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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哥哥的声音，郑秀晶本想站起来跑过去，但看到哥哥走了过来，也发现他看到了姐姐，郑秀晶就坐在椅子上有些紧张的看着两人，很害怕两人又吵了起来，坐在那里无比紧张。
郑秀恒没有想到会有人在楼下等他，更没有想到回是他的妹妹们。
来到两人前面的时候，郑秀妍已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因为比郑秀恒低了半个脑袋，所以郑秀妍抬起头望着郑秀恒，眼睛稍微有些发红，身体微颤，情绪并不稳定，看起来像是快要爆发一样。
郑秀恒也有些紧张的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和不解，但眼里又有些喜意，想着‘难道是那个丫头告诉了秀妍？’，虽然有些不满，但第一次两人见面这么平和，郑秀恒不管有多少想法，总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秀晶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郑秀妍声音微颤，一句话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看向郑秀恒的眼神，没有变化，还是那么复杂。
看了一眼低着脑袋的郑秀晶，郑秀恒有些无奈，但既然都说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对不起，我”
“所以”
郑秀妍打断了郑秀恒的话，望着他眼中突然充满了乞求感。
“不要再说是我的哥哥，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吗？”
“欧尼！”
砰！
那轻声细语仿佛一支利箭穿透了郑秀恒的心脏，比起愤怒的辱骂，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话语，却将郑秀恒的心脏重重的击伤。
“为、为什么，我、我、我”郑秀恒有些惶恐，有些词穷，但看着郑秀妍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郑秀妍嘴角向两边延伸，露出一个稍显悲伤的微笑，郑秀恒突然发现，这个妹妹比起两年前更漂亮了。
“爸爸妈妈帮助叔叔阿姨照顾你的事，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妹妹，虽然你一直在美国治疗，但每次见面看到你更好一点，我都会很开心，我很喜欢哥哥！”
啪嗒、啪嗒！
晶莹的泪水落下，一旁的郑秀晶眼睛也有些发红，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心中却是无比的惶恐。
郑秀恒听到郑秀妍的话，脑中也是回忆起了无数关于妹妹们的美好记忆，在记忆里面前的女孩，总是喜欢亲吻自己的脸颊，还甜甜的说着这是妹妹对哥哥喜欢表达。
“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真的很痛苦，有过一刻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哥哥的身上，但在家门口看到哥哥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只有温暖，因为我和秀晶还有哥哥，还有依靠，哪怕爸爸妈妈离开了，也还有哥哥会照顾我们！”
“对于哥哥，我抱有无限期待和信任，所以对于哥哥的埋怨也很快就消失了！”
郑秀妍的声音很温柔，看向郑秀恒的眼神也变得温柔。
可如此温柔的秀妍，如此温柔的话语却让郑秀恒感到越发的痛苦。
下一刻，郑秀妍的语气一变，眼神也随之变得沉闷：“所以，当哥哥加入那些经常骚扰我们一家的坏人之中，我感觉的是背叛、是世界的崩塌，我为爸爸妈妈感到不值得，我并不是笨蛋，我也有想过或许哥哥是为了还债才加入的，但即便如此也无法原谅这种行为，我将一切都往最坏的一面想，所以我很讨厌你、很讨厌！”
“对不起！”郑秀恒眼睛发红，苦涩的回道，这一刻他有些迷茫了，自己的做法真的对吗？他第一次发现，好像自己这两年里真的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考虑一切。
郑秀妍的表情恢复了冷淡，眼泪依旧落下，看上去异常美丽，望着郑秀恒她摇了摇头冷淡道：“当秀晶告诉我一切真相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郑秀妍的眼睛充满泪水，眼神有些朦胧，但却仿佛穿透了郑秀恒的灵魂，这让郑秀恒本能的不敢去看，所以只能低下了自己脑袋。
“痛苦、好痛苦！”
捂着心口，郑秀妍痛声道。
“这两年的时间里，每次见到哥哥都好痛苦、每次对你口出恶言都好痛苦，每次想到你或许正生活在危险的黑帮之中就会担心，但又要强迫自己不去担心，强迫自己最讨厌你，去恨你，我的心很乱，总是想着许许多多关于你的事，越想越是痛苦！”
说到这里，郑秀妍突然上前一步，贴近了郑秀恒的身子，望着他声音提高愤怒的质问道：“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真相，哪怕秀晶也可以，可为什么我不行？事过两年，我突然知道了真相，你要我怎么去面对你？感谢你为我们做出的牺牲，感谢你为我们做出的一切吗？”
“对不起，我不做到，做不到！”
“现在，我不明白我这两年忍受着煎熬，痛苦的生活着到底算什么？就因为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好吗？”
“你以为家人是什么？”
郑秀恒无力的倒退两步，面对郑秀妍的质问她无言以对，这一刻他也在心里问着自己‘真的对吗？’
但郑秀妍却像是不想放过他，一步踏前再次说道：“而现在，我知道了所谓的真相，想到每次对你辱骂，想到这两年里你的生活，想到过去的一切，你知道我的心情吗？”
“我很痛、真的痛苦，你的爱对现在的我，只有痛苦！”
“所以，请忘记、也放弃我这个妹妹，你可以继续做秀晶的哥哥，秀晶也可以做你的妹妹，但我不行，我不想再面对你！”
咸咸的味道，眼泪划过嘴角，郑秀恒这一刻好像感觉到了郑秀妍的心情，是那么的复杂痛苦和纠结。
曾经以为这一切也都是爱的方式，为了守护家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人类都是有感情的、有着喜怒哀乐、有着自己的世界、有着自己的成熟、有着自己的理解。
怀着愧疚的心，郑秀恒总在黑暗中自我挣扎，此刻拨开眼前的黑暗，他才看清楚了现实。
原来我以为的爱，对于别人来说却是痛苦。
“呼！”吸了吸鼻子，郑秀妍伸出手擦了擦眼睛，再次努力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让人心动的笑容。
“秀恒哥哥，这是最后一次叫你哥哥，或许未来我们还会见到，不论是哪里，也不论是在做什么，但那时候我是郑秀妍，而你对我来说只是郑守恒！”
“对了，听秀晶说哥哥好像放弃了钢琴，我觉得好可惜，但是我相信每个人的选择都是有理由的，我也尊重哥哥的选择，只是如果有可能的话，哥哥能为我弹奏一曲唱一首歌，就当是作为分别的礼物！”
“我该回去了，至于秀晶你好好安慰她吧！”
摸了摸已经哭得无比伤心的妹妹，郑秀妍便迈开脚步从两人身边走过，郑秀恒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一直以为自己很特别，自己是为了妹妹们在努力。
但其实，他根本没有去了解过她们，清冷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郑秀恒浑身一颤，整颗心仿佛都破碎了。
“哥哥，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