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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父皇给你个夫君可好?”皇帝拍了拍女儿的小脑瓜,见她小脸都吓变了色,道,“玩笑罢了,父皇就赐你一座公主府,你看可好?”
“多谢父皇。”谢了恩,沈善瑜小脑瓜里却盘算着另外的东西,若是有公主府,和将军府离得太远可怎生是好?
想到好久不能见萧好人,沈善瑜实在提不起劲来,跟霜打了的黄瓜似的,蔫丝丝的。皇帝不动声色的让她回去,又叮嘱过督太监,命从御膳房之中拨些她爱吃的送去。等到沈善瑜走了,皇帝才笑道:“这小东西,嘴是愈发的紧了,任凭朕和皇后如何说,也不肯透露半点风声出来。”
督太监立侍一旁,听了皇帝这话,笑道:“陛下心疼小公主的心,奴才十分动容。咱们五公主面面俱佳,萧将军能为五公主所喜,实在是萧将军的福气。”
从皇帝小时候就一直伺候他,督太监当然知道皇帝的性子。因为陈轶那件事,皇帝自觉是自己将女儿逼得太过,现在换了温和的手段,想要循序渐进。但这温和么,也只是这位爷自己觉得自己温和罢了。现在将武郎萧将军打发去送大公主和伊勒德,难道不就是想让小公主流露出对武郎的不舍么?
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干系呢?反正皇帝陛下也不会害小公主。倒是萧将军,这次只怕走了大运了。小公主可是众人心尖尖上的人物啊。
从御书房出来后,沈善瑜全蔫了。大姐要走了,这对她的打击本就很大,还要萧好人去送,她要是能够兴高采烈的才有鬼呢!
回了凤仪宫,皇后的心情也不太好,虽正和大公主坐在一处说话,但脸上到底没有什么欢喜的神色。见妹妹和母亲皆是一脸愁苦,大公主忍悲含笑道:“母后和阿瑜也不要为我担心了,只要活着,总有一日再见面的。如此次一般,咱们不是又见面了么?”话虽如此,但她眼眶也微微发红,“我也留不得几日了,不好好玩好好吃,反倒哭哭啼啼的,倒是晦气。”又招手让沈善瑜过来,“今日父皇考你什么了?”
沈善瑜一一答了,她的开蒙,本就是由大公主一手包办的,所以大姐是她的启蒙老师。听完了她的话,大公主若有所思的点头:“咱们大齐虽是民风开化,女子到底不比男子能够入朝为官,女子所学,也不过是不会让人看轻的东西。你也要多学一些东西,不拘什么,总是对你有好处。宫学里的女先生是极好的,若是她不中用了,你倒也可以去拜会叶太傅。”
提到叶清仪,沈善瑜又不开心了。萧好人这一走,少说也要一月才能回来。这一月之中见不到他,这日子也挺无趣的。不过再想想,萧家人口简单,萧禹转身走了,萧老夫人年岁又大了,也少不了人照顾。
想到当日自己许诺过会和萧禹一起孝敬萧老夫人的,沈善瑜下定决心,会在萧禹不在的日子里履行自己身为准孙媳妇的职责。
和姐姐并母后厮磨了一会子,沈善瑜也就借口出宫去了。皇后面带怔忡的看着小女儿,低声道:“阿璐,你妹妹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萧禹了?”
大公主眨巴眨巴眼睛,这是皇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提出来,暗忖片刻,她问:“儿臣并不知道,萧将军人中龙凤,即便阿瑜喜欢,也是情理之中的吧……这话是父皇的意思,还是母后的意思?”
“母后不知道你父皇什么意思。”皇后长叹,“母后当年愧对于你,只能为你妹妹斡旋,让你妹妹不再走上你的路。”
大公主劝皇后宽心,又暗自沉吟起来。母后心思缜密,能问出这话来,只怕是不是随意猜测的;至于父皇那头,既然是多年上位者,连母后都能查到的事,父皇怎会不知?
大公主忽然有点想笑,如今父皇母后和兄弟姐妹们其实都知道了阿瑜和萧禹的事,但是出于某种目的,都不曾言明,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彼此谁都不知道?
可以,这很有皇室的风范。
*
萧禹才从校场回来,如今天虽不热,但军士们训练强度都很大,是以他贴身的中衣都有些湿润了。将骏马交给小厮牵入马厩,萧禹正准备去沐浴冲凉,却见管事迎了出来,告知他沈善瑜来了。
萧禹心中一惊,匆匆冲了凉,换上了衣裳,往萧老夫人的院子去了。才一进门,就见沈善瑜立在萧老夫人身边,一本正经的看着老夫人整理花园。两人周遭都那样的安逸闲适,仿佛一幅画卷。萧禹扬起一个笑容来,并不愿意去打扰她们。
若是他和阿瑜成亲之后,这样的美景,必然会时常得见吧?
