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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在饭桌上,将下午在王氏院子里的事情都与徐明薇说了,“当时在娘那儿有二婶婶和三婶婶拿话递着,我也来不及与你商量。你看你这身子,往后只会越发沉重,可管得动?”
徐明薇说道,“婉容她们如今也做得事情,还有老赖家的在边上帮衬着,她一个人就能抵得上两三个好手,倒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只是咱们屋里该另外添些人手,既然你已经同娘打过招呼了,我明天就叫了人牙儿,挑几个称心的。这不忙的时候还不觉得,你看看咱们屋里的这几个丫头,脸都瘦了一圈,也是可怜见的。”
傅恒点头说道,“都依你的,要多少银钱,也都随你自己取用。用着不够了你再同我说。”
如今整个傅家的银子都在她兜里,的确是随她取用。但听傅恒有这样一句,徐明薇心底还是高兴的。一时两人吃完晚饭,外头天寒地冻的也没什么好逛,只窝在床上打了一会儿花牌。傅恒将手里的糖炒栗子都故意输尽了,吵吵闹闹地剥壳全喂了她吃。因着白天睡过走了困,两人直闹到下半夜,还是婉容举了灯来劝了三回,才肯歇下了。
到第二天果然起晚了。等徐明薇梳妆妥当,用过不知该叫早饭还是午饭的一顿,老赖家的才上前来说道,“奶奶,太太那边送了人来,已经等了一上午,您看您这会儿可有空见见?”
徐明薇奇道,“怎地这么快就通了消息?”
话一出口,她便猜着是老赖家的通报了消息与贺兰氏知道,原本她还打算今天使了人去说的。
老赖家的见她眼神扫过来,心里莫名一阵心虚,下意识地就低了头。
知道她是个信得过的,徐明薇倒没跟她多计较,只问道,“人现在在何处?”
“就在外头等着呢,老奴这就带了进来?”老赖家的这回可不敢再自作主张了,恭敬问道。
徐明薇点点头,一时便见着三个婆子打扮的进了来,见面便是规规矩矩的一声问好,“奴给奶奶请安了。”
徐明薇打量着三人的穿着打扮,料子都是簇新的,显是新做的衣裳。头上手上戴的也全是实心的银子,不是一般仆妇能戴得起的,心里便要几分明了。客气道,“三位婶婶无需多礼。早上起得晚了,倒叫你们好等。”
这三个管事婆子原本都是贺兰氏放在铺子上的,这回是晓得徐明薇有用,特意请了送了来。眼巴巴地白等了一个上午,三人还只当是小主子自忖年幼资浅,怕震慑不住她们三个才故意使了这招软刀子。后头听了老赖家的解释,这会儿又得了小主子温言软语,才知是误会了。
一时一一上前来见了主家。原来高个些的姓吴,胖些的那个姓江,最瘦的姓许,三个原本就是在铺子上做事的,看账算钱全是好手。
“奶奶这些日子伤不得神,那些个杂务就全交于咱们几个婆子身上,但有做不好的,再来拿婆子们问事。”吴婆子开口笑道,三人里头,显然她是更得贺兰氏看重的,隐隐露出几分领头的意思。
徐明薇点头笑道,“有你们在,我自然放心。赖家婶婶,几位的住处可安排下了?等安顿好了,你带她们在家里转转,也熟悉下地方。”
老赖家的应声带了人下去。徐明薇还当就这么三个人了,不料等她们走了,婉容却又领进来一个。
“奶奶,这位金娘子是太太特地送了来,说是只照管您一年,到了日子,还要把人放了回家,好让她们一家子团聚的。”婉容掩嘴笑道,心想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倒像是还怕她们会硬扣了人不放似的。
第二卷第182章纵使举案齐眉
徐明薇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了底下站着的人,模样并不十分出众,只是个清清爽爽的小家碧玉,但看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便是中产人家的姑娘也做得。
“金娘子是哪里人?又会些什么?”
