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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抬眼看了教授一眼,压低声音:“我是苏女萝,我们是一个宿舍的。”
“苏女萝?”
“听起来像是女孩的名字是不是?”见叶宇征有点惊讶地看他,又压低声音道:“你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也是这个反应。”
“抱歉。”
苏女萝倒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很女气是吧?这已经很不错了,我原本的名字是苏招妹,现在的名字是我全力争取才换成的。”
叶宇征也压低声音:“为什么会取那个名字?”
“我母亲喜欢女孩,却一连生了三个男的,所以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教授停顿了下来:“谁能复述一下关于现代化机械的理论?”
他朝讲台下望了望:“厉绥。”
厉绥缓身站起,干净利落地背诵起来。叶宇征向他看去,在医院里他只觉着这个人仪表堂堂,举止有度,没想到还是个学霸。
“真是羡慕,不仅家世好,学习、体能也好,而且这么早就订婚了。”
叶宇征疑惑看他:“订婚?我们不是学生吗?”
苏女萝奇怪地打量他几眼:“那又怎样?法律规定16岁以上就可以结婚了。”
叶宇征朝厉绥打量过去,见他左手中指果然圈着枚银色的戒指。
“你真的连厉绥订婚的事情也记不得了?你们原来关系很好的,”苏女萝手指蹭了蹭额头:“你经常在宿舍做饭给他吃,连他订的保险套都是你替他签收的,当时他订婚了,你的反应还很大呢。”
叶宇征语气冷淡:“我不记得了。”对于苏女萝说的话,他虽然完全没有印象,心头却种莫名的不舒服。
苏女萝盯着他促狭地一笑:“我们当时都怀疑你们是一对。”
叶宇征再没开口,将注意力转回到了教授的身上。
等到课程结束,叶宇征正低头整理着笔记,书桌前落下了一道阴影,他抬起眼,见厉绥正站在他面前。
厉绥见他看向自己,问道:“课程还跟得上吗?”
从他站到自己面前开始,叶宇征的心就莫名其妙地狂跳个不停,根本想要压制都压制不住,这让他十分困惑,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状况让他十分不安。
然而他还是尽量克制住这种情绪,这里的格斗课程与他从前学过的有很大不同,特别是关于基因改造的部分,几乎听得他一头雾水,他诚实地摇摇头:“有些地方不大明白。”
厉绥将手里的pad放到他书桌上:“这是我的笔记。”又对一旁的苏女萝道:“宇征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劳烦你中午带他去餐厅。”
叶宇征问他:“你不一起去吗?”
厉绥没回答,只朝他笑了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说着转身走出了教室。
苏女萝抢过厉绥放在叶宇征书桌上的pad,修长的指头在上面快速地划动起来“厉绥中午都和他未婚妻一起吃饭的。哎,他往常都不记笔记的,他对你果真很好。”
叶宇征听他提及厉绥的未婚妻,心头又是一阵莫名的难受,然而这种情绪却很快被苏女萝打断:“哎,都这么晚了,去餐厅吧!”
叶宇征与苏女萝、罗生一同到了餐厅用餐,罗生一语不发,神情恹恹地戳着盘子里的沙拉,这个时候叶宇征心中的不适情绪还是难以舒缓,他尽量放任自己不去想这些,放下手中的刀叉,问罗生:“怎么了?”
罗生愣了一下:“哦,没什么。”
苏女萝的头伸了过来:“是课程跟不上对吧?”
罗生一脸哀怨地瞥了他一眼。
苏女萝用勺柄戳了戳他:“别太担心。”
罗生感激地朝他点点头:“我想我可能是失忆了的缘故。”
“不,”苏女萝摇头,又戳了戳他发达的肌肉:“跟失忆没关系,你本来就头脑简单。”说完无视罗生投来杀人的目光,慢条斯理地舀了勺汤:“下午就是你的长项了,自由搏击课。”
偌大的教室里,学生们整齐地坐在两侧,负责搏击课程的教官正站在教室一角,他一扬手,一面巨大的全息屏幕显现出来,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一条条学生信息。
一身干练的教官走到大屏幕前,手中的教鞭朝大屏幕上指了指:“今天进行实战课程,所有学员按照学号随机分配,进行搏击模拟考试。”接着大略地讲了讲模拟考试的规则。
叶宇征屈腿坐在地板上,侧过头压低声音问一旁的苏女萝:“不是说这堂是专业课,怎么少了这么多人?”
