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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峥?”沈子平求证道。
“不找卷子。”聂羽峥抬手指了一下墙边几个非常陈旧的铁皮柜,“看这个。”
张老师说:“这几个从旧校区搬来的柜子是当年应付检查临时顶用的,本来就不怎么好用,好几个锁头都生锈了呢,已经很久没人打开了。有次做固定资产清查的时候想要报废,但一直拖着没有处理。钥匙我实在不知道哪儿找去,你们看这……”
聂羽峥示意贾亚烈拿出曹义黎那儿找来的钥匙,“12个柜门,2把钥匙,工作量虽然不大,但还是建议你俩分工。”
贾亚烈点点头,将那两把无主的钥匙挑出来,分了一把给沈子平。
沈子平捏着钥匙,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右手边第一个柜门。不是。
第二个……不是。
第三个——咔,锁头转动的声音。
他的心向上一提,猛地把柜门拉开。
见柜门顺利开启,聂羽峥眼中露出些胸有成竹的笑意,偏头说:“张老师,你最好回避一下。”
“……好吧。”张老师虽然很好奇,但毕竟是警方办案,不好多说,只能退了出去。
另一侧,贾亚烈也顺利打开了一个柜门。
“聂组长……你……”望着满柜子用小密封袋装好、还标号说明的各式物品,贾亚烈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震惊和激动,说话都不利索了,“到底……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乖乖!”沈子平半张着嘴,忍不住附和道:“你这么神你女朋友知道吗?”
聂羽峥低笑一声,“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
沈子平咬牙戴上手套,飞快地从柜子里抓出几个袋子反复翻看着,一会儿后大声说:“禾!诗!蕊!你们看!这上头写着——这是禾诗蕊折断的手指甲!日期是5年前的11月!”
他像一个忽然找到一大箱宝藏似的,瞪大双眼拼命扒拉着,“还有这个!禾诗蕊用过的纸巾!这一堆,全部都是诗蕊的东西!”
☆、第84章你这么神你女朋友知道吗(4)
案件出现了突破性进展,禾诗蕊失踪案、曹义黎案、曾大强案正式并案侦查。
曹义黎的秘密收藏品中,整理出大量禾诗蕊失踪后用过的东西,纸巾、卫生巾包装、护肤品空罐子、洗澡脱落的发丝,还有禾诗蕊失踪当日所穿的所有衣物、项链,都被曹义黎装进了密封袋,并按照收集日期编号。最早一份可以追溯到禾诗蕊失踪后一个月,最迟一份的日期则为曾大强死前几天。为了进一步证实这些东西确实是禾诗蕊用过的,技侦挑取了一些可能能检验出dna的东西化验,最后都和禾诗蕊的nda信息完全吻合。
不仅如此,章靖鸣被替换掉的储存卡也在其中,里头的照片其实并没有拍到曹义黎跟踪禾诗蕊的画面。曹义黎做贼心虚去替换照片,弄巧成拙,反而暴露了自己。他的收藏品种,还有三段不堪入目的视频,记录着禾诗蕊惨遭他强暴的画面,看背景,竟然都在曾大强家里,拍摄者也是曾大强。也就是说,禾诗蕊失踪后并没有被杀,而是被囚禁在曾大强那儿,曹义黎时不时从他那儿获取一些禾诗蕊的抛弃物来获得心理和生理的满足。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曾大强家里几乎找不着有女性生活过痕迹的原因——平时,他不给禾诗蕊穿女性的衣服,强逼她穿着自己的衣裤,而一些不得不用的女性物品,他全部送给了曹义黎,或者说,是卖。
警方进一步推测,曾大强和曹义黎其实并非勒索和被勒索的关系,其实更有可能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只不过后来这种关系被打破了,曾大强起了贪念,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狮子大开口。
沈子平的心情丝毫不见轻松,禾诗蕊去向之谜浮出水面后,一个问题接踵而至——杀害曾大强的,是否就是禾诗蕊?
