铭胆战心惊,尤其是舒蔓在电话里的声音,让他把控方向盘的手指,骨节都泛白起来。
入了公寓,开着公寓里的灯都开着,他直奔舒蔓的卧室。
在舒蔓卧室里,他看到了缩成一团的舒蔓,像是一个小蚕蛹似的穿着单薄的睡裙,紧紧的抱着被子。
她真的是被厉祎铭给气到了,她不想自己因为厉祎铭受了影响,偏偏自己实在是不争气,吃了几口饭就都吐了出去,然后整个人像是要死了一样,在垂死的边沿挣扎,竭力找办法儿让自己不至于闹得腹部疼。
只是,她想了很多的办法儿都解决不了自己的腹痛。
看到舒蔓,厉祎铭大惊,皱着眉走上前。
舒蔓的小脸惨白一片,如同清晨的天际被漂洗了一般泛着纸一样的白,没有一丁点儿的血色可言,尤其是唇瓣,颤抖而发白,可见,她真的被痛经折磨的十分难受。
舒蔓脸色如此不好,身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因为腹痛,闹得她不住的在chuang上滚,这会儿,下面有发生了侧漏,血,已经透过她的睡裙,沾染到了薄料上,chuang单上,隐约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
“蔓蔓!”
厉祎铭颤抖着声音唤着舒蔓,他没想到舒蔓会闹得这么厉害,他当时是不让她明天去工作,她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说她没有事儿,还拿出来一副自己多管闲事的样子。
如果一早知道这个小女人是在逞能,故意拿出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离开。
疼痛中的舒蔓,听到了隐约有颤抖声线的声音在唤着自己,她贝齿紧咬泛白的唇,竭力支开不住泛沉的眼皮,试图支开一道缝,看看眼前的男人是谁。
瞧见自己眼里出现的人是厉祎铭,舒蔓一时间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伴随着她喃喃无力的啜泣声,她动着已经快要说不出话的唇瓣。
“……华佗,你……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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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祎铭担心的不行,准备把舒蔓送去医院,只是舒蔓不可依,说自己因为痛经住院实在是太羞了。
“别担心,我替你做检查,给你吊水,别担心别人会笑话你。”
厉祎铭暂且安抚好舒蔓,然后去她的衣柜里,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裤,还有一件外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抱着她羸弱的身子,下了楼。
厉祎铭亲自给舒蔓做得全身检查,最后自己确定舒蔓是因为动气伤了血循环组织,闹得子-宫膜大量脱落,影响了血液的正常代谢,发生了血液结块,才会使得她疼的都无法呼吸了。
想不到舒蔓到底是因为什么动了这么大的气?
会是因为自己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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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舒蔓吊了生理盐水和营养液,厉祎铭屈舒蔓所在的病房时,还拿了活血化瘀的药给她。
吊了水,舒蔓的气色好了很多,但还是泛着隐隐的苍白。
打开药盒,厉祎铭掰出来两片分散片,就着温水,一并递给舒蔓。
舒蔓用没有吊水的右手接过了水和药,吞了分散片,就着水,咽了下去。
厉祎铭再拿过水杯,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刚刚,他有让值班护-士买了舒蔓爱吃的荔枝,厉祎铭看到桌上放着荔枝,他耐着心思的替舒蔓剥着荔枝。
这会儿腹部绞痛好了很多的舒蔓,回想起厉祎铭离她而去,这会儿不免有些别扭,以至于厉祎铭递上来晶莹的果肉,她排斥的别开头,不去看他。
见状,厉祎铭皱了下眉毛。
原来,她真的是和自己生气!
舒蔓不想吃自己剥的荔枝,厉祎铭就把剥好的荔枝重新放回到了小箩筐里。
用纸巾擦了自己的手,他舔舐了下唇,淡淡掀开嘴角。
“和我生气了?”
舒蔓不语,依旧负气的不去看厉祎铭。
说她是一个大度的女人,但是偏偏这样的小事儿,莫名的让她在意。
很多时候,舒蔓都觉得自己异常的矛盾,她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没有交往过男朋友的关系,她霸道的想要禁锢厉祎铭,却又异常的在乎他。
很多时候,为了能证实厉祎铭对自己的在意,她会闹脾气的做出来幼稚的事情,来找存在感,希望厉祎铭可以看到自己的存在,并且时时刻刻都迁就自己,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知道他心里有她,愿意随着她的性子,做她喜欢的事情。
所以,厉祎铭离自己而去,真的让她很受伤,就好像最在乎自己的那个人,抛弃了自己一样。
“你别不理我,和我说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我离开,你生气了?”
厉祎铭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舒蔓当即就受不了了。
既然他知道他的离开会让自己生气,会让自己伤心,他为什么还要离开。
真的没有想到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选择了不管自己,舒蔓不想流出来的眼泪,当即就簌簌的滚落了下来,砸在了她一张玉白的面颊上。
真的是太伤心了,如果厉祎铭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他才动气了、伤了身体还好。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还会选择离开,这明摆着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
舒蔓已经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啜泣的声音,但是厉祎铭隐约间还是听到了有啜泣声,淡淡的传来。
伸出手,他仅用手指和拇指两根手指,扳过舒蔓的下颌。
然后自己居高临下,让舒蔓被迫盯着自己看。
下颌被厉祎铭桎梏,舒蔓不得已,只得迎着他的目光打量。
厉祎铭看到了舒蔓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虽然她在努力吸鼻子,尽可能把她的脆弱藏匿,但是这根本就挡不住她的脆弱,在厉祎铭的面前暴露无遗。
“你说你没有事儿,我才会离开,我没想到你说的是反话!”