“今年的春很早。”萧老夫人笑道,“万物都开始发芽了。”
沈善瑜立在一旁,见萧老夫人毫不犹豫的就将枯枝修剪去,问道:“常言道枯木逢春,如今已然是春日了,枯枝势必吐芽,不知先生为何将枯枝修剪了?”
“是舍当舍。”萧老夫人笑起来,“如今又是春日了,吐新芽是自然的。只是这些枯枝,却要用更多的养分来让它们回苏,不如舍去了好。”她一面说,一面看着沈善瑜,“利弊总是要权衡的,人这辈子,总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沈善瑜沉吟,见萧老夫人又埋头去修理花枝,心中忽然一片清明。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何先帝爷当年想将叶清仪纳入后宫之中了,叶清仪的谈吐,的确让人醍醐灌顶,仿佛烈日之中的冰泉一样,让人心胸都开阔起来。
念及此,她不经意回头,却见萧禹负手立在廊下,阳光斑驳,树影摇曳,他就这样站在光影之中,如同谪仙。那双深邃的眼睛那样瞧着她,她都要沉下去了。
虽然很想上去给他个抱抱,但萧老夫人在此,沈善瑜实在不好放肆,轻笑道:“萧将军回来了?站在那里有几时了?”
“不过一会子。”他答道,又行了礼,眼中也带上了盈盈笑意,“五公主今日来寒舍,可是有要事找臣商议?”
沈善瑜点头,又摇头,很是纠结。萧老夫人含笑道:“既是五公主有事找阿禹,索性单独商议吧。阿禹,切记不可怠慢了五公主。”
萧好人颔首称是,又见沈善瑜今日心神不宁,自是担心。将沈善瑜引入了东花厅,正要说话,就被她扭糖一样缠了上来:“阿禹,人家要你亲亲。”
方才他本就被她和祖母的亲昵模样给撩了一把,现在小公主坐在自己怀里,还说了这样的话,让他如何受得了,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生怕弄疼了她:“谁惹阿瑜不快了?”
谁知道沈善瑜给了他一个很不满意的眼神,低声道:“阿禹,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亲亲。”见他脸色红得吓人,又笑道,“小乖乖,姐姐再教你一次,可要记好了。”说罢,狠狠的吻住他,小嘴又吸又咬,喉中还哼了几声,将萧禹撩得情动不已,正要夺回主导权,她却放开:“小乖乖,你学会了么?”
“阿瑜仗着我怜你,不忍将你弄疼,阿瑜倒是半点不领情。”萧禹咽了口吐沫,粗粝的手指轻抚她嫣红的双唇,又将她按入怀中疯狂的索吻。直到双方都差点窒息,这才松开。
萧好人红着脸,瞥见沈善瑜被自己吻肿了的双唇,只觉得心跳加快,低头讪讪。何以每一次,他都要将阿瑜弄成这样?岂料沈善瑜高兴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很抖m的趴在他怀里:“好喜欢阿禹……”
萧禹展眉微笑,将她圈在怀里,任由她在自己胸口画着圈圈:“阿瑜乖……”
趴在他怀里,将今日的事向他娓娓说罢,沈善瑜语气沉闷:“大姐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会的,”知道大公主对她的意义非同寻常,萧禹将她又往怀里拢了拢,“总会再见面的。”
“但愿可以。”沈善瑜低声道,“你此去送大姐姐,你要保护好姐姐,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别在途中累坏了。”沉默了片刻,她胀红了脸,“下月廿一是我生辰,你若是回不来也不打紧……”
“没有若是。”萧禹低声道,低醇的声音魅人心魂,“我答应过你会陪你一起过生日,我就一定会回来。”啄了啄她的额头,“别担心,我会保护好大公主的,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说罢,他笑,“等我回来就是了,别想太多。”
因二月下旬大公主要走,故此众人都是十分的看重。从大公主的伤势好上一些,就四处做客,好不热闹,也无人敢在皇后跟前多提大公主又要走了的事,生怕再次勾起皇后的伤心事。
沈善瑜自然也是难受的,又有一日,东宫之中设宴,这些皇子皇女们难得将家眷也带了来,坐在一起好不热闹。而沈琏清楚妹妹的意思,也将萧禹给请了来。酒过三巡,沈善瑜推说吃多了酒,出去站着醒醒脾。大公主见状,顺口则让萧禹陪着一起去了。
月色皎皎,两人自行漫步在东宫的花园之中,虽是离得尚远,但还能听见宴会处的声响。慢慢的走出几步,沈善瑜深吸一口气,对萧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埋下身子。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萧禹很顺从的俯低身子:“怎了?”
