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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短暂的沉默。
宋逸说:“你好,张师傅,是茉莉介绍我过来的,这里可以订制道具吗?”
他率先开口,倒不是多热情,主要是面前的男人,在沉默中,像是要枯萎了,清晰的将社恐形象体现出来,指望对方显然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在宋逸说完后,男人明显松了口气,在点头后,率先迈开脚步,与宋逸擦肩而过,没有讲出任何客套话,直接向404室走去,显然向速战速决。这种实干派的做法,让宋逸格外开心,他随手把纸牌塞进口袋,在另一侧的,和袖口一起,也与燕唱月的卡分开,同时抬起腿,跟上男人的步伐。
两人很快到达目的地,男人停下脚步,侧头看了宋逸一眼,没有说话,作为有所求的人,他很上道地问:“张师傅,怎么了吗?”
男人摇摇头,说:“稍等。”
在宋逸困惑的眼神里,男人抬起右手,轻叩门板,说:“抱歉,我回来晚了。”
这句话不是对宋逸,是对里面的存在讲。
有几秒安静,门内再次响起的声音,是柔和的女声,问:“你有给我带礼物吗?”
话语中带着几分娇俏,如同与恋人撒娇的少女,与刚才阴森的气氛不同,硬要说的话,多了点活人味。
但只有宋逸松口气,男人显得更紧张,双手按在门板上,没有被女声“温柔”到,男人的声音反而低了几分,甚至算得上小心翼翼地在讲:“工作已结束,我第一时间赶回来,还没……所以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门内传来一声“嗯”,尾音拖得长长的,不像是表达认可,反而带上了相反的味道,不用男人回话,女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声线比先前听上去更成熟了些。
她说:“你当然有时间,那边的家伙,不是你带给我的礼物吗?”
一句话同时让两人沉默,男人猛然回头,看向宋逸的表情有些许呆滞,像是没消化掉女人的话,而宋逸也无心看戏了,与男人对视时脸上多了几分尴尬。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往事,比如在大学时,去室友家里玩,没想到室友和女朋友同居,本来只是借书,硬是一同承担了怒火。倒也不怪女方,是他那个室友不做人,在外面有……等等。
想到这里,宋逸看向男人,表情微妙起来,倒是无论如何,都很难把理工直男的脸,和记忆里的浪荡公子哥放在一起,当他再仔细去回忆,也想不起来更多,便只好作罢,毕竟再怎么说,不管是曾经的室友,还是现在的交易对象,私生活如何,都不是他该好奇和干涉的。
男人不知道他的想法,重新转过头,低声哄着门内的生物,详细的从两人如何相遇,又产生什么对话,讲到此时此刻的情况,言语间满是认真。
但显然没能平息对方的情绪。
男人还在解释,宋逸已经觉得没戏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场景变化,周围的光线开始变暗,墙壁上明显出现斑点和裂痕,时间在他视线所及的范畴内,像是被加倍挑快,原本干净整洁的建筑,迅速呈现出荒凉之感。
那股凉意重新出现,细碎的响声紧随其后,方才屋内传来的还是御姐音,此时也慢慢衰老下去,沙哑的声音缓慢说着“你骗我”,尾音与摩擦声合在一起,听得人耳后发麻。
宋逸深深吸了一口气,安静地站在一边,倒不是他不想帮忙,主要是“小情侣”的事,他贸然开口,反而容易变得糟糕,况且男人也不是毫无办法。
还可以放弃不管。
在宋逸惊讶的眼神里,男人转过身,向对面的墙壁走去,那边也像是危楼,只比他们脚下好一些,但不多。
男人边走边说:“她不开心,我们在这里聊。”
宋逸“嗯”了一声,尽管在心里吐槽着“兄弟,她不像不开心,像是想要我们死”,但行为上还是很配合的,果断跟上男人的步伐,向前走了两步。
在两人站定后,男人看向宋逸,问:“是什么?”
多少显得有些突然。
宋逸愣了一瞬,捕捉到他想表达的意思,从口袋里抓出袖扣,向男人递过去时,顺便展示出物品介绍,说:“我想要一件装备,能够隔绝我和它的联系,最好小一些,只要能装下就可以。”
男人的视线扫过袖扣,又回到宋逸身上,问:“还有吗?”
宋逸说:“没有别的要求了。”
男人摇头,补充说:“你身上有别的。”
宋逸这才明白,男人不是在问要求,而是在讲别的,但……他停顿一下,手再次向下,这次是夹住纸牌,将它一同拿出来,送到男人面前时,宋逸先扫过物品介绍,没有在男人面前展开。
「“■■的馈赠”:
祂是最幸运的选手,也是最不幸的孩子,祂的生活充满不确定,但总会领先于他人,希望你能够妥善使用祂的祝福。
随着每一次钟响,你都能够抽到一张随机的牌,并从中获得加持,直到下一次钟声响起。」
宋逸第一次看卡牌的介绍,依旧是谜语人的叙述,但他的直觉在讲,“不要轻易透露”,即使不确定原因,他也没有打开物品介绍。
男人低下头,视线看向他的手,说不清是观察袖扣还是卡牌,半分钟过去了,男人才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卡面,同一时间,尖锐的叫声响起,刺骨的寒意涌来,楼身开始晃动,方才的昏暗一扫而空,像是大楼坍塌后重新构建,也像是被拉入另一个世界,两人齐齐一颤,男人的手指从上面划开,周围逐渐开始恢复。
只留下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在对视中,男人抓住自己的手腕,抑制住手指的颤抖,问:
“你为什么想要封印袖扣?”
宋逸叹口气,说:“我不想和它接触。”
即使燕唱月没提起,他也能感觉到,因为袖口的存在,燕唱月留给他的精神力收到干扰,上次副本中,他听到了陌生的笑声,无论叫维拉的人是谁,给他的感觉都不好。
作为工具,这东西不该干涉太多,只需要在他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使用。
男人摇摇头,像是要开口,宋逸再次开口说:“要不你先哄哄她?”
只是碰一下道具,对方就先表示生气了,显然是更需要安抚,再拖着人家男朋友不放,就太过于没眼色了。
男人再次摇头,说:“不,你现在离开,炼狱关闭后,来找我领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