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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育林顿了顿继续说:“你是中尚集团董事长郭平厚的私生女,你的生母只比你大17岁,生下你的时候,你的生母还未成年,请问当初你的生母是自愿的,还是被郭董强奸的?”
我一个厉色丢去,“滚你妈逼的!”
一个黑色的人影站起来,姨父猛地抓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朝着范育林掷去,范育林躲闪不及,烟灰缸砸中范育林的胳膊迅速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姨父一改往日温和的形象,像一头被激怒的兽,他飞速的抬脚踩上茶几跃过来,扑向捂着胳膊龇牙咧嘴的范育林。
范育林和姨父同时倒在地上,不甘心的范育林还在火上浇油,“大哥,你的太太婚前就生下了私生女,却对你宣称是姨妈和外甥女,这是骗婚,如果你起诉的话,我可以免费找律师帮你打官司。”
姨父二话不说,一拳捶向范育林的眼睛,范育林“啊”的一声尖叫痛呼。
我赶忙走两步弯腰拉着姨父的胳膊,焦灼道,“姨父,别打了,打死他不足惜,可是不能把你搭进去。”
姨父用力甩开我的手,我踉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屁股钝痛了一下,姨父又忙不迭一拳一拳地朝着范育林的脑袋捶去,范育林想要反抗,姨父两只脚踩上范育林的胳膊,“我艹你祖宗十八代……”
我不顾屁股的疼痛又急忙拉上了姨父的胳膊,“姨父,他是记者,肯定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闹的满城风雨,不能让这个家活在流言蜚语里啊。”
我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可以顶着私生女三个字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优雅的谈笑风生,却不能不顾及姨妈,她和戴子谦一样,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可以拿生命去守护和交换的人。
姨父停下手上的动作,咬牙切齿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狠,“我媳妇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知道,用不着你这有人生没人养的畜生来胡说八道,以后离我家远点。”
他知道?我睁大眸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姨父布满阴霾的脸。
范育林龇牙咧嘴地痛呼,“大哥,饶命。”
姨父双手掐上范育林的脖子,“滚远点,永远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是是是。”范育林连声应着。
姨父站起身踢了范育林一脚,范育林胳膊肘撑着地板砖艰难地起身,我喊住他,“别走!”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包,可能是猝不及防和他只顾着身体的痛,就让我轻而易举的得逞了,我快速拉开包的拉链,反过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又拉开里面的一个个小拉链,我找到了三支录音笔。
“这是什么?”姨父问。
我冷哼一声,“录音笔。”
范育林伸手就要来抢,我递给姨父,“扔微波炉里转两圈。”
姨父拿着录音笔就往厨房走去,范育林耷拉着脑袋,擦拭着脸上的血渍,“算了。”
我打量的目光在范育林身上逡巡片刻,“想走?没门。”我朝着厨房喊道,“姨父,拿菜刀来。”
我有趁人之危的嫌疑,范育林因为被姨父狂揍了一顿,这会根本就推搡不过我,我用了点子力气就把他推倒在了地上,姨父拿着菜刀出来,我拿过菜刀,刀刃直指范育林,“脱衣服。”
姨父要抢我手里的菜刀,“飞儿,别冲动。”
我怒视范育林,“把你身上的录音笔都交出来。”话音落,我给姨父使了个眼色。
姨父走过去把范育林身上搜了个干干净净,又搜出了两支录音笔,我又把录音笔递给姨父,对着范育林怒声道,“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家人,滚!”
范育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拧巴的像麻花似的,脸上的怒意滚滚而来,想反抗又不得不隐忍着,满眼不甘地瞪着我。
我眉梢挑着凌厉,“还不快滚,想留在这里吃晚饭啊,我要不要下点老鼠药毒死你!”
