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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挂孔子像是庸俗啊,臣妇受教了。”
太子没中招,咳了声道:“孤只是觉得,既然山河书院的立意不同,就得挂些不一样的。”
沈晚照觉得这熊孩子越来越二了,面上还不得不装的和蔼可亲:“殿下有何高见?”
太子大冷天拿了把扇子嘚瑟,忽然用力把扇子往掌中一敲,兴奋道:“啊,孤知道了,可以挂首辅的画像啊!”
沈晚照:“……”她老公还没死用不着画像供人瞻仰谢谢!
她最后忍无可忍,终于把首辅叫来把熊孩子拖走,太子挑刺挑的意犹未尽,温重光似笑非笑地道:“虽然魏朝风气开放,但是阿晚究竟是臣的夫人,殿下总去寻她,这是什么说法呢?”
这话隐含的意思就是,太子啊,你是想挖臣的墙角吗?
太子听懂了,然后就:“……qaq”
首辅啊你真的误会孤了,孤对你的一片真心日月可表,怎么会挖你的墙角呢,要挖也是挖你啊!
温重光显然没接收到这么复杂的脑电波,沉吟片刻:“还有……殿下的作业写完了吗?”
太子受到会心一击_(:3」∠)_。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明着帮忙实则添乱的太子终于消停了,看见沈晚照都有点蔫蔫的,也不去找爱豆了,只有事没事地找‘瞧着还算顺眼’的沈朝说话。
然而沈朝秉持着‘我妹在哪我就在哪’的信念,遂俩人围着沈晚照打转……
沈晚照:“……”
她忍不住提醒沈朝道:“好歹你都快结业了,就没觉着有什么缺憾吗?”
据她所知书院里都成了好几对了,只等着一结业家里就办亲事,她想完又忍不住瞅了眼自家的单身狗老哥。
沈朝想了想,不无哀伤道:“有啊,还没结业呢你就嫁出去了。”还没有小外甥和小外甥女给他玩。
沈晚照:“……”
太子:能嫁给首辅是她的福气好吧!
她干脆挑明了问:“你中意什么样的姑娘,回头我帮你留心留心。‘
沈朝故作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懒洋洋地道:“唔……长的比你好一点,身条比你修长一点,脑袋比你灵光一点,其他的差不多就行了。”
沈晚照:“……”你踏马老拿我举例子干啥,是要搞德国骨科吗吗吗??!
太子没忍住插了句嘴:“孤想要一位跟首辅一样钟灵毓秀,聪慧通达,明理懂事的太子妃。”
沈晚照:“……首辅是男人啊。”震惊,结婚小半年才发现我的情敌竟然是一国储君?!
沈朝在一边听了都不由得悄悄挪远了些。
太子抓狂了:“孤是欣赏首辅这中又聪明又有气度的人!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沈家兄妹俩:“哦。”看变态的表情。
打打闹闹地到了结业典仪,一开始总免不了书院院长次院长说话这种俗套环节,领导讲完就是优秀学生代表说话,沈晚照把前天晚上逼着首辅写的一套骈四俪六,辞藻华丽的发言词背完,赢得了底下一片掌声。
——虽然一个字都木有听懂,但是很厉害的样子啊。
然后就是院长给优等生们颁奖,好些人都知道首辅和沈晚照成亲的事儿,睁大了眼睛期待两人擦出火花,亲一个亲一个~~
可惜两位男女主角完全不买观众的账,按着礼数佩了大绶就分开了。
就是分开之后沈晚照连有点红,她会说首辅刚才真的偷亲了她一下吗!
等优秀学生代表讲完话就是让画师画一个集体画了,虽然没有照相机这种东西,但是沈晚照对古代画师的本事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人家连清明上河图都能画出来。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谢师十分坚持地把沈晚照和几个颜值格外高的放在最中间,以后在书院里一封存,大部分人第一眼看画就是看中间的位置,让沈晚照站在那里书院都倍儿有面子了。
孙思淼为此又不痛快了一回,不过她不痛快也没用,几个高层都决定的事儿她再不痛快也没用。
不过画画总归不比拍照方便,站在那儿足足有半个时辰,有挠头的有挠腿的,画师简直要泪奔,/(o)/~~尼玛,你们身上是有虱子吗!能不能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幸好沈晚照站在那里从头到尾保持着完美的仪态,总算安慰了画师一颗即将破碎的心。
她为了画上好看累的也是气喘吁吁,钻到一边的偏殿正准备歇着,就被他从身后拥着,缓缓落下一吻,深情而又绵长。
“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就是在这儿。”
沈晚照羞羞答答地正准备回应,忽然脸色一变,瞠大了眼道:“你什么时候在这里亲过我!你说清楚啊喂!”
