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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羡鱼低喃了一句,眼中已带了些慎重的思索。一旁的小花妖脸色却忽然微变,愕然地抬起了头,压低了声音道:“章家……”
“什么?”
穆羡鱼只觉心中蓦地闪过一道灵光,望着小家伙追问了一句。墨止的脸色已然有些苍白,抿了抿唇才又道:“小哥哥那时候叫我去看章世荫,我其实就发现了他身上有蛊毒,但因为他是被玉露附身的,所以我没有在意,还以为是玉露附身时不慎沾染上的——可是万一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我想——我大概明白章家人都出了什么意外了……”
穆羡鱼的脸色却也不由苍白了下来,恍惚着低语了一句,蹙紧了眉沉声道:“对了,那个老太医——既然大哥明明没有中毒,却始终被宫中诸人当作是中毒了,那一定是有人暗中配合于他,替他圆了这一个谎。那老太医怕就是他的内应,后来又替他以金风玉露控制章家众人,所以停掉了金风玉露之后,章家人就——”
他没能说得下去,小花妖却也已然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一头扎进了小哥哥的怀里,用力地抱紧了他的手臂,不住地瑟瑟发着抖。穆羡鱼的心止不住地越发沉了下去,将小家伙往怀里揽了揽,轻轻抚着脊背,放缓了声音安慰道:“别怕——都已经过去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不能放任它就这样下去……”
“你们想干什么?”
金世鸿虽然还不曾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还是本能地生出了几分不祥的预感,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我能不能收回之前的话,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金世叔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不会说出的话不算话的。”
穆羡鱼却半点儿都不打算给他反悔的机会,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的话,抬手按了他的肩道:“金世叔,我给你服下的那一丸药可以解开蛊毒,你不必再怕我大哥会用金风玉露来对付你。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去行刺我大哥——不必要他的命,只要将他打昏了带到我府上去,找到一只小白猫。那只小白猫的态度可能不会太好,但你对他一定要客气才行,不然可能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见了那位猫前辈之后,便说是我拜托世叔前去的,请他将我大哥先装进龟壳里去,等我回去了再做计较。”
“等会儿等会儿,我有点乱——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一只猫,但是那只猫手里有个乌龟壳?”
金世鸿错愕地打断了他的话,诧异了半晌才又道:“把你大哥打昏了带走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什么情况下,一只猫会有一个乌龟壳?”
穆羡鱼没料到他竟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忍气吞声地应了一句:“大概就是——在另外一只乌龟实在不想要壳的情况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哥哥放飞了自我!得到了灵魂的升华!(* ̄︶ ̄)
第59章进宫了.
“这么说来,那只乌龟可实在是够蠢的了——乌龟没有壳,那岂不就是相当于我们人不穿衣服了吗?”
金世鸿尚且对自身所处的险境浑然不觉,居然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附和了一句。一旁的小花妖忍不住偷笑出声,又连忙捂住了嘴转过身去,穆羡鱼面色复杂地望了他半晌,忽然颇为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我记得五行的顺序是金生水的,我既然能把铁门吃了,是不是也能把你的灵力都吞噬掉?”
“算了算了——我的灵力也是好不容易修来的,你还是放过我一马吧。”
金世鸿被吓了一跳,摆着手接连后退了几步,才终于后知后觉道:“不对啊……我说的是人家乌龟,你生的什么气,莫非那乌龟是你养的不成?”
穆羡鱼却也懒得和他多说,只是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转身便走。金世鸿对着这个一言不合就能把人往死里坑的后生实在颇为忌惮,见着他神色不悦,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忍气吞声地摇了摇头:“好好,我这就去把你大哥给打昏了,然后给你那只小猫送去,你可千万别再折腾我这一身老骨头了……”
“世叔记得一定要对那位猫前辈尊敬些,切记不可犯了以貌取人的大忌——万一不小心惹恼了前辈,世叔倒了什么霉,可就不要怪晚辈不曾提醒过了。”
见着他漫不经心的神色,穆羡鱼到底还是厚道地嘱咐了一句。金世鸿却依然只是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不耐地点了点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赶快去忙你的吧,我是真怕了你了……”
穆羡鱼已然提醒过了他两次,见着他依然不曾往心里去,却也只得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好——左右我该说的也已说过了,世叔自己掂量罢。”
“放心,交给我就是了。”
如今已有了法子不再担忧蛊毒,金世鸿也觉愈发自信,摆了摆手便大步走了过去。穆羡鱼却也不由哑然失笑,望着他的身影走远,便领着小家伙寻到了一条路潜出了王府,直奔着皇宫一路赶去。
直郡王府离宫城并不算近,两人赶到了宫门口时,天色已然彻底暗了下来。望着紧闭着的宫门,墨止却也早已熟透了这个流程,摩拳擦掌地仰了头道:“小哥哥,我们这一次怎么进去——上天还是入地,我都有办法的!”
