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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又是一个三年过去了,中原的局势并没有像想象中出现人妖大战的局面。但也并不太平,中原各府县偶尔就会出现,妖物伤人吃人的现象。在佛道两家以及民间野修的配合下,这些事件很快就被控制下去了。
被抓或是被打杀,妖类的同族也没有出面报复。
而与此同时,那隐匿几百年的方天竟然秘密的出现在中原各地。并不作恶,摇身一变变成普度众生,救苦救难的方天教。天天到处宣传他们的教义,最重要就是几乎把妖族冲破封印要重临人间的事情大肆宣扬了一遍。并说只要信了他们的教,妖族就不会伤到他们,他们是由教主亲自庇护的。妖族也会给他们教主的面子,他们教主是这个世界现世神。
有些百姓被蛊惑后,加入他们的教派。加入后就会在左臂上以一个“方”字。奇怪的是,有几次有妖物要伤害他们,但他们把“方”字印记亮出后。真的幸免遇难。虽然,这样的事情不常发生。但就这几次,就在民间四下传的沸沸扬扬的。这方天教因此迅速扩大规模,教众越来越多,到了后来入教竟然需要缴纳入教费的程度。
佛道两家极其中原皇室,也知道是方天教与妖族在捣鬼。但,现在方天教也不为恶。妖族也不搞大动作,偶尔有妖类伤人作乱,被抓了被杀了人家也不报复。还传出妖族也在严格管理自己的族类,不准滥杀无辜,也不准扰乱大道秩序,有些不听话的族类就算中原人族不处理,他们自己也会处理。这样下来,搞的中原方面一头懵,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明知道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背后绝不会那么简单,但暂时也无从下手。只能,养精蓄锐,静观其变。
而这一天,在五仙山的半山腰的三清观里。今天是陆云三年守孝期最后一天了。陆云三年守孝期内,性情大变。一直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吃饭休息,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炼。小水灵有时想逗他开心,但每次都碰了一鼻子灰,甚是无趣。
布道有时也下来探望他,但陆云的态度似乎对他这个师尊也是不冷不淡的。布道知道是他的师尊,也就是陆云这世哥哥让陆云始终记恨在心,因此也迁怒了他。
虽然陆云废寝忘食的修炼着,但进度不佳。还不如以往与小水灵没命理相连时呢!布道给他们说过原因,主要是心中有怨恨念头不通达所造成。修炼道家法门讲究“见心明性,身平体和”。现在的陆云,身体之内无非是一团怨急之气在运行,以至于心不明,体不和。如此就是修炼一万年也是离心背道的。
小水灵呢!本来这件事对他影响也是很大的,心境也是不好,再加上受陆云的连累,如此一来更是停滞不前了。
布道虽然着急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也跟陆云讲过一些大道理,但陆云似乎充耳未闻。只能希望陆云经过时间的沉淀,能够慢慢顿悟吧!
今天是守孝期最后一天了,陆云在将近子时的时候,对着骨灰以及牌位拜了三拜。然后轻轻的说:“爹娘,谷菱我很快就来陪你们了。”
子时一到,三年守孝期正式结束。陆云跟小水灵说:“我要去给我爹娘和谷菱报仇去,此去有生无死,这辈子对不起你了。”
说完拿出御风符念气御风咒,御风而起。小水灵想也没想飘入陆云的神体里并说道:“我不去你能找到妖族吗?”
陆云不咸不淡的说道:“谢谢!”
然后在小水灵的指引下向北冥妖界的方向飞去。几个时辰后,东方放白。天微微亮了,特别这个妖界的夏季,天亮的比较早。
面对着连绵不绝的大山森林,陆云有些懵,问道:“妖族主要聚集在哪里?”
小水灵感知了一下说:“继续向前吧!深入一百里后就有妖气散发了,妖气最浓郁的地方在三百里外。”
陆云听完什么也没说,按照小水灵说的向森林深处深入。大概御风又走了五十里左右,小水灵提醒道:“陆云不应该御风了。再御风我们马上就会被发现的,来的可就是大妖了。我们在人家手里半回合都走不上。”
陆云并不在乎的说:“那又如何,我正想见识一下。我反倒怕遇不到这些大妖就死在这里了。”
小水灵劝道:“我们何不偷偷潜入,神不知鬼不觉的也许能偷袭一下,侥幸杀上几只大妖呢?总不能什么都没干就被杀了吧!陆云我知道你一心求死,但怎么也得拉几个垫背的吧!我们村男女老少都被杀了啊!难道一个妖你都不想杀就这样赴死吗?”
