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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竹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兔子的温顺,还是因为解决了一个难题。
后来她与桂梅汇合,当她问起兔子哪里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它们的来历,她自己自然是没那个能耐捉住它们的。
想到送兔子的人,绿竹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地告诉她,“我坐在那,兔子自己撞上来的。”
桂梅看着篮子里的两只兔子,其中一只只顾着吃草,另外一只则动也不动,笑了,“真够笨的!”
想起冬至仓皇失措地丢下兔子跑了的背影,绿竹点头“嗯,是挺笨的。”
回到家,绿竹仍旧拿这个借口来搪塞宋氏,宋氏自然没有桂梅那么好糊弄,但女儿不想说,再看她喂兔子时脸上浅浅的笑意,她便不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意注意,男主开始出没,自己撞上来了
重申:男主不笨的^w^他只是想要谈恋爱了
☆、心思
是夜,心情愉悦了不少的绿竹躺在床上,很快便昏昏欲睡,忽而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脑中炸响,令她惊醒。
“实在不好受,我再帮你出气……”
再?他说的“再”是什么意思?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那个再?那是不是意味着已经有了一?
想起被打了不吭声的张荀,绿竹的手倏然握紧,难道是他?
恍然间记起今日他忐忑地送自个兔子,一点不敢瞧她的样子,那时的一点端倪此时竟是肯定了几分,冬至他,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对她有意吧?
想到这个可能,绿竹一时有些纠结,她倒不是看轻冬至,而是想到她娘前些日子要帮他做媒的事。她娘一心想着给他说媒,却不料对方盯上了自个的女儿,不知道她娘知道以后,会不会气得跳脚?这事怎么想怎么喜感。
绿竹的脸上忍不住漾起了笑来,只是瞬间她便想到她娘不可能会把她许给冬至的,即便是她如今扣着顶克夫的帽子,还被退了亲,即便她娘常常称赞冬至的好,可冬至那样的家境,她娘是舍不得她去吃苦的。
如此想着,绿竹脸上的笑也收敛了起来,希望只是她胡思乱想吧,若不然因为这让她娘为难,让冬至难过,让两家关系淡下去可就不值当了,冬至大哥和徐婆婆其实人还挺好的。
那边厢冬至也在床上烙饼子,没办法今儿遇见了心里念着的姑娘,和她说了话,她还对自个暖暖地笑了,且收下了他给的兔子,这种种不仅让他为她担忧的心松了松,就连那前些日子压抑着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可仔细想想,对方其实并没说什么,兔子也是他强行塞给她的,再想想他奶说的,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只凭着绿竹的一手好绣活,等过些日子流言散了,她还是能找户不错的人家的,当然,比先头刘家还是会差一点。
想想也是,其实原来赵二叔家和村里其他人家差不多,也是守着几亩地,外加到镇上打零工,还有其他一些零碎的贴补过日子,算不上过得好,但也不差。可自从三年前绿竹在县里学成出师,往家里带了银两以后,赵二叔家不仅盖了新房,还添了几亩地,成了村里人羡慕的人家。
谁都看得出来,绿竹是个能赚钱的香饽饽,且她长得俊,皮肤白,在县里六年,举手投足和村里的土丫头截然不同,这样的媳妇谁不想要?
如此想着,冬至才活泛了一点的心思又被按了下去。
过了几日,待他从山上检查陷阱下来,发现他奶脸色不好,问过才知道,原来是今日隔壁黄婶子上门来,说了钟苗定亲的事,或许是言语间让他奶不痛快了,看他回来便臭着一张脸。
“奶,咱和苗丫头是从小玩到大的,我把她当妹妹,她说了人家,咱得替她高兴才是。”冬至劝她,也表明立场,他是真的对钟苗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徐婆子还在气,“你把她当妹妹,人家还怕你肖想她的宝贝闺女呢!今儿个那黄丽芳话里话外一直在说那定的小伙子家里有多少亩地,有多能干,有多出息,说什么这些她都不图,就图苗丫头能够平平安安,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这不是嫌弃你的意思么!是,咱徐家是没地,你打猎也不稳定,可你出去问问,谁不说你能干的?”
