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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等一下,门还没关。”
姜屿背抵在墙壁上,艰难地从他怀里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去关门。”
谢知予眼眸迷离,专注地埋在她颈侧,吐息间轻轻啄吻。他闻言身形未动,只用右手唤出锁链,操控着合上了大门。
在外面逛了许久,到家时也才刚过午时。头顶日头正盛,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姜屿还是有点接受不能。
“去屋里吧,别在外面。”
好在谢知予在这方面总是很听她的话。
“好。”
他抬起头,在她唇角落下一个湿漉漉的吻,随后拖起她的腰将她一把抱起。
骤然悬在半空中,除他以外,再无依靠。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姜屿只好将腿紧紧缠在他的腰上,几乎和他贴在一起,靠得实在太近了,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灼热的温度。
姜屿咽了口唾沫,脸颊通红,吐息艰难:“你……”
谢知予歪了歪头,略微抬了下眉。
那表情就好像在问她有什么问题。
姜屿和他对视半晌,最终将话又咽了回去。
……好像的确没有问题。
要是感觉不到那才是真的出大问题。
谢知予就这样抱着她往屋里走。
以这样亲密的姿势难免会有所“磕磕碰碰”,姜屿不自在地挪了下身体,谢知予却手臂用力,将她抱得更紧了,口中义正词严。
“师姐,不要乱动,你会掉下去的。”
姜屿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感受到他的温度越发灼热,若有似无地抵着她。
“……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知予顿住步子,没有为自己辩驳,只将拖着她腰身的手轻轻一松。怀里的人瞬间滑下去一大截,好在他及时收手将人又捞了回来。
被他这样拿捏,姜屿不禁有些恼了:“谢知予!”
偏偏他神色淡然又无辜。
“师姐,我说了不抱紧你会掉下去的。”
姜屿愤愤,有气没处撒,垂首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可以再重一点。”谢知予很轻地笑了一声,贴着她的耳朵,说:“我不怕痛,只要师姐开心就好。”
“……”
论变态,果然还是他更胜一筹。
姜屿虽然暂时败了,但她很快又找回了自己的主场。
屋内门窗紧闭,落下的床帐很好地将日光过滤,帐中光线朦胧不清。
姜屿一个翻身,将谢知予压在身下,理直气壮:“上回是你,所以这回得换我来,一人一次,很公平。”
谢知予任她压着,完全没有要抵抗的意思,只是扶着她的腰,推开关一样,将她往后推了一点。
“好。”
姜屿脸颊瞬间红透了,像炸了毛的猫。
之前不还是什么都不懂吗,所以他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慌乱之中,姜屿胡乱去抓他的手,一个没坐稳,身体前倾,右手恰好撑在了他的手臂上,掌心摁了下去。
谢知予手上划出来的伤一直没上药,早上才被他折腾过一次,这会儿不亚于是雪上加霜,没忍住皱了下眉。
“……对不起,你没事吧?”姜屿见他面色不对,急忙松开手,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没事的。”谢知予箍着她的腰不放,将她按在原位,“师姐可以继续。”
“先等一会,我检查一下。”姜屿却不肯再动了,小心托起他的手臂,“刚才我的手都痛了,你怎么会没事。”
谢知予在强行收回手和任她检查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姜屿解开他的袖子,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瞧了眼。只见他玉白的手臂上布满了深红的血痕,似乎是用刀划出来的,伤口还没有处理,边缘处有撕裂的痕迹,还在往外冒血。
她回想了一下,这几日谢知予都和她待在一起,他去了哪里她都知道,没和谁打过架。那些接了悬赏来杀他的人压根不是他的对手,他就算受伤,也不会伤成这样。
而从伤口的愈合程度来看,这应该是新伤。
姜屿很是疑惑,眉心蹙了蹙,担心弄疼他,只将指尖轻轻点在伤口边缘碰了碰。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谢知予抬眸看了她一眼,像是犹豫了一下,轻叹了声气。
“是昨晚我自己用刀划出来的。”
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轻飘飘的语气听上去就好像这件事根本不值得她去过多在意。
“已经不痛了,我待会结束就会去上药,不用担心。”
姜屿握住他的手没松开,她看着这些刀伤,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语气认真地问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拿刀划自己?”
