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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我?”他声音从她头顶传出来,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异样,路与浓却不敢回答,只身体哆嗦了一下——但只这一下,就足够让他知道答案。
喂到一半,齐靖州忽然将碗放下。
路与浓身体更加僵硬。
齐靖州察觉到了她这细微的动作,轻叹一声,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吻在她唇上,轻叹着气说:“别怕我,好吗?”顿了顿,他说:“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不会伤害你。”
不惹他生气?怎样才能不惹他生气?
路与浓垂在脑袋。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扯出一个嘲讽又哀伤的笑容。恐怕只有事事按照他安排的来,才能不惹他生气。
齐靖州照顾她吃完饭,将她轻轻放回床上,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说:“睡吧。”
路与浓睫毛轻轻颤了颤,温顺地闭上了眼睛。
齐靖州走出房间,拿出手机,一如预料,上面已经积累了数十个未接来电。他翻了一遍,然后一个都没管,直接将卡拔了出来,换上另一张卡。
没过一会儿,就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恭恭敬敬地汇报说:“在找您的除了夫人,还有路家的人。”
“哦?”齐靖州倒是有些意外,“路家的人?他们找我做什么?”
“说是要和您做一笔交易,具体的还没打探到,他们口风很紧。”
齐靖州不满地皱起眉头,“下次汇报时。我不希望还是这个结果。”路家现在就厉害了和汪雅贝母女,个个都蠢得厉害,竟然还打探不到?
要挂电话时,齐靖州忽然想起什么,他问道:“只有我妈在找我?家里其他人呢?”
“似乎都不知情,消息全被夫人给瞒住了。”
齐靖州皱着眉头,总觉得不太对。要说齐爷爷齐奶奶不知道,还可以理解,他妈可能是不想让两位老人担心,可是他父亲呢?据下属的情报。他妈现在已经急得不成样子了,那为什么不告诉他父亲?有他父亲帮忙,要找到他会更容易一些,不是吗?
一时没什么头绪,齐靖州就没再想,只对对方道:“瞒着也好,事情尽量不要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回到卧室,发现路与浓竟然不在床上。齐靖州心里一慌,连忙去找,最后在阳台上发现了路与浓。
“你在干什么?!”眼见着路与浓竟然想要往护栏上爬,齐靖州连忙冲过去将她抱回来。他手微微颤抖,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骨头捏碎,脸色阴沉地问她:“你想要干什么?”
刚才看她没一点力气,连勺子都拿不起来,现在他只不过出去一下,她竟然就能走到阳台上?要不是他及时进来发现她,她是打算干什么?想从那里跳下去吗?!
身体像被碾碎了一样,疼痛遍布全身,此时又被齐靖州抱得死紧,路与浓咬着牙,却仍是没有压住闷哼。
齐靖州稍稍松了力道,抬起她下巴,望着她有些茫然的眼睛,固执地问她:“回答我,刚才想干什么?”
刚才想干什么呢?
路与浓转动着迟钝的脑子想想,刚才自己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一样,脑海里都是一个声音——跳下去吧,跳下去,就再也不会被他折磨了。
齐靖州从她眼中读懂了她内心的想法,眼睛因怒到极致而变得赤红。将她抱起扔回床上,拿起内线电话吩咐楼下的佣人:“将一楼的房间收拾好。”
☆、第64章黑客
路锦时总觉得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他一直找不到原因,直到回到学校,殷莱有些拘谨地站在他面前,顾起勇气问他:“那个……你姐姐还好吗?”
姐姐?
路锦时整理书本的动作霎时一顿。
他脸上表情少,殷莱误以为他是不想和她说话,连忙道:“我……我知道我们以后只能作朋友,我不会缠着你的,我是真的担心你姐姐。”
殷莱认识的他的姐姐。就只有路与浓。路锦时心跳有些乱,路与浓怎么了?
教室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路锦时站起身来,拉着殷莱就往外走。
殷莱向路锦时表白的事,阴差阳错之下,有不少人知道。教室里其他人见一向不爱与人有肢体接触的路锦时拉着殷莱离开。个个都在后面起哄。
殷莱听着那些话,不由自主红了脸,眼神怯怯地望着前面少年的背影。
路锦时却全然没察觉到女孩子的心思,他将人拉到没人的地方,连忙问道:“我姐姐怎么了?你知道什么?”