冬至叹气,“奶,这种事你情我愿的,哪能勉强?别人想要的,咱给不起,怨不得别人。”
徐婆子听着这话更加生气了,戳着他脑门道,“到这份上了,你还帮着她家说话?是,他钟家这些年的确帮衬了咱许多,可当初要不是你爹,他老钟能回得来?这是他钟家欠咱们的。”
冬至垂着手任她泄气,“奶,这话可别让黄婶子她们听见了,不中听,这么多年了,该还的也还清了,总不能让他家赔咱一个闺女不是?你刚才都说我能干了,以后准能找得到媳妇的,别气了,好不好?”
徐婆子看他这样软和,也拿他没办法,她浑身的劲气一泄,神色暗了下来,“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事啊,难!我看绿竹她娘最近怕是帮不上忙了,钟家也靠不上,你的亲事还得靠咱自己才行。改天啊,咱捎上两只野物上你舅家去,我记得他家大闺女十三了,小是小了点,可好歹知根知底,如果他肯,我就是再熬上两年也是使得的,总要看咱徐家有后才行。”
冬至他娘姓刘,是隔壁刘家村的人,家境还不错,冬至他爹当年是村里出了名的好猎手,比他强得多,还是能说上不错的亲事的。冬至他爹还在时,两家走得还算频繁,可后来他爹不在了,刘氏也去了,两家便渐渐少了来往。
其实也能理解,徐婆子身子不好,看病抓药要花不少银子,而冬至当时已经八岁了,有道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偶尔接济一下还可以,但长久下去却不是办法,冬至他大舅母吴氏又不是个顶大方的,次数多了说话就有些难听了,冬至便少往刘家去了。
徐婆子看得明白,也生过气,她也有气性,但凡有个事宁愿去找隔壁钟家,毕竟他家欠着他们人情,也不愿低声下气去求刘家。这次肯低下头,也是因为冬至的亲事着急了。
冬至不愿他奶低声下气去求,那求来的也未必如意,于是劝她,“奶,你也知道,舅母她不可能同意的,我不想你去受气。”
孙子孝顺,徐婆子眼睛湿了,忙用手背擦了擦,“你当我不知道吗?可为了你,我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使得,她吴氏就算不肯把大丫许给你,咱走动走动,让她帮忙留意着也是好的。都怪我没用,和村里人打交道少,要不然也不至于舍近求远地去求。好孩子,翻过年,你就十九了,不小了。”
冬至知道自己不小了,村里同龄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也不是不想娶个媳妇回来孝顺奶奶,可若是娶个不好的,或者不是心甘情愿嫁过来的,闹得家宅不宁就不好了。他平日在家时间短,要是媳妇和他奶有个不对付,吃亏的也只能是他奶,他可不能这么不孝。
可现在他奶宁愿拉下一张脸也要去替他张罗亲事,可见是着急了,他劝不住,只能陪着她,好歹不能叫她吃了亏。
如此想着,他轻叹了一口气,“奶,委屈你了,我陪你一道去吧。”
“你是我亲孙子,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如此说定以后,又过了两日,冬至和徐婆子便提了两只野鸡去了刘家村。到刘家时两位舅舅都不在,说是下田去了,小舅母回了娘家,家里也就大舅母吴氏和几个孩子在。
见他们来,吴氏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把人迎了进来,就算不待见这些穷亲戚,看在那些个野物份上,总不能做得太难看了。又让最小的小子去地里喊人,自个则招待起了徐婆子,冬至知道他奶要说什么,于是一声不吭地在院里劈柴等着,耳朵却支起来听堂屋里头的动静。
徐婆子先是问起了大丫最近的情况,吴氏警惕,把话说得模糊,等听到徐婆子那句“大丫十三了,也该说人家了,可有看中的对象?”时方才明白过来对方的企图,硬生生地把自个塑造成了宠爱女儿的慈母,说什么也要多留大丫两年,实则谁都听得出来她拒绝的意思。
这都在徐婆子意料当中,因而也只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便把话题引到冬至的亲事上,“唉,他大舅母,你也知道,冬至是个好孩子,这么些年要不是我拖累着,孩儿也不会过得连亲都说不上。”
