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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孽的许鹤宁差点要摔筷子。
可自己种下的因,结下的果,再苦也只能默默咽了。
他在用过饭后想要早早回去,又怕被云卿卿看穿自己其实就是躲书房,根本没有所谓的正事,到头来只能一颗心乱糟糟地在书房待到近二更天。
等到他快步跨入二进,除了屋檐下的灯笼在夜风轻轻打转儿,屋里已经灭了大部分的灯,在深夜中看起来再寂寥不过。
许鹤宁感觉夜风也吹进了自己心里,凉飕飕的。等回到屋里,再一看云卿卿抱着被子靠里睡得香甜,原本的一床被子也变作两床,他方才凉了半截的心彻底落入冰窟窿。
——怎么连被子都分开了?!
自己一个被窝的云卿卿可不知道枕边人胡思乱想半晚,一夜无梦,舒舒服服一觉醒来,许鹤宁已经离开去衙门了。
翠芽前来伺候她梳洗更衣,给她挑了套湖色的襦裙“侯爷天刚亮就起身出府了,说早饭就在衙门里用。”
武将就是辛苦,风里来雨里去,遇上的也是刀光剑影的危险事。
云卿卿嗯了声,等翠芽给自己腰后上过药,让她去把府里的管事都喊来。
本该昨儿就见管事的,她大姐姐来了,后来再有赏赐一应的突发事件下来,就没有精神应付他们。
“夫人不先用饭?”
“当然得用,你让厨房也给我一碗馄饨,昨天见侯爷吃得香。”
昨天馄饨就准备一份,她还没好意思跟许鹤宁开口想要分几个,他两三口就吃完了。
翠芽就服自家主子这个性格,打小时候起,就算有心思也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还记得一次她调皮,学着大少爷爬树,然后摔了,哭得哇哇的。
夫人生气,把大少爷先罚一顿,连带也要罚她们姑娘。姑娘哭得直打嗝,大家都以为她是怕了,要求饶,结果她可怜巴巴地说先让她吃饱再罚。
一家人都被逗笑了,最后兄妹俩谁也没罚成,反倒各端着一碗牛肉面吃得肚子圆鼓鼓的。
童年趣事让翠芽光回想就忍峻不住,笑着差小丫鬟去传话,自己则去召集管事。
待管事来到的时候,厨房已经把早饭送过来。
云卿卿只让管事就站在院子里等听差。
这一站,居然就站了小半时辰。小半时辰里,管事们看到他们的夫人就在那里吃馄饨,吃虾饺,喝莲子粥,连头都没抬。
好不容易等她吃完了,各管事把她可能问的话腹稿一打,等着传唤。
“我这腰怎么又疼了,让他们先回去吧。”
屋里传来少女轻飘飘一句话,他们傻站半时辰,就那么被打发了!
众人离开院子的时候面面相觑,第一反应是新嫁来的夫人是太娇气,带着贵女的娇纵,行事不够圆滑。
大家就那么散了,以为明儿会再喊他们来,结果云卿卿在中午快要用饭的时辰又把人喊过来。
屋里正在摆饭,一众管事依旧被让站在庭院里等。
飘出的饭香勾得他们肚子个个打鼓长鸣,心里对云卿卿的不满也渐渐冒出来。
最后,他们等来云卿卿一句困了,又把人给打发走了。
有了早上,再来个中午,管事们都恍然云卿卿这哪里是娇纵,分明分明是在给他们下马威。
可首回见的时候不是显得还挺和善的。
管事们终于回过味来,饿肚子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个个心里都开始猜测云卿卿这下马威的缘由是什么。
心里有鬼的自然忐忑。
管事们都没说破此事,沉默得像鹌鹑,各回各处,一下午绞尽脑汁的想好说辞,就等着云卿卿晚上再传唤。
李妈妈和翠芽也发现她行事有异。李妈妈在云家管事,把今日事情略吐琢磨,问道:“夫人,可是账目出问题了?”
云卿卿也不瞒她们,凝着眉点头:“这侯府才多久,这些人就大着胆伸手,看来还是侯爷和老夫人太宽容了。”
云家各位主子都是宽容的性子,可家里绝对不允许家仆起坏心思,在内务上极其严格。
她虽然爱躲懒,只管自己院子,长年在母亲和祖母的耳濡目染下也憎恨这些吸主家血的阴暗货色。
而且许鹤宁处处为她打算,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责任就要担起来,帮他守好这份家业。不能外患未解,内里却先叫蛀虫给败了。
李妈妈见她是准备用铁手腕了,自个看大的人内芯是什么性格,没人比她清楚。她们姑娘看着闲散,在许多事上不较真,但真生气了必然就是要别人吃足苦头才收手的。
李妈妈就说:“夫人可要老奴准备什么?”
