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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欢喜?”抬手捧住苏妹的脸,周旻晟看着她那张活像唱大戏的白腻小脸,勾唇轻笑道:“真好看。”
说罢话,周旻晟又拣了几支珠钗插到苏妹的发髻上,那珠钗华贵逼人,但却多了几分艳俗之气,苏妹侧眸看了一眼铜镜里头自己被弄得歪斜的发髻,终于是无奈的叹出了一口气道:“王爷,您到底要做什么?”
“嗯?本王没想做什么呀。”无辜的看着苏妹,周旻晟那张清俊面容之上满是欢欣笑意道:“平日里你素面朝天的就罢了,今日是元日,是应该欢欢喜喜的日子,本王帮你打扮打扮,你不欢喜吗?”
“王爷觉得奴婢这副模样,像欢喜的模样吗?”抬眸看向面前的周旻晟,苏妹抬手将发髻之上的珠钗取下,然后愤愤抽出宽袖之中的巾帕正欲擦脸时,却是被周旻晟一把给拽住了手腕子道:“我的好妹妹不欢喜?那本王再给你画画,如何?”
“不必了,奴婢自个儿来便成了。”挣脱开周旻晟的手,苏妹垂下眼睫,声音已然有些生硬。
“呵。”盯着苏妹的头顶,周旻晟突然轻笑一声,然后侧眸看向小室门口道:“拜年的人来了,我的好妹妹可要好好说话。”
周旻晟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两阵轻缓的木屐趿拉声,随后是女子清晰的呼喊道:“王爷,奴婢奉掌事嬷嬷之命,替您带了一个宫女过来。”
拽着苏妹的手腕子,周旻晟直接便将人从绣墩上拎了起来,然后抬手在她的脸上乱抹一气。
被胭脂水粉和口脂螺黛糊了一脸的苏妹呆愣着一张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旻晟给拽出了小室。
小室外站着一个宫装女人和一个小宫女,宫装女人年岁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相端正白净,看到从小室里头出来的周旻晟时,不急不缓的垂首行礼道:“给王爷请安。”
小宫女穿着一件水红色的宫装,梳着双髻,看上去活泼讨喜,面色微红的跟着那宫装女人朝周旻晟行礼。
“王爷,这是喜鹊,掌事嬷嬷特意吩咐奴婢替人给您送来,身子干净,已然调教过了,懂事的紧,您尽可放心。”
虽然是与周旻晟在说话,但是那宫装女人的目光却是不着痕迹的落在了苏妹的身上。
苏妹的脸上满是脂粉糊烂,看不清面容,但那一身雪白玉肌却是晃眼的紧,身板虽然还有些干瘦,但是素腰盈盈,伏跪之际裙裾微摆,露出一截诱人脖颈。
“劳烦宁秋姑姑了,不过本王这处,已然有人了。”抚着苏妹的后颈,周旻晟慢条斯理的抬眸道。
“王爷,这小宫女身子干不干净且先不论,毕竟是别处调过来的小宫女,您若是放在身边,难免有所隐患。”宁秋端着身子站在周旻晟面前,声音清晰的道。
对上宁秋那双沉静眼眸,周旻晟突兀嗤笑一声道:“既如此,那便将你这小宫女留下吧,本王左拥右抱,也是未尝不可。”
“王爷,美色不可迷,您要自律。”轻蹙起眉头,宁秋看着周旻晟的脸上显出一抹不赞同的神色。
“所以你们就给本王送这么丑的?”抬手指向那站在宁秋身后的喜鹊,周旻晟的脸上满是嫌恶之意。
听到周旻晟的话,喜鹊垂下脑袋,面色惨白。
其实喜鹊长的并不丑,但也只能算是清秀可人,与苏妹完全没有可比性。
“长得丑便算了,皮肤还糙得很,身子也没二两肉,瘦巴干干的在床上能做什么?”捻着指尖,周旻晟上下打量了一眼喜鹊,声音嘲讽道:“糙成这样,是准备给本王搓澡吗?”
被周旻晟说的无地自容的喜鹊跪在原处开始暗自无声落泪。
苏妹伏跪在周旻晟的脚边,感受着他那掐在自己后颈处的纤瘦手掌,额角处不自觉的便渗出了一层冷汗。
宁秋姑姑是掌事嬷嬷身边的得力助手,掌事嬷嬷是陈皇后的人,也就是周旻晟的自家人,可是周旻晟又为什么会对这宁秋如此提防抵赖呢?