知道徐明薇打量够了,那金娘子才抬起秀气的眉眼,轻声说道,“奴是江浙籍贯,十岁上随母来的京城。若是别的也不大会,唯一能教太太看得上眼的,也就这一手调理的功夫了。太太生您那会儿就是奴的娘亲伺候的。”
原来贺兰氏之前提过的人就是她啊。徐明薇脸上露出个浅笑,问道,“那这回怎地没送了你娘来?”
金娘子不亢不卑,淡声回道,“年前一场秋寒,人老了禁不住,吃了两个月药,后头还是去了。”
徐明薇听她回了两次话,心里大概摸到了她的脾气,说道,“那你在京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金娘子抬头又看她一眼,回答道,“夫家姓金,是个做药材生意的,大半年都在外头跑货,甚少回家。奴在您这儿听着差遣,除了月尾要回去一趟,节气上也不需要放了假。”
这倒稀奇。丈夫在外头跑货好容易回家一趟,金娘子竟然也不用休了假回家与他团圆吗?徐明薇忍了好奇没问,嘱咐了婉容一句,既然是要贴身伺候了她的,少不得要和婉容婉容她们一块儿挤着住了。
婉容笑道,“奶奶自管放心,奴一定好生安排了金娘子,定不教她受了委屈。”
临了要跟着婉容去了住处的时候,金娘子忽地转过身来,凉声说道,“奶奶,敢问这院子里饮食是哪位婶婶在料理的,少不得还要带奴先去见了,往后这吃食上都要格外注意了。”
徐明薇一时又想起徐明兰来,要是当初凉氏对她有贺兰氏对自己这般上心,恐怕结局又会不一样些,叹息道,“婉容,等安顿好了,就带金娘子去徐婆子那儿,就说是我的意思,让她听了金娘子的吩咐。”
婉容应了一声,笑着带了金娘子下去。莒南在边上看得真切,心想好一个冷面娘子,要不是知道她是太太送来的,还真让人觉着是哪个不怀好意的送来要害奶奶的哩。从头到尾就没见她露过一个笑脸,冷冰冰的,一双眼睛看人也不知道避讳,就那样直直地往人身上射来,刚刚被她扫到一眼,莒南后背就是一个激灵,仿佛被冰块给冻了一下似的。
这会儿见人都走远了,莒南才凑到徐明薇边上,迟疑道,“奶奶您不再查查那金娘子的底细?奴刚刚看她眼睛,都觉着后怕哩。”
徐明薇笑着摇摇头,说道,“并不是会笑的就是好人,不会笑的就是坏人。她眼睛很清澈,又是我娘送来的,不会有错。你要是不放心,闲下来也好去打听打听,但别什么都还没打听到,就叫人知道了。”
莒南心想,就她这样的地头蛇,还能打听不到消息?倒被激出几分好奇心来,打定了主意等和威宝换了岗,她就去打听这金娘子的底细去。
第二卷第183章纵使举案齐眉
贺兰氏送来的这四个人就此在傅家住下来。徐明薇这天下午又叫了人牙子来,挑了两个看着干净老实的。那牙婆也知道这回要的是能做事情的,因此没有讨巧送了那些个皮相好的,倒省了她不少力气,因此并没和那牙婆砍价,最后以五两一个的价钱买了她们的死契。
新买的人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徐明薇就把这两个新人交给了老赖家的调理,教得能用了再放回到院子里。两个丫头都是京郊农户家的,这两年地里收成不好,倒有不少卖儿卖女的。
就五两一个的价格,老赖家的还嫌买贵了,“这样的世道,还一还价还能杀下一二两来,奶奶就是太心慈了些。”
碧桃在一旁听了,回了一句道,“奶奶若是不心慈,也就不是如今这个奶奶了。”
这话说得绕口,婉容等人听了却是明白她的意思,皆是一笑。婉容说道,“奶奶又何尝不晓得外头世道艰难,不过这一二两银子对奶奶来说,不过是松松手指缝的事儿,对那牙婆底下的丫头们,却是极不一样。奶奶要是计较这些,也不用好吃好喝地养着咱们这些人,该多少月钱就多少月钱打发了便是。婶婶你冷眼瞧瞧,进了咱们院子的人,可还有想出去的?巴不得能做到老,不被赶了出去哩。”