“不用准备。”奶娘如临大敌似的,云卿卿莞尔“我就天天饿他们,看他们哪天才能醒悟自己来与我说实话。”
翠芽和李妈妈都嘴角一抽,这办法还挺省事。
她此时又再吩咐:“以后厨房过了饭点就不许再派吃的,一个馒头也不许,府里当差的所有人,每餐份例也不得让人代领。制好领饭的牌子,一人一牌发下去,再让奶兄辛苦几天,在饭点前半个时辰和后半时辰都派人守住各个门口,不允许府里下人在这点进出侯府。”
她懒得和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者呵斥威逼,聪明的,就自己来,坦白从宽。
到了傍晚,管事们都惶惶着云卿卿是不是又要传唤,结果迟迟没等来,都略放心,总算在饭点上准时吃了顿饱饭。却不知道,这顿饱饭就让他们在日后回味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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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鹤宁告假五天,他本职上事务不多,堆积起来的中午处理完了。哪知才想要趁机会回家去,又被明昭帝给传召到宫里,莫名其妙陪着皇帝和云老太爷在宫里用了顿饭,再看了半下午两人下棋。
要不是皇帝一直和颜悦色的,他都以为是在故意折磨他,报复他在那日在金銮殿上状告皇子。
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他第一时间向陈鱼打听府里情况。
陈鱼知道他想问什么,不就是想问他嫂子嘛。
“嫂子今儿胃口不错,早上吃了一大碗馄饨呢,中午两碗米!哦,好像府里管事有什么错漏,嫂嫂似乎在给他们脸色看,折腾他们白跑了两回,就没说个所以然。”
许鹤宁听得想一脚踹过去,他是问这些吗?
他说:“她没有过问我?”
陈鱼怔了下,细细回想来报的各项事宜,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就没有这项。
老实人陈鱼点头:“没有。”
许鹤宁心里那个郁闷,翻身上马就直奔侯府。
走到半路,突然见到个卖鲤鱼的老翁,木桶里有红的白的,很有活力还时不时蹦出水面。模样看着还挺可爱。
他勒停马,想到明昭帝在乾清宫里就养了一缸子锦鲤,虽然这老头卖的相貌上不及皇帝那的好看,但也能给她在家里喂着解解闷吧。
他勒着缰绳,走到木桶前:“给我拿红的那两尾。”
老翁高高兴兴要找草绳给串起来给他,让他给制止了,叫陈鱼到边上卖木桶的买个捅装着,准备抱回去。
谁知又杀出个拦路的。他手下的千户急匆匆跑来,说是大理寺那里刚才来人,已经查到当日刺杀的主使,让他有空过去一趟。
许鹤宁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游得欢畅的鱼,把他往陈鱼怀里一塞,叮嘱道:“给你嫂子送去,说我忙完会回屋用饭。”
她不喊自己,他就自己回去!
两人是夫妻,他回屋吃个饭不也正常吗?
陈鱼低头看了眼那鱼,若有所思点点头,目送那一人一马在夕阳下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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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特意吩咐送过来的?”
云卿卿见到送到跟前的两条鱼,一脸意外。
陈鱼抱着木桶,把许鹤宁的话复述给她听:“是的,侯爷吩咐我给夫人送来,然后还交代了一声说忙完会回来用饭。”
在水里畅游的鱼跃了一下,水珠正好溅在云卿卿手背上。
她用指尖揩去那抹湿意,喊来翠芽接过。在陈鱼走后,在廊下又站了片刻,指指那鱼说:“送去厨房,一尾糖醋,一尾清蒸。等侯爷的回来的再送过来。”
翠芽应好,笑吟吟说:“原来侯爷喜欢吃鲤鱼。”
云卿卿经此一提,发现自己的失责了,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还得他巴巴把东西送到跟前。她就又加一句,郑重地嘱咐道:“让厨子做细致些。”
天色渐暗,许鹤宁神色冷然从大理寺出来。
皇帝下令彻查,大理寺忙了个人翻马仰,两日内就追查出结果来了。
只是这个结果让险些要笑出声。
——他先前得罪的船帮要报复他。
他娘的,那些人在水里都玩不过他,还能到陆地上来撒野?到天子脚下来撒野?!
许鹤宁心里明白这就是有人故意引导的结局,不是太子就是大皇子,如今两人都想事情过去,随便给个交代糊弄皇帝和他,好彻底平息。
孬种!
