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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薇往几子上一坐,自顾自地拆起脑后的女儿簪来,袖子倒卷,露出纤细雪白的一截皓腕,只漫不经心的动作,也教傅恒看得渐渐痴了。却也忘记了白日事,凑过去接手替她细心拆了发辫。
徐明薇正举得腕子酸疼,也不阻他,随他去了。
屋里寂静无语,对镜而坐,映在铜镜里头,成两团模糊影子,分不清眉眼,倒似恩爱相缠模样。傅恒心里越发不足,若是没遭了一趟算计,这会儿也不至于相对咫尺天涯,两颗心早堆作了一处。
徐明薇心气儿平了些,指了梨花木梳同他说道,“紧了一天也怪累的,你既然不愿意丫头进了屋,便劳烦动个手,替我通了头罢。”
傅恒哪有不肯的,拿了梳子,还未成梳,却笑,“倒晕连眉秀岭浮,双鸦画鬓香云委。”
徐明薇在镜中乜他一眼,嘴角扯了扯,却是不愿搭理了他。
傅恒又道,“鬓挽青云欺靛染,眉分新月似刀裁。”
徐明薇仍是不理会。
傅恒却是没辙了,苦心搜刮了另一首,道,“云鬓轻梳蝉翼,蛾眉淡拂春山?”
总结起来也就三句话,你头发眉毛很漂亮,你头发眉毛很漂亮,你头发眉毛很漂亮。这是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的节奏吗?
她反身夺过梨花木梳,总算给了傅恒个脸色,嗔道,“行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好大的一股酸腐味。”
傅恒趁势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问道,“可还是在发闷气?”
徐明薇摇头,笑道,“到如今生气还有何用?倒不如仔细掂量着,是如何到了这般田地的?多半还是立身不正,才叫人钻了空子罢。”
傅恒叫她说得脸红,应承道,“我已发下誓愿,自此不沾滴酒,再不至于做出这等荒唐事来。你心里有气也不要埋着,发了出来,踏过这道坎儿,我也才有脸面对了你。”
“青秧这事实非出自我本意,你要是心里不喜她,拿钱打发了她走,送回你家去也行,总归都随你处置了。”
徐明薇白他一眼,说道,“我自己的丫头,不由着我,还能由了谁?”
傅恒这一枪撞得冤枉,连忙讨饶道,“是是是,我不就是这个意思么。但叫你高兴便好。”
碧桃这时被人推了进来唤晚饭,被傅恒瞪了一眼,连忙飞快地逃了。
徐明薇嗔他,“好端端的,又吓了她作甚?”
傅恒却是认真与她说了,“往后咱们屋里就不要再进了丫头罢,些许劳重的活儿你不愿意做的,全推与我,丫头们只在屋外听着伺候。”
徐明薇心想,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丫头们不进屋也好,少了个青秧,多半还是要补上一个的,能少些是非便少些罢,因此也点头应了。
傅恒打量着她脸色软和了些,一时也大着胆儿去牵了她的手,不待徐明薇反应,便拉了她往偏厅走,“去用饭罢,莫等菜凉了。”
徐明薇低头跟在他身后,目光停在两人交缠的十指上,忍了忍,没有挣脱了。
第二卷第118章纵使举案齐眉
这天晚上,两人洗过澡躺在一处。傅恒倒老实,没像平常那样四处动了手脚,只拉了她的手放在心口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么说你七岁就离家上书院去了?娘倒舍得放了你走。”徐明薇轻笑道。
“不放不行。前头淘气些爹娘都还容得,七岁上那年,我不耐烦家里请的先生,你许是也听说过明智上人的。这老头学问上倒还好,就是一个脾气古怪,拿了戒尺时时要打人。我便趁着他歇午觉,把他那把戒尺给折了,插在族塾前的空地上,拿笔在上头写了‘残我手者墓’……想来那时候也是傻,折便折了,先生找不着人发一通火也就拂过事去。偏偏手痒炫技,用了四种笔法写了墓志,叫先生一眼就看出来,揪至祖父跟前发落。要不是我娘护得及时,宁慧那时候还刚会走路,也知道抱了我祖父的腿,不肯让他打了我,不死也要半条命哩!后头自然还是少不了一顿罚,也没叫我改了脾气,上人却是不肯教了,留下一句‘枉人伦,竖子无礼也!’。爹娘无法,只好托了人送我上书院去,好歹与你哥做了一年半载的同窗。”
徐明薇听他提到傅宁慧,心里便有些不自在,后头听他说起徐明柏,好奇道,“怎地,你又折了先生的戒尺?”
