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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虽说民风开放,但对婚嫁之龄的女子,要求是多一些的。
宁王失落,但还是乖乖地走了,倒是周宁多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
周宁一转头,便对上崔嘉宝探究的眼神,猝不及防下,竟然闹了个大红脸。崔嘉宝看她的眼神更惊奇了,周宁扭头不说话。
等两人回到宴会中时,竟被太子妃请了去。
太子妃比景王妃长了许多岁,但看起来却没差多少年纪,整个人温和无争,让人亲近,旁边坐着的,正是敏仪公主。
崔嘉宝和周宁面面相觑,不知太子妃所为何事,却见太子妃笑意盈盈地朝她们招招手,两人只好走了过去。
太子妃轻声道:“刚才的事多谢你们两个了,老七他孩子心性,贪玩些迷了路也是有的,要是闹出什么事来,回去又要被他哥哥训了。你们两个啊,都是好姑娘。”
周宁羞涩地低了头,崔嘉宝则发现,太子妃虽说将她们两个都夸了遍,眼神却还是在周宁身上打转,透着股满意之色。
第84章及笄
自那日后,崔嘉宝倒渐渐与太子妃有了交集。
这位因着无子总是出现在传言中的太子妃,比她想象的性格更为温和。府上的两位侧位存在感颇为薄弱,但偶尔见了,也没有什么愁苦之相,倒是一府的温和人。
最大的变化还是发生在朝廷上。崔崇安和许安朗两人又捣鼓了不少小东西慢慢升了官职,听薛明泽说,他们先前改进的突□□倒是在皇上的旨意下生产了起来,听说是要整出一个专门用这玩意儿的黑甲军来。
皇上频频提到太子,倒是将游离政事之外的太子又抓了回来,放到了正中间,这个最万众瞩目,也宛如火烤的位置。
皇上让崔崇安办了几件事,崔嘉宝渐渐察觉,崔崇安与太子愈发亲近起来。但崔崇安本就仰慕太子,有了机会,与太子走得近了也不奇怪,若是刻意阻着他,倒不美了。
崔嘉宝在家中,日子倒是顺风顺水,只隔三差五便听到镇国公府和薛明泽的消息,有些恼上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家大业大,虽说十多年前闹了那一场丢尽了脸面,但现在照样是了不得的人家。偏生做主子的这般不要脸,处处给一个小辈使绊子。薛明泽自己倒还好,崔嘉宝却是恼坏了,连带着那个不知为何一直缠着薛明泽的薛明成也看不顺眼。
那薛明成也是怪得很,当年那事虽说是镇国公一力促成,可得利者是他爹娘,现在为了以绝后患,也在不停地蹦跶,倒是他,成日里想和薛明泽来一出好兄弟的戏码。闹得薛明泽理也不是,骂也不是。崔嘉宝都搞不懂他想做什么,更不用说薛明泽了。
生辰将近,崔嘉宝却在心中一刻不停地腹诽着镇国公府这莫名其妙的一家子。也不知是不是念多了,镇国公发了急病,眼见着不好了的消息传来时,崔嘉宝心里咯噔一下,倒有些害怕。
难得见面,听崔嘉宝说了这些小心思的薛明泽只觉难得她也有这般傻的可爱的时候,为了分散她的心思,便说起另一件事,道:“因着这个,你知道谁要回来了吗?”
崔嘉宝一噎,小心翼翼抬头,道:“你爹娘?”
薛明泽离开镇国公府的时候年纪太小,对镇国公本就没有多少印象,便是有,也不是什么好印象,毕竟他还隐约记得祖母活着的时候有多疼爱他们姐弟。所以即使听到他血脉上的祖父病危的消息,薛明泽也很难产生一些伤感,倒是对他爹来说,爱也好、恨也罢,到底是放不下的,回来这一趟也理所当然。
薛明泽唇角微勾,带着点低低的鼻音:“嗯?”
崔嘉宝捋了捋碎发,一垂眼道:“我是说伯父、伯母。”
薛明泽仍不满意。
崔嘉宝轻轻拧了他一下,别过脸去,道:“你可别太过分!”