温重光:“……”
第124章
殷怀俭小时候一直觉着吧,他爹娘一直没意识到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在,比如他和他妹好好地吃着蛋羹,他爹他娘就莫名其妙地你喂我我喂你开了,于是两个小的还没吃饭,就先塞了满嘴的狗粮。
他表示很不开心。
等再大点了,身边能玩到一块的玩伴也不多,大江小江倒是挺不错的,可惜是管家的儿子,说话做事总是漏一半藏一半,况且蜀地这片地方算是他老子豫王的地盘,其他人都是矮了一头的,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别人都是‘是是是’‘对对对’‘世子好英明,世子好伟大’。
年少的世子很忧郁,他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既然同性的朋友发展不起来,那能不能找几个异性朋友呢?他在他娘过寿宴的时候试了一回,身上被扔了五个香包七个帕子,燕瘦环肥的菇凉争着抢着‘不慎跌倒’在他身上,一天下来朋友没交到,反而蹭了一身的香粉味被他妹嫌弃。
年幼的世子得出了一个结论,女人,是一种相当凶残的生物。
在世子幼小的心灵里,除了交不到好朋友这一件愁事之外,还有一件——那就是他的脸。
犹记得有一回他爹带着他出门见客,他礼貌性地冲着人家笑了笑,那客人惊喜赞道:“这位就是小郡主吧?真是玉树琼林一般的漂亮模样啊,全蜀中的灵气都在王爷府了吧?这么一比,我们家那几个就成了土鸡瓦狗了。”
殷怀俭:“……”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以为玉树琼林这个词是骂人的。
豫王也静默了半晌,缓缓笑道:“不,这是犬子,殷怀俭。”
客人:“……”尼玛,谁能告诉我拍马屁拍到马菊花上了怎么破!
客人抽了抽嘴角,看着豫王身边比小姑娘还漂亮十分的小男孩,干巴巴地道:“原来是世子啊……失敬失敬了。”
又被认错过几次之后,殷怀俭见人就不大笑了,反正被人说高冷也比被人当成是妹子强——虽然那张脸摆在那儿,笑不笑的其实差别不大。
豫王和豫王妃恩恩爱爱了好些年之后终于良心发现,对两个小的终于投放了关注度,豫王妃跟豫王商量道:“柴哥儿和米姐儿两个也太寂寞了,这么大了连个投契的玩伴都没有。”
豫王心不在焉地正在解她衣裳:“是吗?”
豫王妃拍了他一下,伸手把他推开,认真思索道:“我大哥二哥家的三个孩子现在也长大了,说起来咱们在蜀地这么些年,我那三个外甥还没有和他俩见过呢?不如今年过年回京一趟,让他们也认识认识,好歹都是表兄妹呢。”
豫王道:“可以,我先去信给两位舅兄。”
他说完想要继续进行扑倒大业,豫王妃已经起身跟两个孩子商量去了:“柴米,你们两个过来。”
殷怀俭:“……”
殷怀兰:“……”
他忘了说,小名是他除了交不到朋友和长相之外的第三件愁事,这个小名一度让他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哪个亲生父母会让自己孩子用柴米油盐酱醋茶当小名的啊!!
不管两个小的内心怎么抗拒,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豫王妃笑眯眯地道:“你们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几回外祖家,今年年底咱们一家都去,你们高兴不高兴啊?”
殷怀俭关心的是:“外祖家的长辈眼神都好吗?”还会把他当成妹子吗?
殷怀兰关心的是:“外祖家有好吃的好玩的吗?”