傅恒闷声发笑,缓了一阵才说道,“那书院原来的山长是个爱男风的,平日里捂得严严实实,也甚少有人知。我那年进书院,他见我是个世家子弟,却偏偏被家人撵了出来读书,便私以为我是遭了家族厌弃的,时常找了我去他屋里交学问。一来二去的,我看出几分不对来,心里气愤不过,夜里扮了鬼去砸他的窗子……”
徐明薇不信,“那山长既是读书人,总多几分聪明,怎会如此轻易信了?”
傅恒说道,“你听我说了便明白了。那山长素日就是个胆小怕鬼怪的,天黑便入院子,哪儿也不肯去。但凡听见书院里学生有谈及鬼怪的,一顿戒尺更是逃不脱。因此众人都知道他怕这上头的,只是平日无人敢去撩他。我恼他将我看作兔儿爷,夜里穿了白衣,披散着头发爬进他院子,隔个片刻就捡块石子扔他窗户,窗户纸都快扔成葫芦瓢了,里头也没动静。我还当他睡死了呢,趴到窗户纸上往里头一看,你道怎的?”
徐明薇心道好个狭促鬼,果然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这会儿也不容他卖了关子,只催促道,“怎的?”
傅恒又是一阵快活的笑,“床上没人,却是抱了被子躲在床底下,抖得床架子都索索响。我一时没忍住,迸了声笑,倒是教他给听见了,抬头问了一句,‘是谁在外头?’我回了一句,‘鬼。’吓得他立刻不敢吱声了,到第二天,讲课也没来上,一问别的先生,原是受了风寒病倒了。”
徐明薇忍不住笑道,“好个龌蹉的,也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傅恒听见她绵软笑声,扭过脸来,却见红烛下一对弯弯眉眼,红唇含了贝齿,格外娇俏可人,一时丢了心神,意乱情迷之下,竟忘记自己还戴罪在身,便痴痴地朝她轻吻下去。
徐明薇连笑都还来不及掩了,傅恒几乎是吻在了她牙床上,轻舔慢咬的,极致温柔。她微微睁开眼,迎目便是他轻颤着的浓密睫毛,似把小扇盖着,偶尔泄出一两分,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徐明薇心尖一颤,便闭了眼。这一天迟早也要来的,男人就算是被人用过了,隔个一天两天也始终是用过了,并无分别。那又故作矫情什么呢?她是个忠与自己的人,傅恒的技术也不差,也给她带来过欢愉,作为要分享她床另一半的男人,光凭这一点就已经够格。专一这种东西,从来就是奢望,这也是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人总不能那么贪心,要了钱和地位,又来要爱情,对吧?
等他覆到她身上那一刻,她还是疼得掉了一滴眼泪。傅恒以为是弄痛了她,倒是细心温存了片刻,等她缓过劲来了,才渐渐动作起来。
徐明薇无助地抱住了他宽阔的肩膀,那滴眼泪究竟为谁而流,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罢。
这两天很忙,都没时间三更了,只能等周末看看能不能爆发一下小宇宙。你们以为出了事就不圆(房)了,图样图僧破啊。
第二卷第119章纵使举案齐眉
一晌温存小意歇住,傅恒顺手将徐明薇捞到怀里抱住了。两人热烫的体温彼此熨帖着,汗水侵润着,说不出的亲昵。傅恒缓了半天,脑中仍是一片空白,明明身体已经累到极致,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欢喜亢足。这样陌生而又强烈的感觉他还从来没有过,直教人几欲沉溺其中。
低头去看徐明薇,正微张了玫瑰唇喘气,两颊似火,一并额发都叫汗水黏住了,楞得是一副妩媚生娇模样,真是怎么看都叫人看不够。
傅恒强越看越是喜爱,轻轻抚了她的黑发,温存道,“可还好?”
