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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三年前,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整个宇宙都黯淡无光,成群的红色流星划过天际,就像是在为即将逝去的伟大存在而哭泣。”
阿哈站在酒馆的中央,开始了声情并茂的讲述,那些假面愚者围在他的身边,或是手舞足蹈的模拟各种声音,或是举着背景板晃来晃去。
“在宇宙暴君纳努克的带领下,反物质军团又一次对一个文明举起了屠刀,当时,我等追随的神明,匡扶正义救济苍生,伟大而无畏的欢愉星神阿哈天尊,正在对这个文明宣扬高尚的教化,听闻纳努克的来意,我神震怒。”
阿哈语气一变,愤愤不平的说道:“言:宇宙焉有如此屠夫耶?一向以天下苍生为重的我神,是绝对不会容忍纳努克胡作非为的,于是,伤病未愈的祂在危机关头挺身而出,拯救文明于危亡,与纳努克大战数千回合,一时间,天昏地暗,斗转星移,群星动荡,十日不歇,但是,身为正义的代表,自古邪不胜正,纳努克又怎么可能是我神的对手!”
阿哈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祂周围的那些人也呼喊着模拟出天崩地裂的声音。
“然而——”阿哈话锋一转,语气由单纯的愤怒变得悲愤交加。
“在我神即将镇压纳努克的时候,这个卑鄙小神竟然诈降,祈求我神的宽恕,而我那慈悲大度的神明啊,看见纳努克一把鼻涕一把泪诚心认错的模样,便不再计较与祂,告诫一番后便准备离去。”
“可是纳努克这厮,竟然趁着我神放松警惕的时候出手偷袭,将我神打成重伤,我等信徒拼命掩护,才将我神救了出来。”
阿哈捂着心脏,痛心疾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祂口中的纳努克生吞活剥一样说道:“可没想到,纳努克下手极其残忍凶狠,在那道攻击中竟然下了毒,我神着了祂的道,纵使有万般本领,也已然回天乏术,弥留之际,我神将祂的神名托付给我,希望我能带着剩下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阿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拳头紧紧的攥着,表明祂的不甘心。
“然而纳努克这厮确实身手了得,我等几次暗杀都已失败告终,甚至还遭到了反物质军团那些走狗的追杀,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剩下的人隐姓埋名来到这里,将酒馆的名字从世界尽头改成阿哈的奇妙小屋,以此掩人耳目,暗自休养生息。”
看着阿哈声泪俱下的样子,还有那些假面愚者配合之下营造出来的身临其境的感觉,尽管景昭仍保持着戒备之心,可还是不由得为之动容。
似乎和阿哈相比,他和纳努克之间的仇怨也就那样。
“不,不对!”景昭猛的摇了摇头,将冥冥之中变得涣散的意识收敛回来。
这样的血海深仇,又怎么可能算不了什么,他与纳努克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
“可就在我等觉得复仇无望的时候,我神生前最好的挚友,大预言家记忆星神浮黎,现身告诉我等,只要在这里等待三年,就会有一位救世主出现,他会帮助我的复仇。”
阿哈抬起头来,伸出一只手指着景昭:“祂还说了一句话——景昭兴,毁灭亡!而你,就是景昭!”
被阿哈突然这么一指,景昭措不及防,再加上那些假面愚者的齐声呼喊,更是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精神病院。
“景昭兴,毁灭亡,景昭兴,毁灭亡,景昭兴!毁灭亡!”
“停停停停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景昭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氛围,一连说了好几个停,同时不耐烦的看向阿哈。
“嘿!咱们假面愚者一直都是看乐子的,这还是头一回自己演乐子给别人看,可没想到人家还不乐意了,你瞧我这暴脾气——”
“嘘,小点声,你没看到老大乐在其中嘛。”
那些假面愚者在被景昭喊停后,有些不悦的退到一边,小声的吐槽道。
“唉,文明苦纳努克久矣,宇宙苦纳努克久矣,我阿哈再次,诚心的恳请救世主挺身而出,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同时替我神报仇,对此,我们愿意提供一切除帮助以外的支持。”阿哈快步走到景昭身前,慷慨激昂的鞠躬说道。
“嗯?”景昭听出了什么不对。
“不对不对,是我等定当鼎力支持。”阿哈改口说道。
景昭眯着眼睛看着阿哈,突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这三年来,我们一直都在打听你的消息,再加上大预言家浮黎留下的指引,所以对你有些了解,我知道,像你这样热心肠的人,是绝对不会对我等的遭遇坐视不理的。”
阿哈一边解释着,一边继续对景昭的忽悠。
“你放心,我和纳努克之间早就是你死我活了,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杀了祂的。”景昭摇了摇头说道。
“哦豁,小伙子挺狂,我喜欢。”阿哈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然后又赶忙笑着改口道:“不愧是预言中的救世主,真是气质不凡,勇气可嘉。”
“和我结盟吧,我看的出来,你很需要帮助。”阿哈抬起头来,对景昭伸出了手,那张面具不知何时又恢复成了嬉笑的模样
“不过是一个孤独的背负者罢了。”景昭摆了摆手,随后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不在乎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的真假,也不在乎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既然你说要帮我,那我就认下你这个盟友,在对抗纳努克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景昭看着那副面具下永远玩世不恭的眼睛,伸出自己的手握了上去。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可是至于祂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又为什么想要去对付纳努克,与虎谋皮也好,黄雀在后也罢,景昭不在乎。
他早就说过,除了那个执念,他别无所求。
“那是当然,朋友,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这份出城的办法,我就交给你了,上面还附着我的联系方式,记得常联系哦。”
接过阿哈递过来的卡片,还不等景昭说些什么,眼前的画面陡然一转,原本昏黄古老的小酒馆消失不见,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倘若不是手里面真实存在的卡片,以及已经开始翻江倒海的胃脏,景昭甚至会真的以为刚在只是恍惚了一下。
眼前只剩下几座成堆的垃圾山,空气中弥漫着酸臭的味道。
“欢愉,呵。”
景昭嘴角勾起,轻轻的笑了笑,转过身走了出去,似乎是对于这种恶作剧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