他真的觉得舒蔓能那么说,就一定是胸有成竹了,很确定她没有事儿,不曾想,她就是在逞能。
舒蔓不满意厉祎铭的说辞,没有承受住心里实在是难受的酸涩感,她别别扭扭的呶着唇,和厉祎铭控诉——
“不管我说的什么话,你都不应该离开,不是吗?”
她说得是正好也好,反话也罢,他是自己的男朋友,自己腹部因为痛经闹得那么难受,他怎么可以说不管自己就不管自己,离开的没有一丁点儿迟疑呢?
舒蔓的话,让厉祎铭挺无地自容的。
那会儿舒蔓的态度让他确实是失了耐性,就没有管那么多,自顾自的离开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离开会让这个小女人这么别扭,如果他知道的话,就算是她和自己怎么和自己使着小性子,他都不可能选择离开。
深邃的目光,流连在舒蔓闪烁着泪光的眸上,望着她眼中折射出来的潋滟水光,俯身,将自己菲薄的唇,缓缓的落在她的眼睛上。
伴随着他将她眼睛上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吞在自己的薄唇间,他爱怜又不舍的缓慢亲吻她的眼睑,睫毛……然后在顺着清泪蜿蜒流下的位置,亲吻到她的脸蛋上。
舒蔓任由厉祎铭吻着自己,全程一动不动,不光光是她这会儿不想动,不想反抗,更是因为她这会儿没有力气动,更没有力气反抗。
厉祎铭吻着舒蔓的每一颗泪珠,好像,她的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似的,自己爱不释手,根本就不舍得让它们流下舒蔓的脸颊。
“对不起!”
亲吻过舒蔓脸上的每一颗泪珠,在把自己的额头,抵在舒蔓光洁的额头上时,他淡淡的口吻,缓缓道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近距离的挨靠在一起,舒蔓听到了厉祎铭对自己说出口的歉意。
自己的呼吸间掺入厉祎铭的呼吸,能察觉到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哽咽,舒蔓知晓,他这会儿真的懊悔不已。
“我不想原谅你!”
不管他对自己说了对不起,也不管他这会儿有多么的追悔莫及,舒蔓不想原谅他,一丁点儿也不想原谅他。
他能做到那么狠心的离开,不管肚子痛的自己,自己要是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他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没有骨气了吗?
似乎早就料想到了舒蔓对自己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早就想到了你不会原谅我,会原谅我,就不是你了!”
这个小女人的娇纵岂是自己的一句“对不起”就会敷衍了事了的,自己要是不因为这件事儿忏悔十天半个月,她都不会搭理自己。
厉祎铭如是说,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舒蔓瞪了他一眼。
“既然你知道你走了我会生气,你为什么还要走?是不是把我气进医院,你高兴了?”
“如果一早知道你这么在乎我,会因为我的离开,又是生气,又是伤心,我早就会这么做了。”
“你……”
没想到厉祎铭会说得这么云淡风险,用自己没有扎针管的右手去推他。
只是男女力量悬殊过大,自己根本就推不开厉祎铭。
她不想证明自己在乎厉祎铭,只是自己会因为他生气,因为他伤心,把自己的情绪都牵引了出来,根本就不是自己否定就可以否定的了的。
“别推了,你身体这么虚,推不开的!”
“那你也给我起开。”
厉祎铭抓住舒蔓的手包裹在掌心里,然后又一次俯身,把自己欺近舒蔓。
“蔓蔓……”
用呓语般的声音,他轻轻唤她,然后把头又重新贴到她的额头上。
“蔓蔓,我和你保证,像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这一次,真的是我错了,让你因为我生气,伤了身体,我很抱歉。”
厉祎铭的嗓音依旧是淡淡的,惊不起任何波澜的温润,但是听在舒蔓的耳朵里,莫名的迷人,让她听了,就格外的舒心。
舒蔓不是不讲理的人,因为厉祎铭温润嗓音的话,还有格外真诚的态度,她一时间没出息的不想再埋怨他,就之前发生的事儿和不愉快,她想一并抹去。
“你敢有第二次?你要是敢有第二次这样的行为,我和你绝对没完!”
又恢复了小豹子一样浑身是刺的姿态,她恶狠狠的威胁厉祎铭,完全不知道自己用这样的话威胁厉家的二少爷完全不奏效,却还心思单纯的威胁他。
厉祎铭见舒蔓这么说,一看就是不再和自己生气,不由得,他的心情也转好,淡淡的笑了。
“你真是我的冤家!”
抬起手,厉祎铭捏了捏舒蔓逐渐有了血色的脸颊,嘴角漾来格外明朗的笑,着实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