“这次不上天也不入地,我们递了牌子,直接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穆羡鱼不由轻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放缓声音应了一句。小花妖忍不住讶异地轻呼了一声,抬手轻轻牵住了他的衣袖,清秀的面庞上不觉泛起了淡淡的血色,眼中却是一片止都止不住的欣喜亮芒。
见着忽然就高兴了起来的小家伙,穆羡鱼却也不由微讶,好奇地拢了他温声道:“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这么高兴?”
“二哥说过——要是小哥哥递了牌子带我进宫里去,就是要嫁给我了……”
小花妖红着脸轻声应了一句,唇角止都止不住地翘了起来,目光亮晶晶地望着他,眼中是一片藏都藏不住的期待欢喜。穆羡鱼的眼中原本还带着笑意,听他把最后的半句给说出来,却不由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笑容也不由凝固在了脸上:“墨止——这话是二哥跟你说的原话吗?”
墨止不由微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犹豫了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穆羡鱼忍不住深吸了口气,默默地再次给自家二哥添上了一笔,平了平心绪才再度确认道:“二哥他原本说的——就是你可以娶我了么?”
“二哥说,因为我是男孩子,所以我要娶小哥哥才对……”
望着小哥哥仿佛尤其古怪的面色,小花妖迟疑着应了一句,又仔细思索了半晌,才隐约觉出了这样仿佛也有些问题:“但是小哥哥也是男孩子,好像这样也是不对的……”
“其实——二哥就是故意捣乱的,像是这种事情,应该是谁年纪大就听谁的才对。”
穆羡鱼斟酌了半晌应当怎么把这件事解释清楚,想了半晌却觉仿佛也本就实在没法解释,只得就这么强行哄着单纯的小家伙,轻咳了一声硬着头皮答了一句。墨止却显然还不大懂得为什么要这种事情,歪了头思索片刻,便痛快地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是我嫁给小哥哥——我回头就去跟二哥说,要他改过来才行!”
“不,这件事还是我自己去跟二哥说的好——我顺便也得问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能这么上赶着要把他亲弟弟给嫁出去。”
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肩,穆羡鱼意味深长地缓声答了一句,眼中便不着痕迹地闪过了些许威胁,连望着宫门的目光都带了腾腾杀意。墨止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冷颤,只觉背后莫名便升起了些许寒意:“小哥哥——二哥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我们回头再收拾他。”
穆羡鱼摇了摇头,揉着小家伙的脑袋温声安慰了一句。压下了因为自家那个不靠谱的二哥而升腾起的火气,便上前叩响了宫门,将随身的腰牌交给了闻声出来的轮值侍卫。
要真论起来,他这个皇子当得却也实在是颇有些寒酸——不光没办法自由进出宫门,连身上的腰牌也是只能在下头唬住一两个人,想要进宫门也只能等着里头的回信才行。眼见着那个侍卫已进去禀报,两人便也留在门口等着回信,谁知生生守了小半个时辰也没等到回话,叫穆羡鱼心中却也不由再度生出了些不安:“墨止,你上次进皇宫的时候,可曾仔细看过皇宫有多大么,半个时辰能不能走得完?”
“小哥哥不知道吗?”
墨止不由微讶,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了一句。穆羡鱼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轻咳了一声摇摇头道:“皇子在宫中本就有不少不能去的地方,还有些地方去了就容易惹麻烦——我当初在商王府的时候,就总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念书,也习惯了不怎么出门去乱绕。偶尔闷得无聊了想要出去看看的时候,也就直接出宫去了,宫里面其实反而没怎么绕过……”
“小哥哥不要担心——我上一次已经绕熟了,能认得路的!”
望着小哥哥带了些尴尬的神色,墨止便不由轻笑出声,仔细地思索了一阵才又道:“要是由我们来走,大抵只要片刻便能走得完了——但由一般人来走,走全了大抵是要大半个时辰才行的……”
“竟然当真有这么大么?”
