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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242章纵使举案齐眉
樱桃走后,屋里只窒息般的寂静,婉容担心地看着徐明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了老赖家的进来商量商量,徐明薇抬头说道,“这事儿谁也别声张,叫铁头去请了胡大夫来,说是要劳累他些时候,交代好药铺再来;你另外去了门房上嘱托一声,要是看见了姑爷回来,叫他一定一定过来院子,有要事相商。”
婉容心里猜着一些,也不敢说,朝徐明薇做了个礼,点头出去了。
一时事情做成回了来,却见徐明薇对着窗正低头垂眸,沉了玉色腕子临帖,面上一片肃然,婉容往里走的步子便顿了顿,想了半天,还是往厨房去了。
这样的日子,合该熬了疏通理气的汤水,免得叫这口恶心憋在心里,成了疾。
傅恒这一日中午却是没有回家来,一屋子的人都隐隐看出几分今天院里气氛不太对劲,皆缩了头仔细做活,免得撞到主子跟前落不得好,无端端遭了秧。婉容这心里头直烧着火,瞪那院门口都快瞪出个洞来,如此也是将将熬到掌灯时候,门上的才来报,傅恒总算是回家来了。
婉容还怕他不来,心想着再不见人,少不得要自己走一趟,顶着了冻死人的冷脸也要将人拖了来。好在不用她真走到这一步,傅恒听了门房的话,到书房换过一身衣服,便疾步赶了来。
他在门上一见着婉容,眉心自是一皱,“说得这样严重,可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婉容抿着嘴,心里也攒着气,不欲多搭理,说道,“奶奶在里头等着,爷去了便知道了。”
傅恒心里越发奇怪,进了屋看见徐明薇正静坐着等了他,面上便是无端端一红,步子倒迟了。
“来了便坐吧,咱们也有些日子没见,倒生疏了。”徐明薇淡声说道。
“门上的说的不清不楚的,可是娇娇出了什么事?”傅恒有些局促地在她边上坐下,紧张道。
徐明薇摇头,“不是娇娇的事,是你我的事情,等会人来了,你只静静看着,要怎么处理,都等人走了以后,咱们再商量。”
傅恒教她说得一头雾水,但徐明薇自说完这些后,便懒懒得转过了头,没了和他说话的意思。
不多时,外头传来些许吵闹声,忽地帘子一打,却是老赖家的和碧桃两人一边一个地挟了薛氏来。后者嘴巴上还塞了个半旧帕子,脸上正惊恐万分,这会儿见着傅恒,便跟添了无限底气一般,呜呜着挣扎了要往他跟前窜来。
傅恒不解皱眉,朝徐明薇问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徐明薇面上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来,讥讽道,“先别忙着心疼,等胡大夫看过诊,再心疼也来得及。”
挣扎间薛氏嘴里的帕子终于被她吐了出来,一听到要看大夫,心里便晓得是事情抖了包,吓得直喊,“我没病,我不要看大夫!”
老赖家的直接甩手给了她一嘴巴子,冷笑道,“这可是在奶奶屋里,什么我我我的,哪家教的规矩?嘴里再没个正形的,老奴打碎你一口牙!”
薛氏教她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半含了眼泪楚楚可怜地望向傅恒,只盼他能为自己说上一句话。
这样的架势,傅恒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却是忍不住皱眉道,“这不可能,我只去过她院子一回,而且也叫婆子灌过药的……”
徐明薇好笑地看他一眼,并没说话,只冲婉容抬了抬下巴,“把胡大夫请进来吧,顺便把她嘴堵上,吵吵闹闹的,外人见了,还道咱们家都是这个规矩,教人笑话。”
薛氏已经认命地放弃了挣扎,碧桃和老赖家的倒是没费多少工夫。胡大夫是见惯了内宅这些事情的,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摸了脉说道,“确实是喜脉,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别的什么饮食上头的他压根没多交代,收了出诊费提了药箱子便要走。婉容连忙送了出门,又拿了几钱银子问他讨了个打胎的方子,有备无患罢了。
等她回到屋里,一干人等早就躲到了外头。婉容有心要听听主子们是个什么打算,也没那个胆子闯了进去,只好跟着老赖家的她们一起,守在了屋子外头。
“说吧,你是个什么打算?”徐明薇看向傅恒,轻声问道。
第二卷第243章纵使举案齐眉
傅恒转过脸来,满眼认真,问她,“你真的在乎?”
徐明薇有些吃惊地抬头,他果然是听到了那句话了,不禁好笑道,“没有一个做正室的不在乎这事儿吧?那天你听到我跟婉容说的话了,是不是?心里不痛快,是不是?”
