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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远山快坐下,本王没看错你,公主也没看错你。”单于哈哈大笑,吩咐左右侍从:“来人,上酒,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待我们大醉一场,醒来儿郎们就随本王杀去大历,到时候,美酒美食美人都少不了大家的。”
“单于威武。”当即有人端起侍从满上的马奶酒,对着单于恭敬致意,然后一口饮尽。
随即,有衣着暴露的舞姬入了帐篷,随着马头琴奏响,纤细的腰肢如水蛇一般摆动,跳出诱惑之十足的舞步。张远山坐在末尾,倒了杯马奶酒小口饮用,才一会儿,就有权贵借着醉意,伸手拉过场中正在扭动的舞姬,猴急地摸着舞姬前面的丰盈。
“哈哈哈,诸位尽兴,尽兴。”单于身边也依偎着两位妖娆的舞姬,见到权贵大胆的动作,非但不恼,反而颇为高兴。
一时之间,帐篷之内,除了靡靡的音乐声,还多了一些暧昧不明的喘息和娇吟。
张远山坐在末位,自己倒了杯马奶酒,小口小口浅酌,似笑非笑地看着殿中的舞蹈,只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不同于匈奴男子的白皙如玉的面庞在跳动的烛火中俊美的动人心魄,有舞姬有些心动地围绕着他跳舞,纤细的手搭在他的肩头,媚眼如丝,丝丝尽是爱意,柔情蜜意地叫了声:“大人。”
“姑娘,抱歉,我没兴致。”他抓住舞姬往下摸索的小手,轻轻推了她一下,站起身,掀开帐篷出去透气。
“远山可是有公主了,你胆子真大,敢去招惹他,不怕公主抽你一顿鞭子啊,来,小乖乖,爷疼你。”被推开的舞姬有些不甘地看着他出去,随即就被旁边一只胖手摸上她恍如无骨的腰肢,她唯有堆了笑,伺候起这个胖子来。
出了帐篷,隔开了里面混乱的气氛,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张远山反而觉得头重脚轻起来,随即,一个红衣如火般张扬的姑娘提着鞭子往这边冲来。
“张远山,听说大兄召了舞姬伺候你们?”她气势汹汹而来,怒气冲冲的兴师问罪。
“在里面呢,我没要。”他淡淡道,掩住了眸底浓浓的厌烦。
“算你识相,若是你敢对不起我,我便……”红衣姑娘点点头,恼意渐消。
“若我要了,你要如何?”他欺近她,低低的,在她耳边问,低而微哑的语调,十足的撩人。
“我便把你的姘头毁容,看你还喜欢她不,然后抽你一顿,唔……”红衣姑娘恨恨地放狠话,话还没说话,就被他一手揽住纤细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然后,被他柔软温暖的唇堵住了嘴。
“唔唔唔。”红衣姑娘惊讶地瞪大了眼,看到眼前放大的俊颜,她的脸忽然就如打翻了胭脂一般红成一片。
“张远山,你放肆。”直到一吻完了,她勉强按捺住起伏的心神,气息不稳地呵斥,只是,配合着她如水的眸子和红肿的唇,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
“我就是放肆了,公主要如何处置?”张远山抬手蹭掉了她唇上晕开的胭脂,轻笑一声问道,眼角的余光瞥见帐篷外小巧的身影一闪而过。
“我们还没成亲呢?”红衣姑娘跺了跺脚,恼道。
“公主曾说,匈奴嫁娶是看双方的实力,哪方强势,就由哪方上门把弱的一方迎进自家帐篷,对吧?”他定定的望着面前的公主,狭长漆黑的凤眼泛着光,仿佛在月光下波光潋滟的湖水:“待得远山这次随单于打入大历得胜回来,定要将公主迎入我帐中。”
语罢,扬长而去。
“哈哈哈,没想到远山竟有如此气魄,王妹好福气。”他刚刚走远,王帐就被掀开,单于大笑着走出来,伸手揽住自家妹妹,笑得开怀。
“大哥就知道取笑我。”红衣姑娘正面色驼红沉浸在张远山夺人摄魄的笑意中,听见张远山要娶她进门的豪言,黑眸中欢喜荡漾,就被单于打断了,她羞恼地推开单于的手,跺脚跑了。
一向横行霸道的公主竟然会害羞,单于新奇之余,又大笑一场。
053匈奴来袭3
回到自己帐篷的张远山让侍从送了热水进来洗漱一番后,坐在床边看起了书,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他拧起了眉,他合上书,开口问道:“谁?”
