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谨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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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鹤宁站在原地,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远。

    陈鱼走过时撞到他肩膀,忙伸手扶了他一下:“义兄怎么不走了?”

    他回神,想到什么,眸光沉了沉,把情绪都藏在眼底道:“看往哪去比较好。”

    冬日里外出活动的动物本就少,这借口找得没什么错漏。

    刘灿从后头追上来,朝着他方才盯着看的方向一指说:“往前走走,也许这片林子就遇到那么一两只野味了?”

    许鹤宁闻言回头看一眼,见刘灿嘴角啜着笑,目光清亮,仿佛是随口就给的提议。

    他亦一笑,刚才在心头涌动的情绪散去不少,脚步轻松往前走:“那就走吧,也不能去太久,对这里不熟悉,走远了就该迷了。”

    “我就怕迷路,看我带了什么。”陈鱼嘿嘿笑着从袖子里拿了长布巾出来“走个五十步绑一个。”

    “我们三弟越来越能干了。”刘灿哈哈哈地笑,去揽他肩头。

    陈鱼却是往边上避了下,就迈步往前走。

    两人间的小动作许鹤宁看得真真的,无可奈何去拍了拍刘灿肩膀,轻声说:“脾气见长,缺个人管教。”

    “你们别在后边嘀咕我,我不聋!”

    已经走出十余布的陈鱼突然回头,朝两人挥拳头,把他们都给逗笑了。

    许鹤宁边往前走,还边留意地面上的脚印。

    这林子平素估计就没人来,除了方才那一行四人留下的印记,其他处地面都平整得很。

    没化的雪踩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许鹤宁脑海里还是免不得想起那道身影。

    “嗯原来这上头还有一处庄子,倒是比我们这更隐秘,被林子挡住了。”前头的陈鱼突然看向斜斜往上的山坡,隐约见到屋顶。

    “这地大,正常。”刘灿接了句,陈鱼还是没吭声,继续往林子深处去。

    云卿卿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定下起码要住四天,他们带的东西不少。然后就跑去自己最关心的厨房,问管事食材准备得够不够多。

    “今天就有人进城再采购了,夫人放心,不会失礼客人的。就是现在还不知道各位的口味,午饭要怎么做,这个时辰开始做,估计得让要多等上半个时辰。”

    这个庄子的管事是没换过的,做事圆滑,但是个负责的,账目清晰明了从来没做过手脚。

    云卿卿跟他有过两次接触,对他这有一说一的性子很是喜欢,沉默地思考了片刻,她直接就挽起袖子。

    “既然来不及,那就不要做饭了。面有吧,我做面条,厨房里的人来给我打下手,准备葱丝、肉沫。”

    管事忙让人去取面来,还叫人在厨房里生炭盆,怕把她冻着了。

    闵芷夕来到这儿人生地不熟,方才还撞击云卿卿和许鹤宁亲近的一幕,一通乱跑,不知怎么跑到了李若悠他们下脚的院子。

    两个姑娘家是不熟悉,你看我看你。

    李若悠又是不擅长交际的,犹豫了半天说:“我们去找卿卿吧。”

    闵芷夕想摇头,可对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眨巴眨巴看自己,那带着期盼的光芒,让人拒绝不了。

    于是,两人就找了厨房这来,云卿卿正双手揪着面团子狠狠往砧板上一砸,那动静咚一下灶头上放的碗筷都跳了跳。

    闵芷夕:“”总有种会被打死的错觉。

    奈何李若悠已经先喊出声,好奇来到她身边,说也要一块揉面。

    待许鹤宁三兄弟领着几只野鸡回来时,就看到灶边有两个一头一脸都是面粉的姑娘,唯独云卿卿只有双手沾了粉,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的。

    陈鱼先笑出声,笑声惊动三人,李若悠一侧头就见刘灿站在门口看自己,忙低头。看到自己手指手腕都是面粉,垂着的发丝上也沾着,光是想就觉得狼狈,一张俏脸霎时涨得通红。

    闵芷夕年纪小一些,平时又是娇纵着的,可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的,还咬着牙和面团较劲,怎么拉都拉不成条。