傅恒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只痴痴地看了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徐明薇见他不出声,继续说道,“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都直说了吧。你们男人,左拥右抱的日子过惯了,总是见不得有人没把你们放在眼里。却不知这些姐儿妹儿的,哪个是瞧中了你们口袋里的银钱,哪个是瞧中了你们的皮囊,又有哪个是捧了真心来的?你可曾与她们计较过一回?偏偏只咬着我那一句话难受了,与我闹了这么些日子的别扭。你自己一颗心分作了八瓣,却要别人赔了整颗与你,我却纳了闷了,做生意的也没有稳赚不赔的万年买卖!”
傅恒如遭雷击,一脸又青又白,嘴皮子嗫喏了几下,想说自己不是这样打算的,他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她,却教徐明薇那淬了火的眸子逼视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徐明薇冷笑道,“这些话我早忍在了心里,如今日子过成这样也是真心没个意思。不管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在意我这正室的脸面,只再说两句,要怎么选了,随你。一是有她没我,你们傅家要是敢认了这孩子,便趁早写了放妻书,我自己回了徐家去,咱们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二是有我没她,打了薛氏的孩子,出了小月子当众杖责以示效尤,免得日后这些个猪油蒙了心的还敢往庶长子上头打了主意。你自己选吧。”
傅恒听她口口声声地说着正室的脸面,心里不禁一阵苦涩,和她做了快两年的夫妻,她竟还会以为自己是那样糊涂不知世礼的人。薛氏肚里的这个孩子他本就不知情,要是知道的,怎么也不会闹到她面前来,早就使人几付汤药灌下去,除了祸根了。
如今在她眼里,自己也就是这么个面目丑陋的模样了吧?傅恒颇有些心灰意冷,怔怔地看了窗台上压着的几张临帖小字。许久,才出声道,“都按着你的意思办,那孩子,打了吧。”
徐明薇还以为他是在心疼那孩子,心里满是冷意,到底意难平,说道,“娘那头,你自个人去说了去,免得又嫌我容不得人。”
她终究心里还是难过的。这样的世道,若是为着一个出不来的庶长子就闹和离回徐家去了,只怕家人都要受了她的牵连,教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贺兰氏虽然那时给她吃了定心丸,那也是在“他欺你辱你”的情况下。有时候徐明薇也真恨自己惯来是个将责任担在肩膀上的人,受过徐家十五年的荣光,她实在做不到因着自己一点点委屈,便做了家族的黑羊,坏了徐家的清名。
若是在前世,傅恒睡通房那会儿,她就打死不会嫁过门来。不过是应了那句话,吃的旁人几分,终究都不是自己的,将来都有吐了还的日子。徐明薇苦笑一声,如今这样也好,话都说分明了,往后也不必再遮着掩着的。
她正兀自出神,傅恒忽地从背后贴了上来,手指带着柔情,轻轻地擦了她的眼泪,说道,“别哭了。是我不好,又惹了你伤心。”
徐明薇面上止不住诧异,伸手摸了眼底,才晓得自己真的流了眼泪。她也不耐烦和他挣扎,男女的力气,她是吃过苦头的,只咧嘴一笑,“不是为你流的眼泪,自苦罢了。”
傅恒看她笑得比哭还难看,那手挡了她的眼,抱得越发紧了些,“薇薇,这回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咱们揭过这一章,往后再也别提,就咱们两个好好过日子,永远不会再有别人,你再信我一回,好不好?”
徐明薇僵硬着身子不出声,傅恒只觉着自己抱的是一块无知无觉的木头,永远也没有捂热的一天。一颗心越发往外间地狱坠去,明明她就近在咫尺,傅恒却觉得徐明薇远得自己根本抓不住她,一双手越发将她抱得死紧,如人溺水遇浮木,满眼仓惶绝望。
第二卷第244章纵使举案齐眉
婉容她们在屋外头听见里头半天都没动静了,眼看着娇娇到了点儿要娘抱,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还是推了婉容进屋来叫。
婉容也没得法子,故意踩重了脚步往里头走来,一打着帘子,却见傅恒正抱了徐明薇坐在地上,一个满脸痴迷,一个满眼麻木,竟连听见她进来了都没个动静。
虽然天气不冷,但就这样坐在地上也是不行。婉容只好硬着头皮朝两人说道,“爷,奶奶,晚饭已经摆下了,再不过去,却是要冷了。馨姐儿醒了,这会儿也正在找奶奶,久了怕兰娘子也哄不住。”
徐明薇朝她看来,点了点头,推着傅恒便要起身,怎奈何久坐着脚也麻了,一时又是往傅恒怀里跌了去。
“你慢着些。”傅恒倒是没再拦着她,扶着起了。
徐明薇不愿理他,伸手拂了。自从他带了薛氏回家来,她就晓得没有叫猫儿不沾了腥的道理。但知道和亲眼看见是不一样的,薛氏肚子里的就是个活生生的证据,没真睡过,哪里来的孩子?!除非薛氏是圣母玛利亚,能无性繁殖!一想到他碰过薛氏的手,再做了深情款款的模样来碰了她……那真叫一个恶心他妈抱着恶心哭,恶心死了!