苏妹正蹙着眉目想不通,却是突然感觉肩上一凉,周旻晟那掐在她后颈处的手不知何时一把拽下了她身上的宫装。
鸦青色的宫装顺着白腻肌肤滑落,露出一截圆润肩头,苏妹下意识的便缩了缩身子,却是被周旻晟一把提起按在了怀里。
抚着苏妹的肩膀,周旻晟单指勾住她系在脖颈处的主腰系带道:“本王的这小宫女,虽然好吃懒做,又贪慕虚荣了一些,但胜在长的好看,这一身肌肤滑若凝脂,像是用温奶浇出来的一般,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
“虽然现下还有些干巴巴的,但养个数月,大致还是能看的。”
感觉着那按在自己胸前蹂躏的手,苏妹咬牙没有说话,只颤着身子更将脑袋埋进了周旻晟的怀里。
“你看,这便吓到了,真是胆小的小东西。”抬眸斜睨了一眼宁秋,周旻晟慢条斯理的抚着苏妹的后背,纤瘦手指按压着那截清晰脊骨,眼神玩味。
宁秋站在远处,视线凌厉的扫过苏妹发髻上头的金钗和她那糊了一脸的胭脂水粉。
作为女人,宁秋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这小宫女的眉上用的是千金一两的螺子黛,这种东西只有宫里头的娘娘才堪堪能得到一支,这小宫女敢这般就给自个儿用在了脸上,怕是真如周旻晟所说,心性虚荣至极。
看着那蜷缩在周旻晟怀里打颤的苏妹,宁秋轻蔑的微仰了仰下颚。
果真是个小宫女,见到自个儿便吓成这副模样。
其实苏妹抖并不是因为宁秋,而是因为周旻晟那掐在自己胸前的手,她疼的厉害,这才反身钻进了周旻晟的怀里,然后以牙还牙般的伸出指尖使劲掐住了他的胳膊,可这人的胳膊硬的奇怪,苏妹掐了半天都没掐出一丝肉来。
宁秋静看了周旻晟与苏妹片刻,然后又转身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后的喜鹊。
喜鹊人如其名,性子讨喜,可姿色确是差了一些,比起那窝在周旻晟怀里的小宫女,单是那身玉骨冰肌,便差了一大截,这吃惯了龙凤肉,哪里啃得下麻雀脏。
“王爷,奴婢这人,也是给您带来了,虽说是差了一些,但您……”
“宁秋姑姑。”打断宁秋的话,周旻晟双眸陡暗道:“本王虽是一个不受宠的废太子,但你这般敷衍本王,也是不大好吧。”
猛然对上周旻晟那双晦暗眼眸,宁秋心中一惊,赶紧伏跪下身道:“还请王爷恕罪,奴婢只是奉掌事嬷嬷之令替您送个懂事的宫女过来而已。”
“懂事的宫女本王已然有了,那个丑东西,你就自个儿牵着回去吧。”说罢话,周旻晟不耐的搂着怀里的苏妹就要往小室里头走去。
“王爷……”宁秋跪在原处,面色有些难看。
“砰”的一声,周旻晟一把摔上小室的木门,根本就不再理会那宁秋,直接便扯开了苏妹身上的宫装扔挂在了木门上。
“王爷,王爷您要做什么?”瞪着一双眼秋水明眸,苏妹蜷缩着身子躲在梳妆台下,声音颤颤。
“本王要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嗯?”抬手勾住苏妹白细的下颚,周旻晟拎着手里的螺子黛轻笑道:“别乱动,再动就戳不准了……”
“啊……好疼……”周旻晟手里的螺子黛径直便戳在了苏妹的眼角,惹得她直接就红了眼。
“不要,奴婢不要了……”
“别动……”
宁秋跪在外头,听着里头那小宫女软腻腻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哭红了一双眼的喜鹊,面色难看道:“蠢东西。”
第53章
却非殿内的木屐声逐渐远去,苏妹捂着自己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蜷缩着身子从梳妆台下爬出道:“王爷,人都走了,您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哦?本王做什么了?”捏着手里的螺子黛,周旻晟跨坐在绣墩子上,身子一侧,就直接堵住了苏妹的路。
被卡在梳妆台下和绣墩子间的苏妹仰起脑袋,双眸圆睁道:“您这是拿奴婢当盾牌子使呢。”
“盾牌?就你这干巴巴的小身板还能当盾牌?”借着从上往下的姿势,周旻晟漫不经心的斜睨了一眼苏妹空荡荡的胸前,嘴角轻勾出一抹嗤笑道:“再说了,你本来就是本王的人,不是吗?”