薛明泽不敢再逗,连忙告饶,一门心思想起到底该送崔嘉宝什么及笄礼才好。温瑜之知道他之前都送了崔嘉宝什么及笄礼时,可是将他大肆嘲笑了一番,还略带讥讽地感叹他好运道,这样都能求娶到心上人。
薛明泽虽觉没有他说的这般不堪,到底是上了心,不敢再像往常一样,送些被温瑜之评为不解风情的东西。
边关离京城远的很,可不能像那信一样,由着人轮班换着快马加鞭地送回来。
比起薛家父母,先到的是崔嘉宝的生辰,崔嘉宝已许了婚事,十五的生辰便格外的不同一些,要行及笄礼。
这及笄礼办的并不过分隆重,却是小周氏思考再三才定下的人选,便是怕在崔嘉宝最重要的日子里出了岔子。正宾是现成的,小周氏请了薛迎曼来任。陈泰伯老夫人和表小姐一走,陈泰伯府里也没了什么魑魅魍魉,薛迎曼的现在的日子是再自在不过,膝下又是儿女双全,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小周氏请薛迎曼一来是因着薛明泽这层关系,二来也是希望崔嘉宝沾点她如今的福气,往后的日子也顺顺利利,便是遭遇坎坷,也能逢凶化吉。
充作助手的赞者毫无疑问请的是崔嘉惠,她倒是兴致勃勃,还未开始便想了许久及笄礼的事。
崔嘉宝这个及笄礼上的主角,在当天里倒是万事不操心,只要跟着流程走,全凭小周氏摆布便是。
崔嘉宝这些天练了几回,本就是累极,一开始倒没什么感触。只在一旁听着崔语堂致辞,见他说着说着声音竟有些梗咽,心内有些好笑,感慨好在他最后忍住了,不然只怕少不了被在场的几位宾客心里念叨一番。
待崔语堂说完后,崔嘉惠先进了场,将手洗净,到了位置上等待。崔嘉宝紧接着入了场,她身着采衣,腰肢纤纤,莲步微移,到了场地正中,向宾客作揖。
崔嘉惠走来,拿起准备好的梳子,为崔嘉宝顺了起来。那梳子玉质冰凉,玉齿碰到崔嘉宝的头皮,有些凉意,崔嘉惠的动作格外的温柔,崔嘉宝似乎都能想到她嘴角微微含笑的模样,刚刚还在心里笑话崔语堂的心情一下就散了,眼里竟也有了湿意。
一边的薛迎曼早已净好手,上来高唱了祝词,紧接着便为她挽发加笄。崔嘉宝眨眨眼,将眼中湿意压了下去,用着一副完美无缺的面容行礼。
这笄礼的过程要换三次衣裳,初时的采衣象征儿时天真浪漫,第一次换作襦裙,添了少女的可爱纯真;再换曲裾深衣,初现女子婀娜身姿;最后换上大袖礼衣,尽显雍容端庄。
每换一次衣,崔嘉宝便行一次礼,双眼微阖,端端正正地磕了头。直至薛迎曼为她插上钗冠,这累人的礼节才算结束,再来便多是些简单的流程了。
崔嘉宝实在是累的够呛,礼成宴散后便回了房,本想趴在床上小憩一会儿,没成想便睡了过去,浑然忘了还有个人在等她。
薛明泽只觉得要在小周氏的严防死守之下在及笄礼当天见她太难,全然没有想到是崔嘉宝完全忘了这回事的缘故。
薛明泽本想请崔崇安帮着传达礼物,却又想亲手交给她,巴巴等了一夜,最终还是送了份迟来的礼物。
崔嘉宝甫一见他,便有些心虚。
薛明泽不察,将礼物拿了出来,倒有些期期艾艾。
那是个漂亮的漆雕盒子,姑娘家对这种精细的小东西总是没有抵抗力,就算不喜欢,见着时也难免好奇地多看两眼。
崔嘉宝笑开,眼睛都微眯起来,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些小女儿家的钗环首饰,模样精巧又价值不菲。
薛明泽打量着她眉角眼梢的弧度,问道:“喜欢吗?”
崔嘉宝点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在盒子里挑挑拣拣,也不知在找什么。
见她喜欢,薛明泽心里高兴,又有些淡淡失落,从前送她的那些东西,只怕是真的没送到心坎上,只她不说罢了。
却听崔嘉宝疑惑道:“我的小猴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