陆云听完心头一颤,似有血在流淌。他没回答小水灵,只是收了咒语,落到了地面上。
小水灵知道他的话奏效了,也没在说什么跟着他一起向前走。不过是飞奔,跳跃着前行的。
一个时辰后,他们离北冥妖族聚集地大概还有十里的地方。他们遇到了第一批小妖。这三个小妖最开始时是三只大野猪,在森林吭哧吭哧的跑着。当三只野猪看到陆云时突然站住了,然后化成三个赤膊上身壮汉,不怀好意的把陆云围在了中间。
陆云一看并未惊慌,问小水灵说:“什么境界?”
小水灵回答说:“化灵刚刚能变化成人形,没法力。”
陆云一听心里更是有了底气,不慌不忙的看着三个满脸胡茬的大汉。
而那三个大汉,一脸猥琐的也满不在乎看着他。虽然因为他们三个也没在陆云身上感到什么法力波动。只把陆云当成误闯这里的普通人类。他们也不曾出过这里,就连道袍也不认得,否则也会思量一下深浅。
其中一个大汉大笑说道:“人!哈哈!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不出这妖界也能吃到人。”
另一个附和道:“可不是嘛!这小子灵力还满充沛的!吃了他,我们又能进步不少。”
最后一个瞪着眼珠子憨声憨气说:“废话真多!”话音一落,脚一蹬地扑了过来。
另外两个,一看让人抢了先,赶紧也飞扑过来。
陆云轻蔑的一笑,脚一点地飞身跃起。三个大汉,不但扑空了,而且彼此还撞了个满怀。还传来了“哎呦!”“哎呦!”的叫声,看来还挺疼,场面甚是滑稽。
陆云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在不远处,但他没心情去看他们的热闹。快速飞身过去,先是一脚踢飞一个。然后一拳打在一个人头上,直接打了个满脑桃花开。最后一个,左手抓起追着第一个人,扔了过去。第一个人刚刚撞树落下,惨叫声还没发出,第二个就到了。正好撞他身上,这一撞直接给撞没气了,惨叫声直接撞咽回去了,并现了原形。而刚刚飞出去的这个,因为下面有同伴垫着没怎么样,皮糙肉厚的它在地上轱辘一下现了原形就跑。
可没想到小水灵在他逃跑的方向等着他呢!已经琴心境二层天的他,水系法术略有小成。只见他用手一直,一道水箭射了出来。
那只野猪倒霉的是,他根本没看见小水灵。只是猝不及防的看到一条水箭射向他,左眼瞬间被击穿,水箭从脑后贯穿而出。这只野猪,头一歪倒地死了。
就这样三只已经修行到了化灵境的野猪,就这样断送了自己难得的修行前程。
他们闹出的动静并不小,周围早有有小妖去寻帮手通报此事。三只野猪刚刚毙命,陆云与小水灵就被各种妖类围住了。
其中为首的是一个青年汉子,脸长长的,貌似野马是他的本体。他首先喝住骚动族群。然后笑吟吟的问道:“人?”然后又自言自语的说:“看来是了!胆子不小,也有几分本事。虽然那三只没什么道行,但你能赤手空拳打死他们,也算勇气可嘉。不过,也就到这里了!”
