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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皇甫靖再不留一点余地狠狠地打在他头上。
小身板儿哎哟哎哟的,抚着头也规规矩矩为他牵马去了。
皇甫靖便在帐中静静等候着,一边在想自己若真是见到容宝金了该同她说些什么。
结果马儿没找到,却等到兴致匆匆进账的皇甫司文:
“你终于想通了要去见那容家姑娘了?也好!也好!你这榆木脑袋总归是开窍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记着啊,你且要温柔耐心些,万不可急躁。”
皇甫靖目光却直直地定在随后进来的人身上,不可谓不火辣辣,小田也是真的有些愧疚了,瘪瘪嘴委屈的很。
皇甫司文还在说,且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莫要让你娘再操心了。”
皇甫靖算是明白了,感情过了这么多天,他们仍未完全地放弃将容宝金娶进门来做他皇甫靖发妻的打算。
可他也同时自嘲地一笑,想自己这个不孝子,恐又要让这二老伤心了。
他虽是木讷愚钝,但也晓得自己此行是为了什么,因何而去。
遥想数日前,他还曾如此狼狈,如此凄惨地逃到这北疆之地躲避京城那一箩筐的破事儿,那时候他多害怕,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他人生中多少坚信不疑的东西在哪短短几日间被摧毁地干干净净,叫他怎能不崩溃?
可眼下,皇甫靖终看开了,也该去好好地,履行那原本属于自己的的职责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打麻将更新晚了……﹋o﹋
第65章茶有浓淡,情有浅深
兜兜转转,皇甫靖终于纵身一跃上了马儿,小田为他整理好缰绳递给他:
“教头儿,莫要沉迷于美人乡忘记军营中还有这么多人候着您呢!不过嘛,这两天您且尽心尽力地玩乐就是了!”
皇甫靖白他一眼,默默地收紧了缰绳,只听“驾——”地一声,马儿得令飞奔,皇甫靖骑着战马的英勇身姿迎着朝阳,别提多伟岸。
小田儿作为一个下级,是很尊老爱幼的,默默地在心底祈求啊,祈求教头儿可要成功地会到佳人,最好浓情蜜意甜到心头啊。
他心底甚至还幻想,恐怕等不了多久啊,教头儿就要搂着佳人站在他们面前,指着佳人的肚子说这里头住着呼呼大睡地小教头儿了哩!
可惜小田儿这么个‘小小愿望’怕是不能满足了。毕竟他哪里晓得,他那教头儿哪里是要去结情,分明就是要去断情了!
沿着皇甫司文给的地址,策马不过半日,皇甫靖已经到了哪处并不算多么繁华的小城镇。
这地方其实他并不陌生,因着军中生活寂寞无聊,皇甫靖有时候嘴馋了也爱到这里来买些小酒小茶品品,虽然每次来都匆匆忙忙地。
可近段时间来皇甫靖是很少去了,不可否认地,正如皇甫司文所言,他是为了躲避容家人罢了。
可眼下,皇甫靖也想通了。
时尽午时,正是烈日当空高高照的时候,天气炎热的很,算是多雨的夏丘国难得一见的大晴天。
皇甫靖本想快刀斩乱麻直奔容宝金投奔的那所客栈,可肚子咕噜咕噜的也无法忽视,他便先进了路边随地一个小餐馆里,点了两碗肉丝面,配了些羊肉汤就着一起喝了下去。
待到酒足饭饱,也该办正事了。可那股不寻常之感又出现了,他知道,有人这一路上一直跟着他,他原本以为是目的地相同的同路人,却不想到了现在那人还跟着他。
未免打草惊蛇,皇甫靖只好不动神色地唤了小二哥来结了账,出了小餐馆,他还故意地左拐右拐,尽往那些偏僻难找的地方走,不一会儿,果然将那人给甩掉了。
皇甫靖心中一喜,抬头一看,巧了不是,不远处那件客栈,可不正是容宝金是投身的哪一家,真乃无心插柳柳成荫。
感受到身边再无任何可疑的气息了,皇甫靖复直行,进了那家客栈。
拐角处,却见一人身着胜雪白衣头顶斗笠躲在暗处,见皇甫靖进了那家客栈,他方抬了抬那将他遮掩的很好的斗笠,露出一张面如表情瞧不出喜怒的脸来。
而另一边,皇甫靖几乎是进门的那一瞬间,已经瞧见二楼栏杆处,半倚着墙闲适地望着楼下众生相的容宝金。
他万没有想到他同容宝金的会面会来的猝不及防,他虽有些意外,但也并未退缩一步。
容宝金也瞧见他了,说不吃惊那是假的,正如她能瞧见他那一瞬间的错愕与尴尬一般,同样地,皇甫靖也能瞧出容宝金来不及掩饰的讶然。
可容宝金到底还是容宝金,只那么匆匆惊讶了一下,已经恢复了镇定,他在楼下仰着脖子看她,容宝金目光柔和唇角微张,朝他点点头,仪态安然。
一杯清茶被推倒他面前,皇甫靖抬起来一泯,随即将其放下,捕捉他一瞬间的分神与皱眉,容宝金问:
“怎么,可是茶味太浓了?”