苏女萝也压低声音回他:“实战课程中特种生与普通生是分开授课的。”
叶宇征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敲击着膝盖,苏女萝看了他一眼,小声安慰:“别担心,你的自由搏击成绩可是很厉害的。”
“15号方诺,7号叶宇征。”
叶宇征怔了一下,没有料想到自己被排到了第一场。只见对面站起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男学生,他朝叶宇征点点头,站到了教室中央。
叶宇征也起身,缓步走到了方诺的对面。
两人刚按规矩行过了礼,方诺一个飞腿横扫了过来。
叶宇征曾担任过警校的格斗教官,身手也是数一数二,几乎本能得便朝一边闪躲了过去,他眉头微微一皱,特种生的速度果然很快,他的动作算不上慢,可还是险些被扫到了肩膀。
方诺的攻击很凌厉,几乎一刻不停地朝叶宇征发起进攻,叶宇征不了解特种生的真实实力,一时间不好贸然行动,只顾着躲闪。坐在角落里的罗生目不转睛地盯着教室中央格斗的两人,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掌心都被冷汗浸湿了。
叶宇征身材修长,动作灵活,身上的肌肉并不如方诺一般贲张,而是微微收敛着,显出极好看的形状,而他躲闪的动作也极其轻松漂亮。可几个回合下来,也已经有些气喘,然而对面明显比他消耗更多体能的方诺却一丝疲态也无。
叶宇征险险躲过方诺袭来的几拳,微弓起腰身。是因为基因改造的缘故吗?方诺的体力较他要好上太多,如果这样一味地拖延下去,自己迟早要被耗尽体能。
在避过方诺袭来的又一拳后,叶宇征侧身一把握住方诺的手腕,接着腰身柔韧地向后一仰,手上使力将方诺向后拉过来,他的速度很快,方诺一时反应不过,重心失稳整个身子向前倾去;叶宇征接着用腰部回弹的力,顺势又向前一推,直直将方诺击飞了出去。
方诺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他在空中勉力稳住重心,落到地面时踉跄着连退了几步;叶宇征一跃栖身上去,拳、脚、肘、膝各个部位接连施展,直将方诺逼得后退七八步。这时候他猛地弹跳起来,整个身子跃到空中,抬脚向方诺袭去,方诺赶紧抬臂抵挡,然而此时叶宇征已将全身重量都加持在了他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连带着重力逼迫得他向后倒去。
搏击课只要求将对手全身压制触地即可,叶宇征此时已经稍稍向回收力,怕用力过大伤到对方。可就在这一瞬,原本被冲击力撞击得向后倒去的方诺忽然止住了后仰的趋势,接着抵挡叶宇征攻势的右臂与支撑身体的左脚猛然间顿住,叶宇征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有无数的电流源源不断向他的右臂蓄力,与罗生在医院时向桌子击去的那一拳一模一样!
叶宇征一惊,连忙向后退去,然而还未等他收回攻势,方诺的那一拳已经迅猛地击了过来!
一瞬间,叶宇征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他飞速冲击而来,未等他做出反应,已经被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叶宇征被这一拳击飞了足足有十几米远,接着重重地落到地上,他捂住胸口皱了皱眉,猛地吐出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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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的学生全部惊呆了,方诺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宇征:经过基因改造的特种生有着极强的身体素质,即便受到强力的击打也并不容易受伤,况且叶宇征的格斗水平在整个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被区区一拳就打得吐血?更何况他刚刚还并未使出全力。
厉绥一个箭步冲到了叶宇征面前,将他扶起来半靠在自己怀里,他的脸色发白,显出少有的焦急神色:“你怎么样?”
叶宇征抬手抹了抹唇角边的血迹,摇了摇头:“没事。”
虽看起来有些可怖,可他清楚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大恙,骨头也没有伤到。
教官也几步走了过来,轻轻按了按他的腹侧,了解到是胸腔受到撞击引发的咳血。
叶宇征深呼吸了几下,感觉疼痛缓解了许多:“我没事了。”
教官眉头紧锁,眼神有些深沉地盯着叶宇征,叶宇征心里一凛,担心他看出什么端倪。厉绥见叶宇征脸色好了起来才暗自舒缓了口气,对一旁依旧注视着叶宇征的教官道:“白教官,叶宇征前两天发生了车祸,想来是还恢复得不大好。”
教官拧紧的眉头略微舒展了点,表情也和缓了一些:“身体没恢复好可以请几天假,下个学期再进行补考。”他又替他检查了几项基础指标,见果真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有几项指标低了些。要去休息室休息吗?”