范育林灰头土脸地走了。
姨父又坐在了沙发上,捡起还未燃尽的香烟又猛地吸了起来,浓重的烟雾缭绕着他阴沉的脸,我盯着他模糊的面庞,几秒钟后我抬腿走到他身边坐下,诚恳道,“姨父,我替我妈向你道歉,这么多年,你养育我,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父亲了,我知道我妈对不起你,以后,我会拿你当父亲一样给您养老的……”
姨父抬手打断我的话,他没有抬头看我,依然沉着一张脸,严肃道,“你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要是想闹你妈也不会等到现在,你走吧,今天的事不要跟你妈说。”
我迟疑道,“姨父,那你……”
姨父这才抬头看着我,“我也不会跟她说。”
我的心头沉甸甸的,10岁到22岁,姨父养了我12年,电视上那些寄居在亲戚家里被或多或少虐待的剧情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眼前的男人个子不高,能力不大,买不起房车,却最大限度的付出了一个男人的包容和胸怀,不是有钱有势的男人才叫男人,给妻女幸福的男人也叫男人,他并不宽大的肩膀上,曾经扛着一家四口的希望和未来。
姨父起身,把燃尽的香烟掐熄在垃圾桶里,尔后又走去卫生间,拿了笤帚簸箕出来扫着地上的玻璃渣,像是缓和了情绪一般,他站直身体,黝黑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长辈的慈爱,“你回去吧,我没事了,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出家门。
回到碧海澜天,姨妈已经走了,只有万景渊和戴子谦在客厅里玩,万景渊关切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摇头,拖着疲累的身体往厨房走去,“钟管家,开饭。”和徐诺晴一起我没有吃两口,满腹心思都是宽慰她。
戴子谦跑过来拉上我的手,“妈妈,抱抱。”
我低头,看着戴子谦无忧无虑的笑脸,萦绕在心头的阴霾顿时被驱散的无影无踪,我眼神柔和地抱起他,亲着他的脸蛋。
晚上哄睡了戴子谦,我钻进被子里,盯着头顶的吊灯,出神地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突然一只大掌在我眼前晃动,我烦躁地拿开他的手,“别烦我。”
万景渊的手从我的睡裙底下伸进来,缓缓摩挲着我的大腿,我却提不起来一点兴致,只是侧头睨瞪了他一眼,口气不悦,“你能不能别脑子里天天想着这点事。”
万景渊的手从睡裙下伸出来抚上我的脸,宠溺道,“宝贝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跟我说说,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我盯着他眸子里的那抹真诚,毫不设防地说:“今天有个自称是北京的记者的男人去了我妈家,想要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
我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然后说:“你说这个人是什么目的?”
万景渊面容冷素,沉着道,“这事不是冲着你爸来的,就是冲着你三叔来的。你大伯已经退休了,如果有人存心报复,最合适的是在退休前报复,让他晚节不保,现在已经意义不大了。如果是单纯整你的话,你得罪的人里,还没有人敢在郭家头上动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私生女事件曝出后,你爸和你三叔已经在采取行动了,他们更是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穿本质。”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会吧,我爸没有和我说过啊,我还问过我们要不要做什么,他说不用。”
万景渊嘴角的弧度漾开,浅笑出声来,“有能耐搞动作整你爸或者三叔的人,来头肯定不容小觑,他们不会让你卷进去。”
我一想,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还是经历的少啊。
万景渊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是不是害怕了?”
这不是还不害怕的问题,而是我从未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曾经所有的拼搏都只是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好的生活,近来才知道人生的凶险果真如郭平厚所言,高处不胜寒。
我轻轻摇头,低声说:“没有。”
万景渊手指拨弄着我的唇瓣,“放心,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219你介意吗
私生女事件不会因为我和姨父打了一个记者就告一段落,反而愈演愈烈。
范育林以第一人称写了一篇文章,添油加醋歪曲事实地讲述了在我家的遭遇,并附上了满脸伤口和红肿的照片,与此同时,我的手机每天都会接到几个“记者”的电话。
郭平厚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记者去你家是怎么回事?”