“远山哥哥,是我,敏敏。”一双纤手掀开了帐篷,随后,一个纤细瘦弱的姑娘走了进来,娇小的身材倒像是大历女子般,她垂着头,嚅嚅说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如此说来,刚才单于帐篷里外的人也是你?”他放下书皱着眉问道。
“远山哥哥看见我了?”她抬起头,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胡闹,在单于帐外鬼鬼祟祟的,若是被不长眼的侍卫伤到怎么办?”他轻声呵斥,眉宇间有隐隐的责怪。
“远山哥哥是在关心我么?”她反倒是笑了,柔柔问。
“既然你刚在那里,想必也看见了我和公主,听到了我说要娶她的话。”张远山沉默片刻,轻声开口。
“可是,远山哥哥,为什么,明明当初你还被多玛当做奴隶打骂,明明是我救了你,就因为她是公主么?”她的手渐渐收紧,指甲掐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有些茫然地问道。
当初,他才来匈奴,被心情不好的公主抓到打的奄奄一息,是她从多玛手里救了他,并带回帐篷找大夫调养,当初多玛那般对他,他怎么能忘掉,而且,就算多玛是公主,她也是右贤王的女儿,她也可以帮他。
“够了,敏敏。”张远山冷冷开口,说出的话如刀子般割的她痛彻心扉:“你说得对,就因为她是公主,就因为她比你漂亮。”他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比起小家碧玉,我更喜欢公主那般艳丽如火的女子,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以后别来找我了,让公主看到又是一顿闹,我担心她气坏了身子。”“我……”她身子晃了晃,纤手抓住了桌子才稳住自己站稳,脑子中嗡嗡嗡的,一遍遍回荡的都是他冷冷的声音,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了,远山哥哥。”她咬着唇,涩然道,转身离开的瞬间,泪如雨下。
张远山看着她踉踉跄跄地掀帘子奔走,静坐的身影几乎成了木雕,当初他初到草原,和几个平民因为挡了心情不好的多玛的路,就多玛一顿鞭子毒打,是她挡在了多玛面前,并且带他回去疗伤,在烧的云里雾里的时候,是她用冷帕子帮他降温,他记得,那舒服的冰冰凉凉的感觉,以及睁开眼对上的宛若两潭幽泉般的眼睛。
似乎高烧让他头脑都不清楚了,看着她离得这么近的身影,那一瞬间,国仇家恨都化为了虚妄,他脑海中只要一个念头,伸出手,就可以用她入怀。只是,烧退了,他也清醒了。
匈奴人与他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他,命定的使命就是背叛匈奴,他们之间,隔着太多阻碍,早就注定不可能,倒不如一点希望都不要给,免得徒增伤痛,一缕冷风从掀开的帘子吹进来,吹冷了他的心,也吹灭了他幽深眼底的一缕微光,他眨了眨眼,眸中只余冷漠。
酒醒后的单于果然如他所说的,纠结了两万兵马来报复,气势汹汹直奔雁门而来,作为熟悉河南情况又饱读兵书的张远山也充当军师随侍在侧。
雁门地方不大,驻扎的守军不多,前来支援的萧家军且战且退,倒是让匈奴人攻进了雁门,只是,此时的雁门,百姓们早就跑了,几乎就是一座空城。
“单于,这情况不太对劲,萧家军的名震大历,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击败,而且来的人数也太少了,这场战争赢得太轻易,学生怀疑有诈,我们还是搜刮完粮食先草原再从长计议吧。”张远山凝望着喜气洋洋到处清点战场的匈奴人,有些凝重地对单于道。
“远山多虑了,萧家军的主帅早就换成萧侯之子,看着名气冲天,其实不过尔尔,再说了,本单于出马,自然所向披靡。”单于满不在乎地笑道,大历初定时候,他也率兵攻打过,当初还略胜一筹,只不过,他单于位置是踏着血路才杀出来的,只怕战线拖长了后方不稳,才只能不甘放弃。
“单于的善战学生自然知道,只是,我们在这里停留过久,万一大历集结军队杀个回马枪,我们这么点人,恐怕危险。”张远山继续苦口婆心劝道。
“也是,这次本单于来得太过仓促,那儿郎们,先休随本单于搬空雁门的粮仓,再休息一个时辰,我们就回去。”单于笑笑,大声说道。
“是。”匈奴骑兵立马整队,高声应道。
“单于……”张远山俊眉拧成一团,眉间是深深的忧虑。
“远山不必多说,本单于知道你的顾虑,但我们的将士奔波一天,总的让他们喘口气,而且,大历集结兵马哪有那么快。”单于都这么说了,张远山总算闭嘴了。
只是这次单于却算错了,这次大历的兵马来的格外快,在日落之前,在他们把粮食都搬出来放在队伍中欢声庆祝的时候,萧逸之已经带着萧家军从雁门外面包抄过来,把雁门团团围住。
“该死的。”单于遥遥望着萧家军正中那个身着银色铠甲格外挺拔的身影,慌慌张张上马,带着军队突围而出,萧逸之带着军队在后面猛追不舍,追了几百里地,由于匈奴人毕竟熟悉地形,终于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不必追了。”萧逸之拉紧缰绳让马停下,任由草原上的冷风把额前一丝碎发吹乱,眯着双眼望着匈奴仓皇逃窜的骑兵,抬起右手,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