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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看着的毓柳,叫清水把那仆人扶起来,对那女子劝解道:“表姐,也许那白狐被人救走了,或者自己逃了,怪不得仆人。”
被叫做表姐的女子,立刻哈哈大笑,刮了毓柳的鼻头,“怎么还叫我表姐,多生分。该学会叫妻主了,我们快要成婚了不是?”
毓柳怔了怔,侧头躲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九皇女尸骨未寒,我自当守节三年,表姐莫开玩笑了。”
“什么九皇女?就是个草包,更何况早已改朝换代,你也未曾嫁过她。”那表姐眼睛一眯,带起邪狞笑意:“你爹也说九皇女娶你纯粹是因为圣旨,你自己也不乐意来着,别妄图用一个前朝死人为借口当靶子。我告诉你,你嫁不嫁由不得你!”
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摔袖而去。
毓柳神色一变,擦了擦那人的口水,怔怔然落下泪来。
清水在旁边看了,也是伤心。自家公子怎么这么惨,好不容易摆脱了九皇女的赐婚,又入狼穴。本以为这次走亲戚是好事,哪知道又是掉了火坑。
第43有缘千里来相会
郎中有些呆愣的看着李袖春手上的白团,“这是白狐?”
“是,郎中可以救治它吗?”
先别说救治不救治,为什么她上山采药就能捡到这么个宝贝,自己勤勤恳恳爬山采药这么多年,见都没见过这个传说中、据说、存在的白狐。郎中摸了摸白狐背后的皮毛,心里腹诽。
看到郎中不说话,李袖春就当她是默认了。把白狐递交到她手上,“那就拜托郎中了,这几天多多关照它。”然后有些沮丧地把药筐递给郎中,“那个,因为救它我没有采完药草,所以我们的约定就不做数了,对不起。”
也没办法,没完成承诺的是自己,即便心疼失去了节省开支的机会,李袖春也没有怨言。
还挺值的,想想看,白狐下次还能在哪看到?不亏不亏,一边安慰自己,李袖春一边说:“不过我暂时还没攒够下一个疗程的钱,能不能赊账?”
那药不能间断,否则又要重来。
“等等,谁说约定不做数了?”郎中摸了摸手中的白狐,“你可别自顾自的定下来,我还没说话呢。这样罢,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你明日再取过来药草也是可以的。”
李袖春一喜,总算解了燃眉之急。她道谢后,接过小药童给的新药包,与两人一狐道了别。
“恩,不错。”郎中看着李袖春的背影,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惹得小药童频频往她这里看,两只眼闪烁着疑问之色。
郎中揉了揉小药童的头发,“看她采的草药,都是我故意选的。还算刁钻,十分偏门,她却能分辨清楚,确实有行医天分。看来以前应该是接触过这方面的指导,只是还差些火候。”
小药童听罢,拉了拉郎中的衣角,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下。郎中会意一笑,“别急,行医可不能只是靠天分。仁心也是必要的,她把白狐托付给我,我且还要看看治好后,她会有什么行动。”
白狐尖尖的耳朵动了动,圆溜溜的眼睛看看郎中,再看看小药童,又趴了下来舔了舔自己的伤口。
*
“什么?!你说我的被褥在花顾白那里?”
恨春把凤君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了一遍,李袖春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什么比失恋更尴尬的事吗?
有,跟让你失恋的对象睡一个屋。
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想调节心情都没办法!
李袖春在花顾白房门前进退两难,很想坐在门口蹲一夜,但是当她刚撅起屁股准备蹲下的时候,房门猝不及防就打开了。
“不进来吗?”花顾白倚着门框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李袖春吞了口口水,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勉力扯出一丝微笑,“当然要进,好累,困死我了。”她打了个哈欠,从他旁边绕了进去。
一句话不多说,脱了衣服就缩进地上已经铺好的被子里,转了个身背对着花顾白,就像是真的睡着了。
花顾白抿了抿唇,把灯熄了,几步走到床边,躺下也闭上了眼。
注定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把被子盖住头,李袖春躺了一个时辰,屏息了片刻探出头听了听,约摸着感觉到花顾白已经睡着了,才静悄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推门出去了。
她并不知道她走后,花顾白也睁开了眼睛,里面一片清明,哪里像是有睡意的样子?