“呵呵,冬至是个顶孝顺的。”吴氏皮笑肉不笑地附和一句,以为她还没放弃打大丫的主意,又道,“冬至这事不急,等亲家奶奶大好了再说也不迟的。”
等她大好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而且吴氏这话其实也是赞同她拖累了冬至的意思,让外头的冬至听得拳头捏紧,他从不觉得他奶是负累。
徐婆子身子一僵,缓了好久才继续开口,“眼见冬至翻过年就十九了,这事是不急不行了,今儿来是想托他舅妈你帮忙留意着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家,也好让我老人家入土前能够看到冬至他娶妻生子,为徐家留个后。”
听了这话,吴氏顿时浑身一松,西屋里偷听的大丫也是一样。她眼睛咕噜转了一下,想到了个主意,“冬至他是我外甥,我自然是想帮他的,不过我看啊,徐家人丁薄,这媳妇还是要找同村的才好,两家照应着也方便。”
徐婆子一听觉得有戏,也明白对方有个对象,便急急地问了,“他舅娘说得也是,不知道吴娘子可还认识咱村的姑娘?”
吴氏看徐婆子接茬,也不吊着她,喜盈盈地说道,“要说榕树村里的好姑娘啊,当数那赵家二娘子,虽说先头被退了亲,而且有些谣言,可那姑娘一手好绣活那是人人都赞的,不仅模样好,还能赚钱养家,要是能娶着她冬至也就能不那么辛苦了,也能多个人孝顺亲家奶奶不是?”
徐婆子明白过来,吴氏说的是赵家那叫绿竹的丫头,也晓得对方不过是想着冬至把她娶进门来做摇钱树,到时候她刘家也能分一杯羹,真是龌龊!绿竹是好姑娘不错,可想到吴氏的那些心思,徐婆子也有些不高兴了,说起话来便没个顾忌,“那可是命硬克夫的主,我徐家就冬至一根苗了,可冒不了这险。他舅母要是诚心要帮冬至的话,不需顶好,只要不嫌弃咱家,能够吃苦耐劳的就好。”
吴氏见她脸色不好,只好略过这个话题,心里有些遗憾,要不是他家大儿子已经成亲,小儿子又太小,她才不会便宜冬至呢,那可是摇钱树啊!
在刘家吃过中饭,又聊了一会以后,冬至便随着他奶一起回去,路上一言不发。
回到家中,终究忍不住对他奶说了句,“奶,关于绿竹那克夫的谣言都是张家婶子胡乱攀咬人的,当不得真。”
徐婆子定睛看着他认真的眼睛,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回到房间里头便偷偷地抹眼泪,“都是我没用……”她算是看出点苗头来了,孙儿对赵家姑娘动了心思,只是……在刘家时她说的那些自然是气话,绿竹是好姑娘她知道,就因为太好了,他家够不上,都是因为她才拖累了冬至。
冬至在徐婆子的房间外头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心里既烦躁又无力,说到底还是因为家境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俺们冬至要崛起了^w^
☆、拼一把
冬至没有把家境不好归咎于他奶身上,而是认为自己本事不够,事实上,他虽然是个猎手,但懂的东西却很多,下地盖房木工编织等等,算不上没本事,但其中能力最好的打猎比之他爹当年却多有不及。
一来,教他的是隔壁钟叔,是仅次于冬至他爹的好猎手,经验技术自然也是好的,只是毕竟不是自家人,冬至没能从他那学到全部本事,至今为止最好的一次也就打过一头野猪,还是和钟家父子合力打的,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本事。
二来,他家中只他和徐婆子两人,冬至不放心徐婆子一人在家,时间短的还好,长了却不行,这决定了他并不能在山中待久,可打猎本是需要耐心的事情,大的猎物尤其如此,这便决定了他只能打些野鸡野兔等小猎物,于是只能混个温饱,再加上打短工挣的,这些年能够攒下来的银子有限。
近两年他奶为了他的亲事操碎了心,冬至看在眼里也暗恨过许多回自己本事不够,不能让他奶过上好日子,不能让他奶宽心,临老还要为他操心。这一回,便是不为了心里念着的姑娘,为了他奶,冬至也决定拼一把。
这天一早,冬至吃过早饭以后和徐婆子说了自个的决定,“奶,我打算进山几天。”
