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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要收回的不仅是我这一颗棋子,更多的是那万顷土地,与这些年在大庆所讨的苦楚,恰巧这些年负责与北鹤打交道的恰好是玄凌,恐怕那时在北疆,沈明钰已经同玄凌说了此事,也提了不少要求,玄凌自然不会答应,双方僵持着,因而他在回大庆之后方如此忙碌,
。
尤其现如今沈明钰不甘落后,追到大庆来,势必要将此事做个了结,玄凌没办法,便必须要想个法子,若我没猜错的话,他近些日子会与皇甫靖走的极近,商量的便是招兵买马开战之事。
解决方法无非两条,一是认了沈明钰的要求彼此按兵不动化干戈为玉锦,二,便是以武论英雄,北鹤近几年的崛起,让这场战事亦变得扑朔迷离。”
容七震惊,与他思路之清晰,震惊于他说这话时脸上波澜无惊的表情,好似他在说的是两个与他各不相干的国家,他是一个旁观者,冷静地替他分析战局罢了。
容七摹地有些心疼,不免将他手攥得更紧些,然后听到他说:
“也正因如此,所以才没那么多心思来对付你,之于我而言,也同时多了份心安。”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打趣道。
“……”容七眯着眼睛看着他。
他又偏着头,认真的眨了眨,让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七七,你可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毕竟那幅画,可是他亲自所烧。
容七面上一红,可思及他方才所说,又不免担心的道:
“如此说来,那你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因此我对玄凌性子的了解,最恨被人揪着把柄,性子极为阴冷狠毒,恐不会轻易就范,这样说来,那你便成了一个人质,玄凌想用你来牵制沈明钰,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不同于容七的交集,他却很淡定,甚至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唇角微微向上,却并非愉悦,反而透着一丝狠:
“你想的太简单了,与其说我是玄凌手中的把柄还不如玄凌是我的□□至少在大庆护得了我安全无忧。
相反的,我那自小优秀的胞弟沈明钰,才是那个千方百计要杀我的人,试问谁愿意随时被人揪着把柄过活呢?他大可悄悄的杀了我,再随意的找个理由向父王禀报,不过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不足为惧。”
他这般淡淡的,平铺直述的话语,却让容七心疼的更甚,忙上去拥住他,将他头按在自己肩我中,暗自下定决心: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让沈明钰如此待你。”
然后听到他突然放大的笑声,他笑的有些畅快,伏在她肩窝中,深深吸了一口她清新发香,打趣道:
“多谢你,你对我真好。”
相较于他的淡定与悠闲,容七却显得要分外着急些,心想,何以他能如此淡定自如,着急的人反而是她。
复抬起头来,摆出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
“你方才所说的可是句句属真,断不会骗我吧?我可最讨厌别人骗我。”
她本意是吓吓他,想见到他泄出更多的情绪来,结果也很成功,他也的确是被他吓到了,略微顿了顿,而后又蛮不在意的一笑,突袭着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容七吓了一跳,脸色绯红。又被他给搂进怀中:
“多谢你,七七。”
若非要说感谢什么的……,倒也听着顺耳。容七迷迷糊糊的想。
与此同时,她在对着容阿呆说出那般誓言后,身上的使命感便更重了些,对于此事越发关注起来。
且对于她爹的事情,容七也不得不上心,是以这两天总暗中观察她爹。
容七猜的没错,第二日已经传出公众将于今日宴请昭阳王沈明钰的消息,群臣百官皆贺,此等大宴,向来都搞得极为隆重,容长泽自然也在受邀的名列之中。
