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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完连咽粥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云鸠还是拼命伸出手,拽着张恕。
小手拉不住,倒不如说是张恕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你少说话,要不要牛奶?”
云鸠张嘴,意思是要,要粥要牛奶,什么都要,是他的谁也不许抢!
张恕忙着调奶粉,哪还有工夫去看别人。
桃子脸色苍白出了屋,张娟追出去,张恕只记得看一下门,怕她们没关门让风吹进来。
云鸠奶声奶气笑起来,张恕问:“笑什么?”
云鸠说:“没笑什么。”
张恕觉得古怪:“没事你笑什么?”
云鸠得意洋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与你相处日长,越来越傻,傻笑,不成么?”
张恕:“……刚刚量的温度好像不对,下次还是量pp吧!”
云鸠气冲牛斗:“你敢!!!”
张恕嚣张得要死地端着牛奶碗:“我敢!!!”
一道微小的闪电窜到桌上,把温度计打烂,云鸠小眼一翻,晕了。
张恕:“……”
……
把“第三者”赶走后,张恕终于可以在房间里打坐,可是云鸠说的“意”到底是什么?坐也是白坐,不管他怎么琢磨气海,那不就是流动的灵气吗?哪里有什么意?
坐了半天毫无头绪不说,到后来居然连入定都不能,张恕正在焦躁,云鸠在床上咳嗽一声,他一看,炉子里的火都要熄了,室温才十五度,忙走过去添炭。
屋里的炭没有了,外面只有劈好的柴,还要先烧一下才可以夹进去,要不烟很大。
张恕捡柴丢到火塘里,心浮气躁下觉得什么事都不顺,动做很大,用力也很大,结果一片木屑扎进手指,扎得挺深,拔掉后涌出血,他随手一甩,不料甩到不知谁放在火塘边的杯子里,只好拿起杯子准备倒掉被弄脏的水,可是一看到殷红的血滴在水里拖出一道轨迹沉入杯底,张恕忽地定住。
这些丝絮壮的痕迹,就像水墨画渲染开的墨迹,就像云鸠周身将散不散的云气……
武术也有意,在动作招式之间,看不见摸不着。
过世的老师父说过如果一味追求动作,意就被丢了。
还有想签他的人说即使他拿不到金奖,也只想签他,因为他的招式既不咄咄逼人,又不散而无神,很有大家风范——所谓风范,不就是意吗?
“哥!”
张恕回过神,张业站在旁边问:“你拿着我杯子干什么?”
要是刚刚来问,一定会被张恕训,火塘边是放瓷杯的地方吗?但是现在张恕一笑,把水泼到旁边地上,把杯子递给张业:“我不小心弄脏了,你冲一下再倒水喝。”
张业“嗯”一声,拿着杯子走开。
谢高文抬着一盆炭从洞外进来,看到张恕说:“炭烧光了?来拿。”
张恕奇怪:“你在外面烧?”
谢高文说:“里边烧烟大,外面风大,一吹就吹开了,不熏人,烧得快点。”
张恕用簸箕装了几块回屋,等屋里温度起来后,看云鸠睡得很安分,走出来帮谢高文烧剩下的柴。
风很大,烧出来的滚滚浓烟被吹开,下风处的林子里烟雾弥漫,阳光从枝桠间落下,笼罩在阳光下的烟雾像有灵识,翻卷波动,片刻不停。
柴堆上火不大,但是被风一吹,时不时有火苗窜出来,被风一扯,火焰拉长,就像剑一样。
伸手一触,即使张恕身体已经迥异于常人,还是被灼痛。
火苗总在熄灭边缘,可是风越大,蹿升出来的火苗越高,不止不熄灭,反而更加旺盛……
顺其自然……以及坚定心念。
可惜,即使张恕找对了方法,一时片刻也不可能产生剑意,无数次不断的摸索尝试,无数次的失败,张恕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的性格自己最清楚,不擅长和人争抢,不计较微利得失,中正平和他可以做到,但他绝对做不到把心念雕琢成锋利无匹的剑!