    刘灿默不作声走上,一把就拉了低垂脸的李若悠往外走。

    李若悠想起来要反抗地时候已经晚了,人都已经走到院子里。

    她猛地缩回手,刘灿从袖子里取出帕子,又扣住她手腕,不让她动,然后一点一点帮她擦脸上的粉。

    “好了,回去吧。”

    把她花猫脸擦干净,刘灿松开她,将帕子重新收回袖子里。

    李若悠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他的低笑声传到她耳朵里,才想起来害羞,呀一声转身跑走了。

    而她回到厨房,发现许鹤宁也净了手帮忙,云卿卿就站在边上告诉他要怎么用巧劲,两人总是会不时就抬眼相视,然后就抿唇微微地笑,眼里都是对彼此的温柔。

    李若悠就联想到刚才刘灿温柔的举动,脸红得快要烧着了一样,忙先找杯水灌了几口。

    “不是这样!断了断了!太用力了!”

    云卿卿焦急地喊声想起,许鹤宁双手茫然扯着断了的面条,心想他还没用劲怎么就断了。

    “它和你一样娇气”

    肯定不是他的问题。

    于是,到了午饭的时候,大家的杂酱面都是细长的,唯独云卿卿那碗,一筷子捞起来是粗细不一的面条。

    许鹤宁余光看见,把自己的面往她跟前一放,换了她那碗不成形的,默默把那没嚼劲的面都吃到自己肚子里。

    云卿卿挑着细面条,嘴角的笑就没落下。

    用过午饭,疲惫就显了出来,大家各回各屋午歇,约好晚上直接在温泉边烤肉。

    许鹤宁吩咐管事把带的羊留三只,余下的和野鸡一块送到挨得近的两家人那去。

    待他回到屋,云卿卿已经抱着被子睡得香甜,他站在床前看了她一会,把被角给她掖好转身往外头去。

    他无声无息从墙头翻了出去,顺着墙走到母亲的住处,在周边细细查看,果然发现有被用雪重新掩埋的痕迹。

    他思索了片刻,把自己走过的痕迹也处理,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藏好。

    外头风冷,即便是午时,吹身上亦是透骨的寒。

    但他一动不动,像是狩猎者。

    也不知道是等了半个时辰,还是多久,在他手脚麻木中听到了远处有人踩着雪地往这来的声音。

    他心中一动,快速边往院墙去,边掩盖自己的踪迹,然后翻墙进到了院子,直接躲进主屋的耳房内。

    很快,熟悉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轻轻地,喊着盈儿。

    许鹤宁心头霎时涌起怒意,下颚绷得紧紧的,面容轮廓的线条都呈现出凌厉来。

    今日出去的时候,他看到那个身影十分想锦衣卫指挥使。

    如今皇帝出现,证明了他的猜测。

    正在他愤怒又难堪的时候,许鹤宁就听到母亲冷淡的声音:“陛下,你这是要食言吗?”

    仿佛两人有过什么约定。

    他眉头一皱,继续侧耳听着。

    明昭帝在冷着脸的许母跟前神色黯然,叹气道:“朕一言九鼎,如何会食言。只是刘家的事,朕不亲自来跟你解释,怕你误会。”

    “陛下不必解释了。犯了错,就该依律法处置,我不为兄长们求情,亦不会求情。陛下该知道我的性子,向来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不会叫我徇私。”明昭帝忙解释,可在她冰冷的目光中还是打住了这个话题,承认道“对,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想看看你是不是还那般怨恨我。宁哥儿行事总是叫人措手不及,我想劝他,又怕说了叫他起疑”

    “陛下。我是怨你假借他人身份不假,可却是更怕你。”

    许母摇摇头打断他。

    他总是这般偷偷跟着她,总有一日还是会叫儿子发现的,倒不如,她和皇帝坦白了吧。

    “盈儿说的什么傻话?”