容宝金浅尝了一口:“我方才已经叫小二哥多加了些水,寻思着天儿热总该饮地清淡些。”
皇甫靖忙摆摆手解释道:
“并非这茶的原因,是我自己有些不习惯罢了。”
他在军营中,每日都有茶水送来,但因着营中物资匮乏,那茶水总不会多新鲜就是了,甚至还有一壶茶被连着送来好几次的情况,茶水经着反复冲泡味道也越来越淡,到头来几乎与白水无异,皇甫靖也不挑,可眼下尝了这‘浓’茶,舌苔竟也有些不习惯了。
皇甫靖也将这件趣事笼统地同容宝金说了说,她安静地听完后复而问道:
“那这浓茶,你如今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
皇甫靖答地不假思索:“自然是喜欢的,只是许久未曾饮过,方有些唏嘘罢了。”
容宝金又道:
“皇甫公子这话说的没错,若是自己真心喜爱的,又岂会因着饮了几杯淡茶而口味大变呢?有些事情即使经着数日的演变,其本质也不会改变,因而您还是莫再如此拘谨,且放松下来便是。”
皇甫靖听罢吃了一惊,想自己已经如此努力地佯装镇定了,竟还是让她给瞧了出来,且还如此巧妙地以茶为喻,如此循序渐进地来劝导她。
“宝金,我此行来——”
容宝金却挥挥手:“我知晓的,皇甫公子您这张脸向来瞒不住什么事情,不过——”
她话锋一转:“不过经着这月余在军营的历练,却要成熟了些,细心了些,再不是那把愣头愣脑横冲直撞的模样,也算有所收获不是?可见凡事啊,都存在正反两个方面,好与坏,是说不清的。”
他听出来了,容宝金这是在告诉他,他那一路上准备了许久的致歉的说辞其实是毫无意义的,万事万物之间都没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好与坏,古有塞翁失马之典故,今有他与她那一场稀里糊涂的婚事。
他不知道容宝金是否只是在宽慰他,就算是,皇甫靖心中也是极其感动的,感叹于她的聪明与懂事,她的隐忍与明事理。
皇甫靖也并非没有想过,或许他当时执意要退婚一事,委实是他鬼迷了心窍不知所谓呢,正如他爹娘如此坚持的,容宝金该是多适合他的啊,他的愚钝正好得了她的聪明,而容宝金身上所拥有的那些,亦是他正好缺少的。
坦白而言,他与容宝金正如凹凸的两面,彼此相互契合,互补。该是再适合不过了。
可他却做不到,在当时那混乱的心境中,他唯一确定一件事便是,他不能在那种情况下娶她,这既是对自己的交待,也是对容宝金最大的尊重。
而即使是现在,皇甫靖的心意也未曾动过分毫。可对于容宝金的聪慧,他却是真正地,打从心底里的欣赏。
“对了。”容宝金顿了顿:
“听闻你即将带兵出征,此行定万分险恶,还需小心些,皇甫公子性子向来大条,可莫要忽略了那些小小细节才是。滴水穿石的道理您莫要忘记了。”
皇甫靖重重地答:“多谢你,宝金。”
容宝金笑了笑:“不碍事的。只不过——”
皇甫靖不解,问她:“只不过什么?”
容宝金略微地收敛了脸上笑意:
“皇甫公子日后还是唤我容姑娘吧,你我情分以断,宝金却还要嫁人不是?若让有心人听去了,对你我都不好。”
皇甫靖怔了怔,终苦笑了出来:“说的也是,多谢你提醒了,容姑娘。”
待皇甫靖匆匆告了别之后,容宝金那始终端着的脸放松懈了半分,对自己方才的失态有些责备。
她终究还是个凡人,那些个七情六欲仍然是逃不掉的,竟一不小心将心中那股不服气给道了出来,遥想皇甫靖方才那错愕的神情,容宝金也不禁无奈叹息一声。
“果然和容七说的一般,真是心性纯直。”
向来来无影去无踪的江衡,这一次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且还如此自然地,流畅地,顺着她所想接了下去。
容宝金也不看他一眼,神情瞧不出喜怒:
“看来改明儿得叫小二哥在我这窗户上安上栅栏了。”
江衡却笑的得意:
“没用的,纵使你安了个栅栏也挡不住我。”
容宝金有些疲倦地挥挥手,今日也懒地同他争辩了:
“行了,江公子此次前来又所为何事?”
“哎,我乃你的侍卫,自然得时刻护着你的安全了。”
“哦?原来我已经危险到,须得江公子亲自到房中来看护着的地步了。”
江衡却话锋一转:
“皇甫靖是后日出发罢?听闻是要去夺命沟?那地方可不简单,多少人有去无回,这傻大个还真是勇敢。”
容宝金真是有些乏了:
“你同我讲这些作甚?”
江衡道:“自然是因着……您床底那早已收拾好的包袱罢了。”
容宝金脸色微变:“你怎么会————罢了,你身有大本事,定什么都知道的。”
既然江衡已经知道了,容宝金也被迫着释然了。
他道:
“江衡向来不做那无用之事,临行前受了主子之托将您容家两姐妹给照顾妥当,那便不能失职。”
“你口中的主子,乃是莺姨?”
江衡却道:
“容二小姐若执意要随着皇甫靖前去,不放心他那般粗枝大叶的人在夺命沟那种地方,那便也把我捎上吧。”
“江衡。”容宝金愠怒:“我的心思岂由你随意揣测?”
作者有话要说:有小天使投诉七七和呆哥的出镜率了……嘤嘤嘤,我的错,我又是个强迫症,没写完这些情节心里真是不舒服啊!!所以,小天使们请谅解,猪脚们的戏份还是很重的啦~么么哒
第66章“七七”
“江衡。”容宝金愠怒:“我的心思岂由你随意揣测?”
“……”
“你既然如此听从主子的话,那我也算的你的主子罢,我现在便命令你,不得将此事走漏半点风声,且,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须得将我府上其他人事无巨细地照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