老赖家的闻言也是一笑,叹道,“这话说的也真。就老太婆来了这么些日子,说句诛心的话,也不想回太太那儿去了哩。”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婉柔嗔道,“您老也就这会儿哄着咱们说笑,太太要是一招手,您指不定溜得有多快哩。”
新来的两个小丫头在边上啃着白面馒头,眼睛也不敢乱瞧,只低头认真听了众人的说笑声,心里越发安稳。
她们在被牙婆带来傅家之前就听牙婆说过,这家的奶奶是个心善的。徐明薇挑人的时候她们并不敢盯着她瞧,依稀只觉得傅家奶奶是个美人儿,声音也好听极了。等真被她给挑中了,两个小丫头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会儿手里真真切切地啃上了白面馒头,她们才晓得竟不是做梦哩!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做事,不被人给撵了赶了才好。
徐明薇给两个新来的取了名字,一个叫梦婷,一个叫梦央。等傅恒回了家,她将家里新添的人手都与他说了一遍,免得打了照面都不知哪个是哪个。傅恒只过了遍耳朵,并不在意,反而笑着搂了她的腰,问道,“这一天在家,你就做了这些?吃了些什么,他有没有闹你?”
原先隔得远,她没闻出他身上的酒肉味道来,一时闻到了,便是一阵恶心的干呕,可把傅恒吓了一跳,连忙往外叫人。
徐明薇拉住他摇头说道,“不要紧的,就是正常孕吐。你离我远些就行了。你这一身的味道,又是上哪家馆子去了?”
傅恒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笑道,“天元他们做东请吃饭,也是许久没聚过了,倒忘记使人回来说一声。你放心,我一滴酒都没沾。他们几个你也是知道的,回回不喝到醉是不肯歇,到最后就我一个清醒的,这身酒味大概就是帮着搀扶的时候沾上的吧。”
第二卷第184章纵使举案齐眉
孕期,晚归,谎言……她好像头上要戴点绿了。徐明薇吸口气,放过这个话题,说道,“转眼小郡主也要满百日了吧?你回头看看汲古阁有什么稀奇的宝石,替我留意一二,到时候镶个长命锁,省得临到要用的时候寻不及。”
傅恒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自然应道,“明日就替你看看去。你这晚饭还没吃吧?我虽是外头吃过了,也陪你用一点儿。”
徐明薇便让婉容传了晚饭。不想,随饭菜送上来的还有两碗芝麻糊,不过三四口的分量,浅浅盖过碗底而已。
傅恒不解道,“点心怎么还先送上来了?”
婉容笑着解释道,“这是金娘子吩咐做的,叫奶奶饭前先吃点垫垫肚子。却不是单单用芝麻磨的,里头还加了核桃之类的果子,金娘子说怀孩子的多吃这个,以后孩子生下来可聪明呢。”
傅恒笑道,“那我这一碗又是作何解释?也是给我补脑子的?”
徐明薇听了便忍不住笑,说道,“原来你也晓得自己要补补脑子。”
傅恒见她高兴,也不计较她在言语上占了自己已回便宜,真端起碗来把芝麻核桃糊给吃了。
“别说,还真挺香的。你也快些吃,一会儿仔细冷了伤胃。”
徐明薇便低头把自己那一碗吃了,也不知道金娘子在里头加了哪些坚果,又香又滑,要磨成这样细腻,倒是狠费了一番功夫的。
婉容见她吃完了芝麻糊,浅浅地打了半碗米饭给她,一时伺候了汤水,徐明薇接过饭碗也不问,安静地吃着。倒是傅恒挑了眉毛,不满道,“这是喂猫呢,才这么些怎么够?”