沈善瑜双手搂住他脖子,四脚并用挂在他身上:“要阿禹抱抱。”她声音甜软,萧禹失笑,抱着她:“好,阿禹抱抱。”
这么些日子跟沈善瑜在一起,萧禹自觉自己的性子软化了许多,愈发的喜欢她对自己撒娇了。
猛地在他脸上啃了一口,沈善瑜用自己的小脸贴着他的,感觉到他肌肤传来的灼热温度,沈善瑜哼哼唧唧的问道:“阿禹,你愿不愿意娶我?”
元宵节那日,她看到陆齐光救了大姐之后,却又无比决绝的离开了,这让她很难受。当年他二人情比金坚,到底还是败给了国事,退一步说,若是当年皇帝知道大公主有喜欢的人,未必肯舍了女儿去和亲。
所以她也想要赶紧定下来了,只要萧禹说愿意,她也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父皇母后还有哥哥姐姐们,她喜欢萧禹,想要嫁给萧禹做妻子。到那时候,就算是京中的官家小姐们想跟她拼命,她都不会再退让半步。
她真的不愿意去步大姐的后尘。
搂着她娇小的身躯,萧禹张了张嘴,还是按捺住自己的内心。这样的事,按着理儿,应该是他问出来才是,但现在却是让沈善瑜主动,委实可笑。胀红着脸,萧好人转头吻了吻她的脸颊:“阿瑜,再等等,好么?”放眼几个驸马,谁不是年轻有为?他不能轻易委屈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他要沈善瑜不会因为自己而被姐姐们笑话。
“那你送了大姐回来再给我答复。”沈善瑜又啃了他一口,“最喜欢阿禹啦。”
被她火热的表白再次弄得脸上通红,萧禹捏了捏她的小脸,微微一笑。
*
二月下旬,阿木尔来使返回,宣武将军萧禹奉旨相送。途中需经过陇右道进入两国边境,紧赶慢赶,在三月初十,将阿木尔来使送出国境。
很快就到了三月廿一,今日乃是沈善瑜的寿辰,因为大公主刚走,帝后一片爱女之心尽数转移到了沈善瑜身上,要为她风光大办。
这日沈善瑜起身后,明月领了一群人进来布菜,又笑着对沈善瑜道:“公主,大公主捎了信来了。”
沈善瑜正坐在妆镜前梳妆,今日非同寻常,自然要打扮漂亮些。听着明月的话,浑身一激灵:“给我吧。”在临走前,她和萧禹就约定好了,若是萧禹有话捎给她,只说是大公主的意思就好,免得让人生疑。
打开鼓鼓囊囊的信封,一把钥匙落了出来,信封里还附着地契和薄薄的澄心堂纸。来不及细想钥匙和地契的事,沈善瑜忙将澄心堂纸展开,上面以行楷写就,字迹疏狂大齐,笔画之间自带凌厉之风,一望就知道是萧禹手书。
匆匆读罢,沈善瑜脸颊一片火热,明月见状,忙指了一圈殿中伺候的宫女,众人会意,纷纷告退。待众人走了,明月一面布菜,一面道:“不知萧将军说什么了。”
“说是路上有事耽搁了,现下还在陇右道。”沈善瑜笑道,“这信怕也是七八日前寄出来的了。”又摩挲着那把钥匙,也是难为萧禹了。上次她说喜欢快雪山庄的温泉,他竟然给自己找了一处带温泉的庄子买了下来,作为生日贺礼。
礼物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的心。沈善瑜脸颊火热,心中一片温软。更要紧的是,这木讷的人总算是有些开窍了,信的末尾竟然写着一句情话——“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让沈善瑜好不羞赧。
见自家公主羞得脸儿火红,明月很知趣的不去问,反正萧将军和公主好就好,旁的事她不管也不愿意去过问。
当日中午,帝后为沈善瑜设宴,宴上皇后赏了沈善瑜一株一丈多高的珊瑚树,皇帝则金口玉言,命工部着手修建沈善瑜的公主府。平静的谢了恩,沈善瑜还沉浸在萧好人的情话之中,周身都飞出粉红泡泡了。
而这粉红泡泡,到了画舫之中都还没消减下去。她独自站在船头,身后是沈怡安和杨婉茹两人的窃窃私语。沈善瑜也不去多理后面,杨婉茹倒是忸怩,被怡安郡主推了一把,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阿瑜,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武郎了?”