傅恒不晓得她心里的症结所在,还当徐明薇在记恨前事。关于薛氏那个孩子,也的确是自己疏忽,才叫这女人钻了空子。只心里暗暗打算,回头先灌掉孩子,再和他娘王氏说了,自己在她面前,才算能抬得起头来。
这一顿晚饭两人都吃得心不在焉,身边伺候的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好在兰娘子及时送了娇娇过来,有了孩子的欢笑声,屋里的气氛总算没那样紧迫。傅恒正逗着孩子摇了拨浪鼓,见婉容从里头抱了被褥出来换洗,连忙嘱咐了一声,“今晚我在你奶奶这儿歇着,和厨房说一声,备些热水。”
婉容直觉抬头看向徐明薇,对方脸上只是木木的,什么也不说,只好点头应了傅恒一句,抱了被子出门。
傅恒也瞧见了她脸上神情,心里免不了又是一阵难过。若是他之前没有和她怄气折腾,他们这会儿也不至于到了无话可说,相对沉默的地步。娇娇不晓得她爹爹为何突然停住了动作,张嘴啊啊了两声,似是不满地提醒道。
傅恒收回视线,点了点娇娇的小嘴儿,朝徐明薇说道,“原先看着娇娇像我,现在倒越来越像你了,你看她这张嘴,活脱脱就是和你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徐明薇仍看着雕花窗儿,只当听不见似的。
傅恒心底叹了口气,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也不过是见着一片木雕板儿,上头镂着一头腾云祥鹿,却不知好在哪儿,教她看了快一晚上了。
“我都与你认了错了,薛氏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决计不会留,你还要什么,你与我开口说了好不好?薇薇,但凡你说的,我要是能做到,我一定做了,你再信我一回好不好?”傅恒低着声气儿,只觉得自己已将什么自尊自傲都抛在了脑后,近乎摇尾乞怜,只求她能回头好好看自己一眼,同以前一样,好声好气地说了话。
徐明薇回头看他一眼,嘴角还勾着半分笑意,说道,“你去后头找她们去吧,我受不了。”
这种自尊叫人踩在脚底,碾过又碾的滋味……傅恒脸上一寸一寸地变了颜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徐明薇回头看他,柔柔笑道,“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那孩子还是留着吧,算是给你们傅家留个后。我这屋子,你是来不得了。你要是受不了,遣了我去家庙念佛吃斋,过个两年,等娇娇大了些,再和离出门吧。”
傅恒起脚踢翻眼前的桌子,上头的茶碗茶杯碎了一地,把怀里的娇娇也吓了一跳,纵声哭了起来。
徐明薇不为所动地看着他,听见孩子哭了,倒是走了过去,抱孩子抱给了候在外头的兰娘子,见她脸上也是惶惶不知所终的神情,奇异地笑了,柔声嘱咐道,“不用怕,孩子是惊着了,你带着回去哄一会儿,不哭了再喂了她。”
又抬头朝屋外站着的婉容等人笑道,“你们退到外头去,里头没喊,谁也别进来。”
一时掩了门,定定地往傅恒脸上看去,将他满脸伤痛不甘的模样都瞧了个清楚,却是奇怪地什么都感受不到,反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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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会子又是生的什么气?拿了东西撒性子,旁人看着也不过是个笑话。娇娇还小,总要顾忌着些。”徐明薇说道。
傅恒不可思议地看了她,气到极致,竟也同她一样笑了。
“我是为着什么生气,你会不知?你往日那点灵巧心思呢?我是真的傻,捧着一颗心,教你摔了,踩了,碾了,还怕你硌着脚。”他步步紧逼上来,一双乌沉沉的眼儿直要冒出火星来,握住她的肩膀时,到底还是减了力气,没教她痛楚了。
徐明薇撇过头去,闭了眼不做理会。一屋子莺莺燕燕的也算是捧了一颗心来,他是要教这古往今来的专一汉子都好碰头去死一死吗?