遇到挫折就丧气不是张恕的习惯,左思右想后,倒是有件事给了他启发。
桑竹籽剑被毁后,被迫藏在挖掘机底部,一个最普通的丧尸就可以逼得他不断超越意志,如果再处于那种生命有危险的环境里——
……
张恕找到雷翔:“你枪法怎么样?”
雷翔窘迫:“没、没摸过几次……”
张恕递过去一支枪:“今天开始练。”
雷翔兴奋得要死:“是!老板!您要我打什么!?”
张恕说:“变异丧尸。”
雷翔~(≧▽≦)/~啥……
张恕带上云鸠做好的龟甲,法阵一启动,龟甲缩成小小一个,就像指甲盖大小,可以随身佩戴。
只要不踏出六个分散在周围的阵旗范围,不管他怎么用灵力,法阵外的妖魔都发现不了他。
除了龟甲,还有一个走路都十分僵硬的雷翔和一辆小货车,车兜里临时加装了一个超强钢材打造的笼子。
张恕准备活捉一个变异丧尸回来。
曾茂死活要张恕带上一队保镖,才勉强同意了,搞得张恕这个老板很郁闷,到底谁是老板……
抓变异丧尸可不是走出去就可以抓的,先得知道变异丧尸在哪。
为此,张恕跑了一趟兑换点。
说到兑换点,插话一句:云鸠的方式和甲甬不同,甲甬得坐在那,把每一个“猎人”体内的灵气动手吸到自己体内,一坐就得坐半天,跟上班一样,迟到早退工资就少。
云鸠把法阵玩得炉火纯青,在兑换点的屋子地板上刻了一个法阵,中间放置一个从七玄那敲诈来的纳灵戒,根本不用张恕亲自坐班,进到房间里的人无知无觉中就被法阵把灵气吸出送进纳灵戒里,张恕只要隔几天过去“取”戒指里的灵气就可以了。
这世道,强悍的人还真不少,兑换点居然排出长队,雷翔把车直接开到后院,让张恕从后门进去,要不还得找大兵把人撵开才进得去。
张恕先到用墙隔出的密室里拿了灵气,再走到过道上叫来执勤的大兵问话。
a市来的七万多人里,有六万多参加生产建设,登记了配枪配车进出镇子的人有三千多,这三千人基本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男人,也有少数几个女的,为了找丧尸,猎人们有时候会跑上百公里远,他们最清楚哪里丧尸多,哪里有变异丧尸,而每天跟他们接触的兑换点的大兵也就成了消息最灵通的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很快,张恕就在gps上确定了三个有变异丧尸出没的地方,假如一个地方没有,那还有两个后备,总不可能三个地方都碰不到。
他道谢出来,坐上小货车副驾,雷翔怕死地问:“老板……真去啊?”
张恕笑:“当然了!”
雷翔内心流泪,认命地开出院子,一出兑换点后院,来当保镖的周存刚带着两个弟兄,开着一辆装甲等在外面,于是装甲打头,小货车跟在后面出了镇子。
最近一段时间,天气开始回暖,时不时还能见到太阳的边,可实际上的气温还是很低,雪化的时候总是比下雪的时候冷,大活人不戴手套的话,一会就能把双手冻得发紫,丧尸的行动力也被大打折扣,这可是杀丧尸的好机会。
所以才有三千多人放着安全的工作不要,宁可跑出来杀丧尸换物资,也许还有其他理由,不过气温过低一定是最重要的理由。
出了镇子,过路口时张恕看到进出的车辆络绎不绝,这些车辆虽然比不上正规军的装甲车,可是经过改装,也算得上有战斗力,车里的人还配着枪支,他忍不住皱起眉。
三千多人,一千八百多条枪,再加上曾茂说的那些部队里居心叵测的人,如果两边真的联合起来,那真不是一般二般的麻烦,希望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如果不是必须用曾茂的部队维持镇上的安定,他和云鸠又必须不断补充大量灵气,说什么也不该让百姓持有武器。
曾茂倒是提过,以后可以扩充部队,但在建设完工之前,哪有多余的人力来扩,而a市来这些猎人,在对他们放心之前,也不敢把他们跟部队混在一起。
一路上,张恕一直忧心忡忡。
丧尸再聪明,没有人聪明,张恕就曾经把变异丧尸骗到屋子里杀死,一个简简单单的陷阱就够了。
寻找和捕捉过程不必详述,有低温天气的帮助,变异丧尸又不会保暖保持活动力,五个小时后,两辆车就回来了。
路边的人见到小货车笼子里腐烂出大半个头骨的丧尸,这个丧尸懂得身处危境,不停地凶狠撞击笼子,笼子虽然是双层钢条焊成的,也被撞得变了形,还有一条钢条被啃咬拉扯得断裂开——这架势,变异丧尸!