这话好比一把针刷,把她的粉红泡泡给全部戳破了。阴恻恻的看了杨婉茹一眼:“你说什么?没有呀。”
这小表妹一向是个纯真乖乖女,见了沈善瑜阴恻恻的眼神,立马就把沈怡安买了:“不是我,是——”还没说完,就被沈善瑜捂了嘴,刻意大声说道:“你信她,她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能信呀。”
沈怡安立马不乐意了:“你说什么?我说的话怎的就不能信了?”说罢了,一脸恼怒的要和沈善瑜开战。沈善瑜也不惧她,气势上半点不弱。沈怡安这大嘴巴,就该坐上窜天猴在天上去逛一圈!
眼看两人还真要不饶对方了,杨婉茹倒也淡定,反正她也知道这两人的奇葩相处方式,只要别波及到她身上来,这俩就算把对方扔到了运河里她都不管。
“这是怎么了?”三公主瘾犯了,想找人摸骨牌,见三人在这里,也是拊掌笑道,“正好正好,陪我去摸骨牌就是了。”
二公主的声音从后面飘来:“在公主府不能找人摸?非要来这里陪你?”
三公主一手一个抓着沈怡安和杨婉茹,回头笑道:“那哪能一样?公主府的都是下人,谁敢赢我?回回都是我赢,岂不是没有趣味了?”又笑道,“阿瑜去么?若是不去,我就找小四,总归二姐姐那些御夫之道,我瞧小四也用不上。”
躺着都中枪的四公主脸上胀红,见二公主要恼,忙陪笑道:“二姐,我愿意听的。”
沈善瑜笑道:“我就不去了,我是个臭手,一会子回舱房里吹吹风,睡一觉就好了。”
“还没吃酒呢,你就要去吹风醒脾了?”沈怡安冷笑道,引得沈善瑜虎了脸,正要啐她,三公主则捧着怡安郡主的小脸笑道:“你这就不懂了吧,阿瑜是要一个人偷偷的去想情郎呀。”
她素来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说这话时也没有想太多,挨了二公主一记眼刀,还是老实了;沈怡安倒是了然,笑盈盈的看了一眼沈善瑜,眼里隐隐露出几分嘲笑来。
沈善瑜:你俩真的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么?
和众人说了几句话,沈善瑜就溜了,要回自己的舱房睡一觉,经过甲板之时,却见大皇子和沈琏并肩而立,似乎在说什么。沈善瑜抱着去吓唬哥哥们的心屏气凝神,正要靠近,却听大皇子沉稳的声音:“如此说来,陇右道的确不甚安稳。我前几日进宫向母妃请安,才见宫中似乎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还是顾虑着阿瑜不说,谁又知道呢?”沈琏长叹一声,听到自己的名字,沈善瑜略一沉吟,赶紧听得更仔细了。好在两人都没有发现妹妹趴在这里偷听,沈琏又继续说道:“虽说有受伤者,但好在无人死亡,父皇也说是萧禹领导有方之故,便不与追究责任了,只是这陇右道山匪竟然如此凶悍,敢明目张胆袭击朝廷的护卫队,委实是目无王法。”
沈善瑜觉得脑子轰的炸开了,山匪伏击护卫队?而萧禹的那封信之中提到他被有些事绊住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不能陪自己过生日的缘由,就是因为中了山匪的埋伏?
