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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浙江吗?
许鹤宁想得出神,耳边突然轻细的声音。
他猛地睁眼,云卿卿那宜喜宜嗔的面容就在眼前。
她倾着身,笑颜如花,把手搭到了他肩膀:“外头冷,我还不想走路”
“娇气!”
许鹤宁去握住肩头的手,嫌弃一句,却已经站起来,背对她蹲下身。
地上两道影子合二为一。云卿卿熟练地趴到他背上,他稳稳站起身往外走。
她把自家斗篷扯着绕到他身前,将两人都裹到一块,头枕在他背上仰头看天边的火烧云。
云层被镀了金边,倒映在她眼中,像是一轮金色的月牙。
她弯眼笑,感受着他走路带来的微微颠簸,问道:“你让我放宽心,可你眉心的褶子这两日越来越深了。许鹤宁,你又想瞒我什么?”
他步子就一顿,很快就再往前走。
云卿卿见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自己,觉得他是不想说,轻轻去蹭他脖子。想告诉他,他真要瞒她事情,她就搬过去和婆母住。
“云卿卿,你想去看看浙江吗?看看嘉兴,那个我当霸王的地方。”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突然会这样问。
她略一思索,勾着他脖子把脸贴着他脸颊,轻声说:“想啊,想看你年少时意气风发的地方,可惜这个愿望得要许久才能实现了吧。不过没关系,先听你说,到时我们再去走一遍。”
去走一遍吗?
许鹤宁望着前边的枯树,嘴角往上扬了扬。
他知道了。
“好,到时我带你都去走一遍,河上泛舟,给你做醉虾醉蟹。”
“打住,我现在就想吃了。”
她倒抽口气,用手捂他嘴。
不知道她现在口味怪得很?
他张嘴叼她手指头,把她吓得连忙缩手,他反倒哈哈哈大笑。
把人送到汀澜院,许鹤宁眼角还带着笑意,弯腰在她鼻尖揩了一下:“我晚点来接你。”
许母望着恩爱的两人抿唇笑,问道:“宁哥儿不在这儿用饭?”
“不了,我早约好二弟三弟,过去一趟。”
“你们兄弟别一坐下就喝酒,先吃菜,知道吗。”
许母温柔嘱咐,许鹤宁点点头,朝她告退,快步离开。
他身姿挺拔,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许母望着夕阳余晖下空荡荡的庭院,叹一口气:“这孩子又忙什么呢?前儿听说他那两个不成气的舅舅都招供了。”
云卿卿诧异:“他跟娘说了?他一句话都没跟我提!”
许母在儿媳妇气鼓鼓的模样中发现失言,忙道:“他要跟我说,我也不至于猜测他在忙什么。是前儿张太医过来,提了一嘴,我才知道的。”
她眸光就暗淡了许多,微垂着头嘀咕:“是啊,他心里肯定藏了事。”
从母亲那里出来,许鹤宁一路到了陈鱼住的院子,刘灿随后被请来。
他见到人,手指敲了一下方桌,猛然又手势,目光锐利:“按先前的计划行事。”
刘灿和陈鱼皆心头一惊:“可是嫂子!”
两人都异口同声。
陈鱼看了刘灿一眼,把头撇开。
刘灿接着把话说完:“嫂子怀着身孕,你此时离京,她该多担心?”
“我会告诉她,不能再拖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陛下和太子都推动了审讯,浙江估计马上就得乱,她在京城我才安心。阁老也在京城,反倒最方便行动。”
“那你还阁老商议吗?阁老不是说不让你再插手,然后我们好回到浙江去?”
陈鱼忧心忡忡,不明白为何他突然就定下来。
“这个我会安排好。”许鹤宁抬手制止了陈鱼更多的劝说“我不会拿任何人去冒险,包括我自己。”
“二弟、三弟还要你们劳累这一回了。”
陈鱼沉默着,好半会一拍桌面站起来:“义兄在,刀山火海都不惧!”字字铿锵。刘灿只是笑,却很郑重地点点头。
兄弟三人当夜喝到两更天,刘灿酒量是最差的,被许鹤宁往肩膀上一扛带着出了陈鱼的院子。
夜风吹过来,走到半路刘灿就清醒了大半,抬头看到许鹤宁削瘦的下巴轮廓。
他也正好看了过来,微微一笑:“醒酒了。”
刘灿晃了晃身子,勉强站好,定定望着他,像是等他吩咐什么。
许鹤宁是真被逗笑了“果然是军师啊,都醉成这样了,还能揣摩人心。”
“义兄想说什么就说吧。”
“太子暗里在逼大皇子,大皇子在浙江招兵买马了?不然那狗太子怎么能够突然就下狠手,他不是轻易动手的人。”
刘灿眼中有惊色一闪而过:“义兄都知道了?”
“二弟,我只知道你不会害我。”
他微笑着抬头看夜空,一轮明月高挂,难得的好夜色。
刘灿沉默片刻,自己先笑了开来:“是,大皇子在义兄被招安后,就盯住了浙江。因为他知道他能用浙江翻身,银子全投了那里,所以上次翻船了,他才那么愤怒,还失去理智再上了一回我们的当。”
“皇帝和太子都想要稳住浙江,但此处一但震荡,就是天大的机会。所以大皇子才会拼着一搏。”
许鹤宁静静听他说,可刘灿说到这里就停顿了,用幽幽地目光看他。
他余光扫到,歪着头笑了笑:“所以,你觉得这也是我的机会?借着大皇子,一劳永逸?再也不用受威胁?”