殷莱茫然,“我不是把视频给你发了吗?两天前发的。”
路锦时眉头皱得死紧,心里越来越不安,他摇头说:“我没收到。”这时候也不是追究为什么没收到的时候,路锦时说:“跟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殷莱磕磕巴巴地将事情讲了,最后很是歉疚地说:“我怕视频留着,会被那些人找麻烦,已经删掉了,对不起。”
“没事,这不关你的事。”路锦时脸色有些发白,“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这事情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报警。另外,麻烦你回去帮我跟老师请个假。我要先回去一趟。”
说完,不等殷莱反应,他拔脚就跑。
路锦时一边往家里赶。一边拨打路与浓的号码,无一例外全是关机,打多少遍都是一样的结果。
殷莱给他发视频的时候他在家里。不可能无缘无故收不到,回去看看那台电脑,可能会有一些收获。
本来该上课的时间,路锦时突然跑回家,让吴妈很是惊讶,“锦时。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怎么回来了?是生病了吗?”
路锦时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不,我作业忘带了,请假回来拿。”顺口问了一句:“我妈他们呢?”他至今不肯叫路昊麟“爸爸”。
吴妈说:“有朋友约她出去玩,她带着君君去了,你爸爸在公司。”
路锦时也没怎么关心那几个人去了哪里,他话都没听完,就直接跑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开了书桌上的电脑。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在电脑上将被删掉的视频找了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虽然次次都将数学考到满分,但他最喜欢的并不是数学。他买了许多和计算机有关的书本自学,在网络上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黑客。他之所以能发现席绪宁的秘密,就是因为受人雇佣去找席绪宁的黑料,结果无意间在席绪宁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些照片。他本来想将东西给路与浓看。提醒她远离席绪宁,却没想到计划不周,竟然被齐夫人给截住了。
齐夫人又是威胁又是诱哄,跟他保证不会再让席绪宁和路与浓接触到,可是没想到,这才过了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现在路锦时已经可以确定,必定有人动了他的电脑,所以他才没有发现殷莱竟然给他发了东西。
查了一下视频发过来的时间。恰好是他每晚洗澡的那个时间。
那个人,不是汪雅贝,就是路君君。路昊麟对他的态度一直小心翼翼,没有他的允许,不可能进他房间。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路锦时将视频拷贝了一份,然后给齐夫人打了电话,一开口就问:“我姐姐呢?”
忙活了两天,没有一点齐靖州和路与浓的消息,齐夫人脸色已经有些疲惫,觉得都快撑不住了,没想到路锦时竟然又在这时候联系她。
听路锦时这语气。明显是已经些什么了,但她自然不可能将齐靖州带着路与浓消失的消息随意泄露给路锦时,齐夫人道:“你姐姐在我儿子身边。她没事,你别担心。”
“那请让她接个电话——她的手机我打不通,但是我想您会有办法的。”
齐夫人狠狠地皱起眉头,道:“她最近心情不太好,靖州带她出去玩去了,没在我身边。”
路锦时声音渐渐沉了下来:“我不管您用什么方法,请让我姐姐跟我说话,否则我就报警。”
齐夫人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无理取闹呢?”
她还想说些什么,齐奶奶从路过,听见她话。问了一句:“靖州和与浓是去哪里游玩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一个电话也不打回来……”
齐夫人要应付齐奶奶,就没跟路锦时多说,随口安抚了几句,就将电话挂了。
路锦时将齐奶奶那几句问话都听在耳中,总觉得有些不对。路与浓真的只是和齐靖州外出游玩去了?他真的只是瞎担心?
亲自致电老师,请了两天假。路锦时将自己关在房间了,花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查到一些齐夫人和别人的通讯内容。
从房间里出来,他甚至无暇理会汪雅贝和路昊麟,直接冲出了家门——他已经可以确定了,三天前齐靖州带着路与浓突然消失,根本不是去旅游!齐夫人也找不到人,并且她还将事情隐瞒得很好,从那天偶然听到的齐家那位老太太的话来看,他们根本不知道事实真相!
