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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有床,路与浓索性躺上去了。
齐靖州将桌上的文件看了大半,秘书进来提醒他还有个会议要开。齐靖州对路与浓警惕犹存,即使是会议这种场合,他先前想的是也要将人带过去,不会让她离开身边半步。然而走进休息室一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连被子都没有盖。
齐靖州脸色有些不好,这要着凉了怎么办?路与浓根本没将他的孩子放在心上!
想起资料上说的,孕妇嗜睡,齐靖州终究还是没将人叫醒,走过去将被子给她盖好后就转身走了。
路与浓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些饿。走出休息室一看。齐靖州竟然不在。
突然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路与浓听得清晰。循着声音找过去去,发现竟然是齐靖州的手机忘在办公桌上了。
本不想窥人**,然而手机屏幕快要黑掉的瞬间,路与浓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只迟疑了短短一瞬,路与浓就将手机拿了起来。齐靖州的手机设有密保,她手指在屏幕上空悬了三秒钟,输入了他两年前的手机密保。
出人意料的,密码对了。
迫不及待点开那条短信,然后看到了内容:靖州,你昨天不是说会把路与浓的罪证发给徐队长吗?怎么他说还没收到啊?他刚才来找我了,可是我手机上那个录音文件我好像不小心删掉了,我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吗?
罪证?什么罪证?
路与浓忽然想起。之前在那女人的病房外,她隐约听到那女人提到了什么录音,说那是她害她的罪证。
路与浓承认,她的确是对那个特殊号码那边的人说,可以给那女人制造一场意外车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有什么录音能成为她的罪证?
仔细想了想,路与浓脸色渐渐变得难看。或许,那个号码背后的人,真的不能够相信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又一条短信进来:靖州,我好想你。你说晚上要来看我的,不能食言,我等你。
发短信的人没有备注名。但这第二条短信一进来,路与浓立马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将手机放回原地,路与浓又回了休息室。
从那短信的内容来看,齐靖州原先是决定了要将她的罪证交给警察的,可是后来没有。几乎不用想,路与浓就知道,她多半又是沾了孩子的光。
齐靖州开完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我让人给你送来的饭呢?”办公室里没有一点饭菜的味道,也没看见饭盒,齐靖州脸色就不太好了。这这时候连他都有些饿了,路与浓还没吃?
因为之前那短信,路与浓还想着其他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没有人送来。”
齐靖州沉着脸,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解开密码,跳出来的却是短信界面。
他猛然回头,“你动过我的手机?”声音寒如冰雪。
路与浓这才想起来,刚才忘了退出短信了。可是仔细想想,看就看了,这根本没法掩饰,他没看到短信提示,自己翻开却发现新短信,还是会知道她干过什么。
路与浓供认不讳:“是。”她垂着眼,笑了笑,“侵犯了你的**,很抱歉。但是齐先生,我很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把我的‘罪证’交给警察?那位‘小林’小姐看起来很着急。”
“你也知道你侵犯了我的**,你还有理了!”想对她发火,可吼了两句,看见她并不如以往红润的脸,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其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么生气,到底是因为**被侵犯,还是因为路与浓看见了短信的内容。
拨通孙秘书的电话,他怒道:“让你从酒店订的饭呢?你过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送到哪里去了!”
那边孙秘书几乎要被吓破胆,一边往总裁办公室跑,一边流着冷汗喃喃:“完了完了!boss从来没发这么大的火……”
“饭呢?我一个小时前给你的命令,现在你就空着手来见我?”孙秘书一进办公室,齐靖州就好像终于找到了撒气的对象,恨不得将烟灰缸砸到孙秘书头上去。
“齐总!”孙秘书也察觉齐靖州的火气大得不对劲。知道有解释总比没解释强,连忙道:“饭在半小时前就送来了,我亲自下楼去拿的。可是上来的时候,遇到……遇到柯小姐的助理,她直接把饭抢走了,说是柯小姐有个通告要赶,还没吃饭,又没时间自己去定……”
齐靖州几乎要气笑了,“所以呢?你就让给人家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让你给谁送的?!”
孙秘书差点就要吓哭,“是她抢了就跑,我没追上啊齐总!”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柯瑞婕柔柔的声音:“齐总,我能进来吗?”
齐靖州冷冷应道:“进来。”
柯瑞婕带着她那个挺年轻的助理小姑娘走了进来。
看见孙秘书苦着脸。柯瑞婕很抱歉地道:“对不起啊齐总,不怪孙秘书,刚才我是真的很赶,以为那是孙秘书自己的饭,所以……”
“你见过孙秘书在公司里吃‘明皇’的饭?”齐靖州神色依旧冷冷的,一句话出口,让柯瑞婕笑容都僵硬了。
谁都知道,明皇饭店名气大,但是明皇没有外送服务,也只有像齐靖州这类身份的人,可以打电话订餐。
刚才柯瑞婕不是没有认出明皇的牌子,她甚至知道,齐靖州在开会,这饭只能是给路与浓送的。
但是她仍旧让助理出手了。因为她作为公司一姐,齐靖州一向对她宽容。
难免恃宠而骄。
齐靖州又问:“不是说通告很赶吗?怎么还在这里?”
柯瑞婕道:“那边导演突然来电话,说……”
这次齐靖州仍旧没让她把话说完,“我不记得你今天有通告,是你的经纪人临时给你加上的?”