刘灿手猛然握紧“对!没有什么比这条路更保险!”
许鹤宁忽地放声大笑,刘灿温润的面容在他笑声中渐渐有了沉色,目光冷若寒月。
“义兄,别人不敢走的路,我敢为义兄开道!我说能行,就一定能行!”
“二弟,早些歇息。”
许鹤宁在那笃定的语气中抬手拍了拍肩膀,转身走得潇洒,独留刘灿一人神色不明。
云卿卿是在婆母西侧间里睡醒一觉才见再见到许鹤宁。
他喝了酒,脸颊有些红,刚从外头回来,呼吸都是白气。
她就躺在榻上往里挪了挪,捂着口鼻:“熏人,快躲远些,一会吐你一身。”
她孕吐还在持续,但现在慢慢适应了,忍一忍还是行的。
许鹤宁就站在她跟前傻笑一般,根本不动动。
“去去,酒鬼。”她挥手撵他“我不要回屋了,你自个回去。”
“那可不行,娇娇不是想知道我最近都在干嘛?”他说着,自己却往外走了。
翠芽愣愣见他离开,莫名看向自家姑娘:“夫人,侯爷真喝醉了吧,怎么丢下那样的话,自己跑了。”
云卿卿也一脸莫名,可能是真醉了吧。
不想一刻钟后,某人鬓角湿哒哒过来,身上一点酒味也没有了。
他进来后先做在火盆前,把自己身体烤暖和在,在她双眼亮亮看着自己的时候上前,将人直接打横抱住。(?′3(′w*)?棠(?e?)芯(?w?)?最(* ̄3 ̄)?甜?(?e?)?羽(?--?)e?`*)恋(*3)(e*)整(* ̄3)(e ̄*)理(ˊ?ˋ*)?
“走了,回屋去。”
他身上是皂角香,还暖烘烘的。云卿卿放心圈着他脖子,仰着头看他月色下的眉眼。
这个人不笑的时候是凶的,浓眉墨一般,像利剑。
“你果然还是有事瞒我啊。”她低低的声音响起。
许鹤宁嗯了声:“对,所以夫人一会罚我可好?”
云卿卿轻轻哼道:“你会那么老实认错?”
这人哪里是这种性子的。
等回到屋里,她被放炕上,许鹤宁把炕几直接搬开,将她挤到里头自己躺下一摊开手:“来吧,夫人惩罚我,随便来。”
他臭不要脸的不正经!云卿卿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一抬手,去拧他耳朵。
拧得红了,他也没哼声,反倒笑吟吟望着她,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刻预感就应验了。
他将她拽倒在身边,手指灵活解了她系带。
“——许鹤宁!不行!”
她怀着身孕呢。
许鹤宁在她耳边低语:“我就解解馋,知道分寸的。娇娇你不知道我最近多难受”
热热的呼吸钻入耳朵,云卿卿身子都酥了半边。
等到回神的时候,他正用指尖揩去她眼角的泪珠。
云卿卿从他漆黑的眼眸中看到自己艳若海棠的面容,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比经历最亲密的事情还让她晃神。
他究竟在哪里学得的这些手段,她都不知道还能这样纾解。
许鹤宁喜欢极了她为自己失神的样子,用帕子给她擦干净手,将人严严实实楼到怀里:“娇娇,我可能不出两个月会离京。”
她心头一颤,猛地抬头,对上他温柔缱绻的目光。
“为了你和孩子,我必须去。”他微笑着,语气轻松“来,我告诉你我的计划,只有你知道的计划”
一抹晨光从窗柩照进来,正好落在云卿卿的面庞上。
她被那光束唤醒,睁眼一看,发现枕边的人不见了。
他今日早朝。
云卿卿回想起来,眉头微微蹙起,连带想起他昨晚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手指揪住被面。
此时的许鹤宁已经进了宫,而昨日才送到府里那个会做糕点的内侍被他绑着手,拉犯人一样直接带到了东宫。
太子刚刚换好衣服,就听到他过来了,把他直接请进寝室。
许鹤宁一拽绳子,那个内侍就被他推到了太子跟前。
太子望着狼狈的厨子,面色不太好。
他好心送去的人,被这样绑着进宫,许鹤宁也太嚣张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肃远侯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做了什么错事?”太子压了压情绪,淡声问。
许鹤宁一抬脚,踹了那内侍屁股,骂道:“这个废物,连醉虾和醉蟹味道的糕点都做不出来,臣就牵着来还给殿下了。”
太子:“”谁能做出那种奇怪味道的糕点?!
当日早朝过后,大家都疯传许鹤宁如何嚣张跋扈,把太子送到他府上的‘眼线’给丢回东宫。
明昭帝听廖公公说了经过,眉头一皱。
廖公公心头一惊,正要想劝说肃远侯就是这个性子,让他别生气。
不想,明昭帝道:“去问问御膳房,谁能做这样口味的糕点,做了给他送去。”
廖公公:“”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可能是10点左右吧先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