    明昭帝越发着急,隐隐察觉到不好。

    许母笑了笑,目光凄然:“怕什么?你一国之君的身份就够叫我害怕了,我还怕宁哥儿被卷入你那些儿子的争斗里,你有很多个儿子,可我只有宁哥儿。”

    “陛下,你就放过宁哥儿吧。”

    许母忽然就跪了下去,膝盖触底的声音响起,闷闷地,直撞到许鹤宁心头。

    他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一闭眼,不再听下去,暗中离开耳房,飞快回到住处。

    云卿卿后来睡得不算实在,在屋里响起脚步声时,就睁开眼,见到脸色煞白的许鹤宁。

    她何曾见他这幅模样,惊得马上掀开被子,去扶他坐下:“你怎么了?天,你身上怎么那么冷”

    许鹤宁就顺势把头靠在她肩膀:“没事,就是有些头疼。”

    云卿卿一听更加紧张了,连忙把被子给他裹上,连自己也裹在里头,暖着他。

    她身上的暖意的和淡淡的馨香像是最好的安神药。

    他闭上眼,蹭了蹭她脖子,像只大猫,喃喃道:“娇娇,我想睡一会。”

    “你快睡,我就在这儿。”

    两人就那么依偎着,原本一边是冰,却被她给融化了,彼此的温度都仿佛合二为一。

    云卿卿很快就听到许鹤宁小小的鼾声,小心伸手去摸摸他额头,发现温度是正常的,这才吃力地把他放平。

    他一躺下,还有意识“你也再睡会。”

    拉着她手不放。

    云卿卿没办法,陪着他躺了会,等他彻底熟睡了,这才悄悄起身,穿好衣服往婆母那去。

    “我记得婆母那头还带上了驱寒的几味药丸,我们去要两颗,你们姑爷好像冻着了。”

    她边往外走,边和翠芽说。

    翠芽回想了一下说确实有:“午饭前老夫人还问了,说要给各处分下去的,是张太医自己配置的,能预防风寒。”

    主仆俩说着,就到了许母住处。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丫鬟都不见,云卿卿有点奇怪,但没有乱闯,就站在庭院里低声喊:“谁当值呢?老夫人醒了吗?”

    屋里的明昭帝正头疼哄两眼泪汪汪的许母,被这一声吓得脸色都变了。

    许母亦是心头重重一跳,也顾不上哭了,猛地推他:“还请陛下往后莫再食言了!”

    廖公公已经开了窗子,还有锦衣卫指挥使,都焦急要接皇帝出来。

    最后,皇帝狼狈跳窗,许母回到床上装还在睡着,让大丫鬟红儿出去看儿媳妇来为了何事。

    云卿卿一听婆母还歇着,就跟红儿要药丸子,说不要惊动婆母睡觉。

    红儿松口气,去拿了药丸子过来,又细细问许鹤宁的情况,好一会能够跟许母禀报。

    云卿卿却在她问话的时候看向屋子,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就是你出来前,好像什么重东西砸倒了。”

    红儿紧张得差点脚软,含糊道:“有吗?肯定是夫人听错了。”

    云卿卿扫了她几眼,拿着药回去了。

    许鹤宁一觉很快就醒来,被云卿卿先给喂了个拇指头大的药丸子,差点没噎着。喝了好几口水送下去后,抬头见她非常严肃地表情。

    他问:“怎么了?”

    云卿卿揪了一下帕子,说:“娘身边那个红儿是一直跟着你们的吧,我怎么觉得她那么不尽心呢。娘在屋里睡觉,院子里也不放人值守,这样就罢,估计小丫都在屋子里头躲懒,不知把什么东西还砸了,也不怕吵醒娘娘本来就浅眠。”

    许鹤宁愣了愣,再一细问,才知道她是在他睡下一刻钟的时间去了母亲的院子。

    听到重物砸倒的声音。一刻钟,估计皇帝还没有走,所以那是他哈哈哈就笑了,捧着她脸就吧唧亲了一口:“小祖宗,你可真能耐!”

    这是把皇帝给吓得慌不择路,摔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云卿卿:?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夸我?

    明昭帝:钦天监,快给我算算,我儿媳妇是不是命中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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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加更来着,结果失败了,我去抱着被子面壁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