傅恒又气又苦,他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这样教人轻贱如斯过。只是对上眼前这张冰冷如霜的脸,心里再多的狂虐也化作了一声无奈长叹,一时痴痴贴着她的脸儿,哑声道,“薇薇,你怜我一回,不要再同我闹了,好不好?”
徐明薇回过头来,睁眼也是一声叹息,“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咱们往后敬着,远着,谁也别再提这回事儿,要同我闹的,却是你。”
说着,便要甩手脱了他。傅恒哪里肯放了她走,心底总觉着,要是这回放开她,两人便是真没可能再圆合了。一时紧紧抱住了不肯撒手,两下一碰擦着,傅恒空旷了许久,又是真正将她放在心上的,眼底的颜色便渐渐转了,喷在她脸上的呼吸越发粗重。
徐明薇提手推他,仿如蚍蜉撼树,偏头就教他咬住了耳朵,一股热气轰鸣,竟是一路顺着朝她唇上寻来。
她心里恨极,只奋力扭过脸,喊道,“放开我,你去后头找她们啊!”
傅恒喉间溢出些许沉沉低笑,含住了她圆润的耳珠子不放,含糊说道,“她们不是你。”
一手却往她脑后摸来,抱住了不让她能偏头躲去,这才浅浅噙了笑,低头朝她吻下来。傅恒是饿得狠了,近半年没有再近过她的身,这会儿吻着她糯米糕儿一样软糯的唇,跟狼捉刺猬一般,欢喜得团团转,又是亲又是咬的,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嘴才好。
“你……放开。”徐明薇挣扎着冒出一句,傅恒正沉醉不知所以,哪里听得见她的声儿,横在她腰间的手,无意识地便往她衣服里头钻去。
“呕……”徐明薇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推开傅恒捉着领口便是一阵干呕,肚里翻滚得厉害,却是什么也吐不上来,直呕得眼泪鼻涕都下了来。房门忽地一声甩响,她拿了帕子擦干净狼狈,抬头看看屋里,傅恒果然已经不在了。
任何一个男人,即使再(精)虫上脑,也受不了另一半一吻就吐吧?徐明薇只为他那岌岌可危的男性自尊默哀了一秒,谁让他自找苦吃,真以为夫妻间所有的问题,摆到床上就能解决了?
婉容推门进来,见屋里一片狼藉,徐明薇红着眼眶鼻子也是一脸狼狈的模样,默不作声地去打了一脸盆热水来,挤了一条帕子给她,“奶奶,洗把脸吧。”
徐明薇笑着接过,也看一眼地上,说道,“今天也晚了,把碎了的收拾收拾,明天再开了库,把摔坏了的换上。”
婉容低头应了,忍不住还是劝了一声,“奶奶,您和爷之间,还有个馨姐儿,便是为着姐儿,凡事也忍忍。”
徐明薇心里叹气,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今天晚上和傅恒摊牌的时候,她也是做了这样打算的。等薛氏的事情了了,她仍旧和傅恒平平淡淡地处着,等身子养好了,后头再怀几个孩子。能生到两个儿子,日子也就圆满了。就像她娘说的,人这一辈子,又有几个是圆圆满满,顺心顺意地过了的?不过是男人出去花个一圈,谁也撼动不了她的位置,这辈子前十五年有徐家养着她吃喝,后几十年有傅家养着她到死。
这样不愁吃穿的日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矫情罢了。
第二卷第246章纵使举案齐眉
且说傅恒红着眼从屋里子出来,面上跟要吃人一般,唬得一院子的丫头婆子不敢上前招呼。冬子正蹲在门边上,跟守门的应婆子拣了罗汉豆喝着热蛋酒,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嘴角还凝着笑就转过身来看,和那黑面修罗猛地打了个照面,手里把着的酒杯子一咕噜吓到了地上。
“爷……”冬子吞着唾沫喊了一声,教傅恒瞥眼看来,只只觉着那笑扎眼,也似在嘲笑他此刻模样一般,提脚便朝冬子肩膀上踢来,“狗样的奴才,主子在里头受气,你倒有酒有菜的自在!”
冬子往后摔个跟头,身上倒也不痛,晓得傅恒是在里头吃了亏,这会儿自己也是不长眼,偏巧撞上了。连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谄媚道,“爷这一脚踢得好,踢得妙,奴这一身血骨,如今畅快地不得了。”
傅恒知他素来脸皮厚,倒也忠心,对着这样一张脸儿也是发不出力,甩了袖子便往前头院子去。冬子见他脸色好转了些,暗地里松吐口气,回头又朝应婆子拱个手做礼,算是赔过摔杯子一节,回头小跑几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