分析会上,大家议论纷纷。
“她具备杀人放火的仇恨度,也丝毫不怕人发现曾大强的尸体,因为除了曹义黎,没人知道她一直被囚禁在那个小平房里。她点燃那个屋子,释放仇恨的同时,也可以烧掉她生活过的痕迹。”
“曾大强刚把曹义黎干掉不到24小时,自己也被杀了。杀完人的他心里应该十分紧张,居然还有心情大吃大喝、醉得不省人事,说明他在凶手面前还是挺放松的、很信任这个人,或者根本没把这人当一回事。曾大强可是死于晚上啊,那个时候能跟他在一起的除了一直被囚禁的禾诗蕊,还会有谁?”
“若不是犯下杀人重罪,一个重获自由的受害者为什么不选择报警、回家,而继续扮演一个失踪人员?”
“还有个可能,禾诗蕊也被凶手杀了,只是尸体还没找到。”
“除了曹之外,曾大强从不让人去他家,怎么可能带个外人回家喝酒?那不光是他家,还是囚禁地、杀曹义黎之地,换做我,我绝不让人过来!死也不让!”
“没准是小偷或者抢劫犯呢?”
“你看他住的那地儿,像是能弄到钱的人家吗?”
见支队长戴恒松走了进来,饶锡出声制止了议论,“好了好了,安静一下。”
继曹义黎从嫌疑人变成受害者之后,受害者禾诗蕊变成了嫌疑人,案子随着调查的深入一再反转,委实让许多办案刑警有一肚子感慨要发。
饶锡向支队长戴恒松汇报了目前的进展情况,戴恒松忍不住敲了敲桌面,满意地点点头,继而望向聂羽峥:“聂组,你这一招可真是鬼斧神工啊——哈,这成语用得对不对就不说了,跟我们讲讲,也让这些年轻人学习学习——为什么你能一击必中?是不是从他女儿和老婆那里套了什么话出来?”
聂羽峥淡然,“心理分析而已,本职工作。”
“也太玄乎了……不行,一定好好解释解释。”戴恒松不依不饶道。
聂羽峥沉默几秒,然后才说:“弗洛伊德在他的《性学三论》中,认为恋物癖在神经症和倒错的研究中占据着一种特殊的位置。作为性变态的一种,恋物癖实际上也是一种性倒错。性心理产生的问题大多可以去童年经历里寻找,据我所知,曹义黎经历过两次来自异性的冲击和打击,一次是在翻拣垃圾时找出女性用品、却挨了母亲的揍,另一次是青春期是被女生起了个难听的外号、因此对异性敬而远之。在性心理的发育中,有两个危险,一是固结,二是退行。无疑,曹义黎的固结就在于那次挨揍的原因——一件丢弃在垃圾堆里的女性用品,这就是他日后爱收集女性丢弃物的源头。”
“固结是什么?”
“退行?”
瞥见四周不解的目光,聂羽峥进一步解释道:“性是贯穿人一生的,性活动的各个阶段都有可能停滞不前,这种停滞就叫做固结。退行就是指一个人的性心理虽然发育到成熟阶段,但一遇到阻碍或者挫折,忽然增强的**无法得到宣泄,就退而求其次,退回以前的固结处。”
沈子平从来没听聂羽峥提过这些事,此刻暂时忘记了禾诗蕊,认真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聂羽峥低头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开启程序将屏幕上的内容投射在分析案情的白板上,“举个例子,前几年国外有个新闻,一名男子因为□□邻居家的母牛被起诉。”
“太污了……”一个刑警小声斥道。
“新闻当事人平时举止正常,且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圆满的家庭。他自诉自己出生农村,小时候放牧时看到牛羊配种,第一次产生了冲动,并与一只牛发生了关系,获得满足。之后他也可以在异性身上得到满足,但压力大时,仍会选择牛。小时候和牛发生关系的经历就是他性心理发育阶段的固结,成年后,每次遇到挫折和压力,就产生了退行,回到固结点,才能再次获得满足。”
沈子平会意,“曹义黎也是这样?”