婉容就等着他发难,正色道,“爷别瞧就小半碗饭,却不是只吃这么三顿的,到了时辰还有新鲜果子和点心,一天下来绝对饿不着奶奶的。”
徐明薇一瞧桌上的菜色就知道金娘子是有几分真功夫的。头前那碗芝麻糊补铁,热炒的甜椒鸡肉丁是补蛋白质和膳食纤维的,木耳菜豆拌虾仁补叶酸和钙……贺兰氏说金娘子擅调理孕妇身子,果然名不虚传。便笑着朝傅恒说道,“嘴长在我自己身上,又不是木头雕的,饿了难不成还不知道自己找吃的?”
傅恒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歇了心思。夫妻两个用过晚饭,在屋里走动几步活动开身子,到时辰了才挤到床上看书,互不干扰,倒也各自得趣。
晚间婉容又来送过一回糖水,却是红米栗子粥,熬得极香浓,顶上一层米油飘着,闻着就是胃口大开。徐明薇原本并不觉着饿,这会儿见着了也生出几分食欲来,小半碗下去,整个肚子都暖暖的,倒觉着困了。
傅恒喝着那粥也是舒服。他原本就是在外头吃了一天的馆子,都是油水大的东西,油腻的很。回家来又教冷风一吹,要不是自小就底子深厚,指不定回头就要病了。因而这会儿才对那新来的金娘子服气了些,说道,“娘果然没推荐错人,倒是有些手段的。”
徐明薇笑着打了个哈欠,不一时便倒头睡去。傅恒摸摸她头发,心道,果然是无事身轻,哪里像他。
他眸色微暗,起身吹熄了蜡烛,在徐明薇身边躺下,辗转了几回,却是毫无睡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人因为怕冷,又缩到他怀里来。傅恒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属于她的馨香味道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袭来,萦绕在他鼻间心上,渐渐地,竟也睡了去,一觉到天明。
第二卷第185章纵使举案齐眉
有了贺兰氏送来的几个帮手,加上老赖家的和婉容婉柔三个,并没有多少杂事真要摊到徐明薇跟前来处置了的。两个新丫头,梦婷和梦央,本来就是老实人家出来的,做惯了农活,跟着碧桃值起班来,倒也像模似样的。临近年关,焦氏本来还在等着徐明薇管家出些什么差错的。不料,傅家这一年的新年竟也齐齐整整地过去了。
王氏与几个妯娌儿媳抹牌的时候就忍不住夸了徐明薇好多遍,她自己做新媳妇的时候,陡然从婆母手里接过管家的钥匙和账本,没一两个月跌跌撞撞,哪里管得下来。轮到徐明薇倒好,不声不响地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落实得妥妥帖帖的,就连王氏这样挑剔的人,都挑不出什么像样的错来。
每当这个时候,梅氏也只温言附和几句,焦氏少不了赔笑两声,唯有傅铭媳妇儿詹氏越发心里不满。同样都是嫡子儿媳,她进门都还比那徐明薇来的早呢!不过是占了一个长字,凭什么就样样都排到了她的前头!次数一多,都是人精的哪里看不出詹氏心里的嫉恨。焦氏和梅氏都将这些看在眼里,落在心里,只等着日后发难罢了。
正月初十的时候,秦王府为着平安郡主办了一次百日宴,京里有头有脸的基本都请了。徐明薇作为娘家人,自然也在其中。傅恒果真替她寻了三颗难得的红宝石,颗颗都有小指甲盖那般大小。徐明薇重金收了,拿了两颗嘱咐工匠细心镶嵌,打了副长命锁,用红绸布包着当了生辰礼送上。另外留的一颗却是另外嵌个平安圈,让婉容送去了裴家。虽然碍着热孝,裴家不好大办百日,但礼节上还是要到了心意的。
不想却是为着这两家的百日礼,倒惹出了一番口水官司。
当晚徐家的女眷都被分着坐到了傅家女眷的隔壁桌上,徐明薇本来应该跟着王氏在傅家女眷这一桌上坐了的,王氏倒怜她新孕,这回难得碰上了亲娘,便许了她往徐家那一桌上坐去。
开始也都好好的,等秦王妃徐明梅抱了小郡主给众人看过,还没走多远呢,众人也都在交口称赞孩子养得极好,粉嫩嫩肉嘟嘟的,徐明茉忽地冷哼一声,指桑骂槐地说道,“果真是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明兰妹妹都还没走多久呢,这茶水凉得可够快!一样是外甥,带了个郡主封号,便显得金贵多了,连着百日礼都恨不得能多打了颗宝石!可怜我那明兰妹妹,还当这些个人是个好的,掏心窝子地待了,啧啧啧,真是教人心寒!”