穆羡鱼诧异地应了一句,沉吟了片刻,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还是这就进去看看的好——不走门了,我们直接入地进去吧。”
小花妖原本就早有准备,闻言便痛快地点了点头,朝着袖子里面摸了摸,居然就这么凭空从里面掏出了个不大不小的花盆。穆羡鱼看得不由愕然,望着他的动作好奇道:“墨止——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你的袖子里面装的东西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其实是我直接变出来的,但是既明大哥说凭空白出来太显眼了,就叫我假装上袖子里面摸一下……”
墨止的脸上不由泛起了些许血色,摸了摸脑袋小声应了一句,便领着小哥哥走到了个偏僻的角落,把花盆仔仔细细地放在了地上。穆羡鱼却也不由哑然失笑,无奈地摇摇头道:“既明教的这个法子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好用——倒也幸好你这件衣服是宽袍大袖的样式,从里头掏出东西来总归还不算太过奇怪,可也不能什么都从里头往外拿,像是这种从袖子里头掏出来个花盆的情形,倒还不如平白变出来显得正常一些了。”
“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奇怪……那下一次我还是偷偷变出来,不叫别人看到就好了!”
墨止点点头认真地应了一句,便拉住了小哥哥的衣袖,仰了头望着他一本正经道:“小哥哥这一次一定要把力量收好才行,皇宫里面的草药成精得很多,力量也要比江南那边的强上不少。万一他们看中了小哥哥的力量,我还要从他们手里把小哥哥给抢回来,万一迷路可就麻烦了……”
“好,我会尽力把自己隐藏好的。”
穆羡鱼不无心虚地应了一声,临时抱佛脚地将神念送入玉佩,紧急温习了一回相关的功法,才朝着小家伙轻轻点了点头。墨止便也握住了他的手,念了个诀便纵身跳入了花盆之中,两人的身形瞬息间化作了两道白光消失不见,原地便只剩下了个空荡荡的花盆。
这一回两人都已有了准备,走的路又比从江南回京城近得多,显然要比上一次的旅程顺利了不少。被小家伙拉着从不知哪个花盆里头钻了出来,穆羡鱼才踉跄着在地面上重新站稳,还未及睁眼,便听见一旁传来了女子惊恐的尖叫声。
第一反应就是只怕从后宫哪位娘娘的宫殿里钻了出来,穆羡鱼心中不由打了个突,连忙睁开眼望了过去,却怎么都觉面前的女子仿佛有些面熟。略一沉吟才忽然明白了自己身处何方,连忙领着小家伙上前一步,拱了手低声道:“太子妃还请稍安——且先容我说一句话……”
“你是——是三弟吗?”
太子妃愕然地望着面前忽然从自家后花园里冒出来的两个人,原本受惊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便试探着轻声问了一句。穆羡鱼没料到自己易了容也能被这位嫂子给一眼认出来,闻言却也不由微讶,忍不住抬了头好奇道:“我在京城里面走了一圈,也始终都不曾露馅过,嫂子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你二哥说你有玄武血脉,我好歹也是高家人,也多少比常人见得多些,知道你们这些有上古血脉的都有些匪夷所思的奇异本领,有这样易容遁地的本事也不算奇怪。”
太子妃轻声应了一句,望望左右无人,便又冲着他低声道:“你先在这里待一刻,我将无关人等屏退了再引你进屋说话——你二哥如今不在东宫,你这么冒冒失失的跑过来,万一叫人见到了,回头你二哥该说不清了。”
“为什么我冒冒失失的跑过来,回头居然是我二哥说不清……”
穆羡鱼错愕地摇了摇头,忍不住越发好奇起了自己在太子夫妻眼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定位。望着太子妃风风火火离去的利落背影,却也不由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转向了一旁的小家伙:“墨止——咱们两个的易容可有办法解开吗?”
“很容易就可以解开——但是一旦解开了,除非先生再帮我们易容一次,不然就没有办法再变得回去了。”
墨止点了点头,仰了头轻声应了一句。穆羡鱼略一沉吟,还是微微颔首道:“回头再说回头的事好了——我们今夜怕是要办不少要紧的事,始终易容怕是不好解释,还是先解开再说吧。”
“好——那小哥哥要先闭上眼睛!”
墨止认真地点了点头,又拉了拉小哥哥的衣袖示意他蹲下些。穆羡鱼顺着他的力道半蹲了身子,却忽然被小家伙搂住了脖颈,一个极轻的吻就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额间。面上原本附着的灵力缓缓散去,胸口却也仿佛跟着莫名的一空。
“墨止——”
穆羡鱼下意识轻唤了一声,本能地反手揽住了小家伙的身子。小花妖也俯了身轻轻靠进了他的怀里,蹭了蹭他的颈间,鼓足了勇气小声道:“小哥哥,这就是那棵柳树爷爷……”
“那颗——传说中送子的柳树么?”
穆羡鱼不由微愕,诧异地抬头望了望,便忍不住失笑出声,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头顶:“所以这样就能结出小种子来了吗?”