“正是如此。他对异性的**受自身经历、性格影响,经常性处在压抑的状态,成长过程中多次受阻,让他发展成一个具备跟踪、恋物两种变态心理的人。与章靖鸣的跟踪行为不同,他的跟踪其实是为恋物癖服务的。”
戴恒松点点头,问道:“可我还是没弄明白从这些信息中怎么就能分析出他藏东西的地点。”
“很简单,性心理的退行都是以逃避现状而获得舒适感和安全感为目标,他固结点有着两个关键词,一是女性物品,这发展成了恋物情结,二是废弃,这跟可能就是他觉得舒适和安全的所在,因为第一件引起他注意到男女性别差异的女性用品就来源于一个堆满废弃物的地方。在个体潜意识中,有种东西叫做‘情结’,是一组压抑的心理内容聚集在一起的情绪性观念群,决定着人格取向和发展动力。在曹义黎的潜意识中,有着一种废弃情结,他自身可能意识不到,但这种情结默默影响着他的思维,所以,他存放女性物品的地点也一定跟‘废弃’存在关联。”
聂羽峥说着,走向桌上堆放着的调查资料,拿起一份翻开,继续解释道:“曹义黎的生活、工作活动范围很固定,只要在范围内找寻这么一个地方就行——既要符合‘废弃’这个关键词,又要符合曹义黎的身份,比如废品回收站一类的地方,他如果经常光顾,就显得很不正常。他失踪前,作为院领导,每个月对学生考卷的存放的考试中心档案室有一次常规巡查,其他学院对此比较敷衍,通常签个到了事,但我曾听郑文秀说过,这个工作他每次都按规定进行。放在档案室的卷子,迟早都会被销毁,与其说那是档案室,不如说是一个存放预备废品的仓库,很切合曹义黎的思维逻辑。进而我想起,去年底自己去查卷时,碰巧得知一个档案室里有几个从老校区搬来的文件柜多年无人问津,于是做了个大胆的推断——曹义黎按规定巡查档案室并不是真的敬业,而是带着收集品去‘存档’。”
“去年底……”林睿小声对陈昱说,“聂组长去查的该不会是祝瑾年的卷子吧?”
“很有可能。”陈昱暗暗发笑。
“但是,有个问题我一时没想通。禾诗蕊失踪时穿的衣物的收集日期就在她失踪后一个月,项链的收集日期却和衣物差了好几年,而且,项链特别脏,坠子空隙里还有一点泥土。据禾诗蕊的舍友说,项链是她上大学前,奶奶送的,白金链子加人工水钻吊坠,对她来说应该比较珍贵,就算不慎弄断,怎么可能当作垃圾丢掉?不过,内情可能只有禾诗蕊或者曹义黎知道。”
戴恒松赞许道:“聂组长的思路清晰,利用专业知识推动案件出现巨大突破,我代表支队表示感谢。但大家不要松懈,因为曹义黎、曾大强二个当事人都已经死了,要想还原当年发生的一切,就一定要找到禾诗蕊。原先,我们普遍推测失踪长达十年的她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但就现在我们调查的结果来看,她不仅没有死,还可能和曾大强的遇害有关。在两个男人相继被杀后,她去了哪里?她是凶手还是帮凶?她现在是否活着?都是我们必须弄清楚的事。饶锡,你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侦查工作。”
饶锡揉揉眉心,虽感觉棘手,但仍旧按照常规程序布置道:“子平,你带一组人到凉肃去,突访禾诗蕊的父母,她以前的亲戚朋友也逐一问过去,但不能透露我们最新的调查结果,只能说是重启失踪案调查;亚烈,你们一组重看曾大强案中保存下来的道路监控,我记得数量不是很多,工作量并不大。当时我们不知道禾诗蕊就在他家,而且过分注意曹义黎,所以忽略了。重点找一找有没有跟她身高、体型、相貌差不多的身影,背着包,或者拿着什么可以装东西的物体——十几万的现金啊,不可能轻轻松松就能徒手搬走。”
戴恒松严肃地补充道:“禾诗蕊是本案最重要的知情人,也是嫌疑人,一定注意,在案件没有彻底水落石出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泄露案件进展,即使被害人家属问起,也不能说。还有,更加不能让媒体知道这件事。”说罢,他看向聂羽峥,眼中的严厉有所缓和,“聂组长,如果你还有什么新的想法,一定及时告诉我们。”
☆、第85章你也有今天(1)
聂羽峥颔首,瞥了一眼脸色比什么都臭的沈子平,微叹口气,又默了几秒,才问:“一个可能逃逸的嫌疑人,警方的追查方向是?”