在场的一听,可不正是说的徐明薇吗?一时脸上都憋着笑,等着看了徐家的好戏。贺兰氏眼里闪过一抹怒气,正要发作,却叫徐明薇给按住了手,轻轻摇了摇头。回过身来脸上也是堆着笑,朝徐明茉说道,“二姐姐既然晓得那些个人不懂事,要看了人下菜碟的,又何必动气,哪里值得动了这样的肝火?今天是梅姐姐的好日子,兰姐姐要是还在,也是要替梅姐姐高兴的。她临终那一回说的话,二姐姐难道不曾听了四婶婶说起?”
这话一扔出来,便显得十分诛心了。前头徐明茉还打着替妹妹不平的幌子,借百日礼的厚此薄彼来讽刺徐明薇嫌贫爱富,好攀高枝。后头徐明薇便回敬了她一枚软钉子,点出了徐明兰死时自己在场,徐明茉却不在场的事实。孰是孰非,在场的人听在耳朵里,自然便有了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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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茉被她堵得一脸吃了屎的模样,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凉氏这时才上来打了圆场,说笑着把话题又带开了。贺兰氏冷眼看了她们,轻蔑一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徐明兰死的那天晚上,凉氏对着她们说的话多婉转好听!这才过了几个月?徐明茉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攀咬人,她这个做娘的也就是在边上笑呵呵地看着,连句公道话都不肯帮着说。这四房的性子,果然同她的姓氏一般,凉薄得很。
焦氏等人没看到徐明薇的笑话,心中不免惋惜,没甚滋味地吃过酒席,因着天冷,各家也就早早散了,不再闹场。
徐明薇回家把这事当笑话一样跟傅恒一说,没想到他久久没回神,呆呆地看着窗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这是失了魂了?”
傅恒转过脸来,叹道,“人心不古,你与你那二姐姐家里也少些来往。”
他没说出口的是,郡公府似乎是站在二皇子晋王那一边的。他和应子肖年少为友,但中间出了傅宁慧这事,本来就已经做不成朋友,倒还好计较着远了。可徐明薇不一样,前有嫁进郡公府二房的姐姐徐明茉,后有同为公主伴读的杨瑾希,只怕日后往来都少不了。
徐明薇还以为傅恒指的是徐明茉这事,笑道,“我自小就和她玩不到一块儿,除了明面上的少不了,私底下她更不愿意见了我罢。”
徐明茉从前便是那样恨人有笑人无的性子,在家时就因为大房富过四房恨得她牙痒痒的,好不容易在婚嫁上压过自己一回,却又是落得险些被休的下场,也难怪她瞧自己各种不顺眼,非得寻了由头来刺她一刺,心里才叫好过罢了。
傅恒听她这样说,心里倒踏实了些,淡笑道,“你这样的脾气,竟然也有玩不到一块儿的,显见你那二姐姐秉性是有多坏了。”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徐明薇听着这句心里却是舒坦得很。平安郡主百日那天的小小口水官司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过去,渐渐教人给淡忘了。后头挽风倒是寻了个机会来过傅家一次,带了徐明梅的口信,也是笑话了徐明茉一番,顺带地捎了两件平安郡主穿过的小衣,让她沾一沾福气。
徐明薇笑着收下。事情传到傅恒耳朵里,倒惹得他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