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莫逢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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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如珩抬眼看过去,男人微卷的刘海被风吹起好看的弧度,唇角弯弯,露出了脸颊上浅浅的酒窝。

    “小秋。”盛如珩看到他有点惊讶,还有点头疼,但眼下显然是躲不开的,视线就落在了他身后的几个朋友身上,“你和朋友一起吃饭?”

    “对。”卫定秋看到了盛如珩,又惊又喜,但看到盛如珩对面坐着的面容俊朗的男人,心里又警铃大作,“这是?”

    “给你介绍一下——裴聆。”盛如珩想起卫定秋以前惹出的祸事,突然笑了一下,目光落在卫定秋脸上,想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裴聆也抬眼看向了卫定秋,出于礼貌,道了声:“你好。”

    卫定秋脸上的笑意一滞,然后迟缓地眨了一下眼。

    裴聆……

    卫定秋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多年前的记忆倏然被翻出来,他的脑子像是一个吹胀的气球,然后猝不及防被一根细细的针扎破,“砰”地一声炸了,炸得他懵懵的。

    盛如珩读高中的时候他才初中,正是贪玩又叛逆的年纪。

    有一年暑假他父母计划出去旅游,他闹脾气不去,父母就把他放在盛家,叮嘱他跟盛如珩好好学习,补补课。他哪里静得下心学习,整天不是在草稿本上涂涂画画,就是在盛如珩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地寻宝,消磨时间。

    盛如珩也不是什么刻苦学习的模范好学生,难得的长假,哪有闲心当人小老师呢,他写作业效率极高,写完了就在一边打游戏,并不怎么管卫定秋。

    然后卫定秋就无意地从书架上的一本书里翻出了一封情书,那会儿盛如珩没注意他,他也以为是别人写给盛如珩的,于是动作干净利落地拆了就念,情书的抬头,写的就是裴聆。

    少年人藏在情书里的隐晦爱慕,就这么被高声念了出来,盛如珩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字里行间的喜欢变成了声情并茂的朗诵,还刚好被给他们送水果来的盛群先听到。

    卫定秋的无心之过,最后变成盛如珩出了柜,挨了一顿打……后来这个名字和那封情书,承载了他对盛如珩好多年的愧疚。

    卫定秋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轻松:“你是裴聆?”

    裴聆有些疑惑:“你认识我?”

    “我……”卫定秋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摇了摇头,“不认识。”

    心里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的,难受得很。

    跟他一起的一个朋友走了过来,搭上了他的肩膀:“还没聊完?”

    卫定秋此刻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冷静冷静,迅速接话道:“聊完了。”

    他看向盛如珩,又看了一眼裴聆:“我和朋友去那边坐,我们人多。”

    裴聆觉得卫定秋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过卫定秋都说不认识他了,他也没有多想。

    盛如珩看卫定秋和朋友坐得远,端起手边的冻柠茶喝了一口,突然觉得当年那顿打,挨得也不是那么不值。

    尽管那两年他和家里的关系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进了国家队,一年到头除了年节里几乎都不回家,联系得也很少……但是长久的拉锯战,时间还是让他的父母先让了步。

    以后他想带裴聆回家,盛群先念着他这么多年对裴聆的喜欢,也不会太为难裴聆。

    也断了卫定秋的念头。

    卫定秋对他或许是有些喜欢吧,但这份喜欢里,夹杂着依赖、愧疚感和占有欲,还有被他的拒绝激发的逆反心。

    对上谁卫定秋可能都不会退,唯独对上裴聆。

    作者有话说:

    卫定秋有官配的。

    第10章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盛如珩看到微信弹窗提示的信息,是卫定秋发来的。

    他点开来看。

    [禾火:他真的是裴聆?]

    [禾火:你们在一起了?]

    [盛:嗯。]

    [禾火:……]

    [禾火:我不信。]

    [禾火: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禾火:哪一天在一起的?]

    [盛:2号那天晚上。]

    2号那天晚上他们不仅在一起,他还在裴聆家睡了一晚。

    撒了个善意的谎言,盛如珩把手机收了起来,服务生也把他们的菜一一上齐了。

    卫定秋不死心地往他们这桌看,就看到盛如珩给裴聆夹了一个水晶虾饺皇。他低头看微信,聊天页面里没有回复,又气又恼地把手机拍在了桌上。

    朋友被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

    卫定秋有些气,还有些委屈,低声问:“我问你,如果你喜欢的人和他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人在一起了,你怎么办啊?”

    朋友被他问住了,愣了几秒才有些试探地开口道:“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到。”

    卫定秋的心像是被这句话架上了火堆炙烤,又疼又难受:“挖不到的……”

    他是知道盛如珩当年有多喜欢裴聆的,那天盛如珩跟盛群先坦白,说自己有个很喜欢的人,但他是男生。

    说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暗恋,和对方没有关系。

    那年少年的肩膀并不宽阔,但他站在那里,背脊挺拔,有种“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磊落坦荡,他把所有的事都担了下来。

    然后就是落在他背上的戒尺和盛群先带着怒气的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