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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猜出来这些黑色的颗粒应该是某种特制的茶叶,可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对方又有着“尸鬼婆婆”这样恐怖瘆人的绰号,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你们以为,这茶有问题?”尸鬼婆婆看出我们的犹豫,笑了几声,却没有解释。
秦峰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十来公分处,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来,说:“不用担心,这可是好东西,外面就算想喝也喝不到。”
说完立刻饮下一大口,这家伙也不怕烫着。不过有了秦峰的保证,我和敖雨泽也不在矫情,相继也学着他的模样喝了一口,随着微烫的汁水入肚,沁人心肺的香味在口腔间弥漫,令人顿感心旷神怡。
我精神一振,不由得赞道:“好茶!”
敖雨泽想了想,问道:“这应该是虫茶吧?”
尸鬼婆婆点点头,说:“虫茶本身并不稀奇,湖南的城步虫茶,贵州的赤水虫茶和桂林虫茶也算有些名头,虽然价格不菲,但总归是能买到的。但我这虫茶有些特殊,不是一般人有机缘喝到的。”
“不知特殊在什么地方?”敖雨泽问道。
“你确定你们真的想知道?”尸鬼婆婆有些诡异地问。
我一听到“虫茶”的名字,心中已经打了个突,要知道我自从12岁那年受到万虫袭击后,对虫子多少都有些心理阴影,虽然说不上惧怕,可一想到眼前茶杯中的茶叶,可能是和虫子有关,顿时觉得那股清香闻起来也多了些古怪的味道。
“其实虫茶说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一般是用野生的三叶海棠或者化香树叶诱蛾产卵,专取幼虫粪便熬茶,好的虫茶需要三到五年密封发酵,产量极低。以赤水虫茶为例,最好的虫茶每年产量不到200斤,价比黄金,是论克来卖的。不过,尸鬼婆婆的这虫茶,怕是又用了不少特殊的工艺,只怕价值更在赤水虫茶之上了。”秦峰在一旁淡淡地说。
我不由得感觉心口有些发闷,之前就听说世上最贵的咖啡是猫屎咖啡,是用的猫吃了咖啡豆拉下的粪便中选出完好的咖啡豆发酵制成,没想到在茶叶之中,居然也有类似的制作工艺,只是将猫换成了虫子。
如果尸鬼婆婆和秦峰事先不告诉我,那么我还觉得这虫茶的确别有一番味道,可现在说了后,我反倒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大概这就是我平时当loser已经习惯了,反而是用不来高档货。
我干笑两声说:“这个,就不用详细说了吧,总之,茶好喝就行,多谢婆婆款待了。其实我们这次来呢,是有事相求,希望婆婆能够出手,救救我朋友的家人……”
“先不说我能不能救,就算我能救,为什么要帮你们?”尸鬼婆婆淡淡地说。
我看了敖雨泽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一咬牙说道:“之前我曾听秦峰说,婆婆在寻找身上拥有神血的人?”
“是的,不过虽然你身上的血脉有些特殊,但并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一下呆住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身上特殊的血脉,很可能就是尸鬼婆婆要寻找的所谓“神血”,因此才眼巴巴地和敖雨泽以及秦峰跑到这荒郊野外的山村来,现在尸鬼婆婆居然如此肯定地说我身上的血脉并非她要找的“神血”,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但婆婆你也说过,我们是你一直等的贵客。”敖雨泽突然插嘴说。
尸鬼婆婆点点头,说道:“是的,虽然你身上的血脉算不上神血,但是从你们几个身上,我看到了找到神血的机缘。”
“那么,婆婆要寻找‘神血’这么珍贵的东西,是为了什么呢?我们几个又为何会让你如此肯定,身上有找寻到神血的机缘?”我问道。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不过我需要先确定,你们在听这个故事之前,是否已经接触到‘真相’。”尸鬼婆婆一脸诡异地说。
“真相?那要看婆婆口中所指的真相,是事情的真相,还是一个特殊的代号。”敖雨泽眼睛一亮,说道。我也心中一动,知道敖雨泽是在暗示尸鬼婆婆所说的真相,很可能是指那个曾袭击了我的神秘组织。
“看来你们果然已经开始接触他们,是的,我所说的真相,是指一个特殊的组织,甚至,在许多年之前,我就接触过这个组织。他们的宗旨是想要让一切关于金沙文明的真相大白天下,可这个理念,也仅仅是看上去崇高而已。”
“这么说来,婆婆是和他们有仇?”敖雨泽问。
“仇怨倒说不上,就算有些分歧,也过了快三十年了,还提它干什么?”