沈善瑜觉得自己无力至极,萧禹不肯告诉她事情的确切原因,宫里也没有半点消息,是不是能够说明,所有人都是不愿意让自己担心,所以选择了隐瞒?换言之,自己和萧禹的事,至少父皇母后和哥哥们是都知道的……不过她也无暇管这些了,努力消化着方才获取到的信息。
沈琏说,无人死亡,也就是说伤者虽有,但并未有人因埋伏而丧命。沈善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那萧禹呢,伤的重不重?深吸一口气,沈善瑜努力平复下来,她是足够相信萧禹的,在渥南国那样的战争他都能打下来,遑论区区山匪了。她用力的握着拳,掌心都烙下了指甲的印记,饶是如此,还是强忍冲出去问的冲动,回了自己的舱房。
她相信萧禹,即便真要知道,她也要听萧禹说,等萧禹平安回来,她再听他说。若是萧禹,定然也希望她在生日当天快快乐乐的。
明月一直和她在一起,自然也听到了方才的话。见自家公主失魂落魄的,就去给她泡了一杯安神茶。沈善瑜坐在护栏下的长凳上,望着碧绿色的流水,心中虽堵得厉害,但也在想萧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吃了安神茶不多时,她心情平复下来,又因为方才极度紧张,现在放松下来,睡意涌了上来,很快,就歪在了长凳上睡着了。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夜色苍茫,明月皎皎,流水潺潺。沈善瑜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下意识想翻身,却想起自己是睡在长凳上的,以为自己要摔下去,她吓得紧紧闭着双眼,却没有想象中的坠落感。四下里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到了床上,也安心起来,正待唤明月,一只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床边也传来笑声:“阿瑜要不要再睡一会子?”
那声音低醇如酒,温润如金玉之声,又像是宝剑龙吟阵阵,沈善瑜一激灵,扑进他怀里,闻到了那股子干净而又熟悉的味道,声音之中立时多了些哭腔:“你还知道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不出意外,阿香明后两天要出去旅行啦~
小天使们放心哒,阿香有肥肥哒的存稿,让阿香豁出去半条命了
注意!明天的两章是【分开】的,因为有一章是本卷最后一章,另一章是下卷开头,所以分开,依旧是双更哦~
么么么哒,阿香爱你们,给你们笑一个,嘿嘿【香式傻笑】
第39章剿匪
萧禹也不知道自己在床边坐了多久,从他想法子潜入船上,就见沈善瑜在长凳上昏昏睡着,明月正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搬她,萧禹索性就将她抱上了床。她这些日子似乎清减了一些,抱在怀里感觉又轻了几分。
谁知她睡了不多时就醒了,抱着他脖子含着几分哭腔,让他手足无措,憋红了脸抱住她:“阿瑜,你不要哭。我、我错了……”他其实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但阿瑜哭了,定然是他不知何时将阿瑜惹生气了。
沈善瑜埋在他怀里自顾自哭着,小爪子不住的扯着他的衣裳,那架势分明是要把他衣裳给扒下来。萧禹脸上滚烫,大手握了她的手腕,又听到她一声啜泣,手忙脚乱的放开:“弄疼你了?给我看看。”他虽耳聪目明,在夜中也能视物,但到底不如光线充沛之所,忙去掌了灯,见她小脸挂着几滴晶莹,愈发的自责,小心翼翼的托起她的手腕,细细的查看,见上面并未留下什么印子,这才稍微放心,揽了她在怀:“是不是弄疼了?有没有哪里疼?”
“怎么不疼?我哪儿都疼,这里最疼!”沈善瑜一面指着自己心口,一面支起身子咬在他肩上,用力之狠,唇齿间都弥漫着几丝血腥味。萧禹也顾不得疼,只抚着她的背加以安抚。吸了吸鼻子,沈善瑜松了嘴:“你当我傻子呢?打量着我不知到陇右道山匪的事?还哄我说什么有事耽搁了。”他沉默,灯火昏黄下,他古铜色的肌肤显得有些蜡黄,一脸倦怠之色,但仍然笑得十分柔和,大掌轻抚她的小脸:“总归没有出什么大岔子,何必让你担心?虽说险些回不来,但到底让我赶上了。”
“但我总会知道的呀。”沈善瑜撅着小嘴,一脸的委屈,“我今日偷听了哥哥说话,这才知道。”说罢,小爪子又要去扒拉他的衣裳,“伤到哪里了,给我瞧瞧。”
萧禹脸色发红,一手护了衣襟,一手拉紧腰带,仓皇的起身退开两步:“阿瑜,别、别这样……”要他在心仪的女孩儿面前脱衣裳,如何能够?萧好人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绝对不能在阿瑜跟前放浪形骸,至于往后成亲……往后自有往后的办法。
坐在床上,沈善瑜歪着脑袋看他,小眉头蹙得生紧,满脸不开心。萧禹实在架不住她这样的眼神,那委屈的小模样让他心疼万分,忙上前将她抱紧:“我没有受伤,不然岂能这样快回来见你?”
“果真?”抬头,注视他灿如星海的眸子,因烛火昏黄,他眼里也像是染上了蜜色,沈善瑜咽了一口吐沫,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上去,还不忘狠狠的咬他一口泄愤。只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很快就被萧禹夺回了主导权,将她吻软了身子,只依偎在他怀里,一脸被蹂/躏坏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