许鹤宁恨得牙痒痒,知道此事也不能再翻供,皇帝已经第二回给到他和云卿卿赏赐,面子是给他做全了。可不代表他心里就能痛快。
他磨了磨后牙槽,嗤笑一声。
那也别怪他后头再给他们来点厉害的。
许鹤宁带着脾气回到侯府,首先把陈鱼喊到书房:“给我们还留在浙江的人送信,让他们暗中放出消息,说七月十五前有人带船出海,可以加盟。”
“大当家?!”陈鱼一惊“不是说不再走海上了?”
“是不走,只是放消息。让他们记住都有谁来交银子,名单记下来。”
“可是要出发的时候怎么办?”
“峡壁湾那里倭寇估计会偷偷摸摸占回去,浙江水司肯定还想立功,让领船的人在入夜后改道从那经过记得叫他们从一开始就易容,在进湾前离开。”
陈鱼听得一凛。
引到倭寇那里,又让浙江水司的人搅和进来。
这是要让那帮想加盟的人财两空啊!
“大当家,会不会太过阴损了。”
“阴损?”许鹤宁仿佛听到笑话,挑起的眼角带着凌厉“他们意图拿捏我的时候,累及我的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阴损事?以牙还牙罢了!”
他倒要看看浙江水司的人能吊上一条大鱼还是两条大鱼!
姓谢商船是大皇子的人是铁板钉钉的事。大皇子亏了近十万白银在海上,肯定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至于太子有没有参与海上的事就看这次有没有惊喜了。
许鹤宁设下一计,心里总算舒爽一些,轻轻吐出口浊气想:要是连替自己的女人出口气都做不到,他这丈夫就真是太过窝囊了。
事情都安排好,他抬头就见到落在庭院里的月色似霜,想起自己给云卿卿买的两尾鱼。
“你把东西都送过去了吗?”
陈鱼闻言琢磨了会,反应过来是指什么:“送去了,亲自送去的,活蹦乱跳的,新鲜着呢!”
新鲜着这是什么古怪的形容。
许鹤宁莫名其妙看他一眼,负手快步往二进院子去。
院子里灯火通明,不似昨夜昏暗清冷,一日不见的人儿正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中,一手执团扇,轻轻摇着风。
灯笼的光影柔和,落在她身上,是这夏夜里最温柔的一抹颜色。
许鹤宁在门槛前站了会,有丫鬟眼尖扬高声问安,惊动了那人儿。她回眸一瞥,让他就忍不住大步走了过去。
云卿卿下午躺久了,趁着这会凉快想在庭院里透透气,顺带等他回来。
等他人走到跟前,才见到他身着软甲,腰佩长剑,是她没见过的威武英俊。这样一身,比他穿朝服更有气势,让她大概能联想到他上战场时的英姿了。
云卿卿弯眼一笑说:“侯爷回来了,鱼已经给你做好了,我这就让厨房的端上来。”
许鹤宁见她梨涡浅浅,那淡淡的笑能甜到他心里去,然而那丝甜味还没来得多品咂,就被她后面的话闹愣了。
“什么做好了?”
“你送回来的鱼啊。”
许鹤宁有些懵。为什么送给她养的鱼,会下了锅?
等到厨房用快跟脸盆大的盘子把两尾鱼端上来,许鹤宁还是没能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许鹤宁: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人生中第一回送姑娘家的礼物,被糖醋和清蒸了。
云卿卿:别说,味道还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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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当两人过了个七夕节了吧,哈哈哈哈
小可爱们七夕快乐呀我要给你们爱的红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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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基友的新文太后的棺材板压不住了by御膳房的猫
宋玉华死后百年,有人说她和那个意在谋朝篡位的小叔子有一腿。
这踏马的侮辱鬼了,宋玉华立即揭棺而起,玩了一把重生。
萧敬云发现,大嫂最近对他的意见很大,一天到晚攒使皇帝侄儿杀了他。
片段一:
宋玉华举起酒杯,笑意盈盈地道:“瑞亲王,来,哀家敬你一杯。”
端着毒酒的萧敬云站起来,从容道:“这第一杯酒,需先敬先帝。”
毒酒倒在地上后,冒了一阵青烟。
诸位皇亲国戚:“”京城里广泛流传着,太后要卸磨杀驴了,手握重兵的瑞亲王首当其冲。
宋玉华:她要杀的是驴吗?她要杀的是奸夫!日后毁她清誉,让她无缘面对萧家列祖列宗的奸夫!
注!(男主与先帝并无血缘关系,不是皇家人,身世有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