柯瑞婕僵着脸,点头。状似不经意地扫了齐靖州身后没什么表情的路与浓一眼,眼中闪过不甘与怨愤。
“我希望你们都认真将心放在自己的工作上,这种错误我不想再看到。”意味深长地警告了一句,齐靖州语气淡淡地说:“出去吧。”
再回身面对路与浓,齐靖州语气依旧能够温和下来,“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将火气都撒到别人身上这种方法,效果一点也不差,齐靖州决定以后都这样干。
不过一个中午的时间,齐靖州为路与浓的一顿饭教训了孙秘书和柯影后的事。就传遍了公司。
期间柯瑞婕的小助理抱怨:“凭我极其高强的察言观色本领来看,齐总那么生气,大部分原因明明在总裁夫人身上,肯定是总裁夫人惹他生气了!柯姐却硬生生承受了齐总所有的怒火,真是提柯姐不平!”
于是谁都知道了,总裁夫人惹齐总生气了,齐总舍不得说她,强行以一顿饭当借口,将柯影后当成了撒气筒。
一传再传,就成了总裁夫人嫉妒柯影后有才有貌有名声,故意教唆齐总让柯影后难看。
☆、第40章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吃过饭后,齐靖州接了一个电话。
路与浓发现,他接过电话之后,情绪就有些烦躁,但他什么都没说。
直到回家,他才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下午你不用跟我去公司了。”顿了顿,似乎觉得什么理由都不给不太好,就解释说:“你需要多休息,一整天都跟着我会很累。”
想到之前看到的第二条短信,路与浓睫毛颤了颤,终究只是应道:“好。”
她自知没资格过问他的事,就是肚子里有了资本,也依旧没资格。
齐靖州离开的时候,路与浓隐约听见他吩咐刘嫂要看好她。
等齐靖州走了,路与浓跟刘嫂说:“我要休息,都别来打扰我。”
刘嫂口头上应了,心里却不大放心。齐靖州吩咐的时候语气那样严肃,她哪敢渎职。在路与浓进卧室一会儿后,她悄悄推开门看了,的确在睡觉,就下楼找人打牌去了。
路与浓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可是心里有事情,睡不着。
忽然想到齐靖州的书房,她了爬起来,想要再进去看看,谁知走过去一推门,发现门竟然锁了!
路与浓没有失落,反倒生出些许隐秘的兴奋。齐靖州以前不让她进,她才进过一次之后门又被锁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这里面放着对齐靖州而言很贵重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只要拿到,或许可以成为牵制齐靖州的把柄!
正想着要怎么搞到钥匙,手机就响了起来。路与浓有些意外,“席绪宁?”
即使是愉悦的时候,席绪宁的声音也和阳光温暖之类的词沾不上边,反而给人一种阴寒诡异的错觉,“怎么这样生分啊,这一个月我可一直都想想着你呢。”话是这么说。可一个月来也没见他打电话过来,“齐总不在家吧?出来我带你去玩?”
席绪宁给她的印象并不好,仿佛她的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路与浓当然不想应这邀约,“下次吧,我今天想在家休息。”
“真的不来吗?”席绪宁说,“或者让徐警官跟你说话?”
路与浓声音一凛:“你什么意思?”
“徐警官刚刚收到一个很有趣的录音文件,还是从齐总的账号里发来的,你想不想过来谈谈?”
路与浓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你们在哪里?”
……
刘嫂带着几个小女佣到花园里打牌去了,路与浓离开别墅,根本没有一个人发现。
到达席绪宁说的咖啡厅,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席绪宁坐在座位上,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走到座位旁边,才看清席绪宁对面坐着的男人。相貌很普通,三十岁左右,却自有一身凛然正气。
“坐这里。”席绪宁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路与浓刚坐下,徐警官就直截了当地道:“那天的车祸人为痕迹很重,肇事的货车司机也直言是拿钱办事。之后又有受害者林小姐报案,说有神秘人给她和齐总同时发了一份录音文件,说那可以直接成为路小姐你的罪证。在此我想问问路小姐,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路小姐神色淡淡,不见一丝惊慌,反问道:“既然徐警官已经有录音作为我的罪证,为什么还要有此一问?又为什么要叫我到这里来?审问的最佳地点不应该是警察局吗?”
“那当然是因为你还有我啊。”席绪宁笑望着她,抛了抛手里的手机,“要不是我把徐警官的手机扣着。他现在就要请你进警察局喝茶去了。”
徐警官漠然地扫了席绪宁一眼,目光紧盯着路与浓的面庞,“当初林小姐报案的时候,齐总说他会将录音给我,可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意外,他并没有信守承诺。我后来去找林小姐的时候,她手机里的文件莫名其妙又不见了。直到刚才,我收到一份文件,紧接着又收到齐总的短信,说文件给我发了,让我查收一下。”
说到这里,徐警官停下,指了指席绪宁,“这些案情情况,我本不打算跟你说的,很像废话,可是他非要我这么告诉你。”
席绪宁微笑着接上:“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开始的时候,齐总是打算将录音交给徐警官的。”
至于后来让他改变主意的“意外”是什么,路与浓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她想她是知道的。
突然有些难过,原来两年前那所谓的感情,在齐靖州心里真的一文不值。
“录音我已经听过了。”徐警官说,“在听过路小姐你的声音后,我已经可以确定,那里面就是你的声音。”
“可以让我听一下吗?”
席绪宁仿佛早就知道路与浓会这么要求,在路与浓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音频——
“如果方便的话,给她制造一场意外车祸好了。”
桌子底下,路与浓的指尖蓦地扣进了掌心。这分明就是她和那个神秘人通电话时说的话!
她有些搞不懂,那个神秘人之前明明帮了她,为什么又要弄出这么一通?
握紧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暖意浅淡得几乎可以忽略,席绪宁仿佛整个人都没什么温度。
路与浓挣了一下,没挣脱,抬眼瞪了旁边的人一眼,他却仿佛什么都没做一样,神色异常无辜。
“席绪宁!”路与浓警告地喊出声。
席绪宁愣了一下,仿佛没有预料到她反应会这么激烈,遗憾地叹了口气,将手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