陆云一看被围,也不紧张,视死如归的他只希望多杀些妖族替自己的村民爹妈解解恨。
小水灵这时提醒他说:“说话这个,本体是野马,是显圣境一层天。相当于我们腾云境一层了,其他周围妖类都没他高。就他自己我们都没还手之力,我们恐怕在劫难逃了。”说完神情沮丧的很。
还在琴心境一层的陆云瞥了小水灵一眼,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提拳冲了出去。
那长脸男冷笑着退出这个圈子,把场子交给众小妖,他并不打算亲自出手。
这一圈足有十五六只各种男女妖类,陆云耍开他的五仙山十六拳,威势很大。虽然妖类人数众多,但都是处在化灵阶段的小妖。也都是些粗把式,比不得陆云淫浸十数年的道家经典拳术。有些化灵境后期的小妖虽然会一点小法术。但陆云本身也是琴心境,虽然还没来得及学习咒法,但对小妖的微末道行还是有些抵御作用的。另外,身边还藏着一个琴心境二层天的小水灵呢!这些小法术轻易就被小水灵破解了,小水灵并射出一道道水箭还击。一时间,打的难分胜负。
突然,陆云抓住一个机会,近身到一个长得很丑女妖身边,一招“天裂”势直接将她打死,现回原形是一只母驴。
而这时小水灵也射穿一妖,也让它现了原形。
一来二去反倒是陆云与小水灵占了上风,这时只听一个小妖喊到:“马头,快帮忙啊!这小子会法术,他的水箭防不上防啊!另外他的拳脚功夫太厉害了,我们这么多人也困不住他。”
说话间又有两个小妖命丧当场。
这个被称为马头的,这时也是眉头一皱。觉得不可思议,观察了半天才发现,这水箭并不是陆云射出来的。明明是另有其人,只是会隐身而已,境界并不高。但这隐身术倒是奇怪的很,自己竟然也看不到他,这个有些头疼。但,他也没怕,这水箭就算打到他身上也没什么伤害。
至于那些小妖,死了他也不心疼,自然界天天都是优胜劣汰,他是见怪不怪的。
不过也不能都不救,自己也得有人侍奉,思量到这里他动了。一闪来到包围圈内,直接出现在陆云面前。陆云连反应都没有,就被来到眼前的这个马头拍了一巴掌。直接昏死过去,这还是这马头没下死手的结果。陆云刚刚倒下,小水灵的水箭就射到了。这个叫马头的大长脸,伸出手掌硬挡了上去,水箭瞬间破碎。紧接着手隔空一抓,小水灵瞬间被吸了过去,到了附近小水灵也现了原形。
这大长脸没见过这蓝汪汪小胖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他也没管,用手一捏,直接给小水灵捏碎了。但,这种蛮力是无法正真损伤到现在的小水灵的。
小水灵又在陆云倒下的地方,重新汇聚成形。他用小小的身体,托起陆云就跑。
大长脸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小水灵身前,先是一把把陆云抢了过来,然后口中说到:“土山!镇!”瞬间在小水灵身上出现一个小土山,不算大但镇住小水灵足够了。
看来这大长脸准备以土为他的本命属性,以后要与土合道了,现在已经能略见威能了。
差距太大了,任小水灵如何挣扎也逃不出这土山的镇压,连声音都发不出。
这回大长脸看他被镇压的老实了,也没在理他。抓起手中昏死陆云,直接把手放在陆云头顶的百汇穴,从此处提取陆云的真元灵气。他本体是野马,对活人精血没兴趣。
片刻后灵气提取完毕后,他把还没死的陆云扔给其他小妖任由他们处理。
剩下的这十一只小妖,纷纷现出本体,不管大小基本都是食肉野兽。那么陆云的精血成了他们的大补之物。不一会儿,陆云就被吸干了,只剩下一具干尸躺在地上。即便如此,还有些普通食腐动物在等待着。
而就在这时,一个道人从天而降。一挥手把刚刚吸食陆云鲜血的十一只小妖全部拍死。
那大长脸刚一见来人就知道不好,刚想跑,被来人一掌拍死。电光火石间,这里只剩下一个道人抱着一具干尸,呆立当场。而小水灵早在陆云断气的时候消散于天地间了。
而还没等来人缓过神来,三个人落到了道人面前,准确讲是三个大妖。
为首的正是北冥宫主胡美施,左右两边分别是,胡雪与白空。这三位是被布道极速飞来的气息吸引来的。
胡美施冷眼看着道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闯我北冥界,还打死我的族人?”