徐明薇显然是累翻了,连吱一声都欠奉,只点了点头。一时得了力气,却要推了他,傅恒却不肯放,惹得她没好气地抬眼,“热!”
傅恒看她神情,仿佛白日间捉的饭团一般,娇娇小小的一只,被人抱住反抗不得,只能伸伸爪子表示抗议,不禁低声笑了,越发将她揉得紧了,垫在肩窝中压着不放手。
徐明薇热得受不了,两人这会儿抱住一块就跟两个火炉撞在一处,就差烧出火星来了。被傅恒搂住了又挣脱不出,脾气一个上来,张嘴就往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又咸又湿,她才咬住就后悔了,呸呸呸了好几下,嘴巴里还满是他的味道,把傅恒给逗得,把住她脑袋指了指自己,笑道,“你不是属猪的么,怎地还学起狗咬人了?这儿皮滑咬不住,要不要换个肉多的地方叫你咬?”
徐明薇想歪了,一时又是一顿着恼,却见傅恒左膀子凑了上来,分明是叫她咬这儿的意思,倒是自己误会了。嗔怒着推开来,笑道,“谁耐烦咬你的肉,又咸又臭,快些放开了叫了水去,再闹就晚了。”
说着便要起,忽地被傅恒拦腰一个猛抱入怀,一碰着他徐明薇便惊大了眼,讨饶道,“可不成了,腰还软着没力气哩。”
傅恒往她额上眼上慢慢吻下来,平息了口气才道,“放心罢,我也晓得往后日子还长,多少年都等过来了,不差着这么些时候。”
徐明薇低头掩眸,也不言语,兀自受了他的伺候,披衣洗漱,又换过床面,这一晚总算安宁下来。
次日早上,傅恒陪着她用了早饭,才在书房中坐了没多时,碧桃却来叫人,原是练秋白来了。
虽说是表哥表妹,岁数大了也不好经常相见。傅恒便找了借口避了出去,留她二人在屋里说话。
练秋白是昨天傍晚才听到些风声,心想着徐明薇这样的大日子出了事,和傅恒恐怕是有得闹。这才不顾着身体,一大清早地过来看动静,心想着若是有什么不对,也好能从中调和些,也算是能在离开傅家前做些好事。不想来了,两人却是和和气气的,但看眉眼便知,小两口子恩爱不减,一时放下心肠来。
徐明薇让婉柔煮了红枣桂圆茶来待她,笑道,“听说你身子不适,昨天没见着你来,我便有些心里挂落。本是打算今日去你那儿看看的,不想你倒先寻着我来了。”
第二卷第120章纵使举案齐眉
练秋白淡然笑道,“我这多愁多病的身子,也没什么好挂落的,总归是这么个模样,好不了也坏不了。倒是你,昨日我可都听说了,夫人太太们给的玩意儿满头满手地穿戴了还不够,还得用帕子包了走,啧啧啧,真叫人眼红。”
徐明薇笑道,“也别叫你眼红,随你挑了走,如何?”
静璇看着她们两个直发笑,练秋白回头撇了她一眼,才道,“我今个儿来,还真是问你讨要个正经物件的。你常用的帕子有不,与我一块罢。”
徐明薇不解,还是解了身上的帕子递了过去。
练秋白接过来好生折叠了收起,又从身上解了自己的帕子,递到徐明薇手上。
“常用的也不好给了你,也怕过了病气,总不是什么吉利东西。新作的这块给了你,权当留个念想,看到它,便时常想想我,这世上能记挂我的,也不多了。”
徐明薇一时心生感慨,问道,“这是定了日子要走了?你这身子骨都还没养扎实了,又怎么上得了路?”