“不用,我到旁边休息一会就好。”
厉绥扶着叶宇征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将他安顿好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可以吗?真的不需要去休息室?”
叶宇征有些疲色地摇了摇头:“不用。”
厉绥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他:“如果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我。”见叶宇征朝他点了点头,才不时回望地坐回了原位。
苏女萝盯着叶宇征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忐忑不安地问:“宇征,你还好吧?”
叶宇征面色很不好,神态倒还自若,低声“嗯”了一声。
“24号莫谭,30号罗生。”
叶宇征立刻坐直了身体,修长的手指握住身下的软毯,脸上的神色也透出了一点紧张。
一旁的苏女萝有些好奇地抻着脖子看他:“宇征,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叶宇征眼光转也未转一下,目光紧紧地胶着在罗生的身上,虽然罗生的身体是经过基因改造的,然而叶砂砂却一点格斗技巧也没有,他担心一旦进行比试会伤到他。
苏女萝见叶宇征直起了身子要起身连忙拦住,低声问他:“你要做什么?”
叶宇征面色紧张得厉害,他勉强缓和了语气:“罗生同我一样出了车祸,我担心他不方便考试。”
“他是三班的,我们是七班的,怎样也轮不到你去给他请假。”
未等叶宇征起身,罗生已经站到了教室中央,他还沉浸在刚刚叶宇征吐血的画面里,担心得厉害,又不能贸然过去,心里焦灼得很,对于眼前的考试倒不那么害怕了。
莫谭朝罗生行了礼,罗生也学着他的样子回了礼,莫谭起身,一个飞腿扫了过去。罗生“嗷”地一声,转身窜了出去。
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莫谭不停地发动攻击,而罗生则一刻不停地到处闪躲,他闪躲的动作极快,苏女萝身侧的男生不由得戳了戳他:“哎,女萝,这小子怎么逃得比你还快。”
到最后莫谭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对远远躲在一边的罗生道:“你,你能不能别一直躲,好歹也打我几下意思意思。”
罗生忐忑地看着他,半晌才“哦”了一声,慢悠悠地走到他身旁,抬起右手。他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那天在医院时的奇怪感受再次出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慢慢汇集到了他的右手,右手的温度一点点变高,大量的能量慢慢充斥到他的右臂,这股能量太过巨大,就像要溢出他的身体一般。
他几乎有些无法克制地抬起右臂,朝莫谭一拳挥了出去。
莫谭还支着膝盖有些疲累地喘着气,只觉着一阵冷风袭来整个人就被打飞了出去,接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莫谭一脸呆滞地躺在地上,听广播里甜美的女声轻快地播放:“30号罗生,胜。”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随着大屏幕里滚动播放的声音,厉绥缓步走到了教室中央。他的身材高大,面容坚毅,五官线条冷硬深刻,只站在那里就很容易给人一种震撼之感。他朝对面的学生端端正正行了礼后,腾起身子便与其贴身格斗起来。
叶宇征见他拳下生风,动作干净利落,将对方逼得步步后退,不由得暗自叫好。一旁的苏女萝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厉绥,将脑袋凑了过来:“宇征,你还难受吗?”
叶宇征摇了摇头。
“那你一直这么牢牢地盯着厉绥看干什么?”
叶宇征的眼光不转,神态依旧专注:“他的技术不错。”
“是啊,厉绥很厉害的,”苏女萝挠挠头:“不过比不上你。”
“我?”叶宇征转头看他。
“是啊,虽然你的特种能力比不上他,但每年的自由搏击赛你都是冠军。”
“自由搏击赛?”
“是啊,学校每年举办一次自由搏击赛,因为特种能力虽然可以后天进行训练弥补,但主要还是凭借天赋,所以大赛要求禁用一切特种能力,纯粹靠技术和体能取胜。”
“大赛什么时候?”
“寒假之前,大概是每年的十二月。”
场上厉绥已经漂亮地击败了对手,朝对手微微鞠了躬,广播里也再次播放出甜美的女声,大屏幕上飞快地自动记录着两位学生根据击打部位、击打力度、敏捷度等方面综合核算的个人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