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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余波
轰动一时的田家寿宴终于落下帷幕,伴随着众宾客离开,许多内幕消息才开始掀起波澜。
首先是明泉小天龙,这套神秘莫测的古钱在业内流传足足一个月后,终于鉴定为真,而且鉴定者不是旁人,正是华夏古泉界泰斗连玉阁。
经由此事,还引出了“古泉天龙”。
这一宏大的古泉概念,甫一传出就引起巨大热潮,不仅是南陵,整个华夏业内都为之震动。
除明泉小天龙外,其余唐泉、宋泉、清泉等七个小天龙,规模之宏大,组成之瑰丽,都不由令人浮想联翩。
其次是古泉协会,其实许多人事先就知道,古泉协会和任平将会迎来一次正面交锋,只不过他们万万没料到,倒下的会是前者,而且堪称输得一败涂地。
其余事倒也罢了,哪怕明泉小天龙最终认定为真,对扎根南岭业界数十年的古泉协会而言,也不过是个小小污点。
可是连玉阁的出现,却是致命一击!
古泉协会的乱相被彻底公之于众,仅仅几日之后,民政等有关监管部门就宣布取缔该非法民间组织。
至于汪氏一族,师承连玉阁的谎言被揭破后,彻底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想而知,从今以后在南陵将再无立足之地。
最后则是许多其他消息,这些消息均出自田家寿宴,虽然纷乱,却无不信息量极大:
“什么!靖远集团收买了尚龙装饰,在寿宴上就向泰禾集团宣战?”
“不错,要不是那个姓任的小子机警,拿出一张百寿图底稿来,泰禾集团起码要在这一阵输一头。”
“靖远集团和泰禾的旧账有好多年了,也不奇怪,不过他们这次为什么独独选了尚龙装饰做先锋,难道是想涉足家装业,以此打开进入江宁省的缺口?”
“很有可能,不过我看最后胜负难料,泰禾田家毕竟是深耕江宁几十年,怎么会防不到这一招,他们八成早已经做好准备了。”
“什么意思?”
“你想想那个倒闭的任氏木业曾经不也是做家装的,田闵如田总一早就邀请那个任平参加寿宴,最后还代管了他家几千万的债务,其中含义还不够明显吗?”
“有理,有理,这样看来,泰禾田家是铁了心地要扶持任氏了。”
……
“十二花神杯主题展?还是国家博物馆举办的?这可不得了!”
“是啊,这是市博物馆辛然亲口说的,听说这位辛馆长前段时间忙得不见人影,很多人都好奇干什么去了,原来是去找了件国宝。”
“国宝?十二花神杯确实非比寻常,但也算不上国宝吧?”
“你知道什么,这套花神杯极其特殊,是清末光绪的纯青花瓷,不是五彩,存世已知仅存的一套,而且好像和当年甲午海战有什么关联。就因为这样,国家博物馆才指定要办一场主题展,借机纪念抗战胜利。”
“原来如此,那难怪,南陵瓷器名家不在少数,到时定是一场盛会了。”
“对了,听说这套花神杯,尤其是其中四月和八月杯的集齐,也和那姓任的小子有关。”
“什么?这小子,怎么哪儿都有他?”
……
“天眼通——山河宝鉴大赛?是什么?怎么从来没听过?”
“唉,难怪,你还年轻,怎么可能听过,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连我也只刚入行,听前辈们说是一项传承十分久远的赛事,最远可追溯至民国时期。”
“民国?”
“不错,自民国始,每三年举办一次,汇聚华夏各地英才,是业界唯一、也是最有影响力的赛事,不过不知怎么,到本世纪初的时候突然停了,直到今年才传出要续办的消息。”
“那到底赛什么?”
“废话,还能赛什么,掌眼过手,当然是赛各人的看家本事了!听说瓷器、金铜、玉石、钱币、书画碑帖、古籍善本、杂项七大项都有安排,人人都有机会,不过要事先经过选拔就是了。”
“不是说这事儿很隐秘吗,那是怎么传出来的?”
“你不知道?最先传出是从春秋盟,说起来,还是和那姓任的那小子有点儿关系。”
“……”
一夜之间,南陵业界接连被几则重磅消息轰炸,事事都和任平有关。
不过此时的他并未离开田家别墅,而是稍事休息后,被安排到一件书房等候。
这是间十分素雅的房间,说是书房,不如说冥想室,偌大的空间内除了简单陈设以及一排独立的书柜外,什么也没有,最适合主人静坐沉思。
这种房间当然不是性喜热闹的老年人所有,事实上,宴席一结束,田秉泰就陪着连玉阁老先生外出游览南陵山水,说是散心。
其余接待事项自然落到田闵如头上。
果然,没等多久,门外脚步声响,一道亭亭玉立、犹如落下凡尘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任平抬头看去,不由微微一怔。
只见此时的田闵如已经换去刚刚寿宴时穿的正装,上身短袖T恤,下身休闲呢绒裤,都是居家常服,一头黑色长发则在身后随意束着,一幅轻松会客的模样。
任平注意到她脸上的职业妆容刚刚洗去,但也不是素颜,而是描绘了简单的素雅淡妆,嘴角含笑,看起来竟有种从未有过的亲和感。
自从人壬斋第一次见过后,此女一直给人种高不可攀的印象,但这次,无论从空间,还是氛围上,两人间的距离似乎无限接近。
以至于任平微一走神,竟有种重新认识的感觉。
“任先生见笑了,这是我日常休息的房间,平常很少有外人来。”
微微一笑,以为任平是在为房间内的极简陈设而惊讶,田闵如有些尴尬道。
任平反应过来,这才发觉这房间内不仅陈设简单,连张桌椅都没有,两个人就这么对立站着,不尴尬才怪。
“任先生需要椅子吗?我一向是坐地上的。”
“哦,不用,我随意。”
“那好,请坐。”
田闵如率先镇静下来,双腿一弯,盘坐在一侧。
任平有样学样,坐在另一侧。
虽然这样对立盘坐,仍然略显尴尬,但毕竟比之前好多了。
“我们这样,像不像在练瑜伽?”
注意到对方连鞋袜都没穿,一双洁白的玉足裸露在外后,任平忽然忍不住开起玩笑。
田闵如一愣,大概是很少有人这样跟她说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我不练瑜伽的,只是偶尔喜欢运动。”
说着,笑了笑:
“任先生,我们开门见山吧?”
“好。”
“说真的,我很佩服任先生,打从第一次见到我起,你就算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对不对?”
任平意识到对方话里有话,眼皮一抬:
“田总指哪方面?”
“当然是我们合作的事,任氏木业和我泰禾田家,”
田闵如右手在两人间指了指:
“刚才爷爷陪连老先生出去前,跟我谈了一会儿,交代了我一件事,这也是他作为泰禾集团掌门人对我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在这之后,他就将彻底归隐,你想不想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
“什么?”
“联手任氏,无论是眼下对抗靖远集团,或者日后,也无论是家装业,或者我泰禾田家涉及的其他任何行业,都要优先与任氏合作。”
“为什么?”
任平吃了一惊。
“当然是因为你,爷爷说,论到年轻一辈里最有商业天赋的,全南陵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你任平,而这一点,我也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