路锦时不敢贸然报警。齐夫人都找不到人,警察恐怕也没多大用,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将事情透露给齐家那两位老人了。
……
当天晚上,齐靖州正搂着路与浓哄她睡觉,就接到下属的汇报:“有人将您和三少夫人消失的消息透露到了老爷子耳中,老爷子现在已经在派人找您,但是那些人行动很隐秘,老爷子似乎并不想让夫人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齐靖州听完,有些遗憾地摸了摸怀中路与浓的脑袋。齐爷爷知道了,就意味着他和她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没多少了。
齐爷爷现在很生气,齐靖州能猜想得到,但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母亲要瞒着家里人他和路与浓突然消失的消息?齐爷爷知道了,又为什么不想让他母亲知道他知道了?
“是谁将消息透露给老爷子的?”齐靖州问道。
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似乎是有人入侵了老爷子常用的电脑,直接将消息告诉他了。那人应该是一名黑客,真实身份并不清楚。”
“黑客?”齐靖州诧异,齐爷爷的电脑竟然有人能入侵得进去?更让他疑惑的是,还有谁在关注这件事情?那个人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利用齐爷爷逼他和路与浓出现——甚至可以猜想那人的目标是路与浓,可是路与浓认识的人……齐靖州想了想,好像也并没有几个人,谁有这个本事?难道是顾起?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又被齐靖州给按下去了,这明显不是顾起的风格。
他忍不住怀疑到了那个至今还没有出现过的简司随身上。
☆、第65章我不舍得罚你太过
自从那天跑到阳台被齐靖州发现后,路与浓就失去了独处的自由,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睁开眼,她就能看见齐靖州。
她已经发现这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佣人也只有两个,平常做事还都十分谨慎恭敬,一个眼神都不敢往路与浓身上放。
“怎么了?累了?”齐靖州温柔地摸了摸路与浓的脑袋,轻声询问道。
他正在看书,路与浓躺在他腿上,他只要一低头,就能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这几天路与浓一句话都没说过,眼中看不见一点神采,脸色苍白又憔悴,看得齐靖州有些心疼。但想到她为什么变成这样,心底又会生出隐秘的兴奋。
看着路与浓微睁的眼颤了颤,有要阖上的趋势,齐靖州将书放下,把她抱起来,蹭了蹭她的颈窝,说:“累了我们就回房间休息吧。”
路与浓身体抖了一下。
齐靖州说什么,她一般都听不到耳朵里,外界的声音好像都来自很遥远的地方,模模糊糊的听不明白。但是他话中的“房间”、“休息”等词,却清晰无比地传达到了她大脑,让她心底的恐惧再次汹涌而出。
这几天她每每望他的脸,都能在上面看见怜惜和心疼,可是他表现出来的行动却与情绪全然相反。但凡上了床,他就不可能让她好好休息,像是不知道她身体有多虚弱一样,次次都让路与浓有种他要将她融入他自己身体的错觉。
察觉到路与浓身体的抖动,齐靖州笑了笑,他说:“这次我会温柔一些,不要怕,好吗?”
路与浓脸色更白,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然而她如今的身体连走路都走不了,又能有多少力气抵抗。齐靖州看小孩子耍脾气似的看着她,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弱小,终于安静下来,才说:“要不你跟我说句话,我今天就放过你,怎么样?”
路与浓双眼无神地望着他。
齐靖州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他又坐下来,将她抱在怀里,落在她唇角脖颈的亲吻无一不带着宠溺和挫败的意味。这几天他和她这样亲近,可是他并没有多么开心,因为不管她身体如何沦陷,她都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他开始想念她的声音。
“宝贝,乖,跟我说说话好不好?”他哄她。
路与浓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任由他折腾。
齐靖州抬起她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沉默了几秒,他忽然说:“你不想跟我说话。那我们回房间吧。”说着就要抱着她起身。
“不……”路与浓连忙揪住他衣领,眼中闪过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