豫王妃:“……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她顿了下又道:“你们大舅二舅家有三个表姐弟妹,最大的比柴哥儿大,比米姐儿小,剩下一对儿是龙凤胎,比你们俩都小的,你们要有做兄长和姐姐的觉悟,凡事要让着他们啊。”
两个小的勉勉强强点头同意了,又对自己小名提出了坚决地抗议,豫王妃被他们吵到头疼,这才同意把小名改成阿俭和阿兰,并且保证不在外祖家叫出来。
豫王妃很忧郁,她辛辛苦苦想的名字为啥儿子姑娘都这么嫌弃呢?
一路先做大船再坐马车才到了京城外祖家,殷怀兰哇了声:“外祖家的大门没咱们家的门大。”
殷怀俭左右看了看,顿时兴致缺缺:“也没什么有趣的。”
抱怨的下场就是两人后脑勺上一人挨了一巴掌。
殷怀俭本来一路都懒懒散散冷冷淡淡的,但是,这一切都终结在见到二舅妈身边那个仿佛会发光的小人之前!
这绝对是他看过的最好看也最会精致打扮的小姑娘,说话走路都有一股文绉绉的风雅味道,见到他也不矫揉造作,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殷怀俭觉得世界都亮了!
知道漂亮小姑娘的名字叫沈晚照之后,殷怀俭用长这么大最得体的姿态颔首打招呼:“晚照表妹。”
小姑娘甜甜笑:“表姐,你远道而来可真是辛苦了。”
表姐……姐……殷怀俭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痛,玻璃心登时碎了一地。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是你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看对眼的小姑娘,她管你叫姐……
豫王妃见外甥女误会,忙介绍道:“这是你表兄,右边的才是你表姐呢。”
沈晚照小姑娘楞了一下,尴尬福身道:“表兄,是我一时眼花瞧错了。”
殷怀俭整了整表情:“常事,表妹不要介怀。”
几个小的迅速熟络起来,等走近了他才发现沈晚照和他母妃惊人相似,甚至比他亲生妹妹还要想象,而他长的又这么像他父王,父王母后两人又鹣鲽情深,是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殷怀俭同学被自己的脑补补红了脸,偷偷瞧了眼漂亮的小表妹,以后能像父王母后一样,似乎也不错?
斗转星移,殷怀俭小朋友长成了殷少年,但是心里的期待却不曾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直到有一天沈府传出消息——沈晚照和首辅订亲了。
他当时的愤恨失落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不是看着所爱之人另嫁他人的失落,而是多年理想陡然落空的落差,让他简直难以接受。
姑表亲,两边家世对等,他自认人品才干还是数得着的,他甚至有段时间认为自己和沈晚照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结果现实挥出了暴击,表妹选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他气愤之余想去沈家问个清楚,却被豫王拦住了。他意味深长地问了他一句:“你是真的喜欢你表妹?还是喜欢你一厢情愿想出来的镜花水月?”
殷怀俭被问住,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因为他也答不出来。
豫王和豫王妃就明白多了,一开始就没有选外甥女做儿媳的打算,他娘更是离谱,暗搓搓地给他瞄上了江家的一位脸盲姑娘,该姑娘不但不记得他的脸,还老拿他的长相说事,甚至能用两只胳膊把他打横抱起来——简直厉害的不像一个女人。
鉴于以上种种原因,殷怀俭觉得他娘是在雪上加霜,往他伤口上撒盐。
老实说他虽然有时候会被江脸盲姑娘的混不吝气的火冒三丈,但他心里却不大讨厌这位江脸盲姑娘——反正把她当男人看就好了,这么一想反正不能和心头好成亲,和一个看的还算顺眼的脸盲姑娘成亲似乎也不错。
直到后来,脸盲姑娘跟他说她不能当他用以敷衍潦草过一辈子的选择,再后来,脸盲姑娘又说她相信他。
殷怀俭也被弄糊涂了,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相信他的时候他是高兴的,心像是鸽子,轻快地飞上了云端。
虽然明知道是他爹的手段,但是如此种种,他对两人的婚事好像没有那么无可无不可了,心里隐隐期待起来。
没想到他愿意了,江家那边却不乐意,江夫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他恋慕过沈晚照的事儿,倒不是她对沈家有什么意见,而是怕他成了婚也不能对自己闺女一心一意的,所以说时机永远是不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