这大半夜不睡觉,她要去做什么?茅厕?可是尿壶就在隔间,她起夜也不需要出门。
他眨了眨眼睛,懒洋洋地拾起放置在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终究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随手把头发卷在脑后,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寻着去了。
院子里没有点灯,只有伙房里点了灯。
顺着光的方向往伙房去,花顾白唇角一弯,原来是半夜偷吃。可走近了,再一听,却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他在门口停了下来。
“小姐,这么晚了你还起来……煮八宝粥?”恨春揉揉眼睛,困得泪眼朦胧。“这么说来,今日正午公子还寻八宝粥喝呢。”
“恨春,我叫你过来可不是让你在那边犯困的。”李袖春怒其不争,拍了她额头一下,“郎中说他脾胃不好,不能吃粗食。我以后要是没提前做好,你便现在学会了,给他做着吃。”
说完,在里面加了一勺糖,“他喜欢甜的东西,你记住多放糖。”回头一看恨春努力瞪着大眼,不让自己犯困的样子实在呆萌。忍不住笑了笑,给她把顺序教会了,听她复述了一遍,这粥也做好了。
放进灶台里,用盖子盖好,她伸了个懒腰。
听到恨春问到:“对了,公子他说药比以前苦了,这该怎么办?”
李袖春想了想,第一个疗程已经结束,第二个疗程的药里她还没仔细看过。便干脆打开药包,趁这个时候,也教恨春辨别不需要但是又带有苦味的药草。
“你下次看到这个,把它挑出去,就不会那么苦了。我明日会去街上买点蜜饯来,你在他喝完药给他就好。”
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才把恨春赶回去睡觉,自己也回了屋。
进门把门轻轻关上,李袖春转身瞅了一眼,花顾白果然还躺在床上睡得很熟呢。
小声叹了口气,李袖春走过去借着透过来的月光看了看他。花顾白真是长得极好看的,美艳的样子就算睡着了,也让人很心动。
帮他掖了掖被角,李袖春觉得傻傻看他的自己就像个偷窥狂,就像个变态。但是为了不给他负担,她只能从明目张胆的喜欢,变成偷偷摸摸的倾慕。
也好,反正她目前还能默默给予他什么,便够了。李袖春忍下失落感,再度躺回了被子里,这次她真的陷入梦乡。
可却换成花顾白睡不着了,他转了个身睁开眼,注视着李袖春的侧脸。连他都不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在琢磨的到底是九皇女,还是李袖春了。
应该说各自都有吧,他想念九皇女,也好奇李袖春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她不知道放弃吗?她到底对他好是图什么,他有什么值得李袖春图谋的呢……脸?身体?
因为睡得晚,第二天自然而然花顾白起床时,李袖春已经去辽山第二次采药了。
花顾白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长长的头发,一时有些走神。恨春帮他把一小搓头发盘起来,伸手去取装在绣袋里的金簪,固定好以后,把装着剩下白玉簪的袋子顺手又塞回了自己衣袖里。
“公子今天想做些什么?”
花顾白看着镜中不甚清晰的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襟,淡道:“去找秦叔聊聊吧。”
秦叔正在喝肉羹汤,因为孕吐,正憋闷呢,看到花顾白来了,也高兴地拉了椅子让他陪陪自己说说话。
“这夏天又闷又热,我还懒得动,也只能跟你聊聊天了,会不会觉得秦叔烦?”
花顾白噙笑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秦叔拍了拍他的手,忽然道:“正好我也想问问一些事,你可是袖春的正夫?”
花顾白没料到她会问这个,皱眉移开目光,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不如假扮到底,免得多费口舌去解释。其实也解释不清的,父女假称妻夫,别人会怎么想?
“那她可是只娶了你一个?”