“既然我们知道‘真相’这个组织,那么婆婆你口中那个冗长的故事,我们是否可以洗耳恭听了?”我对尸鬼婆婆说道。
“我想一想,嗯,真要说起来,那是二十九年前,也就是1986年的事了。当年在四川广汉有一个震惊世界的考古大发现,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
“1986年,四川广汉……应该是广汉三星堆考古大发现吧?”对于三星堆这号称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考库发现之一,我自然不陌生,听到这个特殊的年代和地点,就马上反应过来了。
“是啊,那年在广汉鸭子河畔,砖厂的挖掘机取土时,无意间发现了两个埋藏着众多文物的大坑,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精美绝伦的青铜器,说起来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件事的背后,却也同时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尸鬼婆婆好整以暇地说。
“婆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狐疑地问。
“因为我唯一的儿子,是当年被派遣前去的考古队成员之一,他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因为太过重大,一时间暂时隐瞒下来,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却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说到这里,尸鬼婆婆的语气中有些低沉。
“动手的是真相派?”敖雨泽突然问。
“是的,我查了许多年,甚至不惜动用损耗寿命去查看我儿子所牵连的命运线,最后终于确定是他们干的。只是当时的所谓真相派,其实成立的时间并不长,毕竟那个时候,人们对于真相的渴望还不强烈。可惜,他们为了独占这个秘密,不惜牺牲我儿子,这也更让我看清他们的理念,根本就不那么单纯。”
“那到底是什么秘密这么重要?”我不解地问,同时心中隐隐感觉到这秘密,很可能和神神秘秘的js组织也有关系,并且我们几个人也说不定牵连其中。
“关于‘神’的存在,以及怎样成神的秘密。”尸鬼婆婆语出惊人。
我们几个同时沉默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之前都是接触过不少和三星堆、金沙有关的灵异事件,甚至有些事件还是一些诡异的“神像”引起的,因此这世上是否真的有“神”这种东西,我们完全是无法像一个无神论者那样去反驳的。
何况,就算是js组织,也在一直试图进行着什么“神创计划”,虽然最开始主持这个计划的余叔因为自己的私信失败了,可谁也不知道js组织是否会继续这个计划,那么“神”存在,在今天来说不是什么大秘密,可在二十九年前,或许真的是一个能够颠覆人们世界观的重大发现了。
当然,就我的理解,所谓的“神”,当然不是神话传说中的神仙,更不是宗教意义上的上帝佛祖之类的,而应该是曾生活在几千年前的四川地区的一些极为强大的高级生命体。
虽然我们都不知道这些高级生命体到底是怎么来的,又为何会出现在古代的四川地区,不过就目前为止所取得的情报看,这个推测成立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那么婆婆你所需要的神血,是指真正的‘神的血’?你认为我们有可能获取它?”沉默了一阵,我问道。
“是的,我需要神血,哪怕是一滴也行。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没有商量的余地,当然,只要你们答应我这个要求,那么我可以先出手救你口中的那个人,只要你们以后一旦获得神血,那么必须分给我一滴。”尸鬼婆婆波澜不惊地说。
“我不信你。”敖雨泽突然说道。
“哦,为什么?”尸鬼婆婆淡淡一笑:“小丫头很警惕啊,不过,我没有强迫你们相信。这只是一个交易,你们当然有权力拒绝。”
“就算是最高明的医生,在见到病人之前,也不可能说就敢打包票能百分百的治愈病人。我们根本没说那个需要你出手救治的人是什么情况,你这么有把握救治他?最重要的是,张铁柱的事,如果他被你解救了还好说,可最终的结果是,你把他变成了尸傀。所以,你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骗取我们的信任,至于我们能否为你取得神血,并不重要。”敖雨泽轻轻地敲击着手指说。
