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的,我就是在引蛇出洞【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手摘枇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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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弯月凄清地悬挂在宫阙飞檐上。

    刑部天牢,一张张脸庞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下闪闪烁烁。

    “说,十四狱卒暴毙一案,你是否参与其中?”

    蚍蜉司副司长陈骆始终阴沉着脸,冷冷注视着俊美男子。

    “我不知情。”顾南铿然有声,仍旧维持着异乎常人的冷静。

    局面彻底失控了。

    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朝着深渊奔袭而去。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谋划,抵不过世事无常,一个阴差阳错就轻易击败疲弱如蝼蚁的他。

    但他不能崩溃,不能让恐惧占据头脑。

    “你不知情?”陈骆瞳孔锐利,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肃声道:

    “矫诏,凌迟之罪;”

    “协助死囚越狱,死罪;”

    “再冠以残杀十四勋贵之罪,你将臭名昭著,死后也被楚国百姓唾弃。”

    “陈司长,别跟他废话,用刑吧。”一个天级蚍蜉略显不耐烦,再拖下去就是蚍蜉司无能。

    对方显然不可能是凶手,唯有严刑逼问出线索,再抽丝剥茧进行分析。

    “我要见陛下!”

    顾南没有辩解,眼神紧紧盯着大堂角落的女官,后者面无表情。

    “带进来。”陈骆一声令下,身形瘦削的蚍蜉手托白玉盘,上面一条手指粗壮的血虫在蠕动。

    并非刀锯斧钺等刑具,这些最多让肉体承受摧残折磨,而血虫会侵蚀灵魂,再将人体表皮慢慢啃噬。

    “老实交代始末,免遭皮肉之苦,你既是蚍蜉,自该了解‘刑虫’的威力。”

    陈骆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施压,试图瓦解对方自以为顽强的意志。

    解剖尸体是下策,就算发现蛊毒或是药渣,也很难挖掘出施放者,最直接的手段就是审问,利用线索推敲。

    嘴巴再紧,蚍蜉司都能撬开。

    若不是事态紧急,一个玄级蚍蜉都没资格服用珍贵的“刑虫”。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顾南只是重复这五个字。

    其实眼前不管是陈骆还是天级蚍蜉,悉数携带或多或少的反派值,换谁行刑他都死不了。

    可他不想遭受肉体煎熬,更害怕连累唯一的牵挂,嫂嫂含辛茹苦养大他,却还要因他获罪。

    “喂他!”陈骆怒喝一声。

    蚍蜉口中念着咒语,虫身血色浓郁,满是褶皱的脑袋膨胀几倍,煽翅飞去,在空中露出尖锐獠牙。

    骤然。

    “陛下传诏顾南。”

    一个蟒袍太监悄无声息站在廊道上,声音急促沙哑。

    咻——蚍蜉将刑虫召回玉盘中,陈骆脸色晦暗,行刑被中断实在是窝火,可面对陛下哪有发怒的胆子。

    顾南脊骨发寒,脸部肌肉在轻微抖动,这种刀殂上鱼肉的无力感让他深刻明白什么是权力,什么是力量。

    暴力。

    他一定要掌握绝对的暴力。

    ……

    刑部正堂,一袭曳地凤裙静静屹立窗前,远处御道响起哭天喊地声。

    几十个勋贵手挑灯笼,哀嚎着“祖上为楚国立过功,祖上为楚国流过血,子孙却死不瞑目。”

    “陛下,我是无辜的,蚍蜉司怕被问责,怕被勋贵阶级怪罪,将我推出来吸引怒火。”

    顾南一走进正堂,直白地陈述。

    “朕凭什么信你?”谢厌晚冷言。

    女官太监们皆沉默,顾南绝非凶手,一无能力二是不在场,却不排除与凶手有勾结。

    太凑巧了!

    偏偏就发生在他帮助死囚越狱那天,跳进黄河都很难洗清。

    蚍蜉司至今没有头绪,只能先让嫌疑犯平息众怒。

    “陛下,我可以死,但绝对不能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而死。”顾南极力争辩。

    “你跟他们说。”谢厌晚指着遥远处哭到昏厥的勋贵,眸光冰冷:

    “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究竟为什么要释放死囚?”

    “考虑好再回答。”

    女官们注视着顾南,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这般纵容此人。

    已经给了多少次机会?

    一品兵部尚书,陛下说杀就杀,去年开展血腥清洗,朝廷要员的头颅堆积如山。

    而区区一个玄级蚍蜉,却让陛下迟疑不定。

    “我……”

    顾南刚要开口,他现在只想先保住嫂嫂性命。

    却听到屋檐上“咕咕咕”的啼鸣,一只七彩斑斓的鸽子跳在窗台,似是闻香而来。

    蟒袍太监踱步近前,将鸽腿的纸条取下呈给女帝。

    谢厌晚玉颊冰冷,展开纸条浏览,眸光毫无征兆地转向顾南。

    顾南一颗心坠入谷底,莫非事态还要走向更失控的极端?

    “你真幸运。”高贵的女帝迈着优雅的步伐,唇角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望着陛下微微扬起的精致下巴,一众女官面面相觑,陛下罕见如此欣喜。

    “楚魏边境,姜锦击毙了光明教两个三品护法,七个四品堂主,小喽啰不计其数。”

    “在一个尼姑身上察觉到特殊的符文印记,才引起她的注意。”

    女帝漫不经心,眼神在顾南脸庞游戈。

    姜司长,你真棒……顾南心潮起伏,万万没想到转机出现了,这令他讨厌又欢喜的运气。

    姜锦,蚍蜉司一把手,女帝的心腹大将,吴郡姜氏门阀的嫡女,年仅二十五就攀登三品巅峰,亦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小魔头。

    “你笑什么?”谢厌晚瞳色骤冷,寒声道:

    “你以为你将功赎罪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顾南跟她对视,波澜不惊道:

    “请陛下检查我的身体。”

    “放肆!”女官娇叱,“安敢如此不敬陛下。”

    顾南索性撸起袖子,他必须让自己在“十四狱卒暴毙案”里脱身。

    一个小瓦片出现在手中,底部正是两滴干涸的血液。

    谢厌晚凤眸微眯,以她的实力看一眼就已经明晰。

    “所以?”她轻启红唇。

    蟒袍太监和女官们皆是一脸震惊。

    正是符术!

    莫非他在勾引?

    “是的,我就是在引蛇出洞。”顾南波澜不惊,语气轻描淡写。

    他知道原因了,作为蚍蜉司司长,还是顶级画符人,姜锦对炼狱修炼符术的死囚了如指掌。

    而顾南获得符术,这熟悉的痕迹让姜锦误以为某个囚犯逃狱,才选择追踪尼姑一行人,最后捞到几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