被周旻晟说出的话一噎,苏妹瞪圆了一双眼却无法反驳。
确实,她以往为了躲避那孙正德和易帜,总是拿周旻晟当借口,今日他拿自己当了借口,他们两人这样,应当也算是扯平了。
“既然如此,我与王爷现下也算是互不相欠。”一边说着话,苏妹一边伸手拨了拨周旻晟抵在自己手边的腿道:“烦劳王爷让个路,让奴婢出去。”
微动了动自己穿着长靴的脚,周旻晟正欲说话之际,却是突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声响。
“谁?”一把将苏妹的脑袋重新按回了梳妆台下,周旻晟微眯着暗眸,神色隐戾。
“王爷。”穿着一袭青白色袄袍的褚卫现身在小室门口,他躬身垂首的与周旻晟行礼道:“景帝小宴元日,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同游御花园,皇后娘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贵妃娘娘推进了池塘里头。”
“那皇后不是被软禁了吗?”看到出现在小室门口的是褚卫,周旻晟这才缓慢松开了自己按在苏妹脑袋上的手。
“前几日皇后娘娘突然清醒,一如往常,景帝怜惜皇后娘娘丧子之痛,便特命人将皇后娘娘接到御花园一同饮宴。”
元日是大日子,虽然愠王周浚刚走,但这宴还是要摆的,皇后端坐于一众欢声笑语之中,怕是受不得刺激,又犯了病,只可惜了那贵妃娘娘,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这大冷的天落了水,孩子定然是不保了。
想到这处,苏妹禁不住的轻叹出一口气。
听到苏妹的叹息声,周旻晟勾唇轻笑道:“我的好妹妹真是菩萨心肠。”
“奴婢比不得菩萨,王爷莫要折煞奴婢了。”苏妹的身子上只穿了一件中衣,外头的那件宫装还挂在木门上头,这会子褚卫站在木门口,她定然是出不去了,也不能从梳妆台下头出来,只能乖乖的蜷在里头。
但因为这天冷的紧,苏妹身上的中衣单薄,所以她只能用力的蜷缩起自己的身子来止寒,不过这并没什么用,她依旧抖得厉害。
看着苏妹那在梳妆台下头挤成一团的小模样,周旻晟心情甚好的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然后将自己的长裾撩开罩在她的身上道:“真乖。”
对于周旻晟这种像是对待家养宠物一般的态度,苏妹已然习惯,她抬手打落他覆在自己脑袋上头一通乱按的手,气鼓鼓的吹了一口气,然后下意识的将身子往他那边蹭了蹭。
靠在周旻晟的小腿上,苏妹将脑袋搭在他的膝盖处,只感觉温热的触感隔着一层亵裤源源不断的贴在她的肌肤上。
没想到这厮冬日里的身子竟然这般暖和,但那手为什么冷的这么厉害?
她好似听人说过,这男人的手冷,是因为肾虚?
“王爷,贵妃娘娘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褚卫眸色沉静的站在那处,声音清晰道。
“保不住那便保不住吧,反正也不是本王的种。”轻弹了弹自己袄袍上头的灰渍,周旻晟垂眸看了苏妹一眼道:“你说对吗,我的好妹妹?”
“宫闱大事,奴婢一介贱籍,不敢妄论。”垂着脑袋,苏妹的目光不自觉的瞟了瞟周旻晟搭在膝盖上头的手,然后突然恍悟。
这周旻晟不敢接受那宁秋姑姑带来的小宫女,其中原因或许根本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这根本缘由,会不会就是因为这厮……肾虚?
瞪着一双眼,苏妹用力的缩了缩身子,只感觉自己好似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似得。
肾虚便是不行,不行就同不了房,同不了房便不能诞下子嗣,诞不下子嗣的王爷就是生不了蛋的公鸡,那么肯定就与皇位无缘,所以这厮想要努力护住的秘密,难不成就是这?
也许上辈子这周旻晟将女官全部斩杀的缘由,就是因为有人知晓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才羞愤至极,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苏妹禁不住的又抖了抖身子。
不过既然同不了房的话,那自个儿还怕些什么,这人虽总是时不时的逗弄自个儿,但却一直未对她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苏妹虽从未与人同过房,但这没吃过猪肉,哪里还没见过猪跑,她知晓自个儿现下仍是完璧之身。
所以这周旻晟怕是真的……不行?
“我的好妹妹,你这是在想些什么呢,嗯?”垂眸定定的看着苏妹那张惊悚面容,周旻晟神色暗沉的开口道:“不若说出来与本王听听,如何?”
“……呃,听说赑屃挺补身子的。”苏妹呐呐的张了张嘴,下意识的便吐出了这句话。
但说完之后,她立时便后悔了,捂着自己的嘴,苏妹咬着唇瓣不说话,只感觉周旻晟那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变得晦涩难懂。
“王爷,臣先行告退。”褚卫站在小室门口,毕恭毕敬的开口道。
“不必了,今晚你留下来用晚膳,好好补补身子。”周旻晟的话是说给褚卫听的,但是那双眼眸却死死的盯在苏妹脸上。
苏妹蜷着身子,掩在糊烂脂粉下的面容涨的通红。
小厨房里,圆桂与苏妹两人蹲在瓷盆边,面色皆有些怪异。
“姐姐,王爷说要……吃赑屃?”
“呃……嗯。”苏妹伸手戳了戳赑屃懒洋洋的身子,睫毛轻颤。
“这,这……”听到苏妹的回答,圆桂面色微变,然后赶紧将赑屃给捞了出来道:“那,那就吃吧。”
“哎?”抬眸看向那抓着赑屃的圆桂,苏妹睁着一双眼还没反应过来。
“奴才知道姐姐舍不得,姐姐先将赑屃藏起来,奴才去找只甲鱼过来抵抵,王爷是分不清甲鱼和赑屃的。”
“分不清?为什么会分不清?”周旻晟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甲鱼和乌龟之间的差距。
“这剁碎了煮,都变成块块了,哪里还分得清。”说罢话,圆桂一把将手里的赑屃塞到苏妹的手上,然后赶紧扭身出了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