得到花顾白第二个点头后,秦叔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安慰地握住他的手,“既然如此,她去喝花酒也是正常,你莫要因为这个与她疏远。而且,秦叔教你,女子有这个兆头的时候,要疏不要堵。你越是嫉妒,防范,越显得你没有正夫的风度。不如,你让她纳个侧夫回来,生个孩子你照样压着侧夫一头。”
花顾白心里好笑,秦叔一开始不也是嫉妒的要命,这是才几个月,又转了念头。夫凭子贵么……花顾白垂眸,显出一种死寂来。
他知道秦叔是好意,但又有点头疼。退一万步说,李袖春能看中这村子里的谁?这村子的大多都已嫁了人,他笑了笑说些别的事转移了秦叔的注意力。
就在两人聊的正投机时,秦婶大着嗓门推开了屋子,边走边嚷嚷:“孩子他爹,快过去看看,方才袖春回来了,还带了个秀气的男子进门来了呢!”
她就说袖春这丫头上次夜不归宿肯定没做什么好事,这不逮着了?
突然在看到一旁坐着的花顾白时,秦婶的话戛然而止。“啊,小郎君你也在这里啊……”
花顾白沉静地扫了她一眼,缓缓站了起来,“秦婶与秦叔有话说,那我就先不打扰了。”便带着恨春走了出去。
秦叔掐了秦婶一把,“你这人,就是爱看热闹。你瞧瞧,现在怎么办?”
“这不戳破了就戳破了么,袖春年纪小,多娶几个也没关系不是?”秦婶没在意,就是觉得当着花顾白不好说这话而已。
与此同时,传言把相好的领回家的李袖春,正善意的嘱咐旁边的男子道:“小心点,这有个台阶。”
那男子左右环视了一圈,“没想到你们现在住在这种地方。”
李袖春笑了笑,寄人篱下看起来确实有点寒酸吧。
她刚想这样接话,那男子却怔怔看着前方,停了脚步怯怯道了一声:“凤君。”
李袖春也跟着男子的视线看了过去,花顾白站在台阶之上,太阳太大他又正好背着光。李袖春不得不眯着眼去看他,只是这样,就看不清花顾白的神色了。
“……原来是毓公子。”
她只听到他似乎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二更实在上的太晚了……
大家明天起来看吧~
凤君:这村子大多已经嫁了人,李袖春能看上谁?等等,毓柳怎么在这村子里?
↑这是作者的脑洞,与正文无关~
第44缘起缘灭一场空
说来也是很巧,今早上李袖春出门采药,总算是把这事办妥了,郎中也检查无误后,她是彻底松了口气。问了问白狐的伤势,得到还需治疗的回答后,才脚步轻松的离开,准备好好休息一天。
她先是进了学堂看了看在当练家子的冯封,但是没能呆多久,就被冯封以“九皇女在这里老身不能专心办公”这种类似的理由赶走了。
她只好在街上东走走西逛逛,正好饿了就在外面的小摊上用了碗馄饨。这嗝还没打出来呢,就看到馄饨铺的店主正蹲在门口喂猫。猫抬起头蹭了蹭店主的手,就在她看清的那一瞬间,吓得李袖春把嗝生生憋了回去。
这猫的长相她熟悉得很,可不就是曾经挠了她手一下,后来又被她从树上救了的波斯猫么?
……为什么在这儿?
直到看到清水出现,喊着波斯的名字,寻过来时,李袖春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该在国都的人都跑到辽山脚底下来了?清水在这里,那……难不成毓柳也在?
果不其然,随后毓柳也出现了,把猫抱起来,好像还十分歉意地在抱怨它乱跑,给店主添了麻烦。
趁着他们没发现自己,李袖春的本意是要避开这两个人,付了账就走。她还是有些顾虑的,知道九皇女未死的人还是越少越好。花顾白不管是做凤君还是做太夫的时候,名声都不好……她也怕牵连到他。
谁知道越担心的事偏偏越会发生,李袖春把钱扔在桌上就要悄悄离开时,店家居然很有现代人招揽顾客的头脑,大声来了一句:“客官您慢走。”
李袖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