不过我回过头来仔细想了想,也似乎是这个道理,如果这两件事没有一个完美的解释,那么尸鬼婆婆的确不值得完全信任。
“不就是尸降么?从张铁柱回到村子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他们要动手了。”尸鬼婆婆极有信心地说,似乎这一切早在她意料之中。不过连旺达释比也说过,尸鬼婆婆是世上少有的能看到命运线的人,那么她能提前预见到这件事,似乎也说得过去。
“是尸降,我们也多少能够确认你能够完全解除它,不过,如果你没法解释张铁柱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们的确不敢轻易相信你。”敖雨泽坚持说道。
“你们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你们一进门,我就要你们喝下这难得的虫茶?”尸鬼婆婆诡秘地一笑,突然问道。
我脸色微变,而敖雨泽却沉住了气,说道:“我悄悄试过了,这虫茶没有毒或者迷药,甚至,也没有任何邪异的蛊虫或者阴气之类的。”
“是啊,单独是虫茶,的确没有毒,不过可惜,我们在坐的几个人当中,有一个人的血脉十分特殊,他的血,对虫子的吸引力可不是一星半点,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这样的人喝下虫茶,会有什么问题么?而我之所以和你们废话了这半天,难道仅仅是为了说出1986年我儿子的死因?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尸鬼婆婆悠然道。
“你是故意在拖时间,等待虫茶的某种功效在杜小康的体内发作?”敖雨泽的脸色终于变了,接着变戏法一般摸出了手枪,打开保险对准了尽在咫尺的尸鬼婆婆。
“我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觉得我会怕死?”尸鬼婆婆饶有兴趣地盯着离她额头不到二十公分的枪口,淡淡地笑着说。
“你故意将我们引来,故意让杜小康饮下你加了料的虫茶,如果现在死了,不是一切都白废了么?”敖雨泽冷冷地说。
我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妙了,听尸鬼婆婆的口气,这虫茶对敖雨泽和秦峰应该没什么大碍,可是我的血脉特殊,说不定虫茶里面真的加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只会对我起到极大的负作用。
正当这个念头从心底闪过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体温竟然在缓慢地升高。这里明明是清静怡人的小木屋内,又建在深山,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不会觉得热,可我却开始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燥热难当,而这热量,却不是外界环境带来的,反而像是发自自己五脏六腑和血液之中。
渐渐地,这些热量让我全身的皮肤都变得通红起来,我觉得思维也开始变得迟缓起来,想要再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接着,皮肤下方开始出现绿豆大小的细微凸起,只是数量密密麻麻的多得可怕,就像每一寸皮肤下,都隐藏着什么细小的生命要破壳而出,而这所谓的“壳”,就是我自己的皮肤。
这个发现让我顿时惊慌起来,可视线也已经开始模糊,在我最终晕过去的瞬间,我只能看到敖雨泽一下跃起,接着她原本坐着的地方突然炸裂开来,一个面目僵硬,身上部分血肉已经腐烂发黑的身形突兀地出现在那个位置,连木质的榻榻米也出现一个大窟窿。
紧接着我就完全失去了意识,彻底晕了过去。
第四章噬魂灯
当我再度醒过来到时候,体内的那股燥热已经完全消失了,而且在身上摸索了一番,似乎皮肤也完好无损,并没有什么东西冲破皮肤钻了出去,这多少让我稍稍放心,这才有空打量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十分阴湿的所在,随着我早身上摸索的动作,周围有清脆的铁链响动的声音发出来,我也能感觉到自己是手上戴着某种类似刑具的铁链。