道人还抱着陆云的尸体发呆,来了这三人也没太有反应。直到胡美施问话,他才抬头茫然的看了看对面。
胡雪一看这道人竟然没反应,气的大喝一声说:“我们宫主问你话呢?你是死人吗?快快如实回答!”
来的道人正是陆云的师尊布道真人,可是眼前这一幕确实让布道恍惚了。就在看到陆云尸体那一刻,布道失神木讷了。打死那些妖族也好似只是悲愤支配下的本能,并没有什么思考。
这时听到胡雪这一喝问,方才渐渐回过神来说:“你们又是谁?”
胡美施冷冷淡淡的说:“我!北冥宫主胡美施,你越我北冥界杀我族类,今天不给个交代你也别想走了。”
布道一听心中一惊,强压悲愤镇定的说:“原来是胡宫主,本道五仙山布道。”
胡美施也是一惊,没想到来了三大道门掌教之一布道。胡美施心里暗说这事牵扯有点大,决定耐住性子先谈谈再说。
胡美施仔细看了几眼布道,然后对着精神有所萎靡的布道说:“你既然贵为道门掌教就应该知道规矩!为何今日闯界杀我族类?”
然后又问到:“我北冥界破除封印后,我可曾做过有悖天理之事?布大掌教今天是为哪般啊?”
布道听她两问振振有词冷笑一声说:“你可知道这个年轻孩子是谁?”
胡美施一愣看了看这陆云的干尸般的尸体,现在已经没有人样了,自然看不出什么。当然,就算活着胡美施也不认识。
胡美施随即说道:“布道真人有话还是直说吧!不要打哑迷了!本宫耐心并不多。”
布道悲愤的说:“他就是被你们屠村剩下的唯一血脉,是我的徒弟陆云。”说完两行几百年不曾轻易下落的两行泪,流了下来。
胡美施听到这里,也是有所动容。后面胡雪与白空,虽然好奇这布道掌教,但一听到这个,也多打量了一下陆云的尸体。
胡美施虽说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疑惑,具她所知那里没活人了啊!这小家伙是怎么蹦出来的,难道是布道故意找借口,但从神情上看,布道并没有撒谎。
胡美施有些事并不想刨根到底,她认为没意义,所以也没问只是从容的说:“那布大掌教是替他来寻仇的了。”
布道摇摇头,又点了点头说:“开始不是,现在是了。我这徒儿死的太惨了!”
胡美施面无表情的说:“那我死的这些还不够给你徒儿偿命的吗?别忘了,就算事出有因。我这里也是死了很多族类的!我今天卖你们五仙山一个人情,这事到此为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看如何?”
胡美施知道现在还不是与中原修行门派公开为敌的时候,这布道弟子死在这里,自己这边赔上几个小妖也不算丢面子。所以,她才说出这番话。
布道真人眼神突然一冷说道:“我徒弟命就这么不值钱吗?胡宫主辱我道门无能吗?”
胡美施仍然面不改色的说:“我劝你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我这么说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另外,我劝你一句,趁这个孩子魂魄刚刚到地府,万年前的哪咤不就是个例子吗?你们这手眼通天本事还是可以用一用。说不定还能救一救呢!虽然没出现过第二个,但还不是有过吗?走吧!别在我这里磨了。”
说完没在理布道,冲着胡雪与白空说:“我们走!”然后御风回北冥宫了。
布道听完胡美施一番话,先一怔,然后一喜好似抓到了什么。真的没再纠缠,他先是从陆云干瘪尸身上弄出一滴精血放在手心。然后原地盘坐在地,左手掐诀口中念咒,做好后左手一点右手掌心中的精血,只见隐约间一点灵气汇入其中。这是小水灵仅存的一点灵气,现在依附到了陆云这滴精血上了。
布道拿出一个小瓷瓶,把这滴精血装好。带着陆云的尸身驾云,往五仙山赶。当然,能驾云是因为陆云只是一具没有灵气,没有灵魂的尸身的原因,如果还是活人是带不起来的。
驾云带着陆云的尸身速度有些慢接近傍晚时分,迎着如鲜血染红的晚霞布道才回到了五仙山。与这如血色的晚霞相对比,布道看了看自己的徒弟陆云,一张干瘪苍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不禁悲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