在场的每个刑警在校时都学习过嫌疑人追踪相关知识,这个问题根本难不倒他们。
问及专业,饶锡胸有成竹,“如果刚刚逃跑,除了调看监控弄清出逃路线外,有外逃可能的,我们通常盯几个地方——各大车站、渡口,高速出口、国道也会设卡,基本99%能抓回来,1%那些能顺利躲过盘查的都不是普通人。对于这类人,首选肯定是盯父母家,其次是盯他身边可信任的亲朋好友,再次,有些报复心很强的,会去找一些和他有过节的人。没有外逃,还在市内转悠的,就是去往网吧、小旅馆、洗浴中心等等一些管理不是很严格、容易脱身的地方。是个人就要吃饭睡觉,在哪里吃饭睡觉比较不会被警察发现、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他们就会往那儿去,废弃的仓库、厂房、桥墩下、地下通道什么的,都有可能,有钱也就罢了,如果没多少钱,坚持不了几天,心理很容易崩溃。尤其那些通缉犯,东躲西藏的还不如乞丐,被抓之后他们反而轻松了。”
沈子平憋不住,“禾诗蕊跟他们能一样吗?!”
饶锡一愣,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沈副队长的意思是——”聂羽峥不动声色地替他打了个圆场,“禾诗蕊和那些作案后匆匆逃离之人不同,她虽然重获自由,但没有身份证、驾照等证件,也没有手机和网络,飞机、火车等交通工具都无法乘坐。何况她离开案发地三年多了,现在全城布控、搜索就是亡羊补牢。”
饶锡点头,“而且,她离开的时候也没人在后面追捕,心理压力没那么大,从容很多。但是她有钱——曹义黎第一次拿去的5万和第二次的15万,曾大强都没存入卡里,如果她要走,别说路费了,用作生活费,省着点花,撑个两三年不成问题。中国那么大,手里有钱,去哪儿都可以,我们只能按部就班找线索。”
沈子平意识到自己莽撞了,定了定神,说:“现在我们坐在这里猜她去了哪里,那么多城市、乡村怎么猜得过来?这些年,鹏市的城市建设很快,许多地方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与世隔绝了那么多年,且不说在心理上与社会存在一定脱节,忽然回到外部世界来,不熟悉路线,要走、要逃,都没那么容易。”
见他回到了正轨,聂羽峥接着他的话说:“她出来后,安全方面的需求比吃、穿、住要强烈得多,首先会想方设法回到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再从长计议下一步去哪里。比如,车站、学校,这些地方十年内换位置的可能性很低,只有回到这类地方,她才能平静下来。换做其他人,也是一样。”
“熟悉的地方……”饶锡摸摸下巴,“平静下来后,她打算去哪里?老家凉肃?”
贾亚烈不同意这个观点,说:“太危险了,万一警方查出曾大强囚禁了她,下一步就会全城找她,找不到的话,就会去凉肃。”
聂羽峥说:“无论如何,她一定会想办法回凉肃,见自己的父母。”
沈子平疑道:“……她会吗?”