为什么?
谢知予静静凝望着她,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言的悲伤。他紧扣住姜屿的手腕,让她手心贴在自己心口,心跳声剧烈。
他的语调不知为何,是颤抖的,几乎有点扭曲了:“因为我好爱你啊。”
第100章破旧魇(十)
爱对谢知予来说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命题。
既令他痛苦,又让他觉得甜蜜。
但爱本身就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但此前没有人教过他这些,他在太小的年纪就被迫修了无情道,在情爱方面误解颇深,又一窍不通。
没有人爱过他,他也没有爱过谁。
他就像在黑暗中踽踽前行多年的人,好不容易有一束亮光照在身上,是那么的温暖又美好。这是他第一次迎来光明,从此他痴迷于每一寸亮光,即使那是会令他焚身的火焰,也要牢牢握紧在手里。
他可以忍受所有的痛苦,姜屿不需要知道这些,她只要爱着自己就足够了。
可即使他不说,从他划出这些伤口的时间来看,姜屿多少也能猜到一点他的心思。
她想过自己的离开一定会对他有影响,但没有想到影响会这样大。
谢知予从小便是如此,他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于人前,总是伤害自己,强忍到极限,仍旧不哭不喊,也不会叫痛。
姜屿看着他的手臂,一时之间好像思绪被占据了,仿佛这些伤口是长在她身上,光是看着便能感受到一阵细密的疼。
她突然想起他的反常。
“所以你今天早上……也是因为这个吗?”
姜屿今天醒来时便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偏偏又表现得很“正常”,让她一时半刻找不出原因。
“是。”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谢知予坦然承认了。
他改变不了姜屿的想法,那他只能改变自己。
他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去取悦她,哪怕往他脖子上拴上狗链,要他在地上爬也无所谓。
只要能让姜屿开心就好,什么他都可以去做。
她足够开心的话,就能多看他两眼,应该也会更爱他的吧。
“师姐,我真的不痛,这些伤不要紧的,不要再看它了,好吗?”
谢知予反握住她的手,召出锁链,交到她手里。
他唇角微微上扬,温柔地对她说:“继续吧,做你想做的。”
握着锁链,姜屿顿了一下,对上他的目光,即刻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按理说,伤口闷了一天,为了防止恶化感染,是要及时去处理的。
但是姜屿没有劝他,她叹了口气,先简单地替他包扎好。
“先这样,等会结束我再帮你仔细处理一下,可以吗?”
虽然她知道答案只会有一个,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可以。”谢知予渴望她的触碰,他求之不得,又怎么会拒绝。
密闭的室内一丝风也不透,帐幔垂下,将热气都闷在帐中。
衣物勾勾缠缠地堆落在脚踏上,姜屿微微弯下腰,将锁链松松缠了一圈,绕在他的脖子上。
她知道谢知予内心在害怕什么,他的性格本身就很容易走上极端,她理解他的不安,所以要慢慢引导他正视并接受问题,而不是用自伤这种偏激的方式去解决。
姜屿作为一个正常人,自然没有奇怪的癖好,但她偶尔也需要站在谢知予的角度,试着去理解一下他的想法。
她将锁链另一头绕在手腕上,往自己的方向扯紧了些。
“这样你会痛吗?”
冰凉的锁链环住他的脖颈,稍稍用力便蹭出些痕迹,暧昧的红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几乎有着晕开的色泽,看着不免惹人浮想联翩。
这样的场景几乎和曾经的幻境分毫不差地重叠上了。
谢知予唇边泛着抹笑,眼睛在微微发亮,一副兴奋又期待的神态。
他直直注视着姜屿,投过来的眼神就像是对她的默许。
“不会,可以更用力一些。”
姜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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