我把那日的情形详细地讲述了一遍,郭平厚目光淡然,“现在呢,你妈,她……”
我轻勾唇角,“她很好,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这件事,还是从其他渠道知道了装作不知道,反正没有什么反常。”
郭平厚苍劲的面容带着抹欣慰,“那就好。”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机上,“爸爸,你和三叔怎么打算的?”
郭平厚靠在椅背上,“安心做你的戴总裁就好了。”
范育林在发了文章的两天后车祸重伤昏迷不醒,我也是在网络上看到的这条消息,肇事者是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看完后我不寒而栗。
我坐在办公椅上,如同坐在火焰山上。
过了两日,又有消息曝出,当年给戴云飞办理户籍的民警杨君浩早已辞职下海,并身价过亿,是某个上市公司的老总。
我没有见过杨总,两家公司也没有任何业务往来,但是报道直指杨君浩有今日,全靠郭平厚一手提携。
至于事实,我都已经29岁了,29年可以倒闭多少家公司,又可以崛起多少家公司,多少人在辉煌和落魄中湮没在时光的隧道,当年的事情只要当事人不承认,谁又拿的出什么铁证,就算这是事实,以郭平厚的精明,定然做的滴水不漏。
郭平厚面对着一个个报道和消息淡然处之,大有“静观世事起伏,笑看风起云涌”的从容超然。
多少人在等着看郭家的笑话看我的笑话,也有多少郭家利益链的人在做着自己的打算。
临下班,万景渊打来电话,“我一会到公司接你。”
“不用,老林送我。”
“邓植要回米国了,临行前聚一下,我去接你吧。”
“好。”
不到下班时间,万景渊就再次致电,“我到了。”
于是乎,戴总裁就优哉游哉的翘班了。
开车的是孙亮,万景渊打开车门把我拉上车,“要不要换套衣服?”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职业装,“我穿成这样很丑吗?”
万景渊狭长的眸子半眯着笑意,他薄唇贴近我的耳际,“我们玩制服诱惑的时候再穿,现在去商场买套女装吧,毕竟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老板。”
我耳垂通红,急忙躲开他的侵袭,马不停蹄地点头,“好,都听你的,万老板。”
哼,他能穿西装,我就不能穿,女人要穿女装,男人是不是要穿大裤衩。
孙亮将车子开到商场门口,我们走到我常买的品牌店挑了一件连衣裙,下到六楼,我拉着万景渊的手往里面走去,扬眉笑道,“老公,我送你件衣服,好不好?”
万景渊刀削般的薄唇展开优美的笑颜,“好,你准备送我什么?”
我直接走到一家品牌店,在裤装区挑了一条七分裤拿在手里,“给你买这件衣服好不好,这是男装,你穿的西装太商务化了,你是我的男人,不是我的老板。”
我把他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万景渊睨了我一眼,却忍不住眼角的笑意,“你休想让我穿。”
我扯了扯连衣裙的布料,“你不穿的话,我就去卫生间把裙子换下来,你穿商务西装,我也穿商务西装。”
万景渊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四季酒店。
偌大的包间里圆桌上只坐了陆淮安和邓植,见我们进来,邓植立马起身,“你们可算来了。”
我疑惑道,“只有我们几个人吗?”
“亚辉和太太还没来。”邓植道。
陆淮安靠着椅背,嘴角勾起抹不屑,“该不会两个人又在打架,来不了了吧。”
“他们经常打架吗?”我漫不经心地说。
“打架还好了,人家俩人一冷战就是一个月,我可做不到,飞儿一天不理我,我都难受。”万景渊笑道。
“那是你们感情好,摊上没感情的你试试,话都不想说一句。”陆淮安满眼羡慕。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脑袋歪向万景渊,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和姜颜曦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候,有没有打过架?”
陆淮安翻着白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说话能噎死人。”
邓植举手,“我作证,他们从来不打架,也不冷战……”
我打趣道,“那就是感情很好了。”
万景渊抬手按上我的脑袋,“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