这几日容长泽的心情不错,甚至在饭桌上还吹嘘了一下,自己请到了戏班子有多么多么鼎鼎大名,届时定在大婚之时,给他们好好看看他精心准备的这一出大戏。
容七望着他身边服服帖帖,小腹微凸,那娇柔的美人,只觉想笑。
对方也恰好抬起了头来,不远不近地同他对上了眼,容七自然不会再像上次一般撒野,毕竟这么做对她毫无好处。而绿荷也好似知道这一点似的,带着曾经独属于他们曾经主仆之间的得意与挑衅,好似在嘲笑她的胆怯。
容七七手中恰好夹着一条糖醋鱼的尾巴,滑滑溜溜,香气四溢,一时没收住手,便这么手滑了一下,鱼尾巴径直的朝着对面的人飘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张娇柔的脸上,后者立刻发出一声惊叫,捂着脸,煞是可怜。
“哎呀……”容七也颇是委屈地哀叹一声:“到底是到了冬天了,手一僵,连条小鱼都要欺负我。”
幸好只得了他爹一点小小的怒视,值得,委实值得。
入了夜,容长泽也赶去了宫中,为参加这场特地为沈明钰办的接风之宴。如他所想,这是一场极为奢侈的晚宴。
约莫是在子夜午时,他又赶了回来,身后跟有一人,身姿挺拔,眉宇轩昂。
容长泽对那人毕恭毕敬:“沈王爷,我可终于盼到你了,自上次一别,又是数月,咱们的事儿也得好好理清理清了。”
沈明钰哈哈一笑:“自然自然。”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又牢牢关紧了房门,在这四处安静的午夜时分,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般,院子里重归平静。
不远处榕树下,容七的心却久久难以平静。
第100章暗战
玄凌曾告诉她,她爹要造反,早就有所打算,而且身后还有个神秘之人在帮忙。
她查询未果,故觉得这不过是玄凌无稽之谈,又或者是容七潜意识里便抗拒这件事,可经过昨夜在容阿呆屋中那番对话,容七又重拾了这份猜忌,将此事锁定在了她爹身上,今夜方特地等着他回家。
沈明钰要想在大庆孤身一人对抗玄凌怕是不利,常言道,强龙难压地头蛇,沈明钰那么聪明,又怎么会孤身涉险?
因而他怕是早知道了容长泽心思,两人便就此达成一致,沆瀣一气,彼此各取所需。
原来她爹那另一个主谋,便是这昭阳王沈明钰。
沈明钰借着她爹之手对付玄凌,而她爹也因着这事与北鹤达成一气,以沈明钰为靠山。
究其原因,怕是容长泽早已知道,自己
事迹拜漏,被玄凌盯上,方决定速战速决,将此事摆在台面,成也哪一站,败也那一站。
若沈明钰真与她爹勾搭在一起,那今夜,玄凌与沈明钰的谈判结果便尤为关键,究竟是破釜沉舟一战,还是维系那表面的和平?
而至于这个结果,若容七没猜错,他爹与沈明钰也正在房中商讨……
究竟结果是如何,她也不得而知。现如今,只有等明日默默观察她爹的反应,与外界走漏风声来判定此事。
因而这一夜,容七过得并不舒坦。次日一大早,容七七已经用完早餐,准备前去马场,容七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容宝金阴差阳错得来的那处马场,乃是手握兵权的皇甫家囤积战马的重要基地之一,若要开战,必向她借马,届时皇甫家的人必要向容宝金交接此事。
容七猜的果然没错,到了马场,果然瞧见皇甫靖立在那里候着她们,容七心一沉皇甫靖今日前来,怕就是为了借马一事,这么说来,那昨夜玄凌与神秘的谈判并不理想,他们要为开战做准备!
面对容七直接的询问,皇甫靖明显顿了顿,方叹了口气,道:
“要说开战呢,双方也没有那么个意思,毕竟这场战事双方势均力敌,损敌八百,自伤一千,如此大一场战事,自然要好好考虑考虑,且光是沈明钰与啊玄二人,还不足以决定两个国家的命运。
因为此事啊,尚且待议,你猜的没错,沈明钰的确提了两点要求:
一是要将十年前送到大庆的质子送回,二也要收回当初被大庆所占领的万顷土地,阿玄呢,又岂会轻易妥协?两人便就着这事各自为营,具体还在商讨中,恐怕一时半会还得不出个结论。”
“那皇甫公子今日前来我马场又是所为何事?”容宝金静了一会儿,反问道。
皇甫靖又道:“我今日来,的确是为了借马一事,虽然这仗打不打,什么时候打还是个问题,但总得有备无患不是?我爹也有这么个意思,因而今日便来瞧一瞧。对了,马儿可还安好?”