“还是不能的。我问过了先生,因为小哥哥也是男孩子,所以没有办法生出小种子来,先生让我将来记得给他掐根枝条给他……”
墨止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头,失落地小声应了一句。穆羡鱼浅笑着揉了揉他的额顶,放缓了声音安抚道:“没关系的,结不出来就结不出来了——你看飞白他爹娘是金系跟水系的,结果生出来个小老虎,万一咱们两个结出个种子来,说不准就得生出来个会走路的小树苗……”
小花妖忍不住轻笑出声,红着脸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穆羡鱼含笑将他揽在怀里拍了拍,正要开口时,身后便传来了太子妃略带尴尬的轻咳声:“你们两个大半夜的钻进来,是打算演一出鹊桥相会给我看吗?”
穆羡鱼从小就被自家二哥管惯了,对这位嫂子也平白带着不少的敬畏忌惮。才听见她的声音就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了身,下意识便把小家伙给护在了身后。小花妖这时候却也觉着紧张不已,紧攥了他的衣袖,怯怯地探出了个脑袋打量着面前的太子妃,就被小哥哥给一把护了回去:“嫂子,我——”
“对不住,方才没看清楚——这是你们家的孩子吗?快让我看看,多大了,你跟谁生的?”
一见到恢复了原本样貌的小花妖,太子妃的目光便不由一亮,快步走了过去,半蹲了身子打量着面前清秀的小家伙。抬手想要揉一揉他的脑袋,就被小家伙怯生生地往后躲了一步,紧张地深深俯身施礼道:“嫂子好——我叫墨止,是小哥哥家里的花……”
“不愧是玄武血脉,家里养的花居然都和别人不一样。”
太子妃肃然起敬地望了他一眼,望着小家伙的目光竟忽然带了十足的期待亮芒:“你是什么花,好不好看?我记得老三是不能闻花香的,你们两个在一起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小哥哥吃了药就不怕花香了!”
墨止鼓足了勇气应了一句,脸上便不由带了几分局促腼腆的血色。穆羡鱼含笑揽过了小家伙的身子,轻轻按了按他的肩,端正了神色认真道:“墨止的花是很漂亮的小白花,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花了。”
小花妖欢喜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手臂不肯放手。穆羡鱼浅笑着轻轻揉了揉他的额顶,领着他一起随着太子妃的引领出了院子。太子妃这一路上还忍不住地打量着这颗会走路的小白花,都已引着两人进了屋子,才又忽然想起了正经事来,合了门好奇道:“对了,我记得你二哥下江南就是说去接你的——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难不成你们两个走岔了路么?”
“我在江南见到二哥了,只不过我确实还有些正事要办,就把他扔在了江南,自己先赶过来了。”
穆羡鱼笑着摇了摇头,略一沉吟才又端正了神色,放缓了声音道:“二嫂,我们这次进来其实还有正事——方才我递了牌子却没能进宫,我心中实在有些放不下……父皇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执着要把弟弟嫁出去的二哥!(* ̄︶ ̄)
第60章逃跑了.
“我一直都守在东宫,也不知外头具体的情形,只知道今日请安的时候父皇就没有见人,听说早朝也没有上。”
太子妃轻轻摇了摇头,顿了片刻又道:“不过近来父皇也时常有过这样的情形,我也问过你二哥,可你二哥只是说叫我不要多想也不要多问,说是将来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只不过我看你二哥的神色反应,此事怕是与你们几个脱不开干系。”
“巧了,我也是这么觉着的……”
穆羡鱼无奈失笑,轻叹了口气,略一沉吟才又道:“嫂子,有件事我一直不曾问过——我大哥究竟是什么出身,是哪一位娘娘生的?按说这种事再怎么也该是常识,就算我再不关心,也总该听说过才是。可直到今天我忽然被人问起这件事,才忽然发觉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你不知道也正常——其实宫中这事算是个忌讳,你的年纪小,进宫又晚,等到你进宫的时候大哥都已经搬出去了。你又不是个好打听闲话的性子,自然不会有人上赶着来和你说。”
太子妃轻笑着摇了摇头,引了他二人坐下,又替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你大抵也是知道的——无论谁当皇上,皇后都要从我们高家出,而高家的女儿生下的孩子,也注定应当是嫡子。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大皇子的母妃也姓高,也是我们高家的人。”
“怎么会?”
穆羡鱼不由微愕,蹙紧了眉诧异道:“我听说父皇与母后很是恩爱,所以在母后因我而过世之后,父皇才会对我百般冷遇……”
“你听的这一套,大概已经是以讹传讹加上数次精简之后最离谱的一个版本了。”
太子妃无奈一笑,轻叹了口气道:“其实要说实话,我也觉得高家如今行事种种都已太过离谱,古人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血脉是祖宗给的,可福缘却是要自己去挣的。这样折腾下去,有没有福缘不一定,祸端怕是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