镇上有一家造纸厂,房子被推平了,但是过去的处理污水系统还在,有一个深达五米的沉淀池。
张恕问曾茂要一个可以关变异丧尸的地方,曾茂就把这个池子交给张恕用。
小货车开到池子边上的时候,池子顶部已经加装上了一个只有巴掌大透气窗的厚铁盖,不用机械根本吊不起来,这是为了防范变异丧尸逃出来。
张恕看过环境,凑合能用,这才点头让大兵们用铁链把关着变异丧尸的铁笼子拖下小货车,往池边拖。
笼子里的变异丧尸仿佛感觉到危险逼近,比路上闹得还厉害,在笼子里左撞右顶,撞得腐肉脓汁飞溅,吼叫声让附近一带的人纷纷惊慌侧目。
周存刚大着胆子问张恕:“老板儿,你整这么个东西搞啥子?”
六个大兵把笼子拖到池边,可是池缘有一圈铁管拆剩下的铁桩子,眼看就要推进去大功告成,笼子的铁条卡在了桩子上。
“往左边拉!”
大兵们往左边拖,想绕过去,可惜卡得很死,又往右边试,还是不行。
硬拽的话,和铁桩子卡在一起的铁条发出撕扯的声音,笼子本来就被变异丧尸咬断了一根铁条,再断一根,这个危险性有多大谁都知道。
周存刚看得火起,以为张恕不理他就是因为手下太笨,骂着走过去,想看看到底卡得怎么样。
周存刚离笼子一米站住,还算经验足,知道有些变异丧尸的手脚可以拉长,等变异丧尸胳膊朝他伸出来,又后退半步,果然,变异丧尸的胳膊突然拉长了十几厘米,还是差那么点够不着,哈哈大笑:“再伸嘛!有本事再伸嘛!”
就在周存刚以为没事,弯腰蹲下查看的时候,周围大兵们叫喊起来,变异丧尸很听周存刚话地把胳膊又伸长了十几厘米!
周存刚抬起头,连腰都来不及站直,就看到丧尸吊着皮的手抓到脸前——
“砰!!!”
一声巨响带着张恕的命令:“松手!”
六个大兵一齐放手松开口,铁笼子翻滚倒向沉淀池,周存刚吓得不能动,眼睁睁看着那只几乎抓到他鼻子的手迅速远离,丧尸嘶吼鬼叫,被笼子拖着一下子滚了下去。
张恕从容收腿,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里捏了把汗,虽然带着人去把变异丧尸抓回来,但究竟要不要把自己逼到绝路还拿不定主意。
一边很清楚,如果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这辈子都别想悟出剑意来!
一边顾虑重重,如果悟不出来,云鸠又在生病,很可能伸不出援手,那就真的是找死了!
所以周存刚的话张恕才没心情回答,没想到周存刚居然跑过去,还差点被丧尸抓上一把。
逼出魔气的法阵只有云鸠会,而云鸠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要他来救人,就是让他指导张恕恐怕都做不到。
危险之下张恕只好赶过去一脚踢在笼子底部,直接踢断了铁桩子,才救下周存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