容宝金摇摇头,将前些日子那匹北方来的商旅害马之事同皇甫靖简单说了一说。
“从北方来的?可有什么依据,证明那些人是来自北鹤?”皇甫靖逼问。
容宝金拿出那块形状奇特的玉佩给她看,谁知皇甫靖看了之后大吃一惊,当即拍案而起:
“这玉佩分明就是北鹤之人才会佩戴!
北鹤信玉,养玉,几乎人人身上都爱佩戴个玉佩保养身子,且大多形状各异,用的还是北鹤当地有名的青花玉!
那群人是北鹤人,他们设计害死了我们的战马,想不到这群卑鄙无耻之人竟还用如此下三滥手段!”皇甫靖笃定的说道,神色愤懑。
容宝金却若有所思:
“你所言那群人断然不会让你如此轻易地发现他们的身份?那这玉……恕我直言,我觉得此事尚有蹊跷,发现这块玉太容易,他们的身份暴露的也太容易,反而使人生疑。”
皇甫靖此时还在气头上:
“容姑娘所说并无道理,可背后那群人的司马昭之心也昭然若揭了,想来怕是假借谈判之名,暗中偷袭,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容姑娘,你可还记得那群人具体说要将货物运到哪儿?”
容宝金想了想:“好像是一个叫远溪山的地方……”
皇甫靖默了默:“当真属实?”
容宝金也想了想,谨慎道:“即使这地方属实,那群人恐怕不会轻易让我们知道,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皇甫靖赞同地点点头:
“的确,可可这远溪山这一条线索也并非毫无用处,远溪山附近有一河,系为明月河,乃是大庆与北河交界之地,以河为界,自成两派,但平时用的用处却不大,因着大家默认的大庆与北鹤的分界地乃是北疆之处那片连绵不绝的林地,并非明月河。”
“皇甫公子的意思是,若是北鹤搞奇袭,地点将是在明月河?”
“只能说一半一半吧,既可能是在林地,也可能是在明月河附近,但凡是要搞偷袭的,总有明有暗,或许北鹤另辟蹊径,以第三条小路上进来呢?”
“天大地大,北鹤与大庆交界之处那么多,若要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而便要密切关注疆界附近之异动了”皇甫靖神色英勇:
“若当真有此一战,无论明暗,我皇甫家定誓死保护大庆子民。”
话虽如此,结局却仍不由得他掌控,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看清当今形势而定了。
没想到,这一次传来的却是好消息,皇甫靖归家不过三日,承德已经派人将其亲自请到宁王府,与玄凌共同商议此事。
原来玄凌与沈明钰达成一致,却是双方各退一步,沈明钰要求将滞留在大庆十一年的质子送回,玄凌欣然应允,可在说到那万余亩无主之地时,玄凌态度却坚决,双方僵持不下,商议许久,沈明钰方答应了玄凌的要求。
至此,故商定,下月初八,便是质子被送返北鹤之时。万顷土地之归属,将以四六而分。以北归属北鹤,以南归属大庆。
“阿玄,你当真相信沈明钰会善罢甘休?”纵使愚钝如皇甫靖,眼下也不得不多了层心眼。
“你猜,这不过是他明里安抚我们的借口,暗里却在为随时杀我们个措手不及?”玄凌眉头也不皱,云淡风轻:
“沈明钰自有沈明钰的思量,不过这万顷土地的事,不过是一道开胃菜,况且这开胃菜还是由他亲自煮出来的,自然满足不了,好戏恐还在后头,对了,子云,你昨日说的那个马场是怎么回事?”
皇甫靖事无巨细地同他讲了昨日会见容宝金之情形,偶然提到容七便多嘴一句: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容家老三突地正经许多,也不玩闹,整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瞧着忒不习惯。”
“哦?”清淡的附和,最后一泯清茶。
皇甫靖听出不对,又小心地问道:“阿玄,你与容老三之间……别的我不清楚,可她之前赖着你的劲儿可没了,你呀便是寡言少语极为冷淡,好不容易来了个热情似火的,都被你给生生逼退了。”
见他脸色不对,皇甫靖赶紧收了声,嘿嘿嘿笑了几声缓和气氛:
“唉,横竖都是你们的事,我可懒得管。”
却看玄凌轻笑一声,掸了掸袖上不知何时蹭上的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