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莫逢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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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盛如珩在位置上坐下,这时候不觉得门口涌进来的空气热了,因为他的心更热,是一种躁动的热。

    他拿起笔,埋头开始写作业:“都高三了。”

    周逾白叹了口气:“也是。”

    高三了啊,大家的目标都该是往理想冲刺。

    周逾白又说:“但是高考完可以告白啊。”

    盛如珩写答案的手一顿:“再说吧……”

    第4章

    床上的男人翻了个身,睁开眼,脑子里还残存着梦境里碎片的画面,然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裴聆了,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晚睡过去之前他满脑子都是裴聆,梦里也是裴聆。

    他有些走神地想,睁眼也能看到裴聆就好了。

    盛如珩从枕头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10点多了。从床上坐起来,他洗漱完往阳台去,昨晚晾的衣服已经晒干了,客房斜对门的主卧门还关着,裴聆似乎还没醒。

    回房间换好衣服,盛如珩把床上的薄被铺好,又把穿过的睡衣洗干净晾晒起来,到客厅拿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听到一阵猛烈咳嗽的声音,盛如珩抬眼看过去,然后就看到裴聆正扶着墙走出来,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盛如珩连忙给他接了杯温水递过去:“你怎么了?”

    裴聆哑声说:“好像感冒了。”

    盛如珩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手搭上他的额头,温度滚烫:“你发烧了,家里有退烧药吗?”

    裴聆捧着水喝,干涩的喉咙做吞咽动作都觉得疼,于是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温度计呢?”

    裴聆还是摇头。

    盛如珩又摸了摸他的脸颊,太烫了,烫得他一颗心不上不下地疼。

    他果断道:“去医院。”

    裴聆见他要起身,抗拒地抓住了他的手:“不去。”

    “不行。”盛如珩去拉他,裴聆把身子往下沉,眼里露出了祈求的神色。

    盛如珩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和脸,心软又心疼,最后狠了狠心,手下用力,直接把他拉了起来:“你听话。”

    昨晚就该带裴聆去医院做个检查,想也知道肯定是昨晚穿着湿衣服又吹了一路的风才会引起发烧,就是不知道溺水后他的身体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必须要去医院检查。

    裴聆不想听话。

    他想起医院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想起在抢救室外等待时的忐忑和无措,还有看到医生摇头时心里的绝望,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发冷。

    可是他和盛如珩力量悬殊,挣是挣不开的,手腕还被握得发疼,于是在出门时哑着嗓子开了口:“我没拿身份证……”

    拿了身份证和手机,裴聆跟着盛如珩下楼打车。上了车,裴聆拉开和盛如珩的距离,脸看向窗外,皱着眉头不说话。

    盛如珩拿手机点开微信小程序,给裴聆挂号,看到急诊科几个医生里熟悉的那个名字,点了挂号,然后问裴聆:“你的身份证号码?”

    裴聆不想说话,把身份证递给了他。

    盛如珩给他挂好号,把身份证还给他,还往他身边坐近了些:“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吗?

    其实更多的是害怕和抗拒。

    裴聆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脾气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冲着盛如珩也是很没道理,于是垂眼摇了摇头。

    头太疼了,嗓子也疼,浑身也没什么力气,他又咳嗽了一阵,咳得生理性的眼泪都出来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咳嗽得太用力,他觉得后背左上方的地方也被扯着疼,嗓子更疼了,他靠着车座闭上眼,意识昏沉,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到医院,盛如珩把裴聆叫醒,带着他往急诊科门诊走。

    这个点医院的人已经很多了,大厅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急诊科外面的座椅更是坐满了排队的人。

    盛如珩看了一眼排上号的裴聆的名字,前面还有5个人,他偏头跟裴聆说:“我先去药房给你买个退烧贴,你在这儿等会儿。”

    裴聆看着他往医院里开的药房走去,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走掉的时机,他都站起来了,结果就看到盛如珩手里拿着瓶水快步走了回来。

    裴聆像是上课时被老师逮到走神的学生,瞬间乖乖坐好,还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指。

    盛如珩倒是没多想,他把在自动贩卖机买的水塞进裴聆手里,叮嘱道:“不舒服就多喝点水,等我。”

    话说完,盯着裴聆看了几秒,满眼都是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等我。”

    才往药房那边走去。

    裴聆低头看手里的水,坐着没动,好一会儿,他才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微凉的矿泉水顺着喉咙流下,让他觉得嗓子舒服了一点点。

    盛如珩买完退烧贴回来,看到他还在,心里松了口气,撕掉包装袋把退烧贴给他贴上,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

    裴聆实在没什么胃口,他浑身没什么力气,喝水也难受,更别说吃东西了,于是摇了摇头。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了裴聆。盛如珩跟着他进了门诊室,梁送青正在存上一个病人的病历,头也不抬地问了句:“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不舒服?”

    “裴聆。”盛如珩知道他难受,就开口帮他说,“他发了一早上的烧,间歇性地咳嗽得很厉害,咽喉痛,声音也是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