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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龙深信一个道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比如他的潜伏地点,在日本情报机关的核心——梅机关。这应该是整个上海最危险的地方。
重庆的那位特种运输局李副局长来上海跟商人于北万会面。如今上海街头大小特务横行。日本人的眼线到处都是。于北万本身就在76号、梅机关的监控名单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难说二人的会面会不会让日本人察觉。
从刘平安处领受任务的当夜,柳云龙便做出了决定。
两天后,上海码头。
一个身穿对襟长袍,手提皮箱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下了码头。
柳云龙领着徐必成走上前来。
“两位先生,你们挡了我的路了。”中年男人礼貌的说道。
柳云龙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手枪:“我们是梅机关的。例行检查。你的证件呢?”
中年男人面色一怔,随后他便恢复了镇定。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良民证,递给柳云龙。
柳云龙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中年男人:“你老家是河北的?怎么满嘴南方口音?”
中年男人答道:“哦,我祖籍河北。自小却跟着父亲在南方长大。”
柳云龙笑了笑:“我看你这人,不像是良民证上写的什么牙科医生,倒像是个从重庆到上海来走私的走私商人!”
柳云龙朝着徐必成使了个眼色,徐必成直接给中年男人带上了手铐,道:“走吧,跟我们梅机关走一趟!”
柳云龙和徐必成将中年男人带回了梅机关,关紧了柳干事长审讯室。
覃人元凑上来,问道:“干事长,这回抓的是什么人?”
柳云龙朝着覃人元神秘的一笑:“什么人?呵。如果我没猜错,这货应该是国统区过来的走私商人。犯在咱们兄弟手上,不吐出三根五根大黄鱼,他别想脱身!”
国统区到日战区进行走私的大小商人成千上万。他们算不得什么重要的间谍。这些人归上海警察局管,平常根本不劳梅机关或76号亲自出手。即便是机关长影佐知道了,也不会管。他只会认为是柳云龙在借机敲诈勒索,赚黑钱。
覃人元问柳云龙:“要给他动大刑么?”
柳云龙轻笑道:“别介啊。人家是咱们的财神爷!这种商人胆子小的很。先关他一天,他自然就受不了了。到时候,我再点播他几句话,还怕他不乖乖的吐钱出来?放心,见者有份。他吐出来大黄鱼,你和徐必成一人有一份儿!”
覃人元一听到“大黄鱼”三个字,兴奋的直搓手:“干事长,我也没做什么事情。又跟着分钱。多不好意思?”
柳云龙笑道:“我柳阎王从不亏待手下的弟兄。放心,跟着我,不仅有汤喝,还有肉吃呢!”
柳云龙又从档案柜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档案袋里装着那张“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字条。
他扬了扬手中的字条:“妈的。可惜了,侮辱领袖这么大的案子,咱们没破案。失去了个立大功的机会!”
覃人元道:“唉。没办法,那五岁的小丫头有个大人物爷爷。照着我的意思,直接掐她胳膊。掐几下,她就招了!”
柳云龙瞪了覃人元一眼:“她是小孩子懂什么?还不是大人撺掇的!这于北万本来就有反日倾向。我估计,其实写这张字条侮辱领袖的不是别人,就是于小璐的爷爷于北万!”
徐必成在一旁煽风点火:“没错!干事长。我早就看于北万那老头不顺眼了!这老东西脑袋上好像写着俩字呢‘反日’!”
柳云龙对覃人元说道:“妈的。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覃人元虎躯一震:“干事长,您别是想抓于北万吧?于北万在上海商界一呼百应。连南京政府的那几个大佬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柳云龙点上一根烟,吐了个烟圈:“三分薄面?老子不是南京政府的人!老子挂着日本陆军中佐军衔呢!上海滩就没有老子不敢抓的人!曾中明又怎么样?南京政府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兼政府副秘书长,他的背景不比于北万深?老子还不是说抓就抓了!抓了还不算,还特么直接拉吴淞口刑场毙了!”
覃人元忙不迭的点头:“对!柳干事长跺跺脚,整个上海滩都要震三震!”
换做别人说刚才那话,覃人元会认为说话的人喝多了吹牛皮。梅机关的柳阎王说这话,覃人元却佩服的很。
“于北万?不就是个商人么?还特么有几个朋友。人活一世,谁还能没几个朋友了?劳资的义弟还是日本亲王呢!话说回来,他于北万朋友再多,能有曾中明朋友多?中央组织部副部长老子还不是想抓就抓?”柳云龙越说越激动,吐沫星子喷了覃人元一脸。
覃人元的情绪似乎被柳云龙调动起来了。他亦一脸激动的表情,说道:“干事长,您老说吧,砸对付于北万?我是您的人,您老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徐必成在一旁强忍着没笑出声。他心忖:鱼肠不愧是鱼肠。他要是不做特工了,可以到上海滩哪个电影公司演戏。
柳云龙一拍大腿:“怎么办?绑了他娘的!押回来审讯一番!我就不信了,他的嘴是铁打的?侮辱领袖的罪名一坐实,南京政府的那些大佬们也没法替他说话了!”
覃人元道:“好!绑了他娘的!”
柳云龙道:“抓获侮辱领袖的反日份子,这是份大功劳。我不想让那些日本人分这份功劳。我的意思,就咱们三个自家弟兄,去绑了他于副会长。”
覃人元面露难色:“就咱们三个,不带日本宪兵?干事长,于北万这样的商界大佬,一般身边都雇着青洪帮的带枪保镖。。。”
柳云龙直接从抽屉里拿出那支鲁格P08手枪,拍在桌上:“他们有枪,咱们手里的也不是烧火棍!我一把鲁格枪,你俩一人一把镜面匣子,三杆枪,够用了!”
覃人元立正道:“我谭某人还是那句话,惟干事长之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