往常冬至进山不会超过一天,徐婆子自然明白他这是放心不下自己,她之所以觉得自己是负累,不仅仅是因为她身子不好常生病,还因为自个不能让他放开手脚去闯,但此刻听他这么说,却是担了满满的心,“山里危险,你……”
徐婆子的欲言又止,冬至看在眼里,明白她的担忧,于是握紧她的手,对她说道,“奶,山里的路我都熟悉,往里一点的也和钟叔他们走过,你不用太担心,我还有你呢,你在家等我回来可好?我去和黄婶子说一声,请她帮忙照看一二。”
“要不,你和你钟叔和大郎一起去吧,好有个照应。”徐婆子仍旧担心。
冬至听了却不回话,徐婆子明白过来,叹了口气道,“你想要独当一面,我也不拦你,只一样,你得和钟家父子说一句你的去向,还有,三天,如果三天以后你不回来,咱就进山去找你,你可答应?”
冬至默默计算着脚程,想着一来一回三天也差不多够了,于是点头答应,“好,都依你。”
徐婆子从他身上看到了昂扬的斗志,忍不住回想起儿子第一次独自进山的情景,记忆却有些模糊了,唉,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去隔壁钟家和他们说说,我这就去给你备些干饼子和水带着。”
……
徐家的事,绿竹并不知晓,但在喂那两只兔子的时候却会想起冬至来,那天以后过了好几日了,冬至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举动,她想,或许是她想多了,教训张荀的事只是一个猜测,而送兔子也代表不了什么……她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苦闷,至于苦闷什么?她想,大约是恼怒自己并未做到真正的清心寡欲,忍不住胡思乱想。
冬至已经进山第二天了,来到了野猪出没比较多的橡树林附近。野猪虽然杂食,但秋冬季节如果不下山祸害农田便以落下的橡果为食,如今十月末了,野猪群大抵会在向阳的栎林出没。
是的,野猪群。野猪一般群体出没,只除了早晨和傍晚会分散觅食,其余时候都是一起的。
冬至看了看日头,离黄昏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他决定在附近绕一绕,看看能不能好运地遇到落单的野猪。
上天似乎对他颇为眷顾,还真让他碰着一头落单的野猪,公的,看起来颇为强壮,冬至握紧手中的矛,屏息凝神,犹豫了一下,想到家中老奶,最终下定决心,干,就它了!
等了一会,见它只是在原地打盹,并不打算离开,方圆好几十米也没有发现其它野猪的踪迹,冬至松了一口气,要是一会下手时引来其他野猪就不妙了。
观察了一会地形以后,冬至在一棵不算矮的橡树附近布置了几个捕兽夹,安排妥当以后才回到了野猪的附近,用长矛给了它一击以后狂奔着将发狂的野猪引到兽夹附近,自然,他自己注意避开了兽夹,而那头野猪却没有那么幸运,一根后腿和一只前肢都被夹住了。
冬至却不敢掉以轻心,野猪可是拼了命也要以一换一的厉害角色,他自己一个人不敢硬抗,只能设下陷阱来诱捕,一般来说挖一个深坑会更好,但时间仓促也只能用兽夹了。现如今野猪被钳制,冬至可以运用优势把它给拖死,如此想着,他手中的矛往它的脖颈和腹部刺去。
夜朗星稀,这是一处隐蔽的山洞,是他们猎户在山里过夜的地方,洞口一丛荆棘拦着,外头也生了一堆篝火,防止夜间的野兽偷袭,山里大多数野兽都怕火。冬至坐在野猪旁,烤着火吃着干粮,心里想着事情。
按理说,打到了猎物理应尽快下山才对,毕竟猎物身上的血腥气很容易引来其他的野兽,可当时的情况却不允许冬至这么做。他已经忍着疲惫扛着这头足有两百多斤的野猪离开了方才捕猎的地方,但一番搏斗以后的疲惫让他走不快也走不远,看了眼暗下来的天色,只能停下来安顿。看来一个人上山还是不行,他还是太贪心了,难怪之前听说他要独自进山三天,钟叔会是那样欲言又止的神情,却也没有阻止他……
这头野猪两百多斤,现如今猪肉二十几文一斤,野猪肉大约会贵一点,这头野猪大约能换个五两多银子,村里好一点的人家聘金一般也就五两银子标准,少一点的三两就好,他听说之前张家打算给赵家的聘金也是五两……只是,只五两银子还是不够,成亲又哪里是给了聘金就能办好的?家中大约攒了十两银子,他奶身子不好,冬日里总要吃个几回药,而冬天山林里野物也不多了,他这些银子也只够过个冬天,剩下的也不会多……想到了那个好姑娘,冬至叹息,还是不够啊!