练秋白笑道,“前头刚说的你便忘了。要等它好,眼也闭了腿也蹬了,做人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趁早出走,能看一天星光朝霞,饮一天春风雨露,便是一天。你也别伤心,千里搭长棚,也有席散的时候。只要惦记着彼此,便是天涯海角,也近在咫尺。”
徐明薇只好作罢,又问她道,“你和家里人都说好了?”
练秋白摇头道,“却不知是家里是出了什么变故,寄出的信迟迟不见回复,想必是半途中耽搁了也有可能。等不到家父的回信,我也是要走的,姑母姑父那头也都说好了,安排了靠得住的老兵与我一同上路。静璇也随我一起去哩,路上有她照顾着,出不了什么差错,你便放心罢。”
徐明薇心里奇怪,怎地王氏和傅宏博放心练秋白自去西宁?连她一个半路亲戚都觉着此去路途遥远,怕有个什么变数。
练秋白看出她心里所想,笑着解释道,“你识得我的日子尚浅,还不晓得我的脾气,是最难缠不过的。姑父姑母便是知道拿我没辙,才忍了相劝,只细心筹备路上事宜。”
徐明薇难过地点点头,难得傅家她有个能说话的,这才相处了没两个月,就又到了各分东西的时候。
“你东西可都收拾齐了?若是有什么要紧的没治装妥当的,问了我也是一样的。”
练秋白摇头笑道,“心领了好意,这会儿备下的东西就已经够叫我头疼的了,长长的一串单子,不知道的还当是押镖的。”
徐明薇失笑,问道,“这回上路请的什么镖队?”
练秋白道,“原是与姑父相熟的,也是老兵自己筹办的,这回正好押解了往西北的瓷器铁具,也不赶路,好照顾了我这车队的脚程。”
徐明薇见她一说起来日的事,眼里满是希冀的模样,心里倒起了几分羡慕。她从小到大,除了京城,哪儿也没去看过,如今嫁了人,更觉着没了指望。
两人又揪着出行的事儿说了半天,傅恒在外头坐不住,故意跑到书房前咳嗽了几声,倒叫练秋白和静璇捂嘴笑话了一番。
“好了好了,姑娘咱们也早些回去,小两口这蜜里调油的时候,硬插上一脚是要被牛踩了脚的。”
静璇大声笑道,被屋外的傅恒听去,又是一阵咳嗽,这回却是真叫口水给呛住了。
第二卷第121章纵使举案齐眉
送走练秋白主仆二人,傅恒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被徐明薇全看在眼里,暗自耻笑了一回。
捱到这天午后,王氏倒是使人来寻了傅恒一趟。说是送酒的丫头找着了,让她们两口子都一起过了院子,除了认人之外,也有当面审了的意思。
傅恒脸上便有些沉重。徐明薇心想,这次看来王氏是要动真格的了。傅宁慧也算是自己作死,一点一滴地把情分耗尽,也一步一步地把所有向着她的人,都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两人到了王氏屋里,果然见着底下跪了个丫头,徐明薇一眼就认了出来,便是昨天假传了消息的丫头。只不过此时她脸上惨白一片,连丝血色都无,这会儿也是强自撑着了而已。
傅恒也是一眼看见了那丫头,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但晓得王氏巴巴叫了他来,总有自己的计较,因此忍住了没说话,拉着徐明薇站到了一边。
王氏第一眼还没发觉,再一眼细看,才觉出徐明薇身上显出了几分女儿娇态,一时心里欣慰不已。小两口能够好好过日子,不教这些糟心事烂糊了,才是正理儿。
“你们两个过来瞧瞧,可是她不是?”王氏指了底下的人问道。
傅恒和徐明薇都点了点头。那丫头倒渐渐镇静下来,眼里落了清明,知道这回是从头能望到尾,好不长久了,也没了惧怕,有什么该来的,她自己心底门儿清。
王氏接着却叫傅恒和徐明薇坐到屏风后头去,两人虽然一时不解,也照着她吩咐往后头避了。不一会儿,薛婆子便带了人进来,却是请了傅宁慧。
徐明薇和傅恒相看一眼,都屏了呼吸听外头说话。
王氏闲声让了座,自傅宁慧进来时便一直暗地里打量了她的脸色,心里早就有了七八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