“你们看一看禾诗蕊的家庭关系——”他用下巴指了一下以往的调查资料,“她家境一般但很圆满,父母恩爱和谐,成长经历一帆风顺,与父母的关系非常亲密,基本没有过特别大的矛盾冲突,一家三口堪称模范家庭,外人都很羡慕。从这种家庭出来的女儿,对父母的依赖程度很高,被囚禁多年,对父母的思念和担忧必定成为她最大的情感支撑。重获自由后,鹏市之外安全的地方对她来说很多,排名第一的一定是凉肃父母处。”
他顿了一下,又说:“但是,如果从禾诗蕊父母那儿得不到任何她回去过的线索,这个人,也没什么找的必要了,因为——能决绝如此,肯定不会让人找到。”
饶锡一听,正襟危坐,指着沈子平,“你马上带人去凉肃,先不要跟她父母正面交涉,侧面了解这两口子近几年的情况,出行记录和逢年过节的电话记录也要查。”
沈子平迟疑了一下,一时忘了答应。
“愣着干嘛你?”
“呃……是!”他站起来,点了几个人,急急走出会议室。
散会后,戴恒松热情地拉住聂羽峥,“今天外省几个厅里的领导、专家带队过来参观学习,其中有个专攻犯罪心理的,组长一起去交流交流吧。”
“我只是心理研究人员,与犯罪心理专家还有一段距离,今晚就不去班门弄斧了。”他委婉地推辞掉。
“组长真是太谦虚了……”戴恒松遗憾道,见他确实没有赴宴的意思,也就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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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材纤弱的女子走进荒漠甘泉,脸上愁云惨淡,哀哀地问前台的琪琪,“请问……羽峥在吗?”
“聂总这几天都没有来,您去研究所找他比较好。”琪琪微笑着,公式化地说,“如果您只是想要咨询,我可以帮您预约其他的咨询师。”
“不必了,我只想见他。”女子脸上毫无笑意,还有一丝病态的苍白,“我没带手机,麻烦帮我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知道我来了,他会过来的。”
琪琪一愣,感觉到一丝怪异,但还是微笑着确认道:“呃……您跟他预约过了吗?”
女子婉然一笑,眼神中透着一股诡异的痴迷,“不用预约,我是他妻子。”
“您现在那边坐一下,我帮您联系。”琪琪比了个“请”的手势,待女子走到沙发边,马上拨了个电话给杜格致,“杜总,一个女的在我这儿,自称是聂总的老婆,要见他,您……”
杜格致那边沉默了一下,“……务必招待好她,我会给羽峥打个电话。”
不明所以的琪琪瞪了瞪眼,心里闷了口气,挂了电话之后不禁胡思乱想了一出有妇之夫隐婚同女下属谈恋爱的戏码,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愤慨,为祝瑾年不值。
她心情低落地倒了杯水,拼命挤出一个勉强算作微笑的表情,放在女子面前的小几上,生硬地说:“……您请喝水。”
“谢谢。”女子礼貌地答。
巧的是,祝瑾年的访客结束了咨询,二人一起走了过来。同时,电梯门开启,聂羽峥走了出来,明显是开完案件分析会绕到这儿来接祝瑾年下班的。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杜格致的电话来了,却晚了。
“老公!”女子站起来,往前迎了两步。
除了访客外,祝瑾年、琪琪和聂羽峥的表情都是一滞。琪琪紧张地向祝瑾年小跑过去,想说说事情的经过,可一急,加上聂羽峥又在场,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面对忽然造访的曹筱柳,聂羽峥意外同时,并不惊讶。郑文秀得知曹义黎去世的消息,精神已经崩溃,对曹筱柳的看护肯定不如以前。
祝瑾年一听这个声音,心里明白了七八分,纵使知道聂羽峥不愿刺激曹筱柳的原因,还是有点看不下去。她抬眼看看病怏怏的曹筱柳,再看看面若冰霜的聂羽峥,转身朝音乐室走去——听会儿歌,自己放松一下。
这是最聪明也最仁慈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