是那个该死的尸鬼婆婆干的?我在心底暗暗咒骂着,同时又暗怪自己太不小心了,明明知道对方有恐怖异常的绰号,一听就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来到此地后见对方慈眉善目,于是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或许有啥苦衷也说不定,没想到只是稍稍倏忽,最后还是着了对方的道儿。
在我昏过去之前,看到敖雨泽似乎也受到袭击,而袭击她的东西应该就是尸傀,现在回想起来,那具尸傀的面貌,依稀就有着当时我们在金沙遗址下方的祭祀坑中看到过的张铁柱的影子。
不过,尸鬼婆婆暂时没有杀我,那么说明活着的我一定对她更加有用,就是不知她到底有何目的。只要想想这人竟然能够操控死尸,甚至将中了尸毒的人炼制成尸傀,我就多少有些不寒而栗,如果我最后也成了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那么好不如干脆死了干净。
试着挣脱手上的铁链,最后自然也是做了无用功,又四下摸索了一圈,发现这是一间十分狭窄的石室,地上和墙壁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头,铁链直接镶嵌在墙壁内,然后在我双手和双脚都上了镣铐,就像是古代的重犯。
这样的情形让我想起金庸老爷子那部《笑傲江湖》中被囚禁在西湖梅庄下面的任我行,只可惜这里没有石床,更不可能找到一部功法然后学了后逃出去。
周围都黑漆漆的,只有墙角的位置,点了一盏油灯,灯火如豆,只勉强照亮了一小片,不让石室中完全归于黑暗,却也说不上光明。
借着油灯细微的光亮,我能勉强看清石室的轮廓,估计这间石室最多只有七八个平方大小,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盏青铜油灯,我隐隐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如果这盏灯灭了,那我的生命也可能走到了尽头。
我小心翼翼地朝油灯的地方移动,生怕动作幅度太大带起的风吹灭了油灯,但我明显多虑了,在我离油灯还有两三步的时候,锁紧我的铁链已经完全崩直,我根本就无法接近油灯。
“有人么?”我使劲喊道,但是没有人回答,喊了几声,也只好暂时放弃了。
我在石室的中间位置坐下,思考着尸鬼婆婆的真正目的,不过最终还是没有结果,只能猜测很可能还是和我的血脉有关。
尸鬼婆婆对我的血脉的说法,怕是不是先前所表现出的那么轻描淡写,或许她真的需要一滴真正的“神血”,但我的血脉,只怕对她来说也是有着大用的。
就是不知道她在虫茶中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喝下这虫茶的我,除了在当时感觉浑身燥热最后晕过去外,又有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一个人在石室中胡思乱想了半天,最后我竟然发现自己想得最多的,却还是敖雨泽的安危。当敖雨泽绝美的容貌浮现在我脑中时,我不由狠狠地鄙视了一把自己,不就是被明智轩那小子开了几句玩笑么,难道还真的以为能追上敖雨泽这样的女神?那根本不是哥的菜好吧……
不过出于对敖雨泽的信心,我安慰自己她应该不会那样轻易被尸鬼婆婆抓住,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在谋划着怎么救我了……
这样的想法多少让我感觉到可耻,到了最后,还是指望着美女来救狗熊,这也真够可悲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多少感觉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不管尸鬼婆婆有什么目的和算计,我如果只是呆在这里等人来救,那也太被动了。
我开始朝油灯的方向挪动,细细地查看自己手上的铁链,接着昏黄的灯光,这个时候才发现,手上的所谓铁链,其实不是铁做的,准确地说应该是青铜链,上面还带着斑斑铜绿。
只是这铜链打造得十分粗糙,在每一节链条之间的接头,也不完全规则,想来是完全手工打造的,而且当年打造铜链的人,明显也不十分尽心。
多少算是找到了突破口,我开始一寸寸仔细检查铜链的每一个接口的部位,最后终于在离手腕一米三四左右的位置,找到一节有着较大缝隙的接口。我试着在这接口两端攥紧铜链,然后死命朝反方向用力,可惜这铜链虽然做工粗糙,但毕竟是金属的,以我的力气,最后那条缝隙还是纹丝不动。