心有不甘的冬至第二日早上把山洞掩藏好,定了一个方向,又出发了,并没有立马下山。
中午时分还不见冬至归来的徐婆子在黄婶子的劝说下食不知味地用了点东西,未时初还没见着他的身影,只好豁出一张脸去央钟家父子进山去寻。
等钟叔和钟大郎循着足迹找到洞穴来时刚好碰到了寻觅归来的冬至,见他身上虽然狼狈,精神头却还不错,脸上也挂着笑容,不仅心下一松。待看到洞里那头野猪后,钟叔是由衷地为他高兴,钟大郎的脸色却有些挂不住,他一向自诩打猎本领比冬至高,摆在眼前的事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不中听,“这下好了,冬至你成亲的银两也有了。”
对此,冬至仿若没有听出他话里头的潜意思,保持着一惯的沉默,只一双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看得他不好意思地闪躲了目光才算完。
说起来钟家两兄妹各自像了他们的父母一方,苗丫头像钟叔比较磊落却也耳根子软,而大郎却像黄婶子有些小肚鸡肠,其实若不是黄婶子和钟大郎在一边煽风点火的话,冬至是能够把钟叔的本领学个十成的,但他到底受了影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这些冬至看得明白,却从未挟恩自重,说到底不是一家人。
钟家父子帮着冬至把野猪抬下了山,又帮忙张罗着把野猪运到镇上去卖,此事不多叙述,总而言之,冬至最后得了五两多银子,零头拿去张罗了一桌酒菜请了钟家人,算是报答。
因为人少,两家的女眷都上了桌,冬至对钟苗若有若无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权当没看见,让她好生失落,冬至哥越发有本事了,可惜她定亲了,而冬至哥也只当她是妹妹。
席上徐婆子因为孙子有出息而扬眉吐气了一把,笑呵呵地和黄婶子念叨用这银子准备给冬至说一门亲事,仿佛前几日的芥蒂从未存在过一般,黄婶子有些不自在地夸了几句“冬至好本事”,徐婆子才放了她。
酒足饭饱以后,冬至把钟叔一家送到了大门,临了对苗丫说了一句“听说苗丫你定亲了,对方是个好人家,我这当哥哥的为你高兴。”
这话让苗丫的一颗暗许的芳心破碎,黯然地头也不回走了,见此钟家人虽然明白怎么一回事却没有说破,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关上大门,冬至摸到了房间,从床底的匣子里拿出了一个布包,到了徐婆子的房间。
“奶,我这回上山还得了这个。”说着把布包摊开,里头却是一株完整的野山参。
徐婆子大惊,赶紧捂好了,眼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想起是在自个家中,没有旁人,这才松了口气,“这参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压低了声线问。
冬至还未开口,她却眼前一亮,又迫不及待地说道,“这参你明日拿到县里去卖吧,你不是喜欢赵家姑娘吗,得了这银子咱就去她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