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被动地见招拆招?这可不是我的风格,而且只要一想到敖雨泽和秦峰目前还不一定平安无事,我也不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等待尸鬼婆婆的决断。
就在我皱眉苦思的时候,墙角的油灯的火苗很突兀地晃动了一下,接着火苗变得比先前大了一圈,光晕的范围也广了一些。我呆呆地看着油灯,脑子里嗡的一声,闪过一个名字,噬魂灯。
噬魂灯是流传我家乡的一个传说,说的是有的邪恶的巫师,会利用一种做法极为繁琐的灯具,这种灯具采用尸油作为燃料,在七阴汇聚之地点燃,如果这地方还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并且放入一个大活人进去,那么这个活人的三魂,就会成为灯的燃料的一部分,被慢慢点燃。
相传噬魂灯每吞噬掉一个人三魂七魄中的三魂之一,灯光就会明亮一点,连续明亮三次,就说明这个人的全部三魂都被灯具吞噬,最后就会成为一个没有“魂”只有“魄”的空壳活死人。
我的家乡之所以有这样的传说,是因为在八九十年前的民国时期,村子里曾来过这样一个邪恶的巫师,当时有好几个村民的魂都被噬魂灯吞噬,最后是隔壁村子的一个羌族释比出手。虽然这个羌族释比最终打伤并赶跑了那邪恶的巫师,可付出的代价也不菲,并且失去魂的人,也没有办法复原,最后都成了活死人,虽然还有一口气吊着不死,却只能终年躺在床上无知无觉,也就是现在医学上说的植物人。
不过这件事传到我们这一辈,大都是觉得完全是无稽之谈,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隔我们村几百公里外的黑水县的一个偏僻村庄内,居然还能遇到疑似噬魂灯的灯具,并且作为被噬魂的对象,还是我自己。
刚才油灯的火焰已经亮起了一次,是不是意味这我身上的三魂已经少了其中之一?我有些惊慌地在原地手舞足蹈了一番,却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微的隆隆声响起,接着石室的一侧,一道石门打开,露出了一张依稀熟悉的脸。
是的,这个人我见过,只是这个时候,我已经无法肯定他还是不是人了,因为从石门中面无表情走出来的,是一两个月前我们在金沙遗址下方的祭祀坑中看到过的张铁柱,据他表兄张顺说已经被尸鬼婆婆炼制成了尸傀!
张铁柱一只手抱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箱子,一只手举着火把,进来后一言不发,一脸冷漠阴森的样子,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我看着他,他一双没有焦距瞳孔发散的眼睛也紧紧盯着我,盯得我浑身发毛。
过了片刻,张铁柱走到油灯前面,弯腰拾起了油灯,然后将火苗朝自己的嘴巴塞去。我惊讶地叫了声,张铁柱已经用嘴将油灯的灯光灭掉,然后近乎贪婪到底舔舐了一下油灯中带着腥臭的灯油,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熄灭的油灯放进手上的木箱子内。
随着灯光的灭掉,我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似的,但具体少了什么,又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心头轻松了不少。
接着张铁柱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走到我面前,为我打开了手脚的镣铐。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手指无意间碰触到我的皮肤,我能感觉到那股不属于活人的冰冷,这让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更加确信对方已经成为尸傀的传言。
张铁柱一言不发地一只手抱着箱子,一只手拿着火把转身离开,我稍微活动了下手脚,马上跟了出去。
这是一条冗长的石道,石道的两侧,一共有数十间石室,我偶尔凑近一间有窗户的石室,通过窗户的栅栏朝里面望了望,发现里面竟然摆放着好几具残缺不堪的尸体,顿时没了继